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節 程守如的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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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人營守城的軍隊和平時期總計編制約四千人，統兵將程守如，標下分為五校尉，其中四個算是城門校尉，分守城墻安危，一個校尉巡查內城，不過因為人口不足，只能以四百人為一都，八百人為一校，即使如此，兵員的編制也不全，實際只有不到三千人。?? ? `

    作為唐人營守城將的程守如一直很自得，自從昔年恒羅斯戰敗以來，程家的后裔也隨之流落到了這片異族的土地，作為守衛這個族群的武人統領，他是唯一的程氏后人，這是之前所有程姓人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盡管這是在李家的支持下做到的，但是程守如認為，李家是皇室后裔，他能夠做到武人領，正是皇族的認可。他程守如雖然沒有祖上盧國公程知節（程咬金）那么威風霸氣，但是總比自己阿爺祖爺還要強了。

    本地的希爾凡王室雖然不爭氣，但也卻是沒給唐人營添什么麻煩，突厥人到處亂走，但是在這唐人營卻也不敢太多放肆，格魯吉亞人自負蠻橫，但是這兩年他們內部出了點亂子，為的陶－克拉爾哲季公國正在拉攏唐人營，卻也沒什么大礙，他這個守城將領同時肩負內城捕快頭子，當得甚是順心。

    可是自從城外來了那么一伙人駐扎之后，尤其為的那個叫羅開先的家伙開始搞風搞雨，這唐人營小城就沒消停過，什么綁了薩姆茨勒索巴哈米爾宮卿，什么貶斥張家五郎張諾張隆澤了，最近更是在議事堂踩斷了裴家長老裴四海的四肢。雖說他也看裴衛兩家不順眼，甚至恨不得踩了姓裴的四肢的家伙是自己，但是架不住手下幾個校尉總是有事沒事在耳邊嘀咕，什么一招斷了裴四海的右手，還搶了對手的刀架在對手的脖子上之類。

    說說也就罷了，但是手下幾個混蛋居然還在說話的時候，不停的朝自己身上打量，這他娘的，擺明是說自己的上司不如一個外來戶嘛。  § ? 、

    程守如覺得自己的心胸比馬扎爾海（里海）還要寬廣，只是自己的耳朵卻比草原上的狼王還要敏銳，那些混賬的話語卻像蟲子一樣在自己的腦子里鉆來鉆去。

    “據說大長老親自指揮，調動人手，要在城北建造一個什么聯合工坊，已經開始動工了。”一個校尉和身邊的家伙站在城墻上閑聊著。

    “沒錯，聽說靠近北面的所有人家都被調動了，而且和工坊內無關的人一律不準進入，將來連咱們這守衛的人也不準許進去……”旁邊的家伙消息來源也不差，事實上整個唐人營總計就這么幾萬人，有點什么風吹草動一天之內保準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豈不是咱們的將軍大人也不能進去？”說話的家伙長著一副魁梧的身子，卻有一雙小眼睛，這會兒那小眼睛正擠來擠去的左顧右盼。

    “嘿嘿，烏老三，甭說咱們將軍大人，聽說連同張家的人也是不準許進去。”一個瘦麻桿身材的家伙按著腰間長刀擠了過來。

    “張家的人最能裝腔作勢，整天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不就是多認識幾個字嘛…不準他們進去才好，整天陰陽怪氣的！”最開始說話的校尉一臉慶幸的表情。

    “嘖嘖，甭提張家人，那和咱們就不是一路的。聽說咱們這種軍漢不許進，外面那個羅姓大個子卻是可以的。”烏老三臉上的表情有些詭異。

    “那沒法比，羅姓大個子的武力能把裴大一招干趴下，文的也不錯，聽說這次很多新弄的玩意都是人家提供的什么圖紙。”瘦麻桿顯然比別人的消息更靈通。

    “閔猴子，你消息靈通，那個羅姓大個子到底什么來頭？”烏老三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尤其閔猴子這廝是巡城校尉，問他再合適不過。¤ ?

    “這個估計只有上面的幾個長老知道，李家人嘴嚴，問不出來。”閔猴子說著還順手指了指上面。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就想知道咱將軍大人和羅姓大個子誰更厲害！”最早挑起話頭的校尉臉上掛著向往的表情。

    “沒錯，周頭說得對！咱操刀子的軍漢關心這個才是正理……”烏老三來勁了。

    “什么時候，看看將軍大人和姓羅的大個子打一架，就知道了。”閔猴子故意把將軍大人四個字說的很怪異。

    “哦哦，我怕將軍大人不敢出手迎戰啊。”周姓校尉也是一副挑事兒的模樣。

    “要不要搏一搏？我壓五個羅馬人頭…賭將軍大人不敢出戰……”烏老三說的羅馬人頭就是索里都斯金幣，這個賭注不可謂不重了。

    “不就是五個羅馬人頭嘛，我陪你，將軍大人肯定會應戰的。”周姓校尉說的正氣凜然，話里的意思卻是一副拱火的態勢。

    “我也來……”

    耳朵敏銳的程守如在城墻下再也憋不住了，幾步跨著臺階上了城墻，“都聚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巡城去！”

    頓時，一眾校尉都尉如鳥獸散去，再沒人提什么賭注的事情。

    “一群混賬王八蛋！”程守如惱火的怒罵，心底卻知道，這些家伙沒什么壞心眼，大家基本都是一起長大，他這個將軍也沒什么威風可言，只不過閑來無事，小城內外都是熱鬧得很，自己這些守城兵士也就抓抓小毛賊之類，實在無聊得很。

    突厥人被趕走了，裴衛兩家有人在專門盯著，也搞不出什么鬼把戲。

    說實話，最近他程守如還真有些手癢，這個小城內能跟他拼一拼武力的也有幾個，但是大家都是熟悉得很，比試起來也沒什么意思，難得來了一個外面的強力家伙，他感覺自己家傳的馬槊都在躍躍欲試。

    除了這個還有另一個原因，外面那個羅開先在招人，而且已經招攬了千多人，而且大長老們都沒有阻止，也就是說長老們在樂見其成，將來東歸的路上會多出一個守護的隊伍。程守如不笨，恰相反，能成為統軍之將，哪怕只是只有兩千人的守城將，他能脫穎而出，絕不是沒本事的。

    多了一個守護的隊伍，那么自己這個守城軍伍在未來的路上處在一個什么位置？說白了吧，到時候誰聽誰的？

    程守如倒不是想爭權奪利，這東歸的路上注定不會消停，沿途不知道會有多少攔路賊，守護是一種責任，行軍更是一門學問，容不得馬虎，也容不得兩個聲音。一旦有所失誤，損失的可能就不是幾個兵丁的問題，也不是區區財物的損失，而是數萬人的生死。

    程守如是典型的武人脾性，李軒倒也和他轉述過一些老羅的往事，但是沒有親眼瞧見，沒有親手碰撞過，他是不相信的。這年頭，道聽途說什么的，都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不是還有人說突厥人的汗王身高丈二，一頓飯吃兩頭牛嘛，娘咧，按照那種傳言，豈不是一天至少吃四頭牛，一個人一年就能吃光一片草原上的大牲畜？

    不過眼下姓羅的正在招兵，等過一陣子，長老們豈不是就信了他們，東歸路上全體的生死都捏在一個外人手上，他程守如豈不就是“靠邊站”了？

    到時候，沒有訓練沒有組織的兵士們和敵人硬拼嗎？

    程守如忍不住了。

    沒用手下的校尉和都尉們再次鼓噪，他直接去找了李家的大管事李軒，他也不莽撞，至少他知道自己如果貿然去找“羅姓大個子”，兩方說不好就會因為誤會產生大矛盾，那對將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李軒對程守如的來訪倒是心知肚明，“老程，你是想和城外的羅將軍比試比試吧？”

    程守如倒是被李軒的直言不諱鬧得一愣，“軒老弟……”

    李軒看著程守如有些扭捏的樣子有些好笑，這個家伙可是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從坦祖采納羅家三郎的建議開始，大夥兒就在琢磨該如何整合用兵，不過這個分寸卻是不好把握，老程你是咱工匠營自己人，七八年的辛苦，大夥兒也都看在眼里，但是羅家三郎卻是外來強龍，而且戰力非凡……”

    “所以長老們的意思是讓俺們分個勝負，沒錯吧？”不得不說程守如雖然外形粗狂，但是這心思可比多數人細膩太多了。

    “著啊，還是老程你看的明白！”李軒心中不得不嘆，這程守如雖然七八年來聲名不顯，但是守城將的功勛往往就在不起眼的小事之中，這份敏感細膩的心思就不一般。

    “得，軒老弟，你也甭捧我，俺程守如雖然沒有祖上的戰績彪炳，但也是胳膊上能跑馬的漢子，武人嘛，求的就是一個酣暢淋漓。”程守如說的很是爽快，他是喜歡直來直去的漢子，要不也不會看不上裴衛兩家那種陰損的性子。

    “好，老程豪爽，回頭你琢磨一下比試的內容，然后我給你引領一下？”李軒是玲瓏剔透的性格，自然猜得到對方的心意。

    “就依老弟所言，”程守如抓著自己腮邊的虬髯，笑出一口白牙，“否則俺要是自己找上門還真擔心誤會，羅大個子可也不是善茬。”

    “哈哈，老程你學會謙遜了嘛，這樣，提幾個比試的法子，我去通知羅家三郎那邊，三天后比試一番，也算咱工匠營的一件盛事。”(小說《跳躍一千年》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oo%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并關注，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