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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旬是個幾乎不生氣的人,連司妖孽那么鬧騰的一個人也沒有讓他生氣過,或者家里忽然闖進一個沒禮貌的小盆友,他也能一笑置之。也許偶爾會傲嬌炸毛一下,卻不會真的生氣。
然而,接二連三讓他氣得胃一抽一抽的,目前真的只有某座冰山,而這座冰山還特么惹人厭地時不時在他面前晃悠。
好吧,這次出現的不是那混蛋,但出現的這人跟那混蛋其實也沒多大區別了,拽著二哈一臉邀功的少年雙眼亮晶晶的,有幾分傲嬌也多了幾分撒嬌。
“吶,你怎么不說話?是太過驚喜了說不出話來嗎?沒事,本少爺知道你太寂寞了所以才帶著喬吉過來陪陪你,你感激一下本少爺就行了,不用太驚喜。”比自己還高的少年笑得那叫一個天真爛漫。
千旬:“……”
當眾將人扔出去一定不算很過份,千旬心里頭這么告訴自己。最后還是沒有把人扔出去,而是默默無語地將一人一狗安排到攝影場地的一角,不妨礙拍攝也不會給其他內部員工帶去困擾。
“乖乖在這里待著別到處走,我拍完了就過來。”
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白智宇難得的聽話點頭,外加一句:“本少爺愛上哪你又管不著。”停了半秒,小眼神又飄,“記得快點回來哦。”
千旬:“……”
移動了一下腳步,再瞥一眼那一臉傲氣仍乖乖坐在那兒,抱著大狗沒有打算到處惹麻煩的少爺,千旬這才放心地回到攝影機前,與被中斷之后臉色還算溫和的導演又說了些什么,態度不卑不亢卻謙和又乖,一副特別聽話的模樣,很討喜。
千旬拍攝的時候,就像換了個人芯,身上帶著的揮之不去的慵懶與表現出來的乖巧一掃而光,非常容易就融入那場景,在景頭前對手不被ng的話,千旬被ng的次數幾乎可以媲美影帝大咖們了。
大家都覺得,這是一個很有前途的新人。
還是一個背景無可估計強大的新人。
這樣的新人誰都愿意靠近結交,即便結交不成,湊個臉熟也是好的。所以千旬的身邊,最近越來越多人,也許多少看出他本質上的疏離,多少都會有收斂的,適可而止的靠近,會讓人愉快。
白智宇還是初中生,完全不懂得這些東西,他坐了一下午能不挪地,連他自己都震驚了。
不過,看著那弱家伙工作的樣子,倒也是有趣的。
至少比去上學好。
工作完成之后,千旬一邊用阿中遞來的干凈毛巾擦汗一邊往這邊走來,這個時候明明都深冬了,因著是來南方島上拍攝,所以溫差很大,拍攝又涉及體力,每天還是會大汗淋漓。
“哎……”
“你晚上住哪里?明天就回去嗎?”千旬打斷了猛烈站起來的小屁孩的話,語氣平淡不慍不火,“都這么晚了,我想你也不會連夜趕飛機回去。
雖然飛機不過一兩個鐘,但來回的車程加起來就得好幾個小時了。
白智宇那好看的小臉一皺,很是不滿,“你在趕本少爺嗎?”
本少爺……“好吧,那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記得別帶喬吉來打擾我就行了。”千旬邊說邊接過栓著喬吉的那繩子,敢在外頭都不系繩子的也只有千旬一個人了。
喬吉屁顛屁顛地跟著千旬走了,白智宇覺得自己再一次被無視十分不爽,可轉念一想這人就從來沒給過自己好臉色,于是莫名其妙又恢復了,大步著跟了上去。
“喂!本少爺今晚跟你同一個房間,還有,本少爺餓了……”
千旬步調不變往前走,也沒有拒絕或者迎合這小屁孩,帶著他去吃了晚餐,然后回自己酒店的房間。
還被嫌棄了。
“這是什么破房間?難道就沒有好一點的房了嗎?”白智宇小臉上盡是嫌棄,完全不掩飾,“沒錢的話我出,趕緊換個房間!”
松開了喬吉脖子上的繩子,喬吉立馬甩著尾巴在屋里狂奔轉悠。
直起身,“你可以去換。”千旬瞥他一眼,然后去翻換洗的衣物,“記得幫我把門關上,喬吉要是出去了我可不負責找。”
白智宇:“……”瞪著那扇被關上的浴室門,忍了再忍,最后在那看起來一定有不少細菌病毒的小沙發上嫌棄地坐下,順便將撒歡得差不多的二哈招來摟著,“要不要換呢?”
喬吉:“……”放開人家!人家想跟新主人洗白白!
舒服地洗了個澡出來,看到房間里的人還在,千旬就知道這小屁孩沒有真去換房間,不詫異也沒覺得理所當然,而是擦著滴水的頭發問:“你換洗的東西呢?”
怎么覺得這小子除了牽了條狗,就一個小背包,他猜里頭除了吃的一定什么都沒有帶。
“沒有帶啊。”果然。
吐出一口氣,千旬認命地去翻自己的行李,找出了一套運動裝扔給他,“去洗澡。”
于是,白小盆友一臉嫌棄地拿著別人的衣物進了浴室,喬吉趕緊往新主人身邊湊,一臉的討好。
恰巧在這時,千旬的電話響了起來,看到屏目上顯示的名字,他決定無視掉了。一陣過后,房間終于安靜了,一條信息撞了進來。
白*oss:小宇在你那里嗎?
千旬:“……”明知故問。
那小子再大膽子也不敢沒經他同意就趕飛機還帶著一條狗過來吧?撇撇嘴,千旬思緒飄了又飄,最后還回了一個字:在。
信息馬上又撞了進來:一會兒讓他打電話給我。
挑眉,這男人的語氣一向這么討厭!
不過,倒還真聰明,自己不接他電話,他就發信息,還讓那小屁孩打,變相的還不是要打過來。
手機往床上一扔,千旬沒再理,繼續擦著頭發。
白智宇大約真沒用過條件這么差的【三星的酒店】,出來時小臉都帶著哭喪了,那嫌棄的神情仿佛洗完了之后身上的細菌更多了。
千旬瞥他,到底還是很有良心,“這是一次性的用具。”雖然質量還真的不好,但總比用酒店自帶的要干凈些。
盡管如此,白智宇的小臉仍帶著不高興,最后撒潑似的硬要跟千旬同一張床,說另外一張床太臟。
由著這個小屁孩,千旬隨性慣了也無所謂,靠著床頭捧著劇本,不忘提醒,“不給你哥電話?”
往床上挪的小身板一頓,白智宇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心虛,然后聽千旬不咸不淡地補了一句:“他剛才發信息來讓你給他回電話。”
“……哦。”小屁孩又扭著小身板下床,去翻被他無視了半天的電話,沒有看到未接來電,連條信息都沒有,不禁扭頭看了一眼床頭靠坐著的人,滿目疑惑。
“怎么?”千旬迎上那猶豫的小眼神,問了一句。
“沒……”
逸哥為啥讓小旬子叫自己給他打電話?自己直接打過來不更好嗎?
單純的小屁孩是不懂大人們復雜的想法的,于是帶著疑惑走進洗手間去打電話。等出來時,臉上的疑惑越發的明顯了。
看著那還不太會掩飾的小表情,千旬也懶得問,招呼著趕緊睡吧,明早他得早起拍攝呢。
因為只剩下兩天,白智宇死活賴著不走了,非要等千旬一起回去。千旬拿他沒辦法,只要這小屁孩不妨礙他工作,他也懶得計較。而這劇組有一半是白君逸公司的人,自然知道這是白家的小少爺,雖然不會刻意去討好,只要對方沒搞出什么大亂子,劇組里的人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拍攝mv沒有拍連續劇那么多人,人少了是非也會隨之變少,所以兩天后千旬和劇組帶著多余的白家少爺返回了。
在出機場時,千旬跟著小部分后勤員工走的普通通道,不少人認出了來接機的那一座冰山,頓時就不淡定了!
尼瑪!還好沒有得罪那小少爺,看白總這關愛程度,都來接機了,萬幸大家都沒有作死啊上蒼有眼!
一群小人物們個個的雙眼發亮,多么想上去討個交情,至少露個臉也好啊……不過,幾乎都是沒那個膽量。
有膽量那個,看到那鶴立雞群身高腿長面容俊美的男人時,連個招呼都沒有,扭頭沖跟著他的小屁孩來一句:“那再見。”便越過某人往機場外走,身后跟著阿中。
還沒反應過來的白智宇本能地看向自己的堂哥,被堂哥一個眼神給嚇得聰明了一會,追趕上前,把人擋住一臉誠懇,“小旬子你幫我去領喬吉吧,它都不聽我的話一會不知會不會跑到哪里去。”
被攔了去路,千旬只得停下,瞧著眼前小屁孩一臉的真誠,不由得扭頭看向跟了上來的那個一臉平淡的男人,還是狠了狠心,“它的主人就在這里,不用我去領。”
又不是他的狗。
說話間,白君逸已經來到二人身邊,他那模樣自然特別顯眼的,千旬雖然帶著口罩,但被連帶著多盯了幾眼,馬上就有眼尖的發現了。一聲尖跟嚇得他心肝兒顫了一下,本能冒出一句:早知道跟著導演他們走vip通道了。
白君逸反應得最快,那頭尖叫一響,他立馬就拉著人往機場大門大步而去,留下一頭霧水的白家小屁孩和一臉木然的助理。
也因反應得夠快,不管是不是真粉絲還沒來得急掏手機人就不見了,所以相片暫時沒有流出去。
只要沒有相片就算是真相一般人也只當是緋聞,盡管妹子們立馬唰網尖叫著說看到酷似某某某了,但因沒有真相所以貼子沉得很快。
二人后面直接就跑了起來,直至停車場上了車,車子發啟之后,千旬才回過神來,想到剛才那熟悉的追趕,一身的汗都出來了。
“沒事吧?喝口水。”白君逸遞來一瓶沒開過封的純凈水,語氣里帶著難得的溫柔與關懷,直喘氣的千旬并沒有留意到,接過水之后擰開喝著,本能地還道了謝。
“和我不用說謝。”白某人一副柔情蜜意。
千旬“……”
想到自己又做了什么之后,千旬糾結了。
深深地糾結這種出于本能的舉動。
“……智宇他……”大約覺得嫌棄自己不夠,仍十分尷尬著,十分的不自在,只能隨口找了個話題。
“沒事。”白君逸應了一句,大概覺得自己這種惜字如金的毛病在這時候犯不好,扭頭瞥了一眼那明顯想找理由下車的人,又補了一句:“小宇不是第一次出門了,而且會有人接他。”
“哦。”千旬輕聲應了一下,頭往車窗外扭,外頭剛出了機場,一條直得不能再直的大道,沒有岔路,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
于是,再不自在,他也不會自虐地找下車的地方折騰自己。
一路無話,千旬被送回了住宅,而白君逸并沒有陪他一起上樓,看著他下了車就打了方向盤走了,仿佛真的只是將人從機場接回來。
望著那遠去的車,千旬心頭五味陳雜。
相處三個季度,快一年了,千旬覺得自己對那個男人是了解的,了解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同時,也知道自己的感情起伏的根源。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好容易理清了心情,對方卻總含糊曖昧不清,最后一邊曖昧著,一邊又將自己距千里之外。
不明白,他十分不明白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像這種討好似的行為,又何必呢?
既然拒絕,那就拒絕得干脆一點,何苦為難大家。
千旬是個十分決然的人,就像當初他發覺自己可能對一個男人有好感甚至喜歡上了,第一時間并不是先自我否定厭惡同性之間的不可能,而是回去找老媽理清自己的清感甚至出柜了。
他也覺得,只要對方說喜歡自己,并提出交往,他也許會猶豫,但必定會接受的。
他的感情,只是感情,與無界的一切無關。
然而,對方卻不一樣。
所以,他現在盡管情楚頭一次的戀情來得突然并不能說放下就放下,但也確實受傷了。這根本就是明知道對方其實和自己一樣的,可對方卻告訴你“我其實并不喜歡你一切都是你的錯覺我只當你是朋友”一樣槽心。
大約是心冷了,暫時不想再見到那個人,千旬盡量避開對方進出門的時間,即便到公司也是挑著大家都忙的時候,這樣盡可能的不與某人相見。
不相見至少不心糟心煩。
但不可避免的,他還是否認不了那胃抽疼的感覺來源于那個男人的態度以及自己見不到那個男人的失落。
多次被避開,連旁人都感覺出一二,別說當事人的白君逸,明知道是必然的,可某*oss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公司上下戰戰兢兢,只覺得小旬子這個暖氣好久沒到總裁辦公樓了,這才導致了公司的冷氣就跟不用錢似的越來越強了。
小旬子啥時候跟*oss合好呢?
都是竹馬竹馬的,鬧啥別扭啊啊啊!
員工們心里的苦沒能傳到千旬那兒,自然也得不到白*oss的體諒,公司的移動冷氣仍嗖嗖地冰凍著整個公司。
周鑫身為特助又是白君逸同窗好友,對他的情感自然是最清楚的一個,最近鬧得公司上下都騷動不安了,身為娛樂內部,他真不希望太過動蕩。
前面倒是勸過幾回成較微乎其微,這會兒仍多管閑事地苦口婆心,對著那天天加班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的某人嘆氣,“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他這個旁觀者老早就想拿棍把這人敲醒了。
你說你一個在學校就是風云人物現在比一線明星還要有人氣的鉆石男,才華橫溢霸氣非凡的一個高位者,居然是個低情商的家伙!看他這處理感情的方式,真讓人都恨不住想抓狂了。
但身為下屬,他又不能直接說:你這個沒情商的用不用我給你一本《戀愛指南》?免費的謝謝。
白君逸不知道下屬兼好友心里的吐槽,他此時的狀態并不是太好,從上次機場回來,連續近十天了,每天休息都沒有超過四個小時。身體還撐得住,就是心頭的煩躁不但沒因繁忙的工作而消減,反而來越來嚴重,這讓一向無情緒波瀾的他心情極差。
*oss心情極差自然殃及整個公司,幾乎沒有人可以幸免。
聽到周鑫那帶著無奈的話,微微一頓,但他仍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于是冰冰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已經聽你的意見沒有對他作出那些舉動。”
這話,說得多委屈求全。
什么那些舉動?分明就是挑逗輕薄好嗎?正常真的是朋友關系誰會這么做啊你個低情商的白癡!
周鑫瞪他一眼,“那是因為人家完全不待見你,見你轉身就跑。”所以你沒機會對人家那樣這樣罷了好嗎!
白君逸:“……”
被戳中痛處,白君逸手里拿著文件還是頓住了,臉色越發的不好,但卻無處發泄,終于抬眼冰冷地瞟一眼對他毫無懼意的人。
“我有說錯嗎?”周鑫火上澆油,完全將這男人的冰刀子無視到底,“你數一數離上一次見面到現在,你們見了多少次面又說了幾句話?”
遠遠地見過那身影幾次,話……一次都沒有說過。白君逸默默地想,重新工頭翻閱手中的文件,白某人頑固不化,“這樣最好。”
好你妹!
周鑫都快懶得搭理他了,又鬧于是友,看著愁人,還是忍著繼續規勸,“好什么好?你就知道他也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