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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聞言沒有說話,仔細(xì)一想,或者江云是對的,姜白雪苦候多年,盼的不就只是魔尊的一點(diǎn)消息嗎?如她自己所說,無論是生是死,她只希望得到一點(diǎn)消息,現(xiàn)在盼來的是魔尊親手寫的一封信,這種收獲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預(yù)期,已經(jīng)足夠了。
至於信的內(nèi)容如何,固然值得重視,但海浪身為旁觀者,卻在擔(dān)心魔尊在信中的內(nèi)容會令姜白雪傷心,甚至讓她輕生,那也是太過杞人憂天,對她的了解,魔尊比任何人都要多,要是魔尊相勸,她仍要尋死的話,又有何人能夠阻止?總而言之,魔尊在墜屍林困了七十多年,等來了海浪,是值得了;姜白雪在墨竹峰上守了七十多年,等來了海浪,也是值得了。至少對他們兩人而言,是值得了。
屋內(nèi)的哭聲越來越小,海浪卻仍是有點(diǎn)擔(dān)心,怕姜白雪看完書信,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盡管他只是個傳信的,可他就是放不下,無論如何,他也想讓姜白雪過得好,因?yàn)槟ё鸬脑竿脖囟ㄈ绱?,若果可以,他甚至想讓兩人見上一面,可是魔尊囑咐過不要告訴她自己在哪,諾言還是要守的。
哭聲持續(xù)了足有一刻多鐘,聲音由大轉(zhuǎn)小,最後變成無聲,但三人依然守在外面,不敢進(jìn)入也不敢離去。
又再等了一刻鐘,期間里面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音,海浪不停在原地走來走去,心里忐忑不已。
江云坐在地上抬頭看了看他,道:“你不要再走來走去了,在門外瞎操心也沒用,姜長老以前跟著魔尊,也是個見慣風(fēng)浪的人,對她有點(diǎn)信心吧?!?
海浪停了停步,對著江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後又再繼續(xù)來回踱步。
龍詩詩見他這樣,也從江云身邊站了起身,抓著海浪的手臂,道:“別再走來走去了,你這樣子,看了讓我們都擔(dān)心?!?
海浪一愣,把臉靠向龍詩詩的臉,笑了笑道:“竟然,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要你這個小丫頭擔(dān)心了?!痹捓飪?nèi)容是指他沒把龍詩詩當(dāng)回事,但他說完之後卻安靜的坐在江云身邊。
江云看著他,看了好一陣子,然後偷偷的笑了起來。
海浪雖然不走了,但心中不安沒有消除,也無暇與江云斗嘴。
“要不,我們進(jìn)去看看?”又是一刻鐘過去,海浪忍不住提議道。
江云搖首道:“不好,我們這時候還是慢慢等吧,不要打擾姜長老了?!?
海浪還想再勸,但姜白雪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孩子們,你們進(jìn)來吧。”
三人對視幾下,便由海浪帶頭,推開了木門,走了進(jìn)去。
“坐吧?!苯籽┳诘厣?,竹笛、書信和樂譜都被她放到身後的桌上。
三人隨即坐在了姜白雪面前的地上,海浪坐在中間,兩人分別在他的左右。
姜白雪本來黑白分明,清徹明亮的大眼睛現(xiàn)在掛上了絲絲幼細(xì)而密集的紅筋,表面還鋪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水氣,長長的睫毛之間也有些水珠把睫毛黏成一束束,兩頰也滲著紅潤,看來她真的哭得不輕。
她勉強(qiáng)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讓你們在外面等了那麼久。”
海浪道:“我們等沒關(guān)系,我只是想跟你說,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千萬不可輕言放棄?!?
姜白雪又是一笑,道:“多謝關(guān)心了,你們都懂的道理,我比你們多活了幾十年,也應(yīng)該要懂了?!?
這時,龍詩詩拉了拉右邊海浪的衣袖,輕聲的對海浪說:“姜長老哭的樣子還真好看?!?
海浪一聽,左手伸到龍詩詩的背後,一把拉了拉她的長發(fā),在牙縫中吐出一句話:“小祖宗別亂說話行嗎?”
“啊!”龍詩詩吃痛,不小心便叫了出聲。
這麼近的距離,即使聲音再小,姜白雪也一定能夠聽到,她伸手阻止了海浪,道:“其實(shí)小姑娘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了,他,也是這樣說我的?!闭f著說著,眼神便變得空洞起來。
三人面面相覷,知道姜白雪陷入回憶,也不敢打擾她。
很快,姜白雪便回神了,對海浪道:“很感謝你們這次替他傳信,收到他的消息,我已經(jīng)知足了,我雖然很想見到他,但他肯定也不許你們告訴我他具體在哪里,不過沒關(guān)系,只要知道他的心在我的身邊守著我,也就夠了?!?
海浪也沒想到她不問魔尊身處何方,道:“你真是挺了解他。”
姜白雪搖了搖頭,道:“是他太了解我了,和他相比,我還真不了解他?!?
海浪聞言沉默,她必定又是想起往事了。
姜白雪輕嘆了一口,道:“他不讓我去找他,肯定有他的理由,我聽他的。你們,應(yīng)該有很多好奇的東西想要知道吧?”
海浪看了看江云,又看了看龍詩詩,道:“好奇心自然是有,但這些事情,還是不問為好。”
“無妨,想知便問?!?
龍詩詩搶先發(fā)問,道:“為什麼你的頭發(fā)是白色的?”
海浪一聽簡直想掐死這小丫頭,又一次伸手扯了扯她的頭發(fā),低聲道:“你給我閉嘴?!?
“??!是姜長老說可以問的…”龍詩詩又叫了一聲,委屈的道。
雖然姜白雪的心情極為復(fù)雜,但也被兩人逗笑了,道:“無妨,我的頭發(fā)本來不是白的,可是自從穆大哥在墨竹峰上最後一戰(zhàn),我被打得昏迷,醒來之後,便發(fā)現(xiàn)發(fā)根之處長出的都是白發(fā),多年過去了,便一頭頭發(fā)都變白了。”
姜白雪是答了龍詩詩的問題,可是海浪和江云都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海浪只好盡快扯開話題,問道:“姜長老以後有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繼續(xù)做這墨竹峰的長老,繼續(xù)…等他回來?!?
“等魔尊…回來?”海浪愕然。
姜白雪笑了,這次她笑得很自然,很優(yōu)雅,不是那種憂郁的笑,道:“只要還活著,就不可放棄,只要他一天不算真的死了,我也會等,我也相信,他會來找我?!?
海浪心想,魔尊屍骸完全腐朽時,他便會魂飛魄散,那到時候呢?莫非你就沒有生存目標(biāo)了?不過也只是想想,他可不像龍詩詩那般不分輕重,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