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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理房里的燈光很柔和,中央空調吹著暖暖的風,因著加濕器的作用,一點都不顯得干燥。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出風口呼呼的聲音,只余下兩個人清晰的呼吸聲。
一個沉重而平緩,一個清淺卻急促。
何棠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伏在秦理身上,她的右手仍舊被他的左手牢牢握住,折在她的身下、秦理身上,手的位置不偏不倚地擱在那個叫人崩潰的地方。
何棠的左手是自由的,雙腿也沒有被牽絆,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已經石化。
她忘記了逃,忘記了躲,也忘記了掙扎忘記了叫,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滿面通紅地看著自己面前那張英俊卻潮紅的臉龐,秦理的眼睛又閉上了,他濃眉緊鎖,嘴唇微張,顯然身體上有不舒服的地方。
何棠就這么木楞地趴在他的身上,兩具身體緊貼在一起。她右手指尖下是一片薄薄的布料,布料下是屬于男人的某樣器官——很軟,很燙,還有彈性,最要命的是,何棠竟然感覺到它在起變化。
——何棠快要24歲了。
雖然她來自小鎮,心性淳樸,但不代表她是個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她上過生理衛生課,看過那么多的愛情電影、愛情連續劇,還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小說,對于男女交往到后期要發生些什么,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甚至,她還親眼目睹過真實的情愛場面。
那是在何棠懵懂無知的幼年時期。
具體的場景已經忘掉了,只是有零散的片段深深烙印在她腦中——夏天,午后悶熱的房間,頭頂上吱吱呀呀旋轉著的舊吊扇,灑進房里的斑駁陽光,散著香氣的草席……還有床上那兩具糾纏著的身體。
一室的旖旎風情,淺唱低吟。
年輕的田知賢和宋月眉都沒有注意到小何棠已經午睡醒來。
隔著那道虛掩的房門,何棠站在門外,傻傻地看著門里的一切。
幸好,是那么美好的小姨媽和小姨夫。他們有著年輕又健美的身體,更有兩顆心心相印的心。他們讓何棠知道,相愛的人是要做有愛的事的。
所以,因著幼年時的記憶,何棠從來不對性懷有恐懼,她明白自己終有一天也會和一個男人共享**情。在接受秦理以后,何棠也曾經羞澀地想過,自己和秦理會不會有這么一天。
只是秦理的身體情況真的很糟糕,有那么多人對何棠說起過這方面。
夜市攤老板娘嘲笑秦理的下面不知還有沒有用;
吳慧堯說何棠和秦理在一起會守活寡;
宋月娥說秦理是個癱子,不能行夫妻之事;
連著王宇霖都隱晦地說秦理的身體條件是個客觀存在的事實。
秦理從沒有和何棠說過這方面的話題,畢竟他們才交往一個月,說這些還不太合適。
何棠更加不會去問,這對她來說實在太尷尬了。
不過,她心中還是有點數的,她也在網上查過這方面的信息。癱瘓病人下肢無知覺和運動能力,他們大小便失禁,基本都失去了性能力。
查到這樣的資料,何棠難免悵然。她聯想到秦理的兩條腿,它們一點都不能動,那么細,那么軟,那么無力,何棠就覺得有些心疼難過,同時又懷疑起自己和秦理的未來。
如果他沒有這方面的能力,即使他們結了婚,也是無性婚姻。何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柏拉圖式的感情交流,說實話,她沒有把握。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秦理這樣的身體情況,是不是不能生育?
想著這些問題,何棠曾經有過迷惘猶豫。
可是現在,伏在秦理身上的她,那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那里在發生變化!
這個認知來得太過突然,何棠震驚極了。
秦理緩緩地睜開眼睛,他有些頭暈,看著面前何棠近得過分的臉龐,他有些微的茫然。然后,他注意到了她驚訝慌張的表情。
“糖糖……”秦理低呼她的名字,發現自己聲音暗啞,他咳嗽了一下,又叫了一遍,“糖糖,怎么了?”
他想撫上她的臉頰,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左手被她的身體壓住了,他試著抽/動左手,更加意外地發現自己握著她的手,而兩只手竟擱在他的小腹下。
秦理花了幾秒鐘時間來思考回憶,還是搞不清這樣一個場面是如何形成的,但是身體上的變化卻來得清晰且洶涌。
何棠的臉離他那么近,她的眼睛大而清亮,楚楚動人,她白里透紅的臉頰就像一顆水蜜桃,讓人想要輕輕地咬一口。還有她那嫣紅小巧的嘴唇,秦理感受著她呼出的氣息,體會到一陣灼熱的情/欲在胸中翻涌滾動,使他頭腦空白,體溫升高,呼吸急促,口干舌燥,最終這一腔柔情就尋到了一個出口,驕傲地表現了出來。
秦理閉目忍了片刻,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眸黑如暗夜,深如海洋,仿佛巨大磁鐵般吸住了何棠全部的心神。
他脖頸用力,努力地抬了抬頭,何棠沒有反應,他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們每天都有晚安吻,很淺淡很溫柔的晚安吻,就像秦理平素的為人,令何棠沉醉其中。
她已經習慣了那樣的吻,可是這一次,秦理的吻卻顛覆了過往,令何棠的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
那么驚濤駭浪、狂轟濫炸似的吻。
他閉著眼睛,瘋狂地侵略著她的口腔,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有些霸道且暴力。
他咬著她的嘴唇,很用力地咬,咬完以后又重重地吮吸,他溫熱靈活的舌在她口里游走,那纏綿悱惻的觸覺令何棠幾乎不能呼吸。
伴隨著這一個吻,秦理的那里變化得更加明顯,灼熱堅硬地頂著何棠的小腹,只是他身體受限,無法挺/動腰身,這令他有些沮喪,可是頂端蹭著她身體的美妙感覺,又令他欲罷不能。
秦理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情難自控,很正常。
但是何棠顯然不是這樣認為的,注意力回到下/身以后,她又一次嚇壞了,右手拼命想要逃離,秦理卻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幾乎算是強迫地將她的手按在他的臍下/三寸處。
她柔軟的手每一次輕撫那里,都使他體會到一種難以言說的酥麻感覺,他松開了何棠的嘴唇,忍不住就悶哼出聲。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令何棠更加驚恐,她掙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還有左手,她的左手撐著床面,支起了身體,右手一陣用力,終于連著秦理的左手一并離開了那里。
她的手離開他的灼熱的那一瞬間,秦理心中一陣失落,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慢慢地松開了左手。
何棠終于得了自由,她“嚯”地爬了起來,身子往后一仰,跌坐在了床上。
下一秒,她看清了他的全身。
秦理仰躺在床上,薄被掀開在邊上,何棠看到了他穿著短袖T恤的上半身,和只穿著內褲的下半身。
之前因為震驚,她沒有看清,這時候卻是直面全景。
秦理深深地看著她,他的左手夠不到被子,沒有辦法遮住自己,他有些認命,只是安靜地與何棠對視。
他很瘦,肩膀卻不窄。
被何棠壓皺了的T恤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窄瘦的腰身,和平坦的胸肋處。
他的右臂是病態的。
平時穿著衣服難以發覺,現在直觀地看,會發現因為左右手臂的不對稱,使得他的左右肩也有些不同。
他的左肩寬闊堅實,肌肉有力,而右肩卻有些萎縮,哪怕有衣袖遮蓋,也能看到突出的肩骨。從袖筒里伸出來的右臂蒼白瘦弱,皮包著骨,比何棠的手臂都要細許多,臂上蔓延著青色的血管筋脈,肘關節突出,和健康的左臂一對比,叫人膽戰心驚。
何棠的視線移過秦理的上半身,又定格在他的腿上。
那是兩條怎樣的腿啊,何棠幾乎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它們——只余著一點點肌肉的雙大腿,皮膚薄得透明,差不多只有健全男人的小腿那么粗。他的膝關節高高突起,延伸下來的小腿上還有一些象征男性特征的汗毛,配著兩只蒼白、甚至有些畸形的腳,看起來特別詭異。
秦理有著這樣的一雙腿,他居然還想要走路?!
何棠雙手撐在身后,坐在床上咻咻地喘著氣,無聲地和秦理對視。
他的眼神一直都沒有變,還是那么平和深沉,看不出絲毫情緒。
只是……秦理和何棠都忽略了,他的那里還沒有偃旗息鼓。
秦理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他扭頭看看那床被子,再一次確定自己夠不到后,只得無奈地把左手蓋在了自己的關鍵部位。
可是,他這樣的舉動無疑更加吸引何棠看向了那里。
她“唰”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語無倫次地說:“你……你你你,把被子蓋起來啊!”
秦理淡淡地說:“夠不到。”
何棠反應過來,一手遮著眼睛,一手摸到被子丟到了他的身上,秦理左手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可是某個部位依舊撐著小帳篷。秦理見何棠一副快要崩潰的表情,壓低下巴看看自己的身體,平靜的語氣里帶著一絲隱忍,說:“抱歉,這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
何棠嘴唇抖動,也不知腦子怎么抽了一下,突然問:“你你你,你為什么會這樣?”
秦理聽不懂了,問:“什么這樣?”
“就就就……就是……那那那那里……”何棠結結巴巴地說,“不不不是應該……沒有感覺,沒有反應的么?”
秦理的眉皺成了一個“川”,他奇怪地問:“誰告訴你的?難道你希望我沒有感覺,沒有反應?”
“不不不不不!”何棠雙手亂揮,“但是這不科學啊!你你你……不是癱瘓的么?”
秦理搖著頭笑了起來,說:“糖糖,我不是脊髓損傷導致的高位截癱,我是病毒性腦炎引起的肢體癱瘓,病灶是在腦子里的。我的癥狀和脊髓損傷不一樣,他們的損傷平面以下會失去知覺,而我不會。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的全身都有感覺,甚至非常敏感,一點點的冷熱痛癢我都能感覺到,但是我就是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
何棠呆呆地看著他,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秦理漸漸地收起了笑,很認真地說:“所以,糖糖,我可以行使一個丈夫的義務,也可以……生孩子。就是因為知道自己不至于太糟糕,我才會決定追求你。當然,我不會強迫你做什么,畢竟我們交往時間還不長,如果你打算婚后才做這件事,我完全理解,并且同意。只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所以碰到這樣的狀況在所難免,希望你不要害怕,以后,我會盡力克制。”
何棠:“……”
秦理微微皺眉:“糖糖?你有在聽我說嗎?”
何棠呆滯地點點頭。
秦理淡淡地笑著:“好了,接下來……我覺得你還是回房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然后麻煩你把郭叔叔叫進來,我覺得我又要洗一個澡了。”
這一晚,何棠失眠了。
抱著被子怎么都睡不著,后來她干脆坐起來,抱過可可想起了心事。
一直到她離開秦理的房間時,他的身體都是亢奮著的,何棠捂著臉想到那令人尷尬的畫面——秦理蓋著被子靜靜地躺在床上,身體某處夸張地從被子上頂了起來,他的神情看似無波無讕,眼神里卻還是帶著一絲無奈。
何棠往房門口走去的時候,聽到秦理說:“糖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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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何棠和秦理相見時,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不過因著這一次“親密接觸”,他們又覺得兩人的關系詭異地親近了一些。
畢竟,秦理曾經擔心過,何棠看到他的身體后會不會害怕。
如今看來,她倒是沒有害怕,反而關心起他“那方面”的問題。
秦理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想到前一晚何棠說他沒感覺,沒反應,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何棠也不知在想什么,聽到他的笑聲就紅了臉,埋下頭呼嚕呼嚕地喝起了粥。
秦理扭頭看到她羞澀可愛的樣子,更加覺得有趣,不禁又有些心神蕩漾了。
他突然開始憧憬自己和何棠的婚姻生活。
把這個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娶回家,一口一口地吃掉她,一定會很美妙吧。
秦理沒有想到,當天下午,他接到了葉惠琴的一個電話,直接就把他和何棠推進了婚姻的殿堂。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之:延續多年的牛肉和臭豆腐之爭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秦理和何棠帶著兩個孩子在凡人軒吃飯。
凡人軒的菜再是豐富,吃來吃去也都吃遍了,何棠翻著菜單問秦理:“你想吃什么?”
秦理說:“我什么都吃,你看著點。”
何棠問兩個小家伙:“你們倆想吃什么?”
秦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嗲嗲地說:“媽媽,我想吃牛肉。”
“哦,牛肉啊。”何棠點點頭,翻到菜單的牛肉那頁去看。
秦東屁股抹油,在椅子上爬高竄低,突然拉著秦理的衣袖說:“爸爸我想吃臭豆腐!”
秦理很驚訝,從來不知道東東口味這么重。
他問:“咦?東東為什么要吃臭豆腐啊?”
“聞起來是臭的,吃起來好香!”秦東搖頭晃腦地對秦西說,“牛肉有什么好吃的呀,老是吃都吃厭了。”
秦西撇撇嘴:“牛肉最好吃!臭豆腐臭死了我才不要吃!”
秦東朝他做鬼臉:“那等一下你不要嘴饞,我不給你吃。”
“我才不嘴饞呢,哼!臭死你!我的牛肉也不給你吃!
何棠看著兩個小鬼嘰嘰呱呱地吵個不停,頭都大了,說:“都別吵啦,東東吃臭豆腐,西西吃牛肉,好了吧!”
小家伙們都不吭聲了,一會兒后,秦西眨著大眼睛問秦理:“爸爸爸爸,你喜歡吃牛肉的嗷?”
他以為秦理一定是幫他的,結果……
秦理看他一眼,溫柔地說:“西西,其實爸爸更喜歡吃臭豆腐。”說完,他笑著望向了何棠。
“啊哈哈哈哈哈!”秦東大笑起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何棠拿起菜單擋住了臉,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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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里多嘴說一句,本文沒有像《思遠》里的葉思禾、唐銳之類的人物,所以看到王宇霖或其他人做事時,不要抱著習慣性的陰謀論思維,我寫到現在,實在沒覺得王宇霖做了啥奇怪的事啊。
另:昨天卡在那里冒出許多小霸王哈哈哈哈,小霸王們還說我不厚道哈哈哈哈,哪~~你們不要霸王我,我就早點給秦小理吃肉肉,紅燒肉粉蒸肉梅菜扣肉!!!怎么樣呀?
感謝霸王票!好多好多炸彈!!妹子們破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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