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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旬一直覺得每個人的五官沒有美丑好壞之分,只是看搭配得是不是最合適罷了。很顯然,眼前這個男人,每一個五官仿佛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才拼湊在一起似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就那么的恰到好處,剛剛好,好看得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刀削般的精致。
“謝謝夸獎,目前還是真人。”被贊美又被無故敵視了的男人一臉的平淡,連聲音都是淡淡的,好看的臉上并沒有一絲表情,跟得了臉部麻痹癥似的。
千旬:“……”嘴角抽了抽,他需要說不用謝嗎?
還有,剛才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只是自己內心的吐槽吧?
驚了一雙眼,難道這人會讀心術?
“你是1702的住戶。”在千旬不知該給什么表情的來表達自己的震驚之時,對方又出聲了,聲音都沒有多少波動,用了一個陳述句。
千旬動了動嘴皮子,發出疑惑的聲音,“你怎么知道?”問完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在這種“強敵”面前弱暴了,別說樣貌,連氣勢都輸了一大截?
這么愚蠢的問題居然是從自己嘴里問出來的。
眨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千旬大概覺得輸人不輸勢,于是很囂張地瞪回去,“是又怎樣?”下巴往上四十五度抬起,絕對可以很囂張,他以前照過鏡子試過無數次,十分堅定且自信。
對方的唇角動了些許的弧度,剎那使得那面無表情看起來溫和了那么一點,卻又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囂張孤傲,仿佛與生俱來的。與千旬這種后天練習之后的自我感覺良好完全不一個檔次。
于是,千旬馬上又覺得自己短了人家一截,有些氣短。
滿滿都是傷害。
千旬:“……”頭一扭,媽,我討厭這個看臉的世界!
也討厭以貌取人還很顏控的自己。
“一直沒找到機會上門道謝,這一個月喬吉受你照顧了。”對方似乎并不介意千旬的這種遷怒態度,語氣雖冷淡了些,卻很客氣。
大概是因為聲音真的很好聽,所以即便冷淡,卻討人討厭不起來,至少心頭忿忿的千旬沒覺得這人的語氣態度惹人嫌。
“客氣了。”扭捏地回了一句,千旬猛然想起將自己撲到的元兇——正蹲在男人腳邊的一條哈士奇,原來叫喬吉。
一聽到自己名字的哈二用一雙無比圓滾的大眼,水汪汪地瞪著他,嘴里過于興奮而吐出了那條猩紅長舌。那安奈不住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會情不自禁地撲過來,有那么點兒彪悍嚇人。
嘴角再次不自覺地抽了抽,居然被一只蠢狗給撲得四腳朝天,丟人丟大發了。
千旬深深地覺得,跟眼前這種男人是比不了的,自己先天條件就比不過人家,這會兒還出師不利……
不著痕跡地揉了揉尾椎骨,估計得疼好幾天。他此時只想盡快消失,也沒敢去看眼前的男人,擺著手,焉焉地回了一句,“沒事,誰讓它只來撓我家的門呢。”
大概是誤以為千旬話里帶著不情愿,對方帶著責備似的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蹲在他腳邊乖得不行的狗,而剛才還撒歡的大狗“嗚”了一聲,原本挺起的胸脯也矮了兩分,模樣甚是委屈。
千旬的嘴角抽了抽,敢情這蠢狗是欺軟怕硬型的。
“不管怎樣,你的確照顧了喬吉。”男人的聲音輕輕冷冷的,沒多少溫度,先轉移了話題:“買這么多東西?”
瞥完自己的寵物,男人把視線重新投過來,二人對視,千旬身體已經本能的不著痕跡地退后了些,兩人隔著三步的距離,可仍是要仰視對方。
算一算自己一七五的個子,這男人得有多高啊?
心里各種妒忌恨。
撇了撇嘴,想著自己再怎么不樂意,總不能對人不理不睬,于是語氣里頗有些尖酸,“是啊,不買多點,怎么喂得飽你們家的大狗?也不想想一個月吃了我多少伙食……”比一成年人吃得還多,可憐自己這微薄工資,生活越來越拮據,褲腰帶越勒越緊,都多久沒買游戲裝備了!
“我會付你伙食費。”男人的語氣并沒有因千旬的抱怨而不悅,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多少感激。
真的假的?聽聞那一瞬間,千旬一雙眼閃著精光,“$-$”
仿佛撿到了金子似的,神采奕奕的,與方才那死魚樣天壤之別,一副別有用心小財迷的模樣,目光炯炯地盯著方才多看一眼都覺得糟心的男人。
其實,千旬真沒有多介意這狗吃了自己多少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就嘴賤說了那樣刻薄的話。而這男人的回答實打實的讓他詫異了一回,聽到有伙食費,馬上就聯想到了自己最近很需要的裝備有著落了……
再說,當初喂這只蠢狗也不是為了今天的伙食費。
“呃……算了,當我什么都沒說過,伙食費什么的……那什么,我先上去了,你繼續……”溜你的狗。撓撓頭,想歸想,但對方若真打算給他付伙食費,他還真不會要。
本來,當初喂那只蠢狗雖然很不情愿,但到底也是自己的意識,并沒有算計過要什么回報之類的。
伸手過去要拿回自己那袋與大媽六們搶奪的‘戰利品’,對方卻先了一步,避開了,“我幫你。”應了一句轉身就先走在前面,往他們住的那棟樓的方向而去。也沒有繼續剛才的伙食費話題,干脆的仿佛他原本就只是口頭說說,完全不打算實行似的。
難道剛才自己有那么一稍的竊喜完全是被人耍了的節奏?
本能地大步跟了上去,嘴里吱唔幾下才發出聲音:“要提提兩袋啊,光提一袋還不如不提……”
他也就這么一抱怨。
然而,走在前頭的男人應聲停了下來,千旬來不急煞腳步險些就撞上了,疑惑地抬眼時,對方正好低垂著眸子瞥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眸特別的深邃,就像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深淵一樣,看不見底。嚇了他一跳,因只提一袋重物而有些歪向一邊的身子本能地直了回去,就像小兵遇上長官,本能地肅然起敬。
而下一秒,千旬卻驚訝地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兩手空空了。
低頭瞅瞅自己的兩只不甚美麗的爪子,再瞅瞅前方,還真兩袋都被拎走了。
這么……好說話?
前方的男人一手一袋,提得十分的輕松,筆直而挺拔的身影十分提拔,人高腿長的,肩寬腰窄,光是一個背影就如此迷人。
男人往前跨著步子,仿佛那兩大袋東西根本就像泡沫一樣并沒有什么重量,而那條剛才還很乖不吠也不沖不撞的哈士奇,這會和沖著發愣的對著別人背影有些出神的千旬又蹦又跳,吐著那舌頭模樣十分歡快。
“好了好了,我會跟上的。”對那只就差沒咬住自己褲腿往前拽的興奮的大狗丟了一句,千旬大步追了上去。“喂,我自己可以提……”
不得不承認,對方很紳士,并且十分的沉默寡言。從小區的花園一跳到樓層,那叫一個默默的安寧。
男人幫著千旬一路提回到了屋門口,等著他把屋門打開,這才一手一邊遞了過來,臉上依然平淡而帶著陌生人的疏遠,連一個字都不舍得蹦出來。
看來,似乎也沒有打算要進屋喝杯茶什么的。
千旬:“……”默默地伸出手雙。
接過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僵了僵身體,才撤掉心里頭那點別扭準備道謝的千旬,這眼一抬,發現走道只給他留了個背影,連謝謝都不等他說。
好吧,至少那條蠢狗仍蹲在自家門前,仰首狗頭一雙汪汪大眼看他,那不舍的眼神,分明時不時瞟向他手中的那兩購物袋。
這種感覺,很微妙。
狗很奇葩,狗主人很……難以琢磨。
感嘆一句,轉身進屋把門給踢上,完全無視那只蠢狗仍一臉討好地蹲在自家門口。
蹲冰箱根前一邊將東西往里塞,千旬一邊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原來那只蠢狗還有名字,挺洋氣的……哎,那男人連自我介紹都沒有……”
最后得出個結論:人家連自家的狗名字都沒有正式介紹一下,更別說是自個兒大名了,估計是壓根不想認識自己這個鄰居吧?
看那男人的態度,也就那么一回事。
意識到這一點,擺放東西的手一頓,千旬覺得心情忽然變得并不是那么美麗了。
懂不懂一點點感恩啊?好歹也幫你喂了一個多月的寵物好,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給點反應會shi嗎?
繼續往冰箱里塞東西,兩大袋都挺重的,虧得那男人面不改色地提了這么遠,也不知那雙好看的手有沒有勒出血痕來……
算,名字而已,還不稀罕呢。
某人心里頭忿忿,表里不一的,其實多少期望了一下。
再不濟,問一下勞資姓甚名誰也好啊。至少,到時他會假裝一下為難考慮要不要說……
怎么就不好奇一下呢?好歹也是門對門的鄰居吧?沒聽說過遠親不如近鄰嗎?
連好奇心都沒有的男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啊,難怪剛才那只蠢狗一臉的依依不舍,這塊肉……算了,反正明天它又得來撓門了。”將那塊特意為那只哈士奇買的肉往冰箱里塞,千旬有些懊惱自己的這種自發自覺的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