第二十章 心甘情愿地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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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通力合公司。

    “閆敏，功能結構圖發你計算機上了，你看一下，然后和他們討論一下，將反饋意見匯總后再統一交給我。”韓聰把今日需要閆敏完成的工作布置給閆敏。

    閆敏今天穿了一套粉紅色修身女套裙，長發只用一條發帶蓬松的綁在腦后，職業而不失活潑。雖然周末加班不能休息，閆敏卻覺得異常興奮，從未覺得自己會這么熱愛一份工作。曾經從事令人羨慕的空姐工作，也沒有今日工作中躍躍欲試的沖勁。心里憋著一個勁，似乎要證明什么才如此投入。要證明什么呢？證明自己畢業兩年了仍然能夠從事IT行業的工作，證明自己的腦力能跟上韓聰的思維，也許最想證明的是讓韓聰看看，他的選擇沒有錯。做為他選擇的助手，完全可以勝任他交付的工作，并且要出色地完成。

    泰通力合的技術工程師們被閆敏的風姿調動起極高的積極性。為了不在閆敏面前失色，爭相理解閆敏拿過來需要他們分析理解的資料，恨不得能馬上提出問題，借討論問題的機會和閆敏近身坐在一起，體味閆敏的魅力。

    韓聰發現自己的工作效率明顯提高了很多，不僅僅是因為閆敏分擔了自己與其他人的溝通工作，似乎還有其他動力。閆敏在辦公室間穿梭，韓聰感覺空氣中多了一份輕松愉悅的氣息。閆敏坐在計算機前，那雙柔滑的手敲擊鍵盤的聲音聽上去也那么動聽。

    韓聰很快將一天的工作計劃提前完成了，盯著計算機屏幕有點走神。

    這種在工作中深感愉悅、莫名興奮的感覺是那么的熟悉。那還是在上大學的時候，學校新春藝術節開幕儀式前夜，韓聰作為藝術節籌備組組長，帶領大家布置會場。正值咋暖猶寒的初春，會場內空曠而寒冷。忽然，一個女孩似飛、似舞出現在韓聰眼前。明亮的大眼睛，嬌俏的鼻子，飽滿的粉唇，凍得略顯蒼白的面容。女孩從韓聰手中接過裝飾舞臺用的絲帶，和幾個女生將絲帶繞在幕簾上，因為幕簾太高，每次都要跳一下才能將絲帶繞一圈上去，可愛至極。韓聰仿佛看到了春天第一朵盛開的鮮花，第一只飛舞而來的蝴蝶，欣喜伴隨著好奇。從同學口中得知，女孩名叫簡繁，剛入社團不久。本來已經非常疲乏的身體，突然充滿了能量，眼睛不由自主的在工作間隙中看向簡繁，每當簡繁在身邊出現時，都無比的興奮。會場布置工作忙到午夜才完成，中途還出了些差錯造成返工，韓聰卻一反常態至始至終保持著好心情。簡繁的出現令那個寒冷夜晚變得格外的溫暖，格外明快。

    “簡繁，一起回宿舍區吧。”

    “好的。”

    那個美好的夜晚在韓聰的記憶深處久久地珍藏著。

    簡繁說這個周末要在宿舍加班，不知道干得如何了。今天計劃提前完成，可以去看看簡繁。

    “閆敏，我出去一下，匯總上來的意見發我信箱就可以了。忙完你也下班吧。”

    “好的。”

    簡繁宿舍。

    午飯后，血液進入胃中，腦部血流量減少容易使人困倦。何況簡繁昨夜加班了一個晚上，熬到現在，兩眼干澀。

    蔣帥坐在沙發上翻著資料，圈圈點點。何艾依不知道跑哪里消遣去了。

    蔣帥忽然注意到很長時間沒有聽到簡繁敲擊鍵盤的聲音，抬頭看向簡繁，簡繁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纖瘦的身軀，側著頭枕在交疊的手臂上。

    蔣帥不想吵醒簡繁，讓她多睡一會吧，輕輕走到簡繁身邊。簡繁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張開的嘴唇，小鼻子均勻的呼吸著，一切是那么的可愛，像極了團在一起只露出小臉的貓。

    蔣帥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只手撐著頭，身子側向簡繁的方向安安靜靜地陪著簡繁。時間能夠靜止多好，就這樣一直陪著簡繁，不用擔心再也見不到她，不用思量對簡繁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不用顧忌周圍人的看法，不用理會周遭的是是非非。

    簡繁身上穿了一件淡紫色連衣裙，窗外的陽光照射之下，頭發散發健康的光澤。蔣帥很想去摸摸那柔順的長發，伸手插入簡繁的發絲，將一縷頭發繞在自己的手指頭上，柔柔的感覺觸及心底，松開發絲，將手收回，有一根頭發竟然落在自己的身上。

    蔣帥揀起這跟頭發，小心翼翼的夾在自己的書中。

    再如何喜歡，好朋友也不能長相廝守，希望我可以珍藏你的一根發絲，寄托我對你的思慕之情。

    蔣帥翻書的聲音吵醒了簡繁。

    “呀，我睡著了，蔣帥你怎么不喊我。”

    “太累了，干活效率低。不如休息一會兒。”

    “蔣帥，我真的好累呀。不過我真擔心周一交不了差。”簡繁連續幾天繃緊的神經終于挺不住了。

    “沒關系，你就這么想，即使真交不了差又能怎么樣呢？”蔣帥站到簡繁身前，低頭看著簡繁含淚的眼。

    “他們信任我，才把任務給我的。我最后完不成，會耽誤事的。”簡繁將手握在胸前，深深的自責。

    “公司不會依仗剛入職的員工完成重要任務的，更何況你還在試用期。別太擔心了好嗎。”看著簡繁的眼淚撲撲落下，蔣帥突然有種沖動，伸手按住簡繁的肩膀將簡繁攬入懷中，讓簡繁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簡繁有點恍惚，每次與韓聰離別，傷心不已，都是這樣依偎在韓聰的身上。簡繁回應著蔣帥，緊緊的貼著。溫暖，安全的感覺傳遍全身。如果是韓聰多好呀，可是韓聰他太忙了，他顧及不到我。簡繁想著，更傷心的哭起來。

    蔣帥沒想到簡繁哭得更厲害了，和自己貼得更緊了。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動作，就這么站著，擁著簡繁，讓簡繁在自己懷里將所有不如意都發泄一番吧。

    簡繁的體香在蔣帥聞來是那么沁人心脾，只覺自己心跳加速。用手揚起簡繁的臉，一股憐愛之情由心而生。低下頭，將自己的唇按在簡繁滿是淚痕的臉上，多想盡自己一切所能去安慰簡繁，去撫慰簡繁的心呀。

    簡繁身體一顫，沒有躲開。蔣帥的唇熱熱的，軟軟的。從未嘗過的酥軟感覺遍及全身每一個觸覺細胞，心里想拒絕，可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不愿放棄。

    蔣帥吻著簡繁的眼淚，咸咸的，渾身的血液卻像注入了甘甜的雨露般跳動著，沸騰著。唇向下索取，想要探索簡繁的粉唇。不行，必須馬上停止。蔣帥理智的靈魂終于回到身體。蔣帥將簡繁推開一點，拉著簡繁，讓簡繁坐在沙發上。

    “簡繁，放松，相信你自己，只要盡力了，結果不重要。明白嗎？我去幫你拿毛巾。”

    蔣帥沖進洗漱室，將涼水撲在自己臉上，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是愛嗎？我愛上簡繁了。我真的愛上簡繁了嗎？我怎么能愛上簡繁呢？不是，我只是喜歡她，欣賞她，見不得她傷心而已。放輕松，放輕松。

    蔣帥將毛巾用冷水打濕遞給簡繁，簡繁敷了敷眼睛。哭了一通，心里舒服多了。

    “蔣帥，謝謝，我沒事。我好多了。”

    “哭鼻子可不像你呀，你忘了，你是那個一下就把我掀翻在地的簡繁。我可是厲害的男人，你能輕易的將我打敗，還有什么是打不敗的。哈哈，要不要再把我摔一次。”

    簡繁破涕而笑。

    剛才，宿舍的門開合了一次。韓聰看到蔣帥低頭擁吻著簡繁，胸口像被人一拳擊中，心跳驟停了幾秒才緩過來。

    因為房間中只有兩個人，畢竟孤男寡女，蔣帥為了避嫌所以沒有關上宿舍的門，留了一條小縫隙。

    韓聰見門開著便直接推門，看到撕裂心扉的一幕，將門又輕輕合上了。

    韓聰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走下樓梯，如何來到街上，如何漫無目的地在街上徘徊。

    簡繁你為什么會和蔣帥擁吻。

    蔣帥你為什么會和簡繁擁吻。

    簡繁，你不再愛我嗎？你真的移情別戀了嗎。

    蔣帥，我最好的哥們，你不顧我的感受嗎？

    韓聰走進一個酒吧，不是為了喝酒，是為了讓自己醉倒。曾經嘗過酒醉的滋味，無比難受，可是現在只想讓那種感覺席卷全身，唯有如此才能壓抑住心中的痛楚。

    “服務生，要最烈的酒。”

    韓聰拿著酒猛灌幾口，眼淚順著外眼角向下流淌，像是酒喝到嘴里就變成了眼淚。

    一直都以學業為重，以事業為重。一直認為簡繁會一直在原地等我。可是，我是不是錯了。我把簡繁丟了，也許，從未擁有過。我還不曾吻過她的唇，總想找一個浪漫的機會，送一份最特別的禮物再去索取，可是，至今都沒有實現。我們是戀人嗎？也許我們就是兩個不會戀愛的戀人，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自顧自的以為可以等待，可是時間走了，甜蜜的相守也走了。為了愛，就應該付出全部，我卻自以為是，我為什么不去吻她，我為什么不去得到她，我為什么任由她一個人成為風景，成為別人眼里的風景。

    醉吧，心甘情愿地醉一次，心甘情愿地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