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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的門剛關上,鳳鳶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茶水里的那點蒙汗藥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抬頭看下四周,地窖的光線實在太暗了,過了好一會她才適應過來。她馬上走到云楓的身邊,掏出一個藥瓶給他聞了聞。云楓打了個噴嚏驚醒過來,他立刻驚喜地握住鳳鳶的手說:“你沒事?太好了。”這話讓鳳鳶的心情一下大好,她趕忙低聲說:“小聲,我們在地窖里。”云楓點點頭,握著她的手卻不肯放,“那天在丐幫,”鳳鳶用手蓋住他的嘴,“不用解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出去。”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云楓只覺精神一振,握緊鳳鳶的手站起來。
墻角邊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云楓注目去看,那角落里竟然還有一個人。“閣下是誰?”他邊把真氣布滿周身,邊把鳳鳶拖到他的身后。那人搖搖頭沒有說話,鳳鳶從腰帶夾層取出夜明珠,他們走過去照了照。云楓驚得“啊”了聲,“端木莊主?”鳳鳶回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搭到端木錦容的手腕上,過了許久才松開手。“他中的是斷玉啞丸。”她苦苦思索了許久,忽然抬頭問:“端木莊主還能寫字么?”端木錦容點點頭,鳳鳶急忙從懷里掏出絹帕和眉筆遞給他。
“老夫一身行俠仗義,卻不想胞弟卻狼子野心,趁我大壽之日突施毒手,謀奪老夫之位。”一滴淚滑出端木錦容的眼眶,他也顧不得擦繼續快速地寫起來,“他勾結西域妖僧妄圖吞并我中原武林,老夫只恨沒能早點識破他的奸計。老夫之女尚蒙在鼓中,還望予以救助。”
云楓見到此,臉上不覺露出了擔心。鳳鳶看在眼里,先前的好心情一下沒了。她小心地把絹帕折好放進懷中,小白忽然從她袖里蹦出來,左右擺動了下腦袋,翹起了尾巴。“這底下埋有炸藥?”小白點點頭,鉆進她的袖里,可是它立刻又探出頭來“啾啾”地叫了兩聲,鳳鳶點點頭,它這才鉆進她的袖子里。端木錦容微皺下眉頭,突然拿起眉筆在地上急急地寫起來:“南面墻從上往下數第五行,從左往右數第七塊磚后有密道,你們速速離去吧。”
“端木莊主呢?”
端木錦容長嘆一聲掀開了蓋在下身的錦袍,他的雙腿被人從膝部砍掉,就是那大腿處還系著拇指粗的鐵鏈。“我的好弟弟怕我異日尋他報仇,砍斷了我的雙腿,廢了我的武功,毒啞了我的喉嚨。”他寫完最后一個字,把眉筆一擲,哀求地望向鳳鳶。鳳鳶搖搖頭,他眼中的哀求越甚,鳳鳶不忍心了,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這是七步斷腸散,吃了連我也救不了你。”端木錦容面露感激,接過瓶子一口吞下。
云楓伸手想阻止他,可是已經晚了,“你怎么?哎,我們可以帶他一起從密道離開啊。”鳳鳶的心涼透了底,她冷冷地站起來,反問道:“你能弄斷他腿上的千年寒鐵和冰蠶絲嗎?”她走到南墻那,很快找到了那塊開啟機關的磚,輕輕一拉。地窖的地面猛地往下沉去,幸好鳳鳶敏捷地抓住那塊磚,“抓緊我!”她反手抓住跟過來的云楓。那端木錦容的尸身因為冰蠶絲的拉扯,懸在了半空中。
冷風從地下灌上來,兩人低頭去看,那地下豁然是一排排黝黑發亮的鐵板針,上面橫著幾具尸體。鳳鳶一陣惡心,忙抬頭去看自己手抓的磚塊,略一沉吟,突然松開手,地窖的地面立刻哐地合上了。她心頭大喜,再次蹦到那塊磚前面改抓為推,南墻立刻從中裂開露出一條密道來。“我們快走。”她轉頭望眼云楓,云楓正白著一張臉坐在地上,她躥過去先塞一粒藥丸進他的嘴里,然后一彎腰背起他沖進密道里。她的后腳剛踏進密道,地窖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了老鼠,無數的老鼠,鳳鳶嚇得花容大變,尖叫著不顧一切地往前跑去。
汗沿著額角滴落下來,背上的云楓似乎越來越重,她知道只要扔下他她就可以安然脫身,可是她怎么能?怎么舍得?
突然,一抹光亮從前面晃進來,她欣喜若狂,一鼓作氣地跑到洞邊,她立刻傻眼了,洞的外面全是大大小小的墳墓。心狂亂跳動的聲音是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邊擂鼓樣。她長吸一口氣,小心地放下云楓,顧不得已經是筋疲力盡,緊張地抓過他的手檢視著。“我叫你不要去碰他的鐵鏈,你偏不聽。”云楓右手的食指上有一個血洞,那流出來的血黑而發臭,鳳鳶嗅了嗅臉色頓時大變。小白探出頭來望望,鳳鳶搖搖頭,一低頭抓起云楓的手指吮吸起來,淚水似珍珠般地滾過她的面頰。吸完毒血,她掏出匕首在左手腕上劃了一刀,然后抓過云楓的食指放在上面。就像是有無數帶吸盤的血吸蟲樣,鮮紅的血不斷地涌過鳳鳶的手腕傳到云楓的手指里。漸漸地,臉白如紙的云楓有了血色,可是鳳鳶的臉卻漸漸地白起來。
夜幕很快掩上來,鳳鳶艱難地拿下云楓的手,喚出小白,“好,好,看著他。”她渾身抖索得像是穿少了衣服,說完她就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鬼谷鬼見愁,誰見了誰愁。
娘曾說過誰中了鬼見愁的斷腸碎心毒,沒有解藥的話,七日內必腸穿心碎而死,除非是哪個傻瓜肯以血換血把毒過到自己身上,“我就是那個傻瓜。”她喃喃自語著繼續向前走,她知道她走得越快,毒性發作得越快,可是她不走,那個她剛救下來的人一定會把命還給她。
天上的星星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她腳一軟撲向地面,在她暈過去前她見到了一張臉——那個她剛入江湖就殺了他兄長的瘦桿人,江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