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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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老鄭的車上，林滿思的臉還是紅彤彤的。在張一架接手幫忙她處理完傷口后，她因酒意而喪失的理智也漸漸回籠。明白自己再待下去只會加深自己對席澤亞的不舍，到時借著醉意做出什么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所以趁自己還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時，立馬打電話通知鄭叔過去接她。

    坐到車里，她才徹底放松下來。想到內褲走光還被張一架大聲說出來的事，她不由羞惱地整個人埋在車座上。張一架這臭老頭，以后若是讓她逮到，她定要報仇。不由又想起席澤亞在聽到張一架說出她內褲顏色后的尷尬神色，她又忍不住捶打著車座，她的臉都丟光了啊，居然還是在學長面前……

    不小心撞到右腳膝蓋傷口，痛的她一個激靈。席澤亞為她傷口消毒上藥時的溫柔認真神色又浮現在腦海中，她不禁輕撫上膝蓋處的傷口，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雖然丟臉了，但能得到學長這么溫柔對待，也算值了……她要把這段回憶好好珍藏，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能夠翻出來好好回味。也算是對她這段沒有結果的暗戀的一點紀念。

    林滿思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前頭在開車的老鄭通過后視鏡看見，原本乖巧安靜地小姐居然從上車后一會兒捶打座椅一會兒摸著膝蓋傻笑，頓時有些詫異，不由有些擔心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老鄭這么一出聲詢問，林滿思才回過神來，忙回答自己沒事。

    “那小姐，我們現在要先去哪兒？”老鄭問道。他知道林滿思現在這副酒醉后的模樣肯定是不能被秦婉林誠看到的。

    林滿思沉吟了會兒，答道：“先回老別墅那兒吧。等我身上酒味兒都散了再回去。”

    “好的。”老鄭十分明白地答道。他為林家服務了二十幾年了，從小看著林滿思長大，已經將她當做半個女兒看待，所以對于這些事，他都很默契地為林滿思隱瞞。畢竟老爺太太感情不太好，常常會顧不上小姐，他時常看著小姐自己一個人待著，孤零零地，十分可憐。難得她現在能做些自己喜歡的事，他自然要幫著她。

    “謝謝鄭叔。”林滿思輕輕地道了聲謝，滿懷真誠。前世她落魄后，雖然大部分傭人都繼續服侍馮蜜倆母女，但鄭叔這些老人都毅然決然地辭職了，后來鄭叔還通過人找到了她們的落腳處，給她送了些錢和生活用品。【ㄨ】雖然并沒有幫上什么大忙，但那時候的她卻無比感恩。待日后她接手林家，她定要讓鄭叔他們能安享晚年。

    老鄭憨厚地笑著，將車駛向老別墅區。

    隨著車窗外變換的景色，林滿思心情又漸漸沉重下來。其實她回老別墅還有一個原因……舉起手中的手機又看了遍，短信收件箱中莫翊下午發來的短信清楚明白地顯示著：“我們談一談，傍晚時紫藤花道見。”，悄悄握緊了手機。

    林滿思原本因為席澤亞和張一架兩人而輕松下來的好心情幾乎消散。想著上午她阻止莫翊去找錢瑞算賬，他一言不發轉身就陪趙妍去警局報案，她現在是真有些摸不清莫翊的脾氣，不知道他是惱她不跟他說這件事，還是惱她自作主張地幫他向錢瑞妥協，亦或者兩者都有……她以為莫翊還在生氣，根本不會聯系她。現在主動找她又是為了什么事？

    車子緩緩駛入老別墅。林滿思先回別墅梳洗了一番，才回復莫翊在花道那兒等他。

    她將劉海編了起來，換了身牛仔褲與白襯衫，外套了件鵝黃色針織長衫，整個人清爽許多。已經快十一月底，夜晚還是有些涼，她就披了件長衫，而身上原本的酒氣也在洗澡過后散的差不多了。

    林滿思坐在花道里大長椅上，心情有些忐忑，想著等會兒見到莫翊后要怎么解釋。這件事她是有錯，但也是為了他好，誰知道錢瑞會那么狡猾，害她差點趕不上救人……

    想了好幾個版本的解釋說詞，頭發都被她自己無意識地扎辮子扎了又綁綁了又扎。還好她發質好，玩不壞。

    莫翊靠近時，就看見披著鵝黃色針織衫的林滿思正坐在長椅上，從遠處看就只有黃黃地一小團，讓人看了心軟。

    她此時微低著頭，又黑又長的頭發正被她抓在手里把玩，被她不斷地反復編著辮子，那一撮頭發已經變得有些曲卷，而她似乎還沒意識到，繼續抓著，白嫩的小臉有些苦惱落寞。

    莫翊原本積了許多質問她的話不知為什么一下有點難以出口。他知道她在緊張焦慮時才會這樣抓著頭發玩兒。

    默然在她身旁坐下，透過稀稀疏疏地花葉看著外頭的點點星空，莫翊雙手插著口袋，平日充滿神采的眉眼染上了些落寞。

    “還記得小時候有次我們在你家玩兒，你失手打破那只你父親最愛的瓷碗嗎？”莫翊緩緩開了口，聲音有些低沉，“我知道你膽小，害怕被罵，一直猶豫著不敢跟林叔叔說，所以我就直接站出來幫你頂罪了。畢竟我皮糙肉厚地不怕罵也不怕打。這也沒什么大不了……但是，滿思啊，現在我們長大了，不能再一直逃避了……”莫翊轉過了頭，語調低柔，卻用那雙烏黑地星眸堅定地看著她。

    林滿思心里一顫，明白了他話里隱含的意思，慢慢放開了頭發，自嘲地一笑，“我明白，你說的沒錯。我從小就膽小怕事，說的好聽些是乖巧懂事……這次你想讓我站出來為趙妍作證是嗎？”

    “我知道這件事你不通知我是為了我好，但你知不知道，與其被蒙在鼓里，到后面知道了再來后悔，我更寧愿你一開始就告訴我，至少我不會痛苦后悔。”莫翊接著說道，白日因為錢瑞嘴角處受的傷格外的顯眼。“我向來只做我認為正確的事。即使報警會使事態擴大，但我一定要為趙妍討公道。”

    “你已經在這件事里幫忙的夠多了，我不強求你一定要出庭作證，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向家族向錢瑞他們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