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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結過婚,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光聽秦頌這么一提,眼睛就酸。
回想起前兩天待房間的煩悶,出去泡湯出事后,秦頌也沒提過半個字抱怨我為什么要出去泡。
他什么都知道。
在這樣擠壓后的行程里,空出的時間彌足珍貴。我們從旅店出行,一路坐車,散漫的在當地有名的景點閑逛,累了就歇,不累再走,每一處都新鮮得讓人身心舒暢。
大概旅游就是這樣,有掃空人心里煩悶情緒的魔力,到晚上回旅店,小腿肚酸脹難受,車門被司機拉開,我準備下車,另個身影擋在司機身前,低聲說了句“我來”。
他寬厚的手掌貼在半開的車門框上,司機識趣的往后退出幾步,讓出足夠寬的距離,停在我面前的秦頌,則把空閑的手掌朝我伸過來。
“我抱你。”
我伸過去手,卻笑著搖頭,視線掃一眼秦頌身后的碎石路。這條路有一定坡度,一個人上行還需要減緩步子,更何況是再抱一個人。
“你抱我干什么,太累。”
這一天折騰下來,秦頌也好受不了太多。他一天天的又在外面奔波,我手掌貼他胸口上推了推,沒動。我才仰著臉去看他,剛一抬頭,他突然彎腰俯下身,落吻在我唇面上。
我被偷親后,有點發懵。秦頌仿佛樂于欣賞我的狀態,長吁口氣,音腔帶甜意,“走吧,誰讓老子要履行法律義務去寵你。”
他說完,不由分說的拖著我手,再轉身,弓著背朝向我,一定要我趴他背上才心甘情愿。
他背著我走兩步,我謹慎的感受秦頌步子變得沉緩許多,懊惱不已,“秦頌,我最近吃很多,所以稍稍胖了點,重了些。你還是放我下來。”
“不用。”
“我剛剛吃很飽,這樣頂著我胃很不舒服,還是放我下來吧。”
“那我慢點。”
無論我陳述以任何理由借口,秦頌依舊不管不顧,繼續踏步子把我往斜坡處背,一步一步,走得沉穩踏實。
即便剛剛入秋,天氣颯爽。我手掌隔著一層布料貼在秦頌背上,依然能感覺到他后背滲出密密的汗珠。
可秦頌盡量控制著氣息,連一個重音都沒哼過,靜靜的抱著我踏在碎石的上坡路上,仿佛他才是沒在走路安逸的那個。
我像吃了口糖葫蘆,滑到心臟里酸甜澀口。
幾次悶聲問他累不累辛不辛苦,起初秦頌還會回兩句。等到快走完小坡三分之二位置時,秦頌突然停下腳步,有些無奈,“黎西,你好好的別說話。你想累死你未婚夫?”
他聲音不穩,又粗粗喘兩口氣后,繼續往上走。
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屬添亂,讓他張口說話更容易疲累,我壓低著聲音小小的說了句“對不起。”
不多時,秦頌回以笑意,“你這腦子可別裝這樣的想法。你陪老子過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為了陪老子那幾個小時,耽誤自己兩天時間,悶在房間里找不到人說話,也看不了這邊電視,還差點出事,不是你對不起老子。是老子自私。”
我下巴還放在秦頌的肩膀上,余光能瞥見秦頌說話時動作的下巴和部分唇瓣,他累得出汗,脖子上沾了薄薄一層,看上去格外性感。
“這種自私,你要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怪我。人啊,總不是想變成什么樣子就成什么樣子,老子他媽以前還說不談戀愛……沒想到現在都他媽要結婚了。以前哪想過太黏一個女人,真他媽要命,現在好像離不開了。”
聽完秦頌說完這一通別別扭扭的告白話,他繼續邁出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在這條路上,一副不打算聽我回話的姿態,又不肯在這條路上走得太快。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我的一些小心思啊,小情緒的,他都懂。
組建家庭的兩個人,再不是單獨的個體,仿佛我們也被家庭的氣氛感染,秦頌變得不再像曾經一樣的冷酷難以靠近,我也不再讓心堅硬成石頭樣,處處都是軟肋,會因秦頌的一些小動作小細節生氣高興,反反復復。
這大概就是決定為伴的兩個人互相為之做出的改變,這樣的改變有好有壞,也不會因故意的克制根治。人之所以成為同類,大概都在這條路上面臨過太多這樣那樣的難堪危機。
相伴到老的人,真真的才能算得上是所謂的相愛。
第二天等來了秦國安,我隨秦頌到機場等了快半個小時,他出現在五號出口,只提了個單薄的手提包,除外再沒帶任何東西。
秦頌快步迎上去,雙手接過秦國安的手提包,再跟著秦國安身后方,開口提的都是孟三的消息。
這兩個人一前一后的朝機場門口走,沒有半個字的噓寒問暖,連招呼聲都沒有。
我坐在副駕位上,聽秦頌秦國安的對話在上車之后戛然而止,我掃了眼司機位置,司機余光瞥見,立馬沖我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牙齒,友好而禮貌。
我尷尬的回之一笑,暗罵自己越來越敏感,怎么見什么人都擔心有危險。
秦國安到日本來,有且僅有的一個目的就是見孟三,他哪里都沒去,什么別的事都不干。
等司機開車停在一個門口時,我下車,掃一眼這日式建筑,大門口站了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在看門,周圍是一堵圍墻,兩邊延伸很長,想來里面面積一定非常大。
等秦國安先一步踏進門口時,秦頌走在后面,他突然低聲對我說了個“許默深家”后,自己快步趕上秦國安步子。
這里是許默深的家?
想想許默深把孟三帶到什么地方都沒有這地方讓秦頌覺得安心,看來孟三這次是真跑不掉了。
進到圍墻里,里面的面積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加上許默深的手下,一行五六個人往里面走了好長時間,看到一些房間門,但都不是秦國安要去的地方。
我走得渾身發熱,才總算聽許默深的手下用蹩腳的中文介紹,就是這里了。
他剛說完,秦頌回了句日語,再跟秦國安耳語了幾句,兩個人朝著許默深手下所指的地方去,秦頌中途回頭偷瞄我幾眼,他朝我做口型,叫我等等。我回以沒問題的手勢。
他才輕松一笑,回過頭去,漸漸走開了。
我跟許默深的手下都在原地留著。
我等得百無聊賴,旁邊突然傳來個清脆的聲音,但又透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奶氣,他說,“你們怎么來我家里?”
我循著聲音看去,果然,是諾成。
諾成穿了一身日式和服,顯得他精神頭十足。許默深的手下先做出反應,朝諾成彎腰九十度,嘴里朗聲喊了句日語,應該是諾成名字的日式發音。
跟諾成見了幾次面,對他這小孩兒漸漸就喜歡上了,小小年紀裝出大人模樣的一板一眼,著實逗趣,我不禁朝他伸手,招了招,“過來。”
諾成有點不敢相信的模樣,撐著眼睛轉溜一圈,他擺著勉為其難的臉色,別別扭扭的朝我跑過來。
“在我家,除了我爸爸都是過來見我的。”他一本正經的糾正我。
我聽后,想了想,彎著腰好好的跟他對話,“那諾成家都是這樣的嗎?可是在我家,都是年紀小的要守規矩,聽年紀大的話,也要順大人的意。”
諾成或者還沒聽過這樣的言論,他比起剛才過來時的困惑還要迷茫,好半天了才憋出句話來問我,“那我也需要那樣嗎?那樣才是對的嗎?”
我搖搖頭,“也不是,這世界上這么多人活著,每個人都活的一樣就太沒意思了。哪有絕對的對或者錯。諾成家有諾成家的規矩,我家也有我家的規矩。只是我第一次來這,不太明白,現在諾成告訴我,我知道了,以后也會遵守。”
我這番話對他這年紀的孩童而言是復雜了點。但諾成沒有不高興,反而認真的偏了偏小腦袋,思考我說的話后,朝我鄭重保證了。
“好,那以后我去小姐姐家,就會守小姐姐家的規矩。”
我差點笑出來,可見諾成的表情極其認真嚴肅,我便口頭上答應了他。但心里卻盤算,諾成能到我家去的幾率小得比火星撞地球要大出多少。
諾成沒陪我一會兒就被其中一個低頭靠過來的手下恭敬的請走了,諾成臨走時跟我解釋,到了他練劍術的時間,等他一個小時結束后,他還會過來找我,讓我一定等他。
我看了看自從秦頌和秦國安進去后就再沒動靜的房間,一口答應了諾成,“可是如果我事情辦完了就會走,等不到你來就沒辦法了。”
諾成的表情顯著興奮,這大概是我從剛開始見到他到現在,從他臉上看見的唯一符合他這個年紀的表情了。
諾成仿佛沒把我的話放心上,留下句話就匆匆跑開了。
“沒事,今天見不到,我以后去找你。”
我看著他別別扭扭跑開的樣子,嘴角不禁堆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