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狷庶女（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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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笑一聲，聲色俱厲地說道：“皇上倒要來問臣妾了！”

    “倘若皇上記得臣妾過去的種種，臣妾曾經連上茅廁的事情都會與皇上說出來聽聽的，又豈會不說這件事情？”

    “皇上若是信得過臣妾，不必再說什么把臣妾拱手送人，就是把臣妾直接休掉，臣妾也絕對是毫無怨言！只希望皇上不要再這樣踐踏臣妾的情感，免得臣妾留下的不止是沉痛，更是深深地怨恨！”

    說完，她冷冽地瞪了鳳無涯一眼，快步走進了房間內，將門緊緊地關了起來。殢殩獍傷淚水頃刻間便滑落嘴角，為什么？為什么愛一個人會這樣的痛苦？

    楚若在無數次漆黑的夜里這樣問自己，想念的滋味有些甜蜜，卻又摻雜著無盡的痛苦。她心里苦啊，究竟又有誰能夠知道…甾…

    為什么？為什么……

    楚若滿腦子里都是這三個字，心痛得無以復加。該死的，鳳無涯，你丫的這樣傷我的心，有你受的！絕對有你受的！

    “叩叩叩。唾”

    不知何時，鳳無涯已經跟軒轅流澈離去，阿蓮娜卻借口留下來說要勸勸楚若。

    她心里其實很恨楚若，自己明明都打算好了，結果反倒引起鳳無涯對楚若的愧疚之心，真是要把她給氣死了！

    不過幸好她還留有后招，這次楚若一定跑不了了。

    “紅鸞，我想靜一靜，不要吵我。”楚若以為是紅鸞和飛云，所以與其盡量保持平和。

    “皇后姐姐，是臣妾。”阿蓮娜在門口嬌媚地說道。

    紅鸞和飛云鄙夷地看了阿蓮娜一眼，鳩占鵲巢的***蹄子還想在這里賣乖？

    不要臉，真是太不要臉！

    楚若聞言，登時惱怒不已。

    她打開門把阿蓮娜一把揪了進來，關上門后轉過身去對阿蓮娜沉聲怒道：“阿蓮娜，你究竟鬧夠了沒有！”

    “沒有！”阿蓮娜猙獰地裂開嘴笑道，湊到她的面前低聲說道。

    “皇后姐姐，皇上也去了您宮中幾次，卻一直沒有動您的身子，一定已經心癢難耐了吧？妹妹體貼您的所作所為，特地幫了您一把，一會兒您可要好好地伺候皇上哦。”

    “你……你什么意思？”楚若警惕地看著阿蓮娜。

    不用想也知道，這個陰險的女人，她每次露出這樣的笑容時候，都是不安好心的。

    等等！伺候皇上？楚若狐疑地問道，“你是不是在無涯的身上動了什么手腳？為什么你每次都要傷害他呢？他難道不是你心愛的人嗎？”

    “不是傷害他，主要是為了傷害你。”阿蓮娜嗤笑一聲，緩緩說道。

    見楚若還是有些不懂，阿蓮娜索性直截了當地說道：“喏，皇后姐姐，皇上現在已經身中歡愛之毒，其解藥就是必須與女子交歡。這樣的毒比合歡散更加厲害，如果沒有異性幫忙解毒的話，皇上便會青筋暴起，中毒身亡。姐姐看著辦吧，或許您可以隨隨便便找一個宮女替代，只是自己的心自己疼，只要姐姐別吃心就成。”

    當初阿蓮娜對鳳無涯下天王蠱時，也曾經想要跟鳳無涯合歡，但是鳳無涯抵死不肯。

    現在主動權在楚若身上，鳳無涯屆時會漸漸混淆意識，根本不能左右自己的行為。

    嘖嘖，如此說來，真的就是天衣無縫了！她真想在明天早上飛快地踏進鳳儀宮，看一看楚若筋脈盡斷、七竅流血而死的丑態。

    “你這個卑鄙小人！”楚若氣急敗壞地怒道，揚起手就想要給阿蓮娜一巴掌。

    巴馬依和里斯都不是惡毒之人，為何會生出阿蓮娜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人來呢？還有可憐的扎雷，那樣樸實敦厚又專情的一個小伙子，偏偏喜歡上了一個狠毒的女人！

    “怎么？皇后姐姐又要打臣妾？”阿蓮娜向后一躲，對楚若笑著說道。

    “臣妾可沒有再用錯稱呼哦，而且剛才所說之事不過是逗著姐姐玩呢。您要是有興趣的話，大可以跟皇上直接說，看看皇上到底是相信您還是相信臣妾。再者說了，臣妾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您嗎？”

    “你住口！”楚若沉聲怒道，她怒不可遏地看向阿蓮娜，咬牙切齒地說道。

    “別當本宮不知道，皇上體內有一種摻和著洗腦巫術的毒，這種毒無藥可解，與皇上交歡之人，一定會被那毒素所反噬，在歡愛之時暴斃身亡。你這樣處心積慮的算計本宮，不就是想讓本宮死嗎？”

    “卑鄙的女人，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嘖嘖，姐姐說的話有些慎人，臣妾還是先行回去吧，姐姐想什么時候回去，便什么時候回去。皇上身上的藥效，約摸在筵席結束后便會漸漸顯現，在此期間皇后姐姐可以好好考慮一下。”阿蓮娜妖嬈淺笑，快步離開了這里。

    她真怕楚若一時氣惱，直接把自己殺死，想想也有些后怕。

    “楚姐姐！”在阿蓮娜離開喲后，飛云便哭著跑了進來，拉著她的衣袖說道，“楚姐姐，你千萬不要聽她胡說八道，也不要去赴死！我不許你死，聽到沒有？我們可以找死士代替，或許可以……”

    “飛云！”楚若回過神來，看向哭泣中的飛云，蹙眉說道，“我最討厭的便是我的男人跟別的女子糾纏不清，怎么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不許插手，否則我會跟你們沒完的！”

    紅鸞欲言又止，她焦灼地看著楚若，心里也跟楚若一樣焦急。

    但是楚若這樣說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她垂下頭，迅速思索著各種方法，甚至想要在關鍵時刻把楚若給打昏，然后讓鳳儀宮安插進來的“火忍”暗衛宮女來。

    至于楚若會生氣，那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了，總之楚若不能死……

    “紅鸞，你怎么一直都不說話？”楚若警惕地看向紅鸞，見她雙唇微動，眼睫毛一直忽閃忽閃的，肯定是在想事情。

    “啊？”紅鸞抬起頭來，慌亂地說道，“沒、沒什么……”

    楚若目光一沉，對她不悅地說道：“紅鸞，你心里正在想什么，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我說了，不許插手管我的事情，否則，我會不擇手段的！我自己選擇的路，你不許擋著我！回宮吧，我不去大殿里了。你就說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休息了。記得跟無涯說一聲，讓他在筵席散后來鳳儀宮。”

    ............

    鳳儀宮中。

    楚若拿著筆在一筆一劃地寫著遺書，眼眶里的淚水始終都沒有斷下來過。

    剛回來時去看了看兒子，見他已經熟睡了，便沒有把他吵醒，坐了會兒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她先是給楚名揚寫的，然后給柳詩和方若華她們也寫了一封，給楚旭昭和楚夢瑤則是在一起寫的。

    最后，她寫給鳳無涯，還寫給自己才剛剛一歲多的兒子……

    書信都寫好以后，楚若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桌子上的小籮筐下，平整地壓了起來。

    那小筐里是正在給盼兒繡的大紅色冬衣，就還差幾個扣子就做完了，本來就是趕著做的，想要在明天時穿。

    她哽咽地撫摸著柔軟的布料，輕喃道：“盼兒，娘把你爹給盼回來了，娘卻要離開你們了。盼兒，娘的好盼兒，你爹會疼你的……”

    她抽泣一聲，用絹帕擦了擦有些浸了濕汗的手，拿起針線小心翼翼地繡了起來。

    鳳無涯走進來時，楚若剛剛繡好最后一個扣子，像是在看什么珍寶似的愛不釋手。

    鳳無涯心中有太多的愧疚，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楚若了。他走上前剛要說話，卻見楚若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干涸：“你怎么哭了？”

    楚若猛地聽到鳳無涯的聲音，驚慌地站起身來。

    她趕緊把衣服放在桌上，低下頭慌亂地尋找著絹帕擦著臉上的淚漬，輕咳一聲，語帶沙啞地說道：“沒什么，臣妾只是在想，今年過年時，盼兒可以穿上臣妾做的新衣服，明年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在為他做衣服呢。”

    如果給楚若一些時間來準備的話，她真想把孩子從小到大的衣服全部都做好。

    但是，她的時間不多了，根本就什么都來不及……

    “說得好像是你明年就見不到他了似的。”鳳無涯難得溫聲地說道。

    他覺得渾身有些燥熱，許是今日在殿前的氣氛太過熱鬧，身上沾得酒氣也多了一些。

    徑自脫下外套后，鳳無涯搓著手有些尷尬地說道，“皇后，在偏殿的事情，是朕錯怪你了。但是朕也沒有真的要把你送給別人的意思，只是激一激軒轅國主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

    “嗯，臣妾曉得。”楚若點了點頭，知道他能夠這樣心平氣和地來跟自己說話，已經是很難得了。

    她抬眸看向鳳無涯，見他面色有些潮紅，心中警鈴大作，藥效這樣快就到了？“皇上，您身子可是有些不適？”

    “朕只是覺得有些悶熱，倒也沒什么。”鳳無涯不以為然地說道。見楚若欲言又止，不禁出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朕說？”

    楚若聞言，失笑一聲，點了點頭，溫聲說道：“好像……自從皇上回到洛陽城以后，臣妾就沒有跟皇上好好地說一次話。今日皇上言行有些過分，臣妾可不可以請求皇上，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我們拋卻尊卑禮儀，只尋常說說話，可好？到了明日，我們就恢復如常，您還是皇上，臣妾還是皇后。”

    聽她這樣說話，鳳無涯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仿佛面前的女子就要遠去了似的。

    他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握住楚若的手背，卻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尷尬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他這是在害怕她的離開嗎？

    “好，就如你所言。你只是楚若，我只是鳳無涯。”鳳無涯點了點頭，應答道。

    “無涯，我不知道你在這兩年里經歷了一些什么事情，也許阿蓮娜在你心里有著難以割舍的地位，讓你無法放下對她的照顧和關愛。”

    “但是我一直都想說，我才是你真正心愛的人，只是因為你身中洗腦巫術，忘卻了這些事情。”

    “不過算了，我這樣不顧一切地跟著你，也是想讓我們的孩子有個真正的家。”

    “他從出生開始就沒有見過你，都不知道他爹究竟是長什么樣子的，不過好在現在才一歲多，相信你們血濃于水，將來的關系也不會差的。就好比阿蓮娜的孩子小菁菁，就算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會跟她相處的很好，因為她姓鳳，隨的你這個做父親的姓。咳，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有那么一瞬間，楚若真想把阿蓮娜的罪行給說出來。

    可是她知道，鳳無涯很有可能會認為她心懷不軌，也不會輕易去相信的。

    算了，都不要去計較了，阿蓮娜既然真心愛鳳無涯，但愿她不要再做傷害無涯的事情了。

    鳳無涯越聽越覺得奇怪，他不解地看向楚若：“難道你要離開朕了？為何聽著這些話，好像你就要遠行似的？”

    “怎么會？我不會走。”楚若嗤笑一聲，有些撒嬌似的捧起鳳無涯的手，對他感慨地說道，“還記得那時候你總是追求我，想要跟我在一起，我還有些抵觸呢。但是到了最后，自己竟然無法自拔了。”

    她輕輕地歪著頭靠近鳳無涯的手背，摩挲著自己細滑的臉蛋，笑著說道，“從我確定自己心里有你時，便已經決定，生是你的人，死是你們鳳家的鬼。所以說，無涯，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拋卻我，那樣真的很痛，特別特別地痛……”

    說到最后，楚若已經哽咽不已，她只覺得如此安靜的鳳無涯讓自己很不舍，很不舍……

    感受到她臉蛋的碰觸，鳳無涯不禁覺得渾身起了一些反應，有種異常燥熱的感覺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倏然想要站起身來，卻被楚若急急地拉扯住，對他焦急地說道：“無涯，你中了歡愛之毒，現在不能走。”

    “你說什么？！”鳳無涯地目光驟然變冷，他陰沉地目光深深地看向楚若，閃過一抹鄙夷地神色。他冷哼一聲，“楚若，是不是你下的毒？”

    “我？”楚若錯愕地看向他，她都想要拋卻性命來救他了，為什么要傻傻地去給她下毒？

    她失笑一聲，眼角的淚水瞬間滑落，“鳳無涯，我楚若自認為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再狠毒的事情我也做過，比如說——殺人。但是你覺得我可能會對你動什么手腳嗎？”

    “我們同是天機道人的門下，我鉆研的醫術雖然比你要精深一些，但天機道人教條的醫德是：不許擅自用毒害人。是你太低估了我的人品，還是我太高看了自己的品性？”

    鳳無涯蹙眉想了想，剛才楚若所說的一切都不像是虛情假意，他聽著聽著甚至都有些動容了。

    但是……他的身子是不允許跟女子交歡的，否則，只會令那個女子暴斃而亡……

    “放開朕，朕要離開這里！”鳳無涯緊皺著眉頭，不悅地看向她。

    不管毒是不是她下的，他都不想害了她的性命。

    “不！我不放！”楚若搖頭痛哭著，她使勁撲進鳳無涯的懷抱里，緊緊地摟著他的腰際，痛哭流涕地說道。

    “無涯，你還是關心我的是不是？所以才會非要離去？你不要內疚，我是心甘情愿的……”

    鳳無涯聞言，震驚地愣了一下，他難以置信地看向楚若，克制著渾身那種瘙癢難耐的***，對她沉聲說道：“你是說……你知道朕不能與你……與你……”

    楚若仰起頭來，點了點頭，無比悲慟地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你身上的毒是必須要與女人歡愛才可以解開的，沒有任何解藥。難道你忍心對另外一個女人去做那種事情，也不愿意碰我？”

    “朕不是！”鳳無涯蹙眉，他現在就算是性情大變，可是還沒有暴虐到可以隨便對一個無辜的人痛下殺手。他緊抿著雙唇，猛地推開她向殿外走去，“朕不值得你這樣做！朕的事情也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