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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自然會把襪子重新做好,呈給王妃的。”朱嬤嬤奉承地說,寧王妃搖了搖頭就笑了:“你去和錦繡說,這襪子,我明早就要。”朱嬤嬤愣了一下,寧王妃已經淺淺笑了:“要她重新做一雙,那就顯不出本事了,就是要她想辦法把那襪子重新做好,這才顯出本事來。”
朱嬤嬤會意一笑,吩咐丫鬟去告訴錦繡。錦繡拿著那雙襪子左看右看,偏生這洞在腳趾處,若是繡上一朵花,到時線頭子會硌了寧王妃的腳趾。難道說,真的只有重新做一雙了?錦繡輕嘆一聲,把襪子放下,正要打開柜子去拿料子,門就從外面打開,一個小丫鬟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錦繡姐姐,朱嬤嬤讓我來告訴你,就說王妃說的,這襪子她明兒一早就要,讓你趕著做出來。”
明兒一早就要?那重新再做是來不及了,錦繡還在發愣,那小丫鬟已經跑走。錦繡把門重新關好,看著那襪子在發愁,難道說,真的就這樣繡上一朵花,到時寧王妃不滿,自己少不了還是要挨板子。
不如……錦繡的眉突然松開,拿過剪刀,左右比了比,就打算再剪開一個口子。
“哎,你這是怎么了?好好的襪子怎么要剪開?”門被推開,錦元走進,望見錦繡要拿剪刀剪襪子,忍不住出言問詢。錦繡沒有抬頭,只是小心翼翼比著,把那口子擴開了些,接著錦繡再拿過另一只好的襪子來,也剪開了。
“錦繡,你瘋了不成?”錦元的眼瞪的更大了。錦繡已經在那招呼錦元:“你也別閑著,拿尺子量一下,剪一條適合的布條出來。”
合適的布條?錦元拿過尺子剪刀比著,手里在動作,嘴巴還是不停地問:“你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錦繡推她一下:“好好干活,今兒啊,只怕要晚睡了。”
“值夜的時候,還整晚不能睡呢。”錦元說了一句,把布條交給錦繡,就見錦繡已經把布條拿在手上,對著襪子比了比,接著想了想,把襪子翻過來,然后用針連上。
“你這做的什么工夫?方才好好的襪子給剪破了,這會兒又自己來補。”錦繡沒有管錦元說什么,只是在那小心翼翼地比著,等著那塊布條連上了,錦繡才對錦元淡淡地道:“今兒越梅帶了丫鬟來,想要尋我的晦氣呢。”
“啊?越梅真是好大膽子,她是服侍郡主的,又不是郡主,怎么敢來尋你的晦氣?”錦元說著卷起袖子就要往外沖,錦繡叫住她:“你也不用這樣,她也沒占了我便宜去,不過把這雙襪子剪破了一個洞罷了。我若是因為這樣的事就大呼小叫起來,豈不被人笑話說自己沒能力,只會告狀?再說了,中午時候,還有別人在呢,越梅真以為沒人瞧見了?她只管這樣作死。”
錦繡的話讓錦元嘆了口氣就坐在錦繡身邊,看著錦繡在那一針針地連著:“可是三姐向來對越梅都很好,要是……”
“三姐對越梅是很好,可那天你也聽見了,三姐是怎么說的,越梅病了,只怕不會好了。”錦繡的語氣還是那么淡,但錦繡的手已經微微地頓了頓,這是免得針不要戳在手指頭上。
錦元哦了一聲就托住腮,這話,似乎沒有什么不對啊。病了不會好,那當然不能再服侍人了,這不能服侍,自然要尋別人來身邊,難道還有主人將就下人的道理?錦繡沒有繼續解釋,進了這府內,甭管是有臉面的,還是沒臉面的,在主人面前,都是一樣的,主人心情好的時候,就對你多說幾句,心情不好了,就尋你出氣。
你的生死榮辱,都握在主人們手中。所以,為什么要在這府里長長久久地待著呢?錦繡覺得自己眼里又要有淚滴下,錦繡忙停下手,把針放下,端起旁邊的茶杯喝茶,以掩飾心中突如其來的傷心。
錦元見錦繡專心做針線,不好出口打擾她,只是在旁邊瞧著錦繡飛針走線。把那截料子補上去后,錦繡又在補的地方,用月白色,勾了一些云紋出來,這樣襪子就看不出來是補過的,而且因為補的地方,并不在腳趾部分,也不會硌到寧王妃的腳。
一只做好,錦繡又拿起另一只,錦元已經把燈點上,對錦繡道:“我去給你抬了飯來,你先歇一歇,吃口飯再補。”原來已經入夜了?錦繡放下襪子,用手捶一下腰,錦元已經指著那些飯菜:“今兒王妃心情好,特地吩咐把那碗燉火腿給你留下,連我也沾光,賞了我一份豆腐皮包子。原先可只有海棠姐姐她們,有這個福氣。”
說著錦元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豆腐皮包子,遞給錦繡,錦繡平常也愛吃這個的,可今兒只覺得食不下咽。錦元一邊吃著,一邊往襪子那邊瞧,還不忘叮囑錦繡:“磨刀不如砍柴工,你歇一歇,吃了飯,喝口茶,這樣才會做的更好。”
話是這樣說,錦繡也只匆匆吃了兩口火腿,一個包子,又喝了半碗粥,就又拿起襪子來做,錦元把碗筷收拾出去,回來時候見錦繡的另外一只襪子已經做了一半,錦元不敢打擾錦繡,把床鋪好悄悄睡了。不過睡前,錦元可沒忘記再給錦繡剪下蠟燭。
錦繡低著頭,在燈前又做了不曉得多少時候,才算把這只襪子也做好了。錦繡不敢上腳試,只是把這兩只襪子套在手上,慢慢地感受,嗯,果真感覺不到線頭子了,還有外面也瞧不出來,把這段云紋繡上之后,反而更好看了。
錦繡這才松了一口氣,收拾好了針線,往后一仰,打個哈欠就沉沉睡著。錦元睜開眼,見錦繡睡的很沉,一根蠟都快點到要滅了,錦元不由搖下頭,索性不去吹滅蠟燭,任由那燭光在那跳動,繼續睡去。
兩人睡到天將明時,也就各自醒來。梳洗完后錦繡帶了那襪子往前面去。
錦繡來到前面時候,朱嬤嬤正好掀起簾子走出來,瞧見錦繡就笑了:“你來的正巧,王妃剛剛才醒了,還說要看看你新做的襪子呢,我還想著,要人去叫你。”
“母親這會兒就醒了?”不等錦繡回答,寧安郡主嬌俏的聲音已經響起,朱嬤嬤望見寧安郡主,急忙緊走兩步下來迎接:“三姐今兒來的怎么這么早?”
“是這樣的,我也給母親做了雙鞋子,昨晚想著也不曉得母親喜不喜歡,因此一夜沒睡著,索性一大清早就來了。”寧安郡主的話讓朱嬤嬤含笑:“果真是三姐孝敬王妃,三姐還請稍待。我先把錦繡和她做的襪子給送進去。”
寧安郡主身邊的越梅聽到朱嬤嬤說的話,望向錦繡的眼里有了幾分嘲諷,這樣看來,錦繡并沒有在寧王妃面前告狀,原來不過是個不中用的,嘴巴里面說的那么響,其實根本就不敢做。不過想想也是,自己是三姐身邊最得意的人,而她,不過偶爾得了王妃青眼罷了,怎么能和自己比?
越梅眼中的不屑,錦元看的清清楚楚,她的腮幫子不由鼓起來,恨不得把越梅的陰謀給揭發了。越梅當然看到錦元眼里的不滿,不過越梅絲毫不在意,就算再不滿,她也不能動了自己分毫。那個錦繡,想來定是在那破洞上繡了一朵花,殊不知,在那里繡花,是會留下線頭子,硌了王妃的腳。王妃穿的不舒服了,到時就是錦繡的苦日子了。這樣的笨蛋,也不知道三姐怎么就看中她了?
“不錯,這襪子不錯。”寧王妃贊揚著,朱嬤嬤已經笑著道:“三姐也給王妃做了雙鞋子呢,王妃可要讓三姐進來?”
“今兒是吹的什么風?三丫頭也動起針線了?”寧王妃話音未落,寧安郡主已經走進,聽到寧王妃的話,寧安郡主就撒嬌地道:“母親這話,我可不依,平常您可是說,要我記得女兒之道,這會兒,您又說我動起針線是吹的什么風了。”
寧王妃哈哈笑著:“我這不是夸你嗎?再說這鞋子?”海棠已經接過越梅手里的鞋子,上前給寧王妃換上,寧王妃低頭瞧著這鞋子,微一搖頭:“這鞋子十有八|九,你只動了兩三針罷!老實告訴我,誰給我做的。”
“母親賞不賞我?”寧安郡主坐在寧王妃旁邊,撒嬌的語氣沒變,寧王妃笑的更開懷:“就算你只做了兩三針,那也是你的孝心,我怎么會不賞?海棠,把那個田黃的和合二仙拿出來,我們三姐再過幾年就出閣了,我啊,愿我們三姐這一輩子,都和儀賓和和美美的。”
寧安郡主啊了一聲,用手蒙住臉,眾人大笑。寧安郡主這才笑著道:“母親猜的不錯,這鞋子,是越梅做的,女兒,女兒,女兒只動了第一針和最后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