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的主（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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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的眼睛微紅，伸出手去，輕輕地撫著鳳無涯頭上那漆黑如墨的發(fā)絲：“如果你想她，你就把我當(dāng)成她吧？”她口中的她，就是蓮貴人。殘顎疈傷

    鳳無涯卻是猛地抓住她的手，抬起頭來，眼里有一絲受傷：“你這是同情我嗎？”

    “不！”楚若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道：“同是天涯輪落人，我只是深有同感?！苯又?，她又說起自己的境遇：“……說起來，我跟你差不多，只不過我比你幸運點而已?！彼难酃饷髁炼嬲\。

    她知道，此刻的鳳無涯非常脆弱，如果她再說些什么刺激的話，或許他這一輩子又會像以前一樣把自己隱藏起來，從此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

    鳳無涯松開楚若的懷抱，站起身來，雙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眼睛閃閃發(fā)亮，“謝謝你，楚若?！币恢币詠恚忌钌畹鼗畹米员爱?dāng)中。在父皇這個多個孩子當(dāng)中，他是最不討他歡心的一個，甚至都沒有用正眼瞧過他一回姍。

    他以為，他這一輩子不會再擁有愛。

    楚若輕笑了聲：“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好朋友是不言謝的。”

    這時鳳無涯也跟著笑了起來：“對，咱們是好朋友?！彼麣g快的語氣讓人想像不到他就是剛才在她懷里哭著不能所以的鳳無涯妗。

    而原先因誤會而造成的不快也化解在兩人的相視一笑中。

    這時鳳無涯從懷里掏出了一只白玉蝴蝶，放在手心里端詳了好半會，才鄭重的把她掛上了楚若的脖子，并說道：“送給你?！彼哪抗馍钏矶拈L。

    “這是為什么？”楚若伸出纖纖玉手，輕輕地撫摸著脖子上那一抹冰涼，輕聲問道。

    那只蝴蝶是由上好羊脂玉雕刻而成，此刻正泛著隱隱地亮光，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而且她手心里傳來一種若在若無的光滑觸感更是證明了那塊玉的價值連城。

    現(xiàn)在鳳無涯把它送給自己，有什么含義嗎？楚若不由得猜想。

    突然楚若感覺到有一絲絲的不安。

    古代的男子如果贈送禮物給一名女子，證明這名男子心懷該名女子，想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情意，如果那女子也是對男子有感情，那么她也會贈還男子一樣禮物，否則就會把禮物歸還給男子，表示拒絕。

    這種風(fēng)俗也延續(xù)到了幾千年以后的少數(shù)民族。

    鳳無涯這次這么做，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嗎？

    想到這里，楚若不由得握緊手里的白玉。

    鳳無涯見狀便暗暗地笑了笑，為她解釋：“這是我母妃的遺物。”他說完便伸手輕輕地把楚若手里的那塊玉抽了出來，卻發(fā)現(xiàn)上面微微濕潤。

    楚若微訝。

    “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怎么可以收？”她手忙腳亂地就要把那塊白玉蝴蝶從脖子上取下來，卻被鳳無涯輕輕按?。骸安灰∠聛?。”

    楚若的動作頓了頓，對鳳無涯投去狐疑的眼光。

    “……這畢竟是你母妃的遺物，你把它送給我好像不是那么妥當(dāng)吧？”她語帶顧忌。先不管鳳無涯送這塊玉給她的意思，她一聽到這塊玉的來處，就不敢收。

    她心想這塊玉肯定是蓮貴人留人鳳無涯唯一的遺物，這點從鳳無涯對它的重視就可以看出來，否則這么多年來他不會不離身地帶著它。

    如果她接受了鳳無涯對她的饋贈，那她就是奪人所好，這也太不人道了，她做不出來，況且她還沒有弄清楚鳳無涯送這塊蝴蝶給她的含義。

    鳳無涯哪里會看不出楚若此刻所想，心里難免涌起一絲失望。

    他輕輕地撫摸著手心的光滑，徐徐地說道：“母妃對這塊玉視若珍寶，因為這是父皇送給母妃的定情之物，說是母妃就如那塊白玉蝴蝶一樣潔白無瑕，平日里她都是不離身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時楚若的腦袋“翁”地一晌，原來沉靜的心湖像是被投進了一顆石頭，掀起了一陣漣漪。

    如此說來，皇上不是對蓮貴人沒有感情，他們曾經(jīng)也相愛過，否則他不會費盡心思地要送一塊玉給她當(dāng)定情信物。

    要知道，平日里皇上真的想送一樣禮物給別人，他不會說是用送的，而賞賜！既然鳳無涯說這塊玉是定情信物，那肯定就不是賞賜的。

    楚若可以想像得到蓮貴人收到這塊玉時那份雀躍的心情。

    只可惜，她到死也盼不回昔日的愛人對她投來一絲憐惜的目光，這就是身為皇上女人的悲哀啊。

    她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陣苦澀。

    鳳無涯沒有注意到楚若的表情，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只是想為它找個合適的主人罷了，并沒有別的意思。”

    楚若挑了挑眉：“你覺得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主人嗎？”她的眼光灼灼。

    鳳無涯抬起頭，注視著楚若那雙清明如水的眼眸，微微點了點頭：“這世上沒有誰比你更適合的了。”他的語氣堅定而深沉。

    “那我能知道原因嗎？”楚若問道。

    看著她那副不得到答案就勢不罷休的模樣，鳳無涯輕笑出聲，惹來了楚若的一記白眼。

    他放下手里的玉，然后溫柔地把它端正在楚若的胸前，語氣毅然道：“楚若，答應(yīng)我，永遠也不要摘下來！”

    而楚若卻有些不滿他的答非所問，繼續(xù)追根究底：“你還沒有告訴我原因。”她的眼神有些凜然，直視著站在她眼前的鳳無涯，如果他也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她是不會接受的。

    她就是那么的謹(jǐn)慎。

    鳳無涯的眼光一閃，暗嘆了口氣，道：“這塊玉已經(jīng)陪伴了我多年，也曾保佑我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難關(guān)，相信它也會給你帶來好運的。”

    楚若突然想起天機道人跟她說過鳳無涯幾次死里逃生的事情，難道就是靠著這塊玉的保佑才讓他轉(zhuǎn)危為安的？難道蓮貴人的靈魂真的附在這上面，時刻保佑著她最放心不下的兒子？

    接著，她自嘲了扯了一下嘴角。她可是出生在科學(xué)發(fā)達的二十一世紀(jì)，而且兩代為人，對于這種迷信的事情她可不會就真的相信，只是鳳無涯的那份心意也的確讓她感動。

    這就是他把這塊玉送給她的原因嗎？楚若思忖著。

    鳳無涯把它當(dāng)成了護身符送給了自己？這意味著什么，是告訴她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么危險嗎？

    她的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一幕幕往事像潮水般朝她涌來。

    鳳無涯或許想得對，她現(xiàn)在的處境的確是危險的。先是她在三里山被人追殺，然后在她不明不白地換了張臉，接著又被皇后截殺，現(xiàn)在又被無涯帶到仙離峰，甚至還說她是什么神女，有著指點江山的命格。

    這一連串的事情結(jié)合在一起，如果楚若還是看不出什么的話，那就真是只能說她白目了。

    想到這里，楚若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她沉思了一會，才對鳳無涯說道：“難道你真的認(rèn)為這塊玉就能保我平安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可不會真就有希望壓在那塊玉上面。

    鳳無涯聽了有些意外：“你怎么會如此問？”

    楚若撇了撇嘴，開門見山：“你把這塊護身符送給我，難道就不是擔(dān)心我會遇到危險嗎？”

    鳳無涯的臉色微微轉(zhuǎn)了暗紅。

    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承認(rèn)了他的心思：“……不過，我與師傅會幫助你的?！?

    楚若聽著愕然，久久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笨蛋，從鳳無涯的擔(dān)憂的語氣中她就猜想得這件事情肯定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再想到鳳無涯先前天機道人與鳳無涯跟他說過的一番話，心里一急，便不由得脫口而出：“我真的是那個可以為大亞王朝指點江山的神女？”

    鳳無涯的嘴唇微翕，鄭重地對她點了點頭。

    楚若見狀再也穩(wěn)不住了。

    她神色慌張地扯著鳳無涯的衣袖：“你是知道我的背景的，我只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庶女，又何德何能有扭轉(zhuǎn)江山的能力，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師傅是絕對不會弄錯的?！兵P無涯沉聲道，“他老人家是得道高人，世間的事他都了然于胸，既然他是這樣說，那就一定不會有錯?！彼恼Z氣帶著平常所沒有過的篤定。

    楚若聽了神色一黯。

    其實這個結(jié)果她早就猜到。

    鳳無涯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而且他也沒有必要跟她開這個玩笑，更不會為了開這個玩笑而費盡心思地接近她，然后不辭勞苦把她帶到這座千里之外的仙離峰。

    從這點可就能說明，她就是那個天機道人口中所說的神女。

    楚若不由得撫了撫額。

    “我現(xiàn)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如何指點江山呢？”她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苦笑出聲。

    鳳無涯心中一窒，不動聲色地撫上了楚若的肩膀，輕聲地安慰著：“或許，這就是上天給你的考驗，古人不是說嗎，上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智的嗎？所以你現(xiàn)在也不必太過憂心，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不過話一說出來，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是那么的蒼白無力。

    楚若抿了抿嘴，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說話。

    她又何嘗不明白鳳無涯話里的意思呢，但是身處于其中，就會讓人迷失了心智。她只是個凡人，又不是神仙，又怎么能像人類的祖師孔子一樣看得透徹呢？要不然，她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煩惱了。

    她那茫然的神情被鳳無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楚若，別想那么多了?！彼溃骸凹葋碇?，則安之。不管以后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那邊?！兵P無涯鄭重地作出保證。

    楚若微微嘆了一口氣，順勢靠在鳳無涯的胸膛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那也只能這樣了?！彼纳袂殂俱?，語氣疲憊不堪。

    兩人久久不說話。

    “咱們出去走走吧？”鳳無涯突然提議道。

    楚若點了點頭。

    也好，屋子里的空氣讓她覺得沉悶，而且那些事情太過于詭異，任她一時半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還不如不想，正如鳳無涯所說的，既來之，則安之。

    船到橋頭自然直，與其在這里窮擔(dān)心，還不如出去領(lǐng)略一下仙離峰美好的風(fēng)光。

    鳳無涯拉著她站起身，然后拿過一件厚大的披風(fēng)，細心地為她披上系好披風(fēng)上的繩子，這才與她一起走出門外。

    “道長人呢？”楚若到處看了看，卻沒有發(fā)現(xiàn)天機道人的身影，不由得出聲問道。

    “可能他在藥園吧？”鳳無涯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天機道人對醫(yī)道的癡迷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平日里沒有事的時候，就喜歡鉆到他的藥園去研究，待到有所成就后，又喜歡拿他來當(dāng)試驗，害得他現(xiàn)在一想起那些可怕藥汁就覺得心驚膽顫的。

    自從楚若來了之后，他老人家整天就忙著與楚若斗嘴取樂，也沒有見他去過那兒了，敢情是他把楚若當(dāng)成了打發(fā)時間的樂子。

    可是令他驚奇的卻是先前他在屋子里與楚若爭論不休的時候，而他卻一言不發(fā)的溜了出去。

    那一點也不像他的風(fēng)格。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鳳無涯思索著。

    “藥園？”楚若的表情有些迷茫，“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她來這仙離峰也有一段時間了，對這個地方雖然談不上非常了解，但也算得上是耳熟能祥，可她卻從沒來沒有聽鳳無涯說起過那個地方。

    鳳無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著為她解釋：“藥園那個地方比較隱蔽，如果沒有人帶路，根本就不可能到得了那里。我也還沒有來得及帶你去參觀一番?！?

    說到藥園，鳳無涯的眼睛閃閃發(fā)光，猶如黑夜里的星星一般。

    看到他那個表情，楚若不由得對藥園那個地方起了好奇心：“那個地方很好玩嗎？”她的語氣充滿期待。

    “好玩？”鳳無涯不由得笑出聲：“那里倒沒有什么好玩的，不過……”他的語氣頓了頓，故意吊楚若的胃口。

    楚若更是心癢難耐，語氣急切道：“不過什么……”正說著，卻發(fā)現(xiàn)鳳無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突然釋然開來。

    “好啊，你敢耍我？”她佯裝生氣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他。

    鳳無涯笑著道歉，然后跟她說起藥園的事情來：“……那個地方種滿了奇花異草，外面是沒有辦法看得到的?！兵P無涯微微抬起下巴，語氣隱忍不住的自豪。

    “那快帶我去?！背羝炔患按?。

    鳳無涯點了點頭，便把她帶到藥園那里。

    “到了?！币膊恢雷吡硕嗑茫P無涯與楚若到達了傳說中的藥園，把楚若累得喘息不已，頻頻抱怨天機道人沒事干嘛把藥園建得得那么遠，而且藏得那么隱蔽。

    鳳無涯面對她的抱怨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意見，一路上只是笑。

    她終于知道能理解了鳳無涯所說的有些隱蔽是什么意思了。

    因為這個藥園根就不是建在平地上，而是建在離仙鋒峭壁上突出的一塊空地上。

    不要說是人，就連飛鳥也難飛得進，他們剛才是從住處一處的山洞一直走到這里來的。

    雖然那處山洞已經(jīng)被整理得比較平整了，可是里面的通道縱橫交錯，也不知通到什么地方。所以她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跟在鳳無涯的身后亂轉(zhuǎn)。一路上走來，她早已頭暈?zāi)X脹。

    不過，眼前的景色卻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藥園大約有幾百方大，呈半橢圓形，邊沿用竹子細細地圍成了一道籬笆，上面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正郁郁蔥蔥的迎著下午的陽光積極地生長著。

    籬笆內(nèi)的園子的布置也是經(jīng)過了仔細的規(guī)劃，可見得主人的用心致極。里面的植物錯落有致，發(fā)出陣陣的香氣，讓人心情不由得一振。

    里面的植物種類也是讓她嘖嘖稱奇，她的藥理知識有限，只認(rèn)得田七、人參、金銀花等一些普通的藥物，頂多也只是對雪花蓮、碧海蘭有些許模糊的印象，其他的她連看都沒有看過，更別說叫出它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