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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喝一杯?”天青試探道。
冰鏡連眼皮也沒有抬,“忘了規矩么?不能喝酒。”
“任務已經完成了……”懶得應答。
“懶得理你?!北R的語氣還是那么波瀾不驚。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真是無奈到了極點,“想回去看弟弟就直說好了,這招不要再用了……”
“有嗎?”
天青永遠忘不了那一閃而過的狡黠的笑……
“走的時候冰璃還在發高燒,今天必須馬上回去?!薄”R的語氣中透出少有的柔和。
“我就知道……”
“下次我請你!”說著,身形一閃融入了夜色。
“嗨,你這家伙!”
被諸如此類的理由放了多少次鴿子,天青已經記不清了,只是習慣了這家酒館門前風鈴的丁零作響,習慣了自斟自飲。
酒館門前的風鈴一陣丁零當啷亂響。
徑直來到窗前的位置,天青剛要坐下。
“你來晚了。”一飲而盡,冰鏡“啪”的一聲把杯子按在桌上。
“老板,拿杯子。”天青顯然不是嚇大的。
“杯子不是在這?!辈恢螘r,三杯酒已推到天青面前。
“如果不是每次都遲到,你可能會喝得更久些?!笨粗烨嘁淮未闻e杯,冰鏡幽幽地說。
“天氣真熱啊!喝掉這三杯遠遠不能解渴?!碧烨嗾鍧M了桌上所有的杯子。
靠窗的位置,只見滿桌的杯子駭人地虧了再滿,滿了再虧。
直到轉天一早,天青再次下先付酒錢的決心。
又是任務后的書面報告,天青對這些工作已輕車熟路,早早交了差。
“今晚老地方,我請你!”冰鏡突然造訪,卻不是因為任務。
天青下意識地警惕了雙眼。
“發生了什么事?”
“好好聊聊?!?
天青仍記得冰鏡笑了。
一開封,酒香四溢,老板照例斟滿了面前的杯子,斜睨著眼,只是輕笑,“難得你也先到了一回?!?
天青將酒錢按在桌上,莫名地不安。
鈴聲悠揚,冰鏡緩緩而入。
只是在一失神間,天青滿眼的空杯子。
“我的酒……”
“我來晚了?!本苿澾^喉嚨的聲音。
“這樣喝會醉的?!碧烨喾轮橙说恼Z氣。
“試試看?”冰鏡眼中一如既往的鄙夷,沒有什么能遏制他的速度。
沒有什么能遏制他們的速度,直到喧囂的酒館只剩門口的風鈴迎風叮當。
恍惚間,冰鏡緩緩仰起的下頜和著傾斜的酒杯重疊成平行的碎影。
“放棄吧!”冰藍色的目光銳利地注視著天青。
好像隔著沖不破的障壁,冰鏡的聲音何時變得縹緲……
又一杯灌下,天青把住桌上最后一壺酒在冰鏡的面前輕晃,“才剛剛開始?!?
“如果你想和陵墓的鬼魂們作伴,我現在就成全你!”指尖泛起幽幽的寒光。
“你醉了?!迸镜囊宦?,天青顯然錯誤地估量了酒壺到桌面的距離,“說放棄就放棄,那不是我,更不是你……”不斷前傾的身體就勢擦寒光而過。
四目相對,天青一副忍著笑欣賞的神情。“難得聽你多說了幾個字?!?
幾乎是用搶的,冰鏡不擲一詞,只報以泛著白光的壺底。
“就在你家委屈一夜吧。”不易察覺的輕笑再次浮現。
“我已經付過酒錢了!”攔下了冰鏡揚起的手,天青發現這是與以往唯一的不同,“你不回去?被弟弟發現可太不像話了!”
“是啊……可讓他看到更麻煩……”手指僵硬地撥弄了下額前的碎發,又撞上了門口的風鈴,引得一陣丁零當啷亂響。
“很難想象你能照顧到弟弟?!鄙钜沟睦滹L加速了酒精的燃燒,腳下的路變得綿軟。
“我也沒想到。尤其當這個柔弱的小東西生了病,王后也拿他沒辦法,可他只對我煮的粥沒有免疫。”抵住天青搖晃的肩膀,冰鏡再次確認到,“我煮的粥可是神級的。”
“如果讓他們知道嫡長子……”頭好不容易擺脫了支撐,又因了笑而栽了下去。
“想笑就笑吧。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冰鏡干脆負起了這個傾斜的麻袋。
寂靜的街道,耳膜充斥著粗重的呼吸聲。
把天青扔到床上,冰鏡陷進了榻里。
“冰鏡?”可有可無地問道。
“還沒睡?”像極了對弟弟時的低喃。
“你不覺得累?”被什么阻住了呼吸,天青輕扯了下衣領。
“是比以前重多了?!卑涤袄?,冰鏡的手張開。
“整整一晚上,想說什么就說吧。我醉了,什么也不會記得的?!碧烨嘣诖采险垓v著,好像永遠也找不到合適的姿勢。
“今天怎么這么多話?”冰鏡把頭埋進了榻里。
“不說就算了,隨你?!睈瀽灥穆曇舫猎谡眍^間。
直到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為他做賠上性命的事很簡單吧,反而看他一天天成長……你是哥哥會怎么辦?”
冰鏡翻身坐起,窗外的月光很明亮,照見天青疊光潔的側臉。
“你做哥哥會比我更稱職吧?冰璃被照顧的太多,作為冰狐一族的希望,這可不是幸運。其實他從我身上感受到的壓迫勝過溫暖。但這還遠遠不夠,因為我知道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泵噪x的眸子幾乎將血滴在了地板上。
天青猛然醒來,好不容易忍住激烈的頭疼睜開了眼睛,即使記憶喪失,這一切也能說明昨晚他來過。
“這是什么?白米粥?完全沒有味道啊!我真命苦……你們兄弟倆的品位有問題……”
困在耳邊,哽在喉里,縈在腦中,輕喚朋友的語氣,,
冰鏡……
透過窗子,街上幾乎不見行人,燈火昏暗,夜空反倒變得明朗起來。天青微瞇著雙眼,望著烏云朗月相互追及,不禁出神:“這兄弟二人,誰是云?誰又是月呢?”
不甘地搖了搖酒壇,失望于沒有奇跡出現,,平日醉倒自己的量,今日完全失去了效用。天青很想讓自己相信是酒館老板搞了鬼。
決定起身離開,試試吹吹風能否起作用。
“丁當”鈴響,又不自覺地一怔,回頭瞥了下那風鈴,眼神中滿是復雜。
稍涼的微風掠過臉,卻沒有帶來往日的昏沉,異常的清醒令天青難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