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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開著重要會議的白君逸那個幾乎沒有響過的電話卻在氣氛最緊張的時候響了,十分單調的鈴聲,打斷了發表人的演說。偌大的會議室內鴉雀無聲,目光紛紛落在首席面無表情的人身上。
而,首席上的白君逸面無表情地取出手機,垂眼打開了來信,神色仿佛有一閃而過的變化,但由于太過震驚,大家都認為那是錯覺。
即便如此,這會兒大家仍被驚嚇了一回。響的電話竟然不是桌面上擺著那個土豪金,而是自口袋里取出的另一個電話?
而且,*oss居然會看信息!
呃……這年頭好像沒有不會看信息的人,但是……那是白*oss啊!
這種平日時間都用分秒來計算的人,能打個電話就已經稀罕了,絕不可能在發信息吧?并且,還在開大會議的中途,還默默地按著手機鍵……請不要告訴我們那是在回信息!
因為那種事實太可怕了。
也不管在座各高層心中無比惆悵,白君逸回復了一條信息之后,將手機握在手上,然后頭也沒抬,“繼續。”
一聲落,那被中途打斷了演講的人趕緊接著若無其事且十分賣力地講,一雙眼還時不時偷偷斜瞄一下首席上的*oss,而*oss頭也沒抬,也沒有釋放著冰刀子砍他們。
白君逸的確沒再釋放冰刀子,低著眼把玩著手機,也不知耳朵里有否聽下屬那努力地發表,深邃的眸子轉了下,重新再握著手機又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那頭,正等著阿中手藝的千旬顛顛地發完了信息就窩在沙發上偷著樂了,誰知電話下一刻就響了一下,把他驚了一下。好奇地打開,那個男人居然回信息了,內容很簡單,就仨字:知道了。
對著屏幕糾結得俊俏的臉都有些扭曲了,鈴聲又響了一下,屏幕上刷新了一條來信:晚上吃飯。
晚上吃飯……每天晚上都吃飯好嗎?
千旬對著屏幕糾結半天,也沒確定對方那是啥意思,阿中已經做好了飯菜,三個小菜帶份清湯,飄著誘人的香味……他果斷拋棄了糾結,扔了手機,沖向餐桌。
用過了午餐,千旬因身體還沒有恢復,啥也做不了就到房間躺下了,阿中收拾完了屋子,還擺了熱水壺到千旬的床頭柜上,這才關門離開。
簡直貼心頭號小助理。
等千旬這午覺睡醒,都下午三四點了,在床上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爬起來。
他醒了,不認生的喬吉也跟著起來了,在屋里被喬吉圍著兜了不知多少圈才癱靠在沙發上,一邊給二哈扔肉吃,一邊發呆。
這一發呆,直到電話響了才回過神來,翻找了半響,才找出自己的手機,來電人——白*oss。
電話接通,千旬喂了一聲,喚了聲“白總。”
那頭兩秒之后才傳來低沉的聲音:“有想吃什么嗎?”
“……??”千旬滿額的問號,一時之間沒了聲。
瞪了半天才想起中午的那條信息。
難道……是要一起吃飯?
“怎么,不舒服嗎?”那頭得不到回應,難能可貴地耐著心又問了一句。
“不……”千旬下意思地回答,“沒有不舒服。”
那頭再次沉默了兩秒,又傳來聲音:“七點在家等我。”沒有關問也沒有再征求千旬的意見就掛斷了。瞪著被掛斷通話的屏幕,千旬深呼吸了兩口。
“我都沒在家……”等個球啊。
很顯然,千旬是低估了白*oss的智商,或者說白*oss無所不知的信息網,待他糾結著要不要委婉地告知對方自己目前的所在地,電話又響了。
白*oss……
而且還是短信:下樓。
下……樓?勞資在藝人宿舍樓!
自我心理半響,千旬才能心平氣和地回復了一條信息,內容像是被傳染了一樣,十分簡潔:不在家,在外。
發完之后他又自我糾結了起來,會不會太過簡潔了呢?以那個男人的本性,會不會生氣或直接發飆?發飆會不會變得很兇呢?平時就是個冰山臉了,兇起來……簡直無法想象。
“滴嚶嚶……”信息鈴聲又響了,這次的回復一樣短小君:下來停車場。
千旬:“……”
到底下去還是不下去?
一番糾結又十分無語之后,千旬慢悠悠地換上了出行衣服,拍了拍在屋里還算安分的喬吉,一人一狗就出門了。喬吉平時雖然愛搗亂且活蹦亂跳,但出門在外時倒是很‘安全文明’的,進電梯也緊跟著千旬的身后,人多了還會貼著靠墻盡量蹲起來不占地,而且,從來不亂吠。
這也是千旬其實還算蠻喜歡帶它出門的原因,但這并不表示別人也很喜歡,就好比看到千旬出現時身后跟著一只高大十分搶眼的二哈的白*oss此時的心情,并不美麗。
十分不美麗。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抱著不可能見到本尊的心態慢悠悠下到停車場,卻見著了本尊的千旬,神情有些呆滯了,難道這男人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住在這里?
完了,還讓他等了這么久!
被自己的腦洞嚇得有些不直敢視這個男人,千旬并沒有感覺出錯,此時的白*oss心情的確不是那么的美麗。而他猜錯的是*oss心情不爽并非因他姍姍來遲,而是——深邃的雙眼用冰冷的眼刀子掃過十分乖順來討好他的狗,語氣顯而易見的冰冷:“帶它做什么?”
呃……“總不能放它一個人……呃,一條狗在別人家里吧?你知道它有時候不□□份的。”在家里倒好,毀了什么東西自己生氣就行了,現在算是借住別人家,可沒那么隨便。
白君逸:“……”竟然無言以對。
于是,兩人一狗默默地上了車。
車子開出好遠的距離了,車內仍然安靜得讓人有些不自在,努力了好半響,千旬才幾度張口閉口之后輕聲問了個問題:“咱們……這是要去哪里?”
“吃飯。”
千旬:“……”我當然知道去吃飯,問題是要去哪里吃飯!
不知道要怎么繼續話題,千旬自然地選擇了繼續沉默,車內恢復了詭異的安靜。
不知是不是考慮到有喬吉這大電燈炮的存在,白君逸今天挑的用餐地點,不是哪處高級餐廳,而是上次過來的高級農家樂。
再一次光臨,千旬仍會一臉的黑線,農家樂搞這么高級是想怎樣?說好的農、家、樂、呢?
而且——
眼前這個看起來美麗高貴的……男人笑得一臉深奧是怎么回事?
“歡迎啊,一聽說你來了我可是匆匆趕來,多有面子啊你。”孟書笑得花兒一樣,聲音還是輕聲細語的,但那口氣真不敢恭維。
然而,白*oss雷打不動地冰冷著一張完美的俊臉,完全不受一點影響,帶著一人一狗熟門熟路地往最里頭的小苑走。
笑得跟花兒一樣的孟書完全沒有在意對方的冰冷態度,轉臉向旁邊的千旬,“嗨,小家伙,好久不見,看來過得不錯。”
千旬:“……”小家伙你全家,你全家都小家伙!
跟在身后想竄出去又畏懼冰冷主人的喬吉代替它的新主人“嗚”了一聲,然后趾高氣揚地往前走,簡直就是一只仗勢欺人的家伙。
孟書:“……”
笑。
不管怎么說,客人還是客人,即便咬牙切齒也是笑。
于是,孟書發揮著那百魘的本事,又湊了上去,“小家伙別學阿逸那么冰冷嘛,會被粉絲討厭的喲,你現在可是走的偶像路線。”說得高興就伸手去拍人家比他矮了那么一點的肩膀,表示哥倆好。
然后,那略纖細的手被捏開了。
千旬:“……”
孟書:“……”
白君逸面無表情地把那只纖細好看的手捏開之后,若無其事地又收回手去,繼續往前走。
千旬眨眼,猶豫地看了一眼同樣呆滯的孟書,最后還是跟了上去,不理這個有點自來熟的農家樂老板。
怎么說,他并不是不喜歡這家農家樂的老板,只是……有點不會跟這個笑得跟花兒似的的人相處。
明明看上去很高冷,卻又故意沖著這個冰冷的男人笑,還與自己自來熟的模樣。
為什么?
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那張漂亮的臉蛋,那人已經從呆滯中回神,笑盈盈的,比剛才收斂了些,卻是真的漂亮的。
纖細,高挑,漂亮,而且……有錢。
這樣的人,的確能跟白君逸成為朋友的。
斂下了眸,千旬在反思自己。
沒想到,這樣的自己也能跟白君逸那樣的男人成為朋友……因該算是朋友吧。
小包間里。
“怎么了?”白君逸問,他的面前一杯香茶飄著熱氣,深邃的雙眼落在對面的人身上。
“……沒。”千旬回神,才發現兩人已經進到小包間,而方桌的前面落地窗外是一條小溪流,潺潺弱水。
轉動雙眼四周瞅了瞅,千旬疑惑,“喬吉呢?”小包間內只有兩人,并沒有見到那只龐大的狗。
“它在外面玩。”白君逸居然回答了,并且沒有發飆的樣子,太難得了。
“……哦。”千旬發出鼻音,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對話了。平時,兩人在一起,多數是他找話題,甚至,很多時候都近乎自言自語。
但,現在腫么辦?
頭一扭,千旬覺得自己這次受傷,連腦子也傷著了,不靈活就算了,還有些壞了。
料理很快就趁熱被送了上來,服務生個個都俊的俊,美的美,完全不像服務員,倒像是選秀節目似的,看得千旬都有些眼花繚亂了。
估計,單沖這點,這家農莊的生意就能甩同行幾條街了。
“……”盯著落在自己碗里的青菜,千旬的臉色有點不好,抬起頭,對上收回筷子的某張面無表情的臉,“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您為啥要這樣對我?”
他吃了平淡寡味的東西十多天了!
白君逸:“……”這畫風變得……“我知道。”依然淡定且面無表情,“不過這對你身體好。”
千旬:“……”請不要學醫生說話,我一點都不想聽!
不知是不是被千旬那模樣給逗樂了,某人的臉色有著微妙的變化,也許還是面無表情,周身卻不再冰冷了,甚至還有些暖暖的東西在漂浮著,多稀奇。
“那吃這個,但不能多吃。”白君逸又往他的碗里夾了些菜,依然比較清淡,至少不再是蔬菜了。
缺了葷的某人雙眼瞬間放射/出/精光,染亮了整個小包間,“肉!”
面無表情的臉上,那略薄十分性感的唇勾起了一個極微的弧度,融入了被渲染了的氣氛。
“……?”啃到一半的千旬頓了一下,眨著有些迷糊的眼不解,然后才看到對方那收回去的手指上似乎有一粒……粥米?
是……剛才從自己嘴角邊拭去的?
難道是自己啃得太專注了貼到了嘴角?!
于是,千某人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啃著難得的肉不說話。
總的來說,這一頓晚餐吃得還是挺融洽的,雖然不多,但千旬終于還是吃到肉了,而被關在外頭的喬吉也吃到肉了,某人某種意義上也算吃到肉了……一切皆大歡喜。
走出小苑時,那位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老板再次出現了,還是十分熟稔地跟白君逸搭話。
千旬以為*oss還是會像先前一樣的冰冷態度繼續沉默寡言,卻聽到了一句:“明天回家,記得別忘了時間。”
孟書笑顏如花,“放心,不會忘了,我也想念爺爺他老人家那洪亮的聲音。”
白君逸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轉向千旬,“走吧。”
千旬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這二人的關系,也努力不讓自己去好奇,于是在心里嘀咕:啊,來這里兩次怎么都沒看到*oss買單呢……是了,為啥每次不點餐對方都知道*oss的口味呢……啊,這里的東西其實真不錯……
“怎么?”
立在車門前卻一臉呆滯沒有上車的人讓白君逸也停下了上車的動作,隔著車子對望。連喬吉都鉆進后座里趴好了,這人怎的扶著車門發起了呆來?
還是,身體傷口發作?
想到這個,原本柔和許多的臉色又變得冰冷了起來,在千旬看不到的地方,那目中的鋒銳如刀尤其滲人。
“啊……沒有。”聞聲,千旬從地呆滯中回神,“抱歉。”忽略那有點兒奇怪的心情,趕到緊上車然后關上車門,安全帶拉到一半的時候,頓了一下。
這車,自己肯定不是頭一個人乘坐,這個位置,也一定不是第一個人……知道的,這是肯定的。
但,為什么……想到了曾經坐這個位置的人,與身邊開車的男人相談甚歡有說有笑……
槽!畫面太美他拒絕想象。
“是不是不舒服?”白君逸湊了過來,眼里的確是關懷的,千旬覺得自己沒有看錯,斷裂到一半的動作的手被握住,拉伸向兩座之間,然后聽到“樸”一聲,上鎖了的安全帶扣的聲音。
“……沒、沒……”湊得很近,垂著眸都能看到那張完美得連毛孔都沒有的臉,兩扇子墨染一般的黑密。
是啊,完美的。
不只是長相。
也許冰了一點,但不可否認的,真的……和自己不同一個世界。
“是傷口疼了?臉色很難看。”白君逸松開了手,并沒有馬上直回身去,近距離具著千旬那有些發白的臉,越看越擔心。
傷口?
“你知道?”他居然知道?原來已經知道了。
是早就知道了,卻不曾擔心過,連個電話關心一下都沒有。
白君逸點頭,“好歹,我是公司領導人,自己投資的劇組出事,完全不知道是不像話的。”他承認一些模棱兩的,但卻沒有解釋一些比較陰暗的事情與做法。
因為沒有必要。
“也是哦。”原來是這樣。
原來……只是這樣。
“……已經不疼了,你放心好了,不會影響到拍攝的。”千旬扯出笑容,“反正我剩下的戲份也只有幾個鏡頭而已了,陸導演讓我半個月后再回去就行了。”他絮絮叨叨著,話不輕不重的,和以往差不多。
白君逸看著這張微笑著的臉,三秒鐘之后什么也沒有說,坐直了回去,拉了拉身前的安全帶,臉也回了正面,視線似乎專注于前方的道路,飄出來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有些恍惚。
“我并不擔心拍攝或是劇組,只是……”
只是……?
側著頭,盯著那張側臉,千旬等著那斷掉的話,卻沒再得到答案。
只是……什么?
自己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地以為,其實這個男人是關心自己才關注劇組的動響?是不是可以認為,自己是……特別的?
即便只是朋友,也是特別存在的?
今天的車速開得很慢,就像在城里兜了個圈似的,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喬吉被憋在車上一個多小時可是憋壞了,一到家就開始狂奔撒歡,要不是那冰冷的主人在,它估計要大肆破壞了。
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眼,千旬扭頭,“為什么我要回這里?”盡管現在是在這個男人的家,但很明顯如果不回司妖孽那里,自己就得回自己那冷了幾個月的家。
如果那樣的話,明天胡恒的電話一定追魂似的追來……那畫面太驚悚千旬不敢想象。
脫下外套搭在沙發背上,聽到旁邊杵著的人的問題,白*oss抬眼,一副理所當然,“不然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