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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哥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剛才宋隱在發廊接到電話,來電顯示是齊夏,接通后卻是洛桑的聲音……頭發一剪完他立即趕過來赴約,結果剛到四環邊上的約定地點,就被個陌生的年輕人一把抱住。
年輕人用力抱了抱他的肩,很快放手,看著他傻笑:“我不說話,宋哥你都不認識我了吧?”
宋隱省視著面前的這張臉,高原紅完全消失,皮膚也不再黝黑,雖然鼻子仍然挺直,輪廓卻柔和了很多,異族的特征已經不是很明顯。而且個子拔高很多,比他都要高出一點點,就是很瘦,像根竹桿……這個樣子的洛桑很陌生,走在街上,確實是認不出來了:“整容啦?現在叫什么?”
“李小川。”
宋隱看看四周:“這個地方人太多了,到我家去,我們慢慢聊。”
“不忙,先帶你見一個人……”洛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有點猶豫,“宋哥你這個樣子太顯眼了,有沒有辦法看起來平常一點?”
宋隱手指動了動:“這樣就行了,沒有人會注意到我們。”
年輕人又打量了他一下,實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變化,但作為宋隱的腦殘粉,立即選擇了無條件信任,轉身上路:“跟緊我啊,不然會被監控拍到。”
宋隱猜不透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跟著他穿街過巷,六分鐘后,來到一條小巷的出口。
“看到斜對面那家‘曾家妹兒洗腳坊’了嗎?”
他們剛剛經過的這條巷道,兩邊都是違章搭建的兩層紅磚樓,窄到連一輛三輪車都沒法通過。巷子外面是一條單車道的小區馬路,路兩邊都是十多年前修建的多層住宅,沿街底樓一溜商鋪,不過馬路兩邊的綠化帶都被各種攤販占據,就連商鋪前面的人行道都被侵占掉一大半,行人不得不在汽車三輪車自行車和貨攤的夾縫中穿行,小孩子在人群和攤販間穿來跑去……整一個亂七八糟。
宋隱的視線穿過馬路,落在二十米開外的洗腳坊招牌上。
洛桑繼續往下說:“看到坐在洗腳坊里面第二個座上的男人沒有,從門邊往里數的第二個座,就是那個打著光膀子,只穿了一條土黃色短褲的男人,脖子上掛了個玉觀音的那個……”
“看到了。”
距離不算遠,但洗腳坊前面又是行人又是攤販,雜亂不堪,尤其門面還用了磨砂玻璃,要看清楚里面的人并不容易,一般人很可能做不到,但他和洛桑都不是一般人。
“他叫曾文昌。”洛桑帶著他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講,“是周記米鋪的一個分店經理,‘周記米鋪’在江安不顯眼,開了十多家分店,基本都在四五環上面,他跟那家洗腳坊的老板娘有染,隔幾天就會過來一次。”
說到此洛桑頓住,轉過頭看著宋隱:“這個曾文昌,就是騙了宋叔和呂姨賣房款的那個騙子。”
宋隱乍聽到這個消息,怔了怔,立時血氣沖頭,臉色一沉,沖動之下馬上就要轉身……
胳膊卻被洛桑一把抓住:“宋哥你冷靜一下,他只是個小嘍羅,肯定還有同伙。”
宋隱做了兩個深呼吸,平靜下來,真心實意地看著洛桑:“謝謝你!”
洛桑被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摸摸腦袋:“沒什么啊宋哥,沒有你我早死了。再說我挺笨的,查了幾個月就查到這么一點,都想找渭哥幫忙了……這下好了,你回來了……”
然后他回過頭看了眼洗腳坊方向,扭曲著臉惡狠狠道:“弄不死你丫的!”
這畫風……轉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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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下午還要上工,不能走遠,而且他還在通緝名單上,不能跟閑陽的熟人多接觸,于是帶著宋隱去了附近一家據說“又實惠又干凈”的小餐館,一邊吃午飯,一邊交談。
宋隱出事那天,洛桑他們并沒能順利逃出閑陽,他們在接頭地點等了一個小時,一直沒能等到人。剛開始還怕是風聲走漏了,后來才知道,是那個“幫忙的人”臨時有任務,實際上就是參于圍剿神族去了,戰前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到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第二天秦渭就得到了閑陽即將大撤離的消息,放棄逃走,只是把洛桑送了出去。離開閑陽后,洛桑被秦家的人接走,做了整容,安排了假身份,然后返回故鄉,進入一家私立高中讀書。
可惜命中注定他沒辦法好好讀書,從前年年中開始,先是e病毒大爆發,之后遇到史無前例的寒冬,接著又是史無前例的酷暑……除了極少數貴族學校,所有的私立大學私立中學全部停課,此后干脆關門。剛開始還有學生和家長鬧,很快發現連吃飯都成了問題,也沒有人再關心學校的事情了。
秦家給洛桑安排的這個身份,父母雙亡,年過十七歲不再需要監護人,所以,他就跟所有沒人管教的“幸福少年”一樣,在街上晃蕩了大半年,今年年初才被秦渭送到江安,當然名義上是跟著一幫哥們兒一起過來的。現在他在一家室內種植場干活,一個月一萬五。
“一萬五,夠花嗎?”宋隱關切的問。
洛桑笑起來,還帶著宋隱記憶中的一絲稚氣:“當然不夠啦。不過宋哥你不用為我操心,我跟小夏有弄錢的法子。”
宋隱淡然一笑,齊夏心眼活,洛桑有武力,這兩個人湊一起他倒真是不擔心。
“你跟齊夏是在江安碰上的?”
“嗯,”洛桑支吾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其實找到曾文昌小夏也有一半的功勞,是他提出來跟蹤宋軍的。”
宋隱怔了一下才想起宋軍就是他大伯,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這件事跟他有關系?”
洛桑點頭。
洛桑和齊夏年紀都不大,社會經驗再豐富也不知道該怎么去抓騙子,不過齊夏從本質上說就是一個懷疑主義者,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他幾乎不相信任何人,發現宋爸宋媽被騙了個精光,而介紹他們入伙的宋老大一家卻運氣好到皮毛無損,本能地起了疑心。
不過在當時齊夏也就是懷疑,他沒有時間更沒有能力去追查。洛桑到江安之后就不一樣了,他除了上班有一大堆空余時間,主要是他還擁有一些小手段甚至是超能力,聽齊夏一說,立即跟蹤宋軍。也虧得宋軍的社會關系簡單,否則單憑洛桑一個人,想要把目標人物每天接觸的人理順了,估計就要花掉幾個月時間。
講到此,洛桑也很沮喪:“宋軍跟曾文昌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發現他們暗中有來往我肯定會追查,但曾文昌接交的人太多了,三教九流都有,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查。”
宋隱聽的很有些觸動,他這個年紀,以前都還可以被稱作“少年”或者“大男孩”,現在不但要自己賺錢填飽肚子,還花了這么多功夫去追查一樁詐騙案,太難為他了。
“沒關系,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會追查下去的。”
洛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壓低聲音,鬼鬼祟祟的道:“宋哥,收拾他們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啊。”
宋隱看的好笑,要不是他用了手段,這個樣子只怕要引起所有人側目。
宋隱笑著點頭,然后問:“秦渭呢,你們還有聯系嗎?”
“明里沒有,但我有他的聯絡方式,有緊急情況可以向他求救。對了,宋哥你看新聞沒有,渭哥現在可威風了……”
秦渭離開閑陽以后全面接手秦氏,秦氏隨即砍掉所有的新藥開發項目,全面進軍室內種植,這在當時引發了一場掀然大波,秦氏股價爆跌。但是現在……
“前年去年,一連兩年顆粒無收,要不是秦氏帶頭搞起大規模的室內種植和無土栽培,這會兒的糧食配量就不是每個人五十斤了,我看每個人五斤都懸!”
“不是說儲備糧可以維持兩年嗎?”
“切,儲備糧?真要用到的時候才知道三分之一的儲備都不知道儲備到哪里去了。還有三分之一是陳米,一兩年的都是好的,有些甚至是三四年的陳米。”
“有這么嚴重?”
“差不多吧,去年殺了一批糧官,但殺了他們有什么用,又不能把糧食變回來。所以渭哥他們搞的室內種植救了很多人的命,幸好現在沒有股市了,不然那些拋售秦氏股票的人現在肯定后悔得想要跳樓。”
宋隱笑了起來,洛桑看了看時間,連忙吞下最后一口湯:“不說啦,我要上工去了,宋哥有事你打小夏的電話,他能聯系到我。”
……
跟洛桑分手后宋隱回到車上,問九環天:“可以幫我追查曾文昌的社會關系嗎?”
他知道九環天現在已經可以全面利用網絡,有九環天介入,十個百個曾文昌都不夠看。
哪知道人九環天高冷回復:“九環天不為持有人的個人利益服務。”
宋隱被氣爆了:個人利益?媽的,你逼著我玩了多少次命?……現在你跟我說“個、人、利、益”?!
“個人利益是吧?……好,九環天,你老大……也成,我個人的事是應該由我個人來解決,不過,九老大你也知道我個人能力有限,只有麻煩你老耐心一點,我什么時候解決了我爸媽的事情,什么時候我才有時間慢慢想辦法解決物資問題,等到一切都弄好了,我們就可以上路了……”
“你在威脅我!”九老大一筆一畫,最后還打了個驚嘆號。
“不敢,從來都是老大你威脅我,我這個蟻民怎么可能威脅到你。我是實話實說,老大你也知道我是個人,是人就有個人利益,除了個人利益,我更有個人麻煩。很抱歉,我必須先要解決掉我的個人麻煩,才能為你服務。”
估計九老大也被氣的夠嗆,打出一長串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