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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一夜在又冷又餓中熬了過來,太陽升起,灑進破廟中,終于感到了一絲溫暖。
岑吟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痛得要裂開的頭,跌跌撞撞出了破廟,昨晚上想了想,得再去一次丞相府找一下小公子,一是看他的病好了沒有,二是借他的身份見一見丞相,她就可以進宮了。
走到大街上,發(fā)現(xiàn)人煙稀少,完全沒有昨日進城時的繁榮熱鬧,連商鋪也沒有幾家是開門的,岑吟甚覺奇怪。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從身后傳來,岑吟轉(zhuǎn)身看去,見一位威風凜凜的男子,正駕馬而來,身后跟隨無數(shù)官兵,黑壓壓一片。
他停在了一個叉路口,正打手勢指揮著官兵,手勢一停,官兵齊齊低頭抱拳應了聲是,四處散開。
也有官兵朝她這邊而來,岑吟未來及躲開,便被官兵推倒在地,大喝一聲:“哪來的乞丐,走開些!”
那馬上的男子也駕馬過來,對官兵道:“不要朝百姓動手,趕緊去找人!”
“是,將軍!”那推了岑吟的官兵趕緊朝馬上的男子一拜,往前面跑了。
岑吟堅強地爬起來坐在地上,看了眼擦破了皮的手掌,抬頭朝馬上的男子看去,馬上的男子也正朝她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
岑吟心頭一驚,是文書!
她眸中驚喜,趕緊起身,而文書卻大喝一聲,揚鞭而去。
岑吟急步追去,走得太急腳崴了一下,又跌在了地上,而文書的馬蹄聲早已遠去。
岑吟心頭委屈不已,不由得滾出淚來,她要怎么樣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她要怎么樣才能進宮見鳳血和哥?
越想越傷心,以前的種種和近日來的委屈都倒了出來,她爬在地上痛哭起來。
街上偶而走過幾個百姓,停足望她一會兒,又急步而去。
哭了好一會兒,岑吟心中沒有那么壓抑了,這才爬起來,腳很痛,她強撐著走,借著昨天的記憶往丞相府而去。
繞了幾圈才找到,昨天走得太急,又過了一夜,她差點就忘記了位置。把頭發(fā)抓了抓,又用衣服擦了擦臉,覺得沒有那么像乞丐了,這才走過去。
門口的守衛(wèi)仍舊朝她大聲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岑吟朝侍衛(wèi)輕輕一禮,道:“我是昨天送小公子來的,我想問一下,小公子可是好了?”
守衛(wèi)一聽是送子衿來那個乞丐,臉色稍微好了些,語氣也低了幾分,道:“快走吧,他的事不是你能打聽的!”
岑吟不甘心,再道:“麻煩幾位大哥讓我見一見他,我有事情找他說。”
守衛(wèi)不耐煩了,又大聲起道:“昨天已經(jīng)給了你銀子了,你再見他也不會再給你銀子了,快走,別擾了主子。”
“我不是要銀子,我只是想看他怎么樣了,昨天他病得很重!”岑吟再道。
“都說了不是你能問的,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們轟你走!”守衛(wèi)徹底失去了耐心,向前幾步就要推岑吟走開。
“怎么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守衛(wèi)停了手上的動作,看去,見是孫晴,趕緊抱拳道:“小姐,是個乞丐,小的們正趕她走呢。”
岑吟也抬頭看向門口,見是個兩歲左右的孩子,長得眉清目秀的,眉眼間有幾分眼熟,此時正盯著她好奇地看。
岑吟想起昨天小公子的話,要到丞相府找晴兒,難道她就是晴兒?
“那就給她些銀子,看她也挺可憐的。”小孫晴看著岑吟道。
岑吟眸中感動,這個孩子倒是心地善良。
守衛(wèi)答了聲是,取了五兩銀子丟給岑吟,道:“拿著吧,我家小姐賞的,拿著快走。”
岑吟接過銀子,朝孫晴走去,可以讓這個孩子帶她去見小公子:“晴……”
“站住!”守衛(wèi)趕緊攔住她,吼道:“我看你是成心來找打的,你到底走是不走?”
“我不走!”岑吟聲音也大了些,眸中一片森寒,狗眼看人低,若她穿著華貴過來,他們能這樣對她?
“看來今天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打死你!”一個乞丐也敢吼他,他好歹是丞相府的人,怒極攻心,抬手就朝岑吟打去。
“住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一個是孫晴的,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岑吟看去,見那男人一身威嚴官服,長得斯文清秀,身邊還有一個同樣官服的男子,也是一派斯文。
“爹!”孫晴撒嬌般朝男子跑去,撲進他的懷中。
守衛(wèi)住了手,亦朝男子拜道:“相爺,蘇大人!”
聽到孫晴和守衛(wèi)的稱呼,岑吟知道這便是鳳血的丞相。
“爹,你和蘇伯伯下朝了嗎?”孫晴伸手要孫青抱她。
“嗯!”孫青抱起孫晴,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
蘇仕學也捏了捏孫晴的小臉。
孫晴咯咯笑了兩聲,摟著孫青的脖子,靠在他懷中。
岑吟看到這個畫面,不由得鼻子發(fā)酸,她的子衿從沒享受到父愛母愛。
孫青看向守衛(wèi)語氣嚴肅道:“怎么回事?”
守衛(wèi)趕緊指著岑吟答道:“相爺,這個乞丐鬧事。”
見孫青朝自己看過來,岑吟趕緊走過去,道:“丞相大人,我有話和你說。”
“大膽,相爺身份高貴,怎么會和你這種乞丐說話!”那幾個守衛(wèi)又沖上來擋住岑吟。
“讓開,否則他日,必讓你們?nèi)祟^落地!”岑吟怒了,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攔她,實在可惡。
守衛(wèi)被岑吟的語氣嚇得一愣,竟沒敢再攔她。
孫青看了蘇仕學一眼,眸中一驚,復雜地看了岑吟半響,朝守衛(wèi)道:“放她過來!”
守衛(wèi)回過神來,讓開了路。
岑吟走過去,輕仰了臟污的下巴,背脊挺直。
她知道,現(xiàn)在她若再示弱,只會讓這些人更把她當乞丐,拿出點威嚴來,反而他們會怕。
她好歹也曾是一國皇后,這點氣場還是拿得出來的。
孫青見眼前這個乞丐無半絲卑微與害怕,下巴驕傲地仰起,眸中盡是威嚴,不由得起了興趣,問道:“你有何事與本相說?”
岑吟看著孫青道:“大人可聽過岑吟的名字?”
孫青摟著孫晴的手猛地一緊,朝同樣驚訝的蘇仕學看了一眼,問道:“本相當然聽過,當今男后的親妹妹!”
岑吟心頭一喜,臉上卻沒表示出來,一字一頓道:“我、便、是、岑、吟!”
孫青蘇仕學眸中一跳,細細打理了岑吟一番,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孫青立即問道:“可有證據(jù)?”
“丞相大人只要帶我進宮,便知一切是否屬實!”岑吟自信滿滿地答。
孫青看著岑吟,她滿身黑污,根本看不清容貌,聽聲音才知她是個女人,但她那雙眸子卻有幾分岑霜的影子,雖一身臟污,卻隱隱有不凡之氣溢出,眸中盡是自信。
現(xiàn)在鳳血大肆尋找岑吟,是與不是,皇上男后一看便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點頭道:“好。”
岑吟欣喜不已:“那趕緊走吧!”
孫青道:“等等。”
岑吟止了步子,難道又反悔了?
孫青看著她滿身破爛污穢,道:“你這個樣子如何面圣,還是在府中洗干凈了換身衣服再進宮。”
岑吟松了口氣:“丞相大人所言有理,那就麻煩了!”
孫青對蘇仕學道:“蘇大人先回府吧,朝事晚些再議。”
蘇仕學點頭:“下官告辭!”再看了岑吟一眼,轉(zhuǎn)身而去。
他倒是有幾分好奇,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傾國之貌,但現(xiàn)在不方便,這人若真是岑吟的話,日后必有機會見到。
孫青朝岑吟揚手:“姑娘請!”
岑吟也不客氣,徑直進了府。
將孫晴交給福伯,然后命人準備熱水衣服給岑吟洗漱,他去書房等。
岑吟跟下人去沐浴更衣,岑吟特意要求要準備淺綠色的衣服還要面紗,下人一一應允。
過了一刻鐘左右,福伯在書房外稟報:“少爺,那位姑娘洗好了!”
孫青放下書,走出去,走到廳中,見得岑吟穿了件淺綠色的衫裙,長發(fā)垂下,背影一片清秀,滿身貴氣再難掩飾。
聽到腳步聲,她回過頭來,卻戴著面紗,并未以真面目示人,而那雙眸子卻與岑霜有了五分相似。
這身形也有幾分岑霜的影子,孫青這會子倒有幾分相信,這就是岑霜的妹妹岑吟,那個舞技超群的天下第一美人。
“孫大人!”岑吟朝孫青點了點頭,不卑不吭。
孫青走過去,疑惑道:“姑娘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岑吟抬手撫上臉,心中苦笑了一下,道:“怕嚇著孫大人。”
孫青更不解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容貌傾國傾城,光看岑霜便知,她何以會這樣說?
此時,司徒月駕馬而回。
守衛(wèi)見到司徒月立即抱拳道:“夫人!”
司徒月點了點頭,徑直進了府,卻見得孫晴一個人在前院玩,司徒月上前道:“晴兒,你怎么一個人在這,你爹不是回來了嗎?”
孫晴撲向前,撒嬌道:“娘,爹在和一個姐姐說話。”
“姐姐?”司徒月不明所以。
孫晴再道:“是一個很臟的姐姐,爹帶她回來沐浴,還說要帶她進宮。”
什么?孫青帶個女人回來沐浴?司徒月抱起孫晴快步進去。
走到大廳,果然見得孫青正與一個女人對面而立,在說著什么,她心頭不爽,孫青竟背著她將女人都帶到家里來了,孫青吃了豹子膽了?
“孫青!”司徒月朝孫青的背影叫了一聲,語氣銳利。
孫青回過身,見司徒月抱著孫晴站在門口,他趕緊迎上去道:“月兒,你怎么回來了?”
月兒一直跟著鳳血,一定認識岑吟,讓她看看便知是不是岑吟!
司徒月犀利道:“你巴不得我不回來是不是?我是不是壞了你的好事?”
若不是鳳血派他們四個出來和文書一起找岑吟,她順便回來看看孫晴,孫青指不定背著她做些什么事!
“月兒,你誤會了!”孫青趕緊解釋,看了孫晴一眼,這丫頭亂說了什么話?
孫晴將頭埋在司徒月脖子里,不敢看孫青。
“誤會什么?府中的人都可以作證,你帶她回來沐浴,要不要抱到床上去?”司徒月越說越氣。
孫青沉了臉:“月兒……”
“司徒月,是我。”岑吟輕輕喊道。
她沒想到,司徒月竟嫁給了丞相孫青,難怪孫晴的眉眼那般熟悉。
司徒月聽到這聲音,熟悉而陌生,她不由得抬頭看去,見剛剛與孫青對面而立的女子,著了一身淺綠色羅衫戴著面紗,滿身清瘦地站在那里,這身影,是……
岑吟見司徒月愣在那里,向前幾步道:“沒錯,是我。”
司徒月趕緊將孫晴放下,向前抱拳一拜,欣喜道:“岑小姐!”
孫青眸中一喜,真的是岑吟?
岑吟眸中微紅,終于有人認出她來了,她走過去,拉起司徒月道:“多年未見,你變得漂亮了!”
司徒月起了身,看著岑吟道:“岑小姐瘦了,岑小姐,皇上和男后正在四處找您!”
岑吟疑惑:“鳳大哥和哥知道我還活著?”那么大街上文書帶人就是找她了!
司徒月點頭:“知道了!”
“他們?nèi)绾沃赖模俊贬饕苫髥枴?
“是月淺進宮告訴皇上男后的!”司徒月答。
“月淺進宮了?”岑吟微愣,月淺若出現(xiàn)在鳳血面前,必沒有好果子吃,又問道:“月淺現(xiàn)在在哪?”
司徒月答:“在天牢!”
岑吟眸中一沉:“鳳大哥可有說如何處置?”
司徒月?lián)u頭:“皇上只說找到你再處置,岑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年你都去哪了?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
岑吟道:“一言難盡,快帶我去見鳳大哥和哥!”
既然是關(guān)進天牢,那就暫時不會有事,依鳳血性子,若要殺他,就不會關(guān)他!
司徒月點頭,趕緊派人去通知司徒秀和文書眾人,岑吟找到了。
她和孫青帶著岑吟快速進宮。
很快一眾人便都齊聚一起,驚喜萬分往鳳血的圣血殿而去。
圣血殿,岑霜正在彈琴,他不知道他有多久沒有彈凝絕琴了,他刻意封鎖那些回憶,就是不想去想起,不想去難過,但如今得知岑吟還活著,他可以懷念與岑吟在一起的快樂日子了。
那時候有爹娘有岑吟,一家四口很幸福……
鳳血靜靜坐在塌上聽著看著,見岑霜眸中慢慢露出笑意來,心中也好受了些。
他真沒想到,連無毒都沒辦法救活岑吟而月淺卻做到了,他很好奇月淺是如何救活岑吟的,又疑惑,既然早在幾年前岑吟便活了,為何沒來找他們?而如今為何突然又來了?
還在通往圣血殿的九曲回廊上,岑吟便已聽到凝絕琴的琴聲,岑吟只覺得腳下舉步維堅,這么多年了,她終于又可以見到岑霜和鳳血了,這是多么令人激動萬分的時刻。
孫青眾人也是心頭驚訝,這琴聲有多少年沒聽到過了?
岑吟心中激動不已,腳下卻越來越慢,走到圣血殿時,她仿佛走了幾個世紀那么長。
守在門口的高昌和風華四人見到孫青文書他們都回來了,不由得奇怪。
高昌向前一禮道:“孫大人文大人司徒統(tǒng)領(lǐng)南宮統(tǒng)領(lǐng)!”
文書朝高昌揚手:“高公公起吧,麻煩通知皇上一聲,就說岑小姐找到了!”
高昌一喜,朝人群中掃了一眼,掃到一個身著綠衣戴著面紗的女子,趕緊答著是,轉(zhuǎn)身進去。
風華四人聞言看去,見到岑吟站在那里看著他們,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風華喊道:“小姐?”
岑吟眸中通紅,向前答道:“是我,風華絕代魅惑無雙,是我!”
風華四人紅了眸子,抱劍撲通跪倒在地,悲痛喊道:“小姐!”
“快起來,快起來!”岑吟向前扶他們。
“吟兒!”這時岑霜聽聞高昌的稟報沖了出來,見那門外的人果然就是他思念了將近四年的岑吟,他難掩喜色,眸中一片淚光。
鳳血也跟了出來,發(fā)現(xiàn)真的是岑吟站在那里,他松了口氣,朝岑吟笑道:“吟兒,歡迎你回家!”
聽到鳳血這句話,岑吟眸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滾淚而出,放開風華,向前撲通跪倒在地,哭道:“鳳大哥,哥,吟兒回來了!”
“吟兒!”岑霜也是向前跪地,一把將岑吟抱進懷中,眼淚再也忍不住滾落,他的吟兒還活著,他的吟兒回來了,爹娘,是你們在天有靈嗎?保佑岑家唯一的血脈還活著!
眾人見岑霜跪了地,亦不敢站著,紛紛跪了地,看到這一幕,皆是紅了眸子。
本以為陰陽相隔的兄妹倆,卻發(fā)現(xiàn)還活著,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得以團聚,心中的悲苦難以用言語表達!
“哥,吟兒好想你!”岑吟淚如斷線的珠子,滾落而下,四年了,她終于又回到哥身邊了!
“哥也想你,哥也想你!”岑霜淚流滿面,多少個日夜的想念,多少個日夜的自責,今日都匯聚在淚中,傾泄而出。
吟兒,你的命運坎坷了一生,這次哥再也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哥一定好好彌補你這些年的苦痛!
鳳血向前扶起岑霜兄妹道:“地上涼,還是起來吧,有什么話進去說!”說罷朝眾人揚了揚手,示意他們也起來。
眾人起了身,候在一旁。
岑霜岑吟依言起身,岑吟看向鳳血,這個曾經(jīng)深深愛著,念著,掛著的男人,突然萬千情緒匯集,她撲進他懷中哭道:“鳳大哥!”
鳳血摟著岑吟,任她在自已懷中傾訴委屈。
孫青和一眾宮人都驚訝不已,原來除了岑霜外,鳳血還會讓人近他的身,而且是個女人!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鳳血輕拍著岑吟的背:“鳳大哥在,以后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以后鳳大哥,霜兒,你,子衿,我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聽到子衿的名子,岑吟從鳳血懷中起來,問道:“鳳大哥,子衿呢,吟兒要見他!”
眾人沉痛,皆低頭不語。
岑霜眸中盡是自責,對不起,吟兒,你回來了了,卻讓子衿命懸生死關(guān)頭。
“怎么了?子衿怎么了?”岑吟感到眾人的神色不對,趕緊抓住岑霜問道:“哥,子衿怎么了?”在來鳳都的路上,她都處處聞得子衿的事,難道出了什么事?
岑霜眸中沉痛道:“他此刻昏迷不醒,群醫(yī)無效,只能等無毒回來,看能不能救他!”
岑吟聞言,眼前驟然一黑,身子晃晃而倒。
“吟兒!”岑霜鳳血趕緊扶住她。
岑吟緩了一會兒,眼前沒有那么黑了,趕緊抓住鳳血道:“鳳大哥,救救子衿,吟兒自生出他那一日便沒在他身邊,沒喂他一口奶,沒聽他叫一次娘……鳳大哥,吟兒不要子衿出事!”
孫青和眾宮人心頭大驚,太子是岑吟的兒子?
孫青緊緊看著岑吟和鳳血,難道子衿是岑吟與鳳血的兒子?難怪子衿那么像鳳血,除了長相,脾氣性子都像極了,鳳血也極寵他,想必真是鳳血與岑吟的孩子!
可是岑霜為何不生氣?
其實子衿的身世,他心中一直很好奇,私下也問過司徒月,但司徒月不肯說,只是讓他別去亂想,今日才知,原來是這樣!
高昌心中也是百轉(zhuǎn)千回,她是太子的母親,定要被封為皇后才是,那岑霜該如何?
鳳血抓住岑吟的手道:“你別著急,子衿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是拼盡全力救他的,吟兒你先冷靜點!”
聽到鳳血這話,眾人又是一愣,真的是鳳血和岑吟的兒子?!
“我要見他!”岑吟急道。
“他就在里面,哥帶你去見他!”岑霜拉著岑吟的手,往里面而去。
鳳血跟隨而去。
文書孫青風華司徒秀眾人跟隨進去。
進了前殿,徑直朝內(nèi)殿而去,由芳正坐在床邊給子衿擦汗。
見到鳳血他們進來,趕緊起身,卻見到岑霜拉著一名面紗女子,一種熟悉感閃過,她不由得叫了聲:“岑小姐?”
岑吟微微朝她點頭。
由芳欣喜,趕緊退到一邊。
岑霜拉著岑吟過去,走到床邊,痛道:“你的子衿在那!”
岑吟朝床上看去,眸光驟然一聚,眼淚再次滾落而出,小公子!竟然是她抱到丞相府的小公子!
她早該想到的,天下有誰能讓丞相府的人恭敬,而小公子年齡又與子衿年齡相近,且有絲鳳血的影子,她怎么會沒想到,小公子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子衿!
岑霜見岑吟站著不動,不由得問道:“吟兒,你怎么了?他便是子衿,你的兒子子衿!”
岑吟捂臉大哭:“哥,是吟兒將子衿抱到丞相府的,吟兒早就在醉月樓見過子衿了!”
眾人大驚,皆覺得不可思議!
岑吟抹了把淚,撲過去,爬在子衿身子上大哭道:“子衿,是娘,娘回來了,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
眾人無不紅眸落淚,撇過頭去,不忍看這一幕。
岑霜緊緊拽著拳頭,眸中淚光泛濫。
鳳血走過去,握住岑霜的手,將他摟進懷中。
岑吟埋頭痛哭,一遍一遍地喊著子衿的名字,哭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岑霜問道:“子衿怎么了?他為什么會突然昏倒?”
岑霜道:“你懷著子衿時中了毒,身體虛弱,多少對子衿有影響,而且子衿早產(chǎn),因而身子先天不足,這些年來藥從未斷過,前兩天,子衿偷跑出宮,吃了醉月樓的醉雞,沾了酒,病情加重,再無藥可醫(yī)!”
“怎么會這樣?”岑吟大哭道:“老天爺為什么要這么對子衿?”她又撲到子衿的身上大哭起來:“兒子是娘對不起你,生下你來,沒盡過一天做娘的責任,還讓你承受了這么多年的痛苦!”
鳳血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前道:“吟兒,不要著急,朕已經(jīng)下旨召無毒回宮了,只要無毒回來,一定會治好子衿的!”
無毒?
岑吟眸中有了絲希望,她道:“三年前我見過無毒,那時候我體內(nèi)的蠱毒復發(fā),差點就死了,就是無毒救了我,他也一定可以救活子衿的!”
那一年,她的世界里一片黑暗,若不是有月淺,她怕早就死了,月淺……
“你見過無毒?”岑霜驚訝:“吟兒,告訴哥,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岑吟擦了擦淚,握上子衿的小手,慢慢道:“那年,你和鳳大哥攻打出云國,我生下子衿,已用盡畢生精力,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求無毒讓我能下地跳一支舞,我答應過鳳大哥的那支舞我一支沒有實現(xiàn),我不想帶著遺憾離去,無毒拗不過我,便給我服了藥。
那日是黃昏,夕陽很美,灑在雪地里,亮燦燦的,我用盡畢生所學,為鳳大哥跳了那支舞,直到我全身無力的時候,才停下來,陷入了黑暗中,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有了知覺,原來是月淺救了我!”
鳳血問道:“出云國的蠱毒之王,連天下第一毒王無毒都沒辦法解,月淺是如何解你之毒的?”
岑吟將子衿的小手貼在臉上,再道:“淵城棲月山里,有座名叫靜和庵的尼姑庵,住持靜和師太,是上月國的怡然公主,也是出云國出走的妃子,她手中有一只紫蜥蜴!”
岑霜總算明白了,難怪他們找不到月淺,原來在棲月山!
鳳血頓悟:“原來那只紫蜥蜴根本沒有進到假山,而是被人帶走了!可惡的云初!”
岑霜不解問:“無毒說當時你已經(jīng)斷了氣,就算有紫蜥蜴也無法救活你!”
岑吟再道:“她手中不止有天下蠱王紫蜥蜴,還有起生回生的還陽丹,是還陽丹救了我!”
鳳血岑霜一驚,鳳血道:“她手中竟有天下至寶還陽丹!云烈真是蠢貨,竟會負了這樣一位女子!”
岑霜嘆了口氣道:“這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云初給吟兒下毒,云烈帝負了怡然公主,怡然公主救吟兒,這都是因果循環(huán)!”
“既然你活了,你為何不來找朕和霜兒?”鳳血疑惑問。
岑吟徒然冷笑道:“造化弄人,死而復生的我竟空白了所有的記憶,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眾人驚愕,失憶?
“那時候我只知道,有個叫月淺的男人,日日陪在我身邊,守在我病床前,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我才慢慢好了起來,那段時間,我什么痛苦都沒有,我每天活得很開心,聽禪拜佛,穿梭山林,心中前所未有的靜。
可是后來我感染了風寒,引發(fā)了體內(nèi)未解盡的蠱毒,差點死了,多虧遇上無毒,是他解了我的蠱毒,而我……”岑吟止了話,掐斷那三年的事,再道:“前不久,我不小心撞到了頭,這才想起了所有的事。”
聽完岑吟這些年的事,眾人皆是疼惜嘆了口氣。
鳳血眸中復雜,看不出來,這月淺倒對岑吟一片癡情!
岑霜也對月淺改變了絲看法,多次救了岑吟,便算得上是岑吟的救命恩人了,但殺死月落及毋落族無數(shù)條性命,這筆賬,他始終要與他算上一算的!
岑霜走過去,拉起岑吟道:“能回來就好,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等無毒回來醫(yī)好子衿,我們一家人就開心地在一起,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岑吟點點頭,緊緊握著岑霜的手。
鳳血趕緊對由芳和高昌道:“馬上整理出宮殿來給岑小姐,派些得力的宮人伺候!”
“是!”由芳高昌趕緊去準備。
鳳血對孫青道:“孫青,再傳朕旨意,命全國各地官員,幫忙尋找無毒,務(wù)必要找到無毒。”
“臣領(lǐng)旨!”孫青抱拳一拜離去。
“文書,調(diào)人守住城門,只要見到無毒出現(xiàn),馬上帶進宮來!”鳳血又對文書道。
文書抱拳一拜:“臣領(lǐng)旨!”亦轉(zhuǎn)身離去。
鳳血看向岑吟道:“吟兒先回宮休息,若無毒回來,朕第一時間通知你!”
岑吟看向子衿,不想走。
岑霜道:“看你瘦弱的樣子,別救回了子衿你卻垮了,先去好好休息,讓子衿醒來就能看到健康的你!”
岑吟點點頭。
——帝攻臣受-絕色男后——
文書與孫青一同出宮。
孫青想了好一會兒,還是問文書道:“皇上好像很喜歡這位岑小姐!”
文書答道:“當然,她是男后的妹妹,皇上當然喜歡!”
孫青道:“可我覺得就算她不是男后的妹妹,皇上也很喜歡她!”
文書問:“你想說什么?”
孫青看向文書,小聲問道:“太子是不是皇上與岑小姐生的?”
文書步子驟然止住,不可思議地看向?qū)O青:“孫大人,你不怕皇上割了你的舌頭,這種話也可以亂說!”
孫青臉上一驚,也覺得這話說得太放肆了,左右看了看沒有人,這才放下心來道:“你就當我沒說。”
文書繼續(xù)往前走:“孫大人還是不要亂猜,這事除非皇上說出來,我是不會多說一個字的,我想月兒也一樣,若她會說,你早就知道了不是!”
孫青點頭:“沒錯,我與月兒和雖是夫妻,但她忠于皇上的心無比堅定!”
文書笑道:“不止月兒,我?guī)熃悖蠈m二人五龍還有賀長空他們,我們都忠于皇上,難道你和蘇仕學不是嗎?”
孫青道:“當然,鞠躬盡瘁!”
“那便是了!”文書笑道:“對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當初是如何認識皇上的?”
孫青答道:“非常想知道,上次你還說你曾要殺皇上呢!”
文書笑意更濃了,說道:“那時候我還沒跟著皇上,我跟的是鳳淵的四王爺鳳謹,我雖知四王爺品行不正,但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亦隨他身后,而四王爺卻被皇上殺了,那時候皇上是鳳臨門門主,行事張狂,你可有聽間,他連自己的父皇的壽宴都敢送棺材!”
“這事全國皆知,孫青再孤陋寡聞也聞得,我們的皇上不止語出驚人,事出也是那么驚人!”孫青眸中盡是敬佩。
“皇上殺了四王爺,鳳藍帝都不敢拿他怎么樣,而那時的我,心中卻執(zhí)意要為四王爺報仇,以報四王爺?shù)木让鳎 蔽臅f著,心中嘆道,那時候真是傻!
“傳聞皇上的武功很高,我雖不懂武功,但看皇上當初打蘇心妍那一掌,上次打月淺那一掌,我便可知,皇上的武功真的很高,我想那時候,你一定不是皇上的對手!”孫青道。
文書搖頭:“不是那時候,現(xiàn)在我也不是皇上的對手,月淺的武功得高人真?zhèn)鳎巧显聡谝桓呤郑伤B皇上一招都接不上,我算哪回事?連皇上的身都近不了,但我還是想要殺他,日夜都想,皇上見我實在想殺他,便給了我一本秘籍,讓我練好了再去殺他!”
孫青驚得下巴差點落地:“皇上還給你秘籍?”
“是啊,可是我真的很沒用,就算練成了秘籍上的武功,還是殺不了他,那一次,皇上實在是被我纏煩了,便拿了把匕首出來,讓我捅他一刀,說如果能殺死他就算是為四王爺報仇了,殺不死,也算報仇了,而我要一輩子聽他的話!”
“后來呢?”孫青問,然后笑而自答:“顯然皇上沒事!”
文書點頭:“我不知道是為什么,皇上中了我一刀,流了很多血,他竟然沒事,我稟承諾言,便跟在了他身邊,那時候,皇上可沒讓我吃苦頭,我從他身邊的掃地下人開始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皇上真的教會了我很多!”
孫青心中頗有感觸:“你殺了皇上一刀,皇上仍舊如此看重你,皇上的大度無人能及!”
“是的,這是我最佩服皇上的地方,恩怨分明,是你錯了就錯了,不是你的錯,他半點不會冤枉了你,我想當初皇上便是看到我對四王爺?shù)挠拗遥圆艜赜梦遥 蔽臅I(lǐng)悟道。
“我想也是,一個對惡主都能不要性命的人,確實可以重用,文將軍,我開始佩服你了!”孫青笑道。
文書蹙眉:“以前你很瞧不起我嗎?”
孫青道:“不是瞧不起,而是不了解很多事,看法差異,覺得你是占著皇上的看重,所以才有今日。”
文書也不惱,回道:“難道你不是因為皇上看中才有今日?”
兩人相視一眼,莞爾大笑。
孫青感激道:“得明主如此,是天下百姓之福,是我們做臣子之福,自古帝王無情,而我們這位皇上確是有情得很,無論對兄弟,對朋友,對臣子,對下屬,該罰的不會少罰你一分,該重視的也不會少重視你一分!”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才會這般死心塌地為他效力,因為他值得我們?yōu)樗绱耍呐律岬糇约旱男悦彩侵档玫模贿^……”文書笑著看向?qū)O青道:“皇上不會讓我們舍掉性命!”
“哈哈哈!”孫青贊同文書的話中,開心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文書也大笑起來。
兩人邊說邊笑出了皇宮。
——帝攻臣受-絕色男后——
過了兩日,無毒終于趕到了鳳都城,這一路而來,可是累死了幾匹馬。
他拉停馬兒看了一眼城門上若大的鳳都二字,心中隱隱有絲莫名的情緒閃過,這么多年了,終于可以回來了,原來他也是那么懷念在這里的時光。
揚鞭就要進城,一個黑影不知從哪里閃了出來,擋在了他的馬前。
他收了鞭子看去,看著那個滿身寒氣握著劍站在前面的男人,思念滾滾倒出。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無毒,你還要躲我到什么時候?”齊墨的眸中也盡是思念。
若不是他早一天回來,怕是又要錯過無毒了!
無毒沉了好一會和,抬唇道:“太子有難,等我救了太子再說!”
“你確定你不會再不辭而別?”齊墨問。
無毒答道:“不會。”
齊墨眸中一喜,他知道無毒從不撒謊,也知道他既然說出,必會做到!
“我等你,就在城外等你!”齊墨喜道:“如果你不出現(xiàn),我就等一輩子,等到老死為止!”
無毒眸中一沉,情緒復雜再復雜,好半響點頭道:“好!”
齊墨心頭激動萬分,讓開了身。
無毒看了齊墨一會兒,揚起鞭子揮下,駕馬快速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