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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妃抬眼看向自己的丈夫,閨中時候,寧王妃也有過許多的夢想,要嫁給一個什么樣的人,但寧王妃沒想到的是,自己成為王妃,享受著無邊的榮華富貴,對丈夫的向往,也從仰慕變化成現在的,寧王妃不明白,是憤怒不甘摻著仰慕嗎?
寧王和寧王妃成親二十余年,生了三個孩子,對寧王府后院的事兒,寧王更是從來不聞不問,任由寧王妃做主。但這會兒寧王妃的眼神,讓寧王詫異了下,不再是原先那種刻意做出的溫柔,而是有了活氣。
見寧王妃還沒說話,寧王索性坐了下來:“太醫說,王妃的病,是郁結在心。王妃因何郁結,我也很清楚。只想勸王妃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
“王爺是真的清楚嗎?”寧王妃冷冷地打斷了寧王的話,做了這么一個賢良淑德的王妃二十年,所得到的在別人看來,是十分令人羨慕的,可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寧王妃的怒氣已經達到了最高點,這張面具戴的太久,寧王妃快要忘記,自己本來是什么樣子的。
“王妃,您……”朱嬤嬤聽到寧王妃這含有怨氣的話,急忙開口提醒。寧王妃沒有繼續往下說,胸口不停起伏,昭示著她的憤怒。
寧王的眉微皺:“我并沒有對不起王妃。”她想要的,寧王都給了,嫡長子,榮華富貴,地位的穩固。至于別的,寧王覺得,感情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緣分。自己和妻子,也許只有夫妻的緣分,沒有別的緣分。
“兒媳見過父親。”換好衣服的錦繡從另一間屋走出,上前給寧王行禮。寧王抬頭瞧了眼兒媳對錦繡道:“你下去吧。你身子日重,王妃這里有許多服侍的人,你每天來問安三次就可。”
錦繡應是,眼掠過地毯上的藥漬殘渣,知道寧王已經曉得方才寧王妃發火了,行禮后就退下。
“王妃好生養病就好,我這里,沒有……”寧王的話并沒說完就被寧王妃的冷笑打斷:“您這里,沒有我想要的,是不是?王爺,你方才說,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那我,難道又對不起你了?我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打理王府后院,努力做一個賢良淑德的王妃。你的那些姬妾,我從沒嫉妒過,可是王爺,我換回來的是什么?從沒有溫柔言語,從沒有回顧。我是你的妻子啊,是可以和你并肩而立的人,是……”
“王妃想要的太多了。”寧王冷冷地打斷了寧王妃的話。寧王妃眼里的淚落下,落到枕頭上,頓時化進精美的刺繡里面,消失不見。
朱嬤嬤見無法阻攔寧王妃,已經示意屋內的丫鬟內侍全都退下,剩下自己和馮大伴守在旁邊,如泥塑木雕一樣。
寧王妃年輕時候,她的眼淚就讓寧王厭棄,那么幾十年過去了,寧王更不會為妻子的眼淚表示一絲一毫的關心。
寧王還是看著妻子:“我記得選妃時候,嬤嬤們曾經教導過你的。”身為王妃該做的是仰慕自己的丈夫,輔佐自己的夫君,照顧自己的孩子,讓宗室親王們不能有后顧之憂。嬤嬤們可沒有說過,會有同樣的回報。
寧王妃坐起身看向寧王,努力想從他臉上尋找到一點溫柔,但是努力了那么久,還是沒有找到。寧王妃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裂開了,不,或者該說是早就裂開了,裂開成了無數片,只是寧王妃自己又補上了。這時候那些舊的傷痕,再次破開。
“王爺對我,何曾有過憐惜?”寧王妃的話讓寧王笑了:“我沒有對你憐惜過?我若對你沒有憐惜,你以為,你還能坐穩這個王妃位置?王妃,你當知道,皇家用榮華富貴,換你一生的服從,至于感情,我讓你坐穩這個王妃,就是對你最大的憐惜了。”
盡管早就知道這是事實,但寧王妃親耳聽到寧王的話,還是覺得自己的心碎的更多了。她的雙手握成拳,卻不知道該打誰,最終落在被子上,寧王妃的語氣傷心至極:“我以為,王爺總能……”
“那些你以為,一直都是你以為而已。”寧王覺得自己說的話已經夠多了,有些煩躁起來,對寧王妃道:“你前面二十年,是裝出來的也好,還是怎樣也罷,我不去追究,但你現在,怎么就不能繼續下去?大哥喜歡世子妃,他們兩個過的好好的,你又何必橫生枝節?誰生的孩子不都是你的親孫子?”
“王爺是來責怪我嗎?”寧王妃的語氣變的冰冷,寧王搖頭:“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本就是一個好王妃,何不繼續做你的好王妃?”
好王妃?寧王要的只是這些嗎?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個好王妃,不管這個王妃姓周姓李姓王姓張,他只需要一個代號為妻子的人。這是何等可笑的事實,為何自己這時候才知道?
“王爺原來從沒喜歡過誰。”寧王妃的話并沒讓寧王有絲毫變化,他的眉微微一挑:“這這府里,想求真情,是很困難的事。”
“王爺為何不早一點告訴我?而不是讓我這么多年癡心妄想,妄想得到王爺的回顧?王爺可知道,洞房那天,我被王爺揭開蓋頭時候,第一眼就喜歡上了王爺。”寧王妃直直地坐在床上,看著寧王的神情已經是心碎欲裂。
那時曾幻想過,一生一世,只求一人,可惜,可惜,最終換來的,是這么一句。寧王妃的淚落更急,突然笑起來,笑的有些瘋狂,笑聲停止,寧王妃咬牙切齒地看向寧王:“那么,王爺對那些姬妾,并沒放在眼里,其實只是因為王爺沒有心,而不是因為王爺尊重我這個妻子?”
“兩者皆有。”寧王回答的很爽快,寧王妃卻沒有絲毫安慰,依舊問著寧王:“尊重?王爺只是怕,怕像越王一樣,被妻子毒死吧?”寧王妃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寧王差不多驚跳起來。越王原先已經被說過,病體漸好后又突然快速死去。不是沒有人感到過蹊蹺的,他們自然有他們能打聽到消息的渠道。
就算越王府努力地遮掩,可真相還是被眾人拼湊了個七七八八,不過因為越王妃沒幾年就去世了,誰也不愿意把這件大丑聞再扯出來,這樣對皇家的面子也不好。
此刻寧王聽到寧王妃說出這么一句,忍不住望了眼馮大伴,馮大伴依舊低頭站在那里,和旁邊的朱嬤嬤一模一樣。
“這樣的話,你怎可以隨便說出口?”寧王呵斥著寧王妃,寧王妃再沒有看他,只是在那自言自語:“原來,我這輩子,竟是一場笑話,王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吧?”
寧王沒有回答,他也不愿回答,這個本該和自己十分親密的女人,寧王承認自己最開始并不是沒有動過心的,可她想要的太多,想打聽的也太多了,那自然就是把心封起來更好一些。
“王妃這樣大哭大笑,想來心中郁氣已經消了。那病想必也快好了,我還有別的事,就不和王妃說了。王妃自當好好養身體,至于大哥那邊的事,王妃也不用再去想了。”寧王說了這么兩句就要走。
“為何,你的兒子不像你?”寧王妃見寧王身影將要消失,急急喊出一句,寧王聽到了,但并不打算回答,腳步微微一停就匆匆地往外走了。
寧王妃看著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那里,用手捶著被子:“笑話,笑話,原來我的一切努力,看在他眼中,都是笑話。”
“王妃,您別傷心了,王爺待您,和待別人,還是不一樣的。”朱嬤嬤被方才的對話弄的心驚膽戰,急忙來安慰寧王妃。
寧王妃抬起眼看向朱嬤嬤:“原來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護著他,你是擔心惹怒了他,你的命就不能保住嗎?”
寧王妃的責問朱嬤嬤也只有收下,對寧王妃道:“王妃難道到了這會兒,還不明白,您的榮華富貴,都是王爺給的嗎?王爺要王妃做什么,王妃自然也只有去做的道理。”
榮華富貴,多么好的詞啊?可是為了榮華富貴,自己就變的不像自己了?或者該說,自己從來就沒做過自己?寧王妃現在完全混亂了,伸手抓住朱嬤嬤:“那我如果不是王妃,你是不是也不會對我這樣好?”
這話讓朱嬤嬤怎么回答?回答是與不是,其實都不對,朱嬤嬤只有拍拍寧王妃的手:“王妃,您說什么傻話呢,您還是王妃,這是錯不了的。王爺就算再冷落您,您的身份都不會變的。您是這個府內的女主人,永遠不會變。”
朱嬤嬤,其實已經回答了。寧王妃看著朱嬤嬤,猛地把她一推:“原來,你騙了我,騙了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