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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人,你身為知州,不為百姓謀福,竟然貪生怕死躲在這里尋求庇佑,你這官,該當?shù)筋^了吧?”蕭韜語氣溫和,卻字字錐心,吳炎心一驚,牙齒開始打顫。人人都道皇朝的丞相才華出眾,為人溫厚謙和,如今看來,卻像極了一只笑面虎,微笑背后不知道隱藏些什么陰謀詭計。
吳炎戰(zhàn)戰(zhàn)兢兢,移到蕭韜面前,恭敬地拱手稟道:“這件事說來也十分棘手,若非知縣辭官掛帥將這爛攤子扔給下官,不到萬不得已走投無路,下官也絕不敢躲藏在蕊園請求四位大將軍出面,此事下官也是很冤枉的。”
“爛攤子?這話倒像是吳大人十分無奈十分委屈了?你身為知州,出了事情,第一時間不是如何想辦法解決,卻只想著自己的性命,棄百姓不顧,說來說去,吳大人倒還覺得理所當然了是不?”蕭韜面帶笑意,在吳炎看來,這笑容暗藏心機,他若是識趣一點的話,就不該再開口為自己辯駁。
“下官,下官實在是迫不得已……”
“好了,不必再說了,把官服脫下來吧,過些日子,我會向皇上稟告,就說吳大人心力交瘁不堪重負主動辭官,將來也好替吳大人討點撫恤,可好?”
聞言,吳炎雙腿發(fā)軟,當下癱軟在蕭韜面前,“吳大人,你覺得本官的建議如何?”哪里是建議,根本就是強壓。蕭韜身為永安皇朝的丞相,位高權(quán)重,很多時候,對文武百官掌有生殺大權(quán),他想讓誰罷官,完全可以先斬后奏。
“多,多謝丞相關(guān)懷,下官,草民感激不盡。”吳炎恨得牙癢,該死的蕭韜,背著皇帝濫用私權(quán),他這知州可是千辛萬苦從小小縣丞提拔起來的,這個狗官,竟然說辭了他就辭了。
“好了,吳大人也該回去知州衙門處理一下了,蕊園始終不是你該待的。”
蕭韜自始至終都笑容不離嘴角,白袍裹身溫文爾雅的樣子實在令人無法將他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聯(lián)系在一塊兒。
“駱將軍,為何不見公孫將軍?”蕭韜發(fā)現(xiàn),自從在議事廳坐下到現(xiàn)在,差不多也過去半個時辰了卻遲遲不見公孫意的蹤跡,上次見面他們?yōu)榱艘稽c小事發(fā)生了點爭執(zhí),難不成公孫意竟記仇到現(xiàn)在?
“意弟他……”
“蕭丞相會來蕊園,真令我感到意外呢。”
門口的光亮被一道頎長的身影擋住,蕭韜轉(zhuǎn)過頭去,望見公孫意似笑非笑走進來,那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氣依舊未改。
公孫意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蕭韜身旁的黑衣青年,那人端坐如一尊冰雕塑像,寒氣四溢,就連他這個人稱“冷面閻羅”的見了都不自覺地渾身發(fā)毛起來。此人面容俊美,五官卻生生地刻著“冷酷”,“陰險”二字,他真是自嘆弗如。
“意弟,這位是崔飏,蕭丞相的表弟。”駱秋痕起身走向公孫意,“崔公子精通玄門異術(shù),捉黑狐精的事,有他幫忙,我們定能將它們一窩端掉。”
“是嗎?不知崔公子可有何絕妙的對策?”公孫意狀似隨意在駱秋痕旁邊坐下,余光掃向崔飏時,對方也正目不轉(zhuǎn)睛打量著自己,這討厭的眼神,很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讓人瞧了遍還被恥笑譏諷一般,他對此人真是毫無好感。
“還沒有對策。”
公孫意一聽,失聲冷笑,“沒有對策也敢往自個兒身上攬?崔公子也太高估自己了吧?我勸丞相和崔公子還是速速離開吧,若是不幸殞命,我們可是負不了這天大的責(zé)任。”
“公孫將軍這話未免說的早了吧?既然我們敢來,也不是沒有一點把握的,是不,表弟?”蕭韜溫聲回道,看向崔飏,見他冷著臉眉頭緊鎖卻不答話,便不再繼續(xù)追問。
這臭脾氣,跟公孫意還真有點像,不過公孫意的傲慢自負中又帶點孩子氣,這個表弟則根本不像是凡人,簡直可以用神來概括了。
“請問公孫將軍,黑狐精可隨意隱身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犯案,你們?nèi)绾翁幹茫俊?
一句話噎得大伙都不知如何開口,崔飏站起,雙手負在身后,黑發(fā)與黑衫融為一體,遠遠看去,真像是青帝廟里面的夜叉,除了他的相貌俊美無儔些外,氣質(zhì)簡直完全符合。
“在座的有人可以看見鬼怪的嗎?如果沒有,請問各位,你們又如何知道黑狐精的巢穴在何處呢?”
“誰說沒有,沖……”魚巧奉正要搶話,被公孫意呵斥一聲,“這件事情,我們自有打算。”
“二哥,若是讓沖哥哥來幫忙的話一定會事半功倍的。”魚巧奉也開始著急,明明眼前就有個高人相助,二哥卻是放著大好的機會不利用。
“岳茗沖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要她能做什么,想也別想。”他實在不愿再把那個女人牽涉進來,上次險些遭到毒手,如今事態(tài)嚴重,他更加不會讓她再次冒險。她愛和誰在一塊他也不想管了,只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好。
“公孫將軍既然不要幫忙,那就罷了。”崔飏不客氣,抬腳就要往外走,“表弟你去哪兒?”蕭韜連忙起身追出去,到門口時,才聽到崔飏冷冷地撂下話來:“我四處走走,不用管我。”
崔飏語調(diào)冷峻,滿是不屑與厭煩,這些凡人,真是既弱小又愚蠢,做事不得要領(lǐng)卻還一根筋地往死胡同里鉆。那個公孫意更甚,果然轉(zhuǎn)世為人之后渾身都帶著凡人的種種缺點,真是無可救藥。
“公孫意,公孫意,你不要我管,我也要管了,你把我當什么人了,需要時威逼利誘,不需要時把我像臟水一樣潑到一旁。”岳茗沖氣呼呼,意識到自己用臟水來形容自己似乎有些不妥,旋即扁扁嘴,艱難地挪著步子朝議事廳走去。
“管你是誰,我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你愛生氣就生氣好了,小氣男人,到時候你就等著跪下來感激我吧……誒,誰啊,沒看見面前有傷殘人士嗎,還往上撞。”她整個人被撞翻,正想找圓柱作為依靠,哪知身子一斜,腳下一空,從圍欄邊翻了過去。
真是要老命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孽呀?還來不及咒罵那個把她撞得人仰馬翻的人,身子就被人提起來。
“沒傷到你吧?”
她抬頭,眼前的黑衣青年唇邊帶笑,目光溫和,她一時走神,視線停在他臉上便不愿移開。
“你過的還好吧?”崔飏柔聲問道,語氣中難掩憐惜之意,岳茗沖一頭霧水,她貌似沒見過這個美男子啊,為何他這樣問她,好像他們很熟似的。
“好,很好……小哥哥。”糟了,好色的壞毛病又上來了,見他有點錯愕,她連忙以干笑掩飾自己的尷尬。
“公子,我們見過面嗎?”
“是啊,很早以前見過,你可能不記得我了,可是我一直都掛念著你。”他抬手輕撫著她的頰面,她驚慌地避開,用力咬了咬嘴唇,確信自己沒有做夢,既然沒有做夢,為何會天降美男還對她如此溫柔憐惜?
“我們小時候見過面嗎?為什么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你忘記了很多事,也忘掉了很多人,有人想你了,我便來替他來看看你。”崔飏攀著她單薄的肩,雙眸浮上薄薄霧氣,見她的錯愕更深,他微笑著將她拉進懷里,“還說你過的好,你瞧瞧,身子這么消瘦,臉上還帶著傷。”
聽他的聲音哽咽起來,她努力在腦海里搜尋此人的信息,可是她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何時何地同他見過面,怎么他好像很熟悉她的狀況似的。她輕推開他,見他眼眶泛紅,頓時亂了方寸。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她低下頭,笑嘻嘻回道:“受了點傷,不礙事的。”正要站起,他已將她輕輕抱起,身體失重,連心也快跟著一塊兒蹦出來,“公子我沒事,真的,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放下她!”
岳茗沖扭過頭,望見公孫意正慢悠悠往這邊來,忽然心生一計,雙臂環(huán)住崔飏的脖子,頭靠著他的肩窩,瞥見公孫意像是毫不在意,她心里更氣,至少要板著臉才對得起她現(xiàn)在的這驚人的舉動啊。
“崔公子,你說出來走走,竟然趁著四下無人做些禽獸之事嗎?”
崔飏冷著臉,并不看公孫意一眼,“什么叫禽獸之事,這位姑娘受了傷,拜托我送她回去而已。”
“姑娘?”
公孫意和岳茗沖同事怔住,崔飏輕哼一聲,撞開公孫意,“她受這些傷都是拜你所賜吧?”
“表弟,先放下這位公子。”蕭韜疾步上前攔住崔飏的去路,“在別人的地方可不要太任性了。”他真是頭痛萬分,跟公孫意扛上有什么好的。
他早就聽說公孫意有龍陽之好,偏愛嬌俏的男子,雖然崔飏抱著的這個人稱不上嬌俏俊美,倒也勉強算得上是秀氣,這個表弟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不明擺著同公孫意搶人嗎?
待崔飏放下岳茗沖后,公孫意走到她身側(cè),瞧見她臉頰上一道傷痕,眉尖微蹙,“你出來干什么,誰準許你跑出來的?”他語氣冰冷,心卻微微抽痛,這個女人四肢已經(jīng)不能活動自如了,為何還會把自己弄傷,他一天不看著她,她就能變另一幅樣子。
“我去哪用不著向你報告,再說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不信你看著好了。”她負氣地推開他,向前邁一大步,步子邁得太開,晃晃悠悠地跌向一邊,公孫意并沒有要接住她的意思,任由她跌倒摔在冰涼的階磚上。
“來人,把岳茗沖抬回去,不準再讓她到處跑。”公孫意面無表情吩咐,連語調(diào)也平直沒有一絲起伏,不理她咬牙切齒的狠模樣,他俯下身壓低聲音道:“沒想到你的心竟然這么不安分,你若是喜歡崔飏,等處理完這件事,你隨他走吧,我不會強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