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無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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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場上，秦曉風和所有隊員一起，一切從頭學起，球賽的基本規則，最基礎的球技，賽場球隊的戰略戰術，各種進攻和防守的打法，怎樣控球怎樣傳球怎樣和隊員配合，哪種射門的命中率最高，哪種打法最有效。

    秦曉風現在才知道，自己要學習的還很多。

    訓練場下，這個令人尊敬的小個子教練很喜歡找秦曉風談話，他常常對他說，足球賽場是一個危機四伏的江湖，當你某一天真正被選拔到一個足球隊里時，你才會發現什么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說完，他只是莫名其妙的笑笑。

    雖然秦曉風不知道雷千勝話里的含義，但他卻能感覺到身為一個足球隊的教練，所擔負的壓力。

    和雷千勝談到在圣誕節前將要舉行的明星隊和海鯊隊的比賽時，雷千勝只是連連搖頭，似乎有什么話被掩藏著卻隱忍不說一般。他只是拍拍秦曉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干，你很有前途?！?

    雷千勝的這種態度和這句話讓秦曉風很是疑惑不解，他想自己或許真的是涉世未深，不了解其中的奧秘。

    最近，一直只顧著學習和訓練，秦曉風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校外吃飯了，他又回想起上次項楠帶著大家一起去吃的那家“仙記桂花湯老店”，那桂花湯的味道的確讓人回味無窮，他很想再去嘗一嘗。

    因為現在的項楠已經被談盈雪纏的脫不開身，所以秦曉風很少去找他，訓練場下，項楠常常對他叫苦連天，秦曉風卻笑著對他說，“我看你是幸福無比吧，這可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喲！”項楠只能苦笑。

    臨近傍晚時分，夜市間剛剛點亮的昏黃的街燈，輕輕揮灑在黑色的柏油路上，將路面染成了一片金黃，秋天的空氣里泛著涼涼的味道，行人都已經換上了秋裝，抬頭看看從法桐的枝頭上悄然飄落的樹葉，今年的夏季看來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秦曉風一個人穿過熟悉的街道，越過黑白交織的斑馬線，來到了那家生意興隆的“仙記桂花湯老店”。

    剛剛邁步走進店里，他就看見了靠墻一角的桌子前，有一個很熟悉的背影。

    “嗨！真巧?。　鼻貢燥L笑著打招呼。

    對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先是一怔，接著露出了一個生澀的微笑。

    “是啊，真巧?！?

    第七章

    “是啊，真巧?！睂Ψ届o靜說道。

    語氣很平淡，絲毫沒有巧遇的感覺，是艾纖柔。

    “怎么，你是不是也好久沒來了，想再嘗嘗這家湯的味道啊?！鼻貢燥L以為艾纖柔也是第二次來這里。

    艾纖柔輕輕搖了搖頭，“自從上次來之后，我感覺這里的湯味道挺不錯，而且環境也挺干凈衛生，所以后來就經常來，況且，這里離學校也不算遠。”

    這時，秦曉風的桂花湯和月亮餅也端了上來。

    他一邊喝湯一邊問道：“最近怎么沒有見你和談盈雪一起？”

    “最近功課很忙，再說，她也已經有人陪了?！卑w柔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哀傷。

    畢竟，她原本就談盈雪一個朋友，現在卻被項楠給搶走了，秦曉風想。

    “你……最近還經常去圖書館嗎？”

    “嗯，我平時也沒有太多的喜好，一般除了到教室做功課之外，就是去圖書館看書了，你呢？還一直踢球嗎？”

    “我們是足球特長生，將來都要分到職業球隊去參加聯賽，當然每天要踢球了?！?

    “哦，那一定很辛苦了?！?

    “是啊……”秦曉風說道，“已經來深大兩個月了，我都有些想家了，你呢？”

    說話間，他留意到艾纖柔的項間掛著一個東西，是一個很小的圓形的飾物，晶瑩剔透的綠色，樣子很特別，前幾次都是大家一起說說笑笑，他從來沒注意到這個小東西。

    聽到秦曉風的問話，艾纖柔只是輕輕搖頭，沉默不語，厚厚的剪發遮住了她的臉頰，秦曉風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過，他注意到艾纖柔有些傷感，因為兩人都不說話，靜了好一會兒。

    “呃，那個，紫丁香你幫我打聽的怎么樣了？”秦曉風轉移了話題。

    艾纖柔仍是輕輕搖了搖頭，“我交往很少，不像盈雪，我不太愛和別的同學來往，所以……”

    “沒關系，我也只是隨口問問?！鼻貢燥L微笑了一下，“我聽說你很有文采?！?

    “你……聽誰說的？”艾纖柔有些驚奇的抬起頭。

    “沒有，我只是猜測，一般話不多的女生都才思敏捷頭腦聰明，像《紅樓夢》里的林妹妹就是一個典型。”秦曉風將紫丁香的話搬了出來。

    聽到秦曉風這樣說，艾纖柔嘴角很難得的露出了一個淺笑，她輕搖了一下頭，“我只是愛好文學而已，要不，也不會選擇中文系。”

    她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呢？你也喜歡閱讀嗎？”

    “我？怎么說呢，”秦曉風想了一下說道，“也算喜歡吧?！?

    他記起了高中時代讀過的那些《悲慘世界》、《蝴蝶夢》、《文化苦旅》也算是文學書籍，不過，現在這些東西，都只是微乎其微的殘存在他的腦海?，F在的他，只是喜歡讀一些輕小說或是漫畫書，那些大部頭他看著就頭疼。

    “那次，在閱覽室看見你讀弗雷澤的《金枝》，就覺得你也是一個愛好文學的人?！卑w柔輕聲說道。

    “呵呵，見笑了，那本大部頭書我還真的有點兒讀不懂，剛拿到手上，我還以為是一本輕松的小說讀物，誰知道……哎！好難懂?！鼻貢燥L說著一臉羞愧的表情。

    聽到秦曉風這么說，艾纖柔忍不住“嗤”的笑了一下，接著，她感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用手輕輕掩住嘴，“對不起，我不是笑你。”

    “沒關系?！鼻貢燥L道，他抬眼看了一下艾纖柔，清新而且纖瘦的臉頰晶瑩白皙，再加上剛才那個輕輕掩嘴的動作，現在看來，頗有些林妹妹的模樣。

    “我和項楠在十二中的花園里迷路那次，你好像正在朗讀詩歌，聽起來挺有感情的，很好聽。”

    “嗯，那是海子的詩，”艾纖柔說道，“海子是一個很有才華的詩人，他寫的詩都很明快親切，很抒情的，像《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大家都會背誦，因為那首詩流傳的很廣，還有《詢問》、《答復》、《黎明》、《五月的麥地》，這些都孕育著他很深厚很強烈的感情，他的詩里面經常有麥地、鄉村、陽光的意象，他是一個麥田的守望者，有時候，其實，麥子就是他的化身……”

    艾纖柔侃侃而談，原先的沉默不語已經消失了，現在的她看起來，和一個健談的女生沒有什么區別了。

    秦曉風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靜靜的聽她講述海子的詩歌，眼前哪里有孤僻的影子，她分明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女生，只不過，她沒有遇到一個愿意傾聽她講話的知音罷了。

    可能，連艾纖柔都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太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住了，微笑了一下，說道：“對不起，我忘了也許你不太喜歡詩歌的。”

    “沒有沒有，”秦曉風連聲說道，“其實，我也挺喜歡詩歌的，只不過我沒有你研究的那么多罷了?！彼忉尩?，“有一首海子的詩，《感動》，我還會背呢！”

    早晨是一只梅花鹿

    踩到我額上

    世界多么好

    山洞里的野花

    順著我的身子

    一直燒到天亮

    ……

    秦曉風輕聲靜靜的背著，海子的詩，他也就只會這一首了，現在只能拿它來獻丑。

    艾纖柔睜大了眼睛，很安靜的聽著，一臉高興的表情，好像遇到知音一樣。

    吃過飯，兩人出了飯店的門。

    大街上，一首熟悉的歌曲飄過來。

    習慣了這樣的寂寞，

    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我期待一個人能聽我訴說，

    我期待一個人能給我一個承諾，

    讓孤單的心不會再寂寞，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有誰能夠為我停留，

    我想感受另一個人的溫度，

    看一看失眠的天空，

    星星的話我聽不懂，

    ……

    是街角的音響店里正播放著一首流行歌曲，有些感傷的曲調，像是要滲透到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秦曉風問。

    “回學校吧，我能去哪里呢?！卑w柔輕聲回答。

    兩人一起并肩走在行人匆匆的人行道，“踏踏”的腳步聲被呼嘯而過的汽車鳴笛聲淹沒了，秦曉風偶爾回頭看一眼，身旁的艾纖柔仿佛沒有那么陌生了，臉上漾著很好看的微笑。

    “咦！你看，這個洋娃娃好漂亮啊！”經過一家精品店，她指著櫥窗里面，大聲朝秦曉風笑著說道，天真的像一個孩子。

    秦曉風好奇的轉過頭，他想看看是什么東西讓這個女生這么高興。

    櫥窗里，擺放著一個金色頭發的芭比娃娃，那芭比娃娃看起來做工特別精致，圍著一身艷麗的衣裙，高貴的像一個公主，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很大的彩色棒棒糖。

    “你很喜歡嗎？”秦曉風問，他感到很奇怪。

    “嗯！”艾纖柔輕輕點點頭，臉上的表情重新收斂起來。

    秦曉風暗暗摸了一下口袋，只有幾十塊錢，而這個洋娃娃的標價是一百九十九元。

    “走啦！”他笑著朝艾纖柔說道，“那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你不會想要吧。”

    艾纖柔沒有回答，跟著秦曉風繼續朝前走，臉上卻多了一絲奇怪的神情。

    那是一種渴望而不可求的表情。

    第八章

    送回了艾纖柔，秦曉風一個人朝寢室走去。

    現在，他對艾纖柔越來越有興趣了，她原來也是一個愛說笑的女生啊，他想，為什么平時她要將自己的快樂掩蓋起來，而要表現出那種不言不語的樣子呢？

    問問紫丁香吧，或許，她有自己需要的答案。

    打開電腦主機，登陸小企鵝，紫丁香的頭像是灰色的。

    秦曉風照舊去水池簡單的洗了一下，又打了瓶熱水回來，再看時，紫丁香的頭像亮了。

    “這么晚了，沒休息嗎？”秦曉風問。

    “剛從外面回來，睡不著。”紫丁香回道。

    “正要找你，你就上線了，看來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呀！”

    “找我？什么事？”

    “今天晚上，我又遇到她了?！?

    “誰呀？”

    “艾纖柔?！?

    “呵呵，你們挺有緣的么?！?

    “現在，給我的感覺她沒有那么陌生了，”秦曉風說道，“她今晚給我講了好多關于詩歌的知識，雖然我聽的似懂非懂，但是，我覺得她好像已經從沉默中走出來了，不再安安靜靜，而是侃侃而談了?！?

    “是嗎？難道你開始追她了？我有點兒嫉妒了哦。”紫丁香發來一個吐舌頭的表情。

    “不是，我感覺她并不是一個不愛說笑的女生，我覺得她只是需要一個能夠聽她傾訴的人。”

    “哦，原來她需要聽眾啊，那，你就做她的聽眾好了?！?

    “我……”秦曉風呆了一下。

    “對呀！告訴你吧，其實，艾纖柔有一個很凄苦的身世，她是一個很可憐的女孩，不然，她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凄苦身世？能不能透露一下?！?

    “不行，我答應過她要保密的，不能對別人說，況且，我和你只算是網友?！?

    保密？看到紫丁香發來的這行字，秦曉風一下子愣住了。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在校園廣場項楠對他說過的，艾纖柔曾經跟談盈雪講過一些關于自己的事情，但是談盈雪答應幫助她保守秘密，所以她沒有告訴項楠是什么事情。

    現在，紫丁香也知道艾纖柔的身世，說明她們的關系不一般，她們可能是摯友。

    難道談盈雪就是紫丁香？

    ??！

    秦曉風一下子呆住了，他很吃驚自己的腦子里蹦出的這個想法，他回想起那天在圖書館里，他向艾纖柔打聽紫丁香時，艾纖柔先是抬眼看了一下對面的談盈雪，然后了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秦曉風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自己整天和紫丁香在網上眉來眼去，有時候他還會發一些曖昧的表情過去，如果項楠知道了，會怎么看他。

    但是，秦曉風轉念一想，不對，那晚談盈雪也知道自己在找這個網友，而且，她還讓艾纖柔幫自己找呢。

    不論事實怎樣，再見到談盈雪一定要證實一下，問清楚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個紫丁香是誰？秦曉風想。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就到了圣誕節前夕的球賽時間。

    今年的天氣似乎冷的更早一些，還沒有過圣誕，人們就已經裹上了厚厚的棉衣。

    深江市地處南方，以前每年這個時候應該只不過是深秋時節，穿秋裝就可以了，但是由于近些年的天氣變化，雨雪南移，所以，每年的冬季，深江都會下幾場比較大的雪。

    看起來今年也會如此，因為球賽的前幾天，天空中已經開始霧霾沉沉，陰云密布了，原本瓦藍瓦藍的天空，如今總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緊閉著眼睛。

    球賽那天，雖然天氣很冷，但是深江市奧林匹克體育中心仍然是旌旗密布，花團錦簇，看臺上人山人海座無虛席。

    盡管這次比賽的票價被黑市炒到了天價，優等座位每張票的售價是一萬塊，但是人們還是情愿被宰，因為深江市是一個足球運動很普及的城市，而明星隊和海鯊隊是深江市職業球隊中最厲害的兩支球隊，兩個頂尖高手決斗，看點太多了，所以誰都經不起這種刺激的誘惑。

    秦曉風買不起票，但這并不妨礙他來看比賽，因為有杜雯雯。

    和秦曉風一起來看球賽的，除了杜雯雯，還有項楠、談盈雪、唐余風和米培培，他們全都沾了秦曉風的光，而秦曉風則是托了杜雯雯福。

    他們來到球場，坐的還不是一般的觀眾席，而是貴賓席。

    隨著奏樂、入場儀式等等一系列的前奏完畢之后，球賽開始了。

    整個奧林匹克體育中心，人聲鼎沸，喧鬧震天，啦啦隊幾乎吼破了喉嚨。

    比賽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這的確是一場很有看點的比賽，賽場上，明星隊穩打穩扎，不斷進攻，而海鯊隊似乎失去了應有的英雄本色，節節敗退，防不勝防。

    在秦曉風看來，這是他所看過的比賽中，最奇異的一場比賽，整場比賽，他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穆文龍的球技，秦曉風只是聽說過，從來沒有見過，現在看來，他的球技平平，并沒有什么出色的地方，他仿佛徒有虛名。

    而在他的帶領下，海鯊隊踢的簡直一塌糊涂，松散的隊形，潰不成章的打法，再加上實力本來就很強的明星隊的強強攻勢，從一開始到上半場結束，穆文龍率領的海鯊隊，根本就沒有占過上風。

    上半場，連輸三球的海鯊隊讓觀眾們有些大跌眼鏡，秦曉風看到，這支隊伍從一開始，就一直在防守，好像他們根本不會進攻一樣。

    中場休息時，在球場一側的運動員休息室附近，秦曉風看見了穿著藍色球衣的穆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