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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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要見齊玥。秦頌疑惑，也不由分說的答應(yīng)了。

    我跟他對話一會兒后，實在太困，正準(zhǔn)備閉眼睛休息，門口傳出噔噔噔的聲音，伴著焦慮的喊聲，“怎么回事兒？！怎么好端端的人就進(jìn)醫(yī)院了，是出什么問題了，醫(yī)生怎么說？！”

    郝如月踩著九厘米的高跟鞋從門口進(jìn)來，不停的追問，秦頌站起來，推著她肩膀想攆她出去，“她要休息，去外邊再跟你說。”

    “現(xiàn)在知道要休息了？早干什么去了？！當(dāng)初一心就想著離開家里，現(xiàn)在倒好，我不管，出院了必須給我回家去！一天不看著就到處惹岔子，一點都不省心。”

    估計郝如月還有一大堆怨氣沒說，她步子緊趕著要進(jìn)來，還是被秦頌轟了出去。

    他關(guān)門前自己也站在門口外面，一臉心疼的往里面看，“你等我會兒，我馬上回來。”

    不出五分鐘，秦頌回來，我差不多就快睡著，眼睛故意抬了幾下都沒能堅持住，他放輕了步子走過來，坐在旁邊的板凳上，伸手來摸我的臉，指尖小心翼翼的滑在我側(cè)臉邊上，像呵護(hù)珍貴的東西。

    “你睡吧，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叫齊玥來，你先休息。”

    他說話略有些語無倫次，眼底那抹心疼怎么都收不回去。他或者不想讓我擔(dān)憂，幾次想撐起笑臉，只是嘴角那弧度，比哭還難看。

    我漸漸睡著，醒了之后恢復(fù)了些，也見到了齊玥。

    齊玥坐在我跟前的椅子上，含笑著看我，好半天了才開口說第一句話，“我以為你會非常不想見到我呢。”

    我也勉強(qiáng)沖她笑了笑，想盡量讓弧度保持的好看點，無奈我沒什么力氣。

    “怎么會，齊小姐可能對我有點誤會。我對齊小姐的興趣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

    “哦？”她意味深長的盯著我。

    “既然齊小姐都過來了，那肯定知道我對您有所求，那么齊小姐可以先開條件的。”

    說到這，齊玥笑出聲音來，她視線因臉頰的扭動換了個角度，彎著的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聽過求人開條件，沒聽過求人要對方先開條件的。秦太太果然很有意思，難道不是應(yīng)該聽了要求后開條件？”

    “各有各的交易法。在我這是要先開條件的，我肯定不會讓齊小姐虧，這個您放心。”

    齊玥翹著二郎腿，挺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她腰背挺直了點，上半身的弧度圓滑優(yōu)雅。她環(huán)抱在胸前的雙手，手指在手肘位置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意味深長的視線時而打量我時而沒有，她在思考。

    十分鐘過去后，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在問我。

    “秦太太不是挺寶貝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么，聽說您醒來后馬上就說要見我，這讓我很奇怪。”

    “沒什么好奇怪的，要是不見齊小姐，可能這樣的事情還會發(fā)生一次又一次，治病治根，免得夜長夢多，我需要齊小姐幫忙。”

    齊玥的眼神變了，而后她緩緩?fù)鲁鲈拋恚扒靥哪懫遣坏貌蛔屛遗宸掖饝?yīng)你。既然要先開條件，那位就不客氣了。我希望在秦太太的幫忙下，跟許學(xué)長發(fā)生關(guān)系。”

    齊玥倒是真一點都不客氣，她說得直白露骨，毫無遮掩。平時的她像粘了層面具一樣，八面玲瓏。今天這般豪爽，我反倒更欣賞一點。

    “沒問題。我答應(yīng)你。接下來輪到我了，我希望齊小姐能事無巨細(xì)的把知道的關(guān)于許默深還有他弟弟馮程程的事情全都告訴我。一字不落。”

    哪知道我剛一說完，齊玥的眉毛一皺，“弟弟？許學(xué)長還有個弟弟？怎么沒聽他說過。”

    聽到齊玥這樣回答，我故意把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觀測。我想從齊玥的微表情里分辨出真假。她難道真不知道，許默深有個弟弟叫馮程程。

    見我樣子，齊玥哭笑不得，“秦太太，我這可是跟您達(dá)成協(xié)議了的，既然答應(yīng)了你，我肯定會把知道的都說了。這什么馮程程的，我是真不知道，或者我對許學(xué)長的了解，還沒有一個秦太太多。”

    等她語氣幽幽的說完這一番話后，我警鈴大作，“你什么意思？”

    “秦太太有所不知，我這學(xué)長一直都是個很低調(diào)的人，參加過的場合很少，能跟他見面的次數(shù)也不多了。不瞞你說，我最近見到他的時候啊，都是多虧了秦太太您在，我就想啊，要是下次再想見他了，我來找秦太太就好了，一準(zhǔn)能見著。”

    到這時候了，我毫不掩飾反感的冷笑，“齊小姐這是訛上我了？”

    一點有用的信息沒有共享，反而從我這得了個幫助。齊玥這個小算盤打的一點不虧。

    “呀呀，這不是秦太太找我談的合作嗎，秦太太現(xiàn)在身體還沒養(yǎng)好，臉色這么難看，可要多在醫(yī)院休息幾天，為了不讓秦太太為了這些小事分神，我就不多留了今天，所以我啊，會在秦太太幾天后出院的時候，給秦太太帶一份大禮過來。到時候秦太太一定會感激我的存在。”

    齊玥大搖大擺的從我病房里走了出去，秦頌再進(jìn)來，我臉色馬上回復(fù)得柔和，他靠過來小心翼翼的握著我手，仿佛生怕把我弄碎一樣。

    “怎么樣了？都聊了什么。”

    我微笑搖頭，“這些都是我跟心理醫(yī)生之間的秘密，哪兒能告訴你，讓你砸了心理醫(yī)生的飯碗。聊了挺多的，我心情好不少，你幫我問過醫(yī)生了嗎？什么時候方便出院。”

    我不是不擔(dān)心孩子，不想在醫(yī)院多住兩天。但依我對秦頌信任，他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撒謊。既然我孩子沒事，就不能多在這地方留著浪費時間，要不然下一次出事，只怪我沒能做好充足準(zhǔn)備。

    “留一周，下周我來接你，不然不放心。”他低頭，輕吻我手背，我應(yīng)了下來。

    下周秦頌過來接我前，要是我出了這醫(yī)院，恐怕也回不到自己家里，會被送進(jìn)秦宅去。

    這些藏在行動背后的原因，秦頌不提，我也不問，但不代表我不知道。我跟秦頌的默契夠自動忽略這一步。

    一周后秦頌從西藏趕回來，到醫(yī)院來接我出院，我以齊玥吩咐的為由，麻煩他再幫我把齊玥喊來一趟。秦頌正扶著我手臂，動作突然頓了頓，他低下頭來看我，“齊玥出國了，一個月后才回來，你不知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盡量保持平常臉色，用略遺憾的聲音回他，“可能她給我說過但我忘了。還想再見見她的，跟她多聊心情要好點，沒事，你在幫我聯(lián)系另外的心理醫(yī)生吧。”

    秦頌不疑有他，晚上一張陌生的臉到了家里來，說是心理醫(yī)生。我配合著，到快結(jié)束的時候，新醫(yī)生收拾東西的時候，打趣的說起來，“沒想到秦太太年級不大，心智成熟太多。跟秦太太聊天，怎么感覺受益的好像是我。”

    都是一些客套話，我也順嘴回了幾句，醫(yī)生走到門口時候，側(cè)過身來，“秦太太不用再送了，我想秦太太肯定不會再找我。那我在這就先勸一勸。秦太太是個很通透的人，明白事。但我勸秦太太還是先暫且放下心里的一些執(zhí)念，盡量放松心情，不要被過多的思慮壓在心頭上難受。”

    我細(xì)細(xì)品著他的話，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再麻煩他等一等，我回房間，拿了個厚度不錯的信封塞給他，“醫(yī)生，麻煩了。”

    他視線往下掃到我手指頭的地方，又笑了，“看來秦太太要放松自己，還需要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