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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話立即觸動了明獨秀。想到趙和遠施諸己身種種變態(tài)行為,明獨秀不禁打了個寒顫,情不自禁便揭開了被子,又強忍羞怯褪去褻衣,將滿身累累傷痕展露白氏面前。
燙傷、鞭痕、齒印……當明獨秀身上種種曖昧而慘烈痕跡呈現(xiàn)白氏眼前時,她心內(nèi)頓時轟然一聲,原本后一角希望也全然崩塌了。但這徹底絕望卻反而將她從渾沌中拉了出來,腦子漸漸變得清楚,眼神不再渙散,神智重恢復了清明。
可看著女兒原本完美無暇,如今卻是滿是累累傷痕身體,以及憔悴焦黃,再不復往日美貌面孔,白氏又突然開始痛恨自己為何要清醒。就這么一直昏昏然著,糊涂著豈不是很好,那樣就可以不用直面這些事情了。
但白氏又不得不強迫自己去看。明獨秀身上每一道疤痕都像一記無形鞭子,狠狠抽她心上,像是責怪她為什么不作為,又像是質(zhì)問她,今后她們母女該何去何從。
家族臉面,女兒未來,自己愧疚……種種顧慮思量這一瞬間全然爆發(fā)開來,白氏腦中不斷盤旋,讓她不堪承受地閉上了眼睛。諸般絕望念頭里,諸人聲音不斷交替出現(xiàn)。她仿佛再度聽到了以前譏笑自己堂堂白家長女竟然甘心為人填房那些女子嘲笑,只是這一次她們話題不再是她婚姻她相公,而是變成了她女兒。
“說是去莊子上養(yǎng)病,誰知實際竟是——嘻嘻,這也算得上樁奇聞了。”
“可不是呢,也不知明獨秀家人怎么想,竟然還放任她出來丟臉。這等敗壞家族名聲蕩婦,不是早該料理了么。”
“呵呵,思蘭姐姐和她母女情深,舍不得呢。”
“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年白思蘭未嫁先孕,難怪生下女兒也同她一樣不知廉恥。”
……
議論嘲笑聲音越來越多,后匯成一片嗡嗡聲,教白氏羞憤欲死,數(shù)度想要自辯,說這一切都是情非得已,并不是女兒自甘墮落,而是遭人陷害算計,以致被她那狠心外公和父親推下了深淵。可她一個人聲音何等細微,哪怕是放聲大叫,也敵不過這世俗囂聲非議。
白氏正被這些尖刻話語弄得幾乎崩潰,驀然間,一個洪亮聲音忽然壓住了這些妄議,帶著不容辯駁威儀喝道:“思蘭!”
認出這是父親聲音,白氏又驚又喜,但尚未開口,卻聽白孟連喝斥道:“我白家乃書香世家,清譽綿延上百年,豈能毀于一介婦人之手!莫非你要做我白家千古罪人?!”
聞言,白氏面色加慘淡,軟軟地跪了下去,喃喃說道:“父親……連你也不愿給我們母女活路么?”
“不是我容不得你,是你一意孤行害死了你和你女兒!若非當年你執(zhí)意要嫁給明守靖這個庸人,今日又何至于此!”
若非當年——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么?原來她自以為榮寵尊華,志得意滿一生,竟只是個笑話都市桃花運全文閱!
白氏緊緊閉著眼,痛苦地搖頭,拼命想要否認這一點。但適才白孟連斥責話卻深深烙她心上,揮之不卻,避無可避。和著三十多年來根深蒂固觀念,像一枚后砝碼,落早已成型某個念頭上,讓本就傾斜不穩(wěn)天平徹底倒向了某一邊。
做出決定后,她疲憊地睜開眼睛,問道:“陽春,四小姐呢?”
“、姑爺旁邊院子里……四小姐一直病著,這邊莫夫人說怕過了病氣給她家少爺,所以將四小姐單獨安置。”
——竟然又被明華容說中了……可是連她身深宮都能知道事情,自己這做母親反倒被瞞得死緊,直到后一個才知道,這還真是……
白氏心內(nèi)頗不是滋味地想著。但既已有了絕斷,她也不想這些細枝末節(jié)上多糾纏,壓下心頭紛緒,她吩咐道:“你去把四小姐帶來,就說我來了。然后——”
她湊近低低吩咐了幾句,陽春聞言,還以為是白氏決定要為兩位小姐做主,立即欣喜地答應連聲稱是,忙忙去了。
這邊廂,明獨秀剛想披回衣裳,卻被白氏止住:“莫動,我來為你上藥。”
明獨秀不大自地說道:“不用了,母親……有些傷……有些傷實是……我都是自己上,連陽春也不讓碰。”
白氏卻堅持道:“我是你母親,豈是一個小丫鬟能相提并論?”
見白氏不悅,明獨秀只得讓步,但又說道:“母親是怎么了,連妝也花了,要不,您先洗洗臉?”
“也好,總是干干凈凈地走。”
明獨秀聽見個好字,便披了衣裳過去端水,沒有注意到白氏后面那句意有所指話。而看見家時至多端端茶盞,拿拿碗箸女兒如今竟做起這下人活計來,白氏心中又是一酸,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心里那個念頭卻是越來越堅定了。
接過明獨秀遞來帕子擦干凈臉,白氏剛想再梳梳頭,便聽到院門被推開,莫氏下人環(huán)擁下走了進來。
見她過來,明獨秀立即本能地縮到了白氏身邊。而莫氏打量她母女間光景,便猜到白氏已然知道了一切,當即眼神飄忽,開始思索對策。
白氏冷冷看著她,開口質(zhì)問道:“莫夫人,我女兒好端端來到你家,怎么成了這般模樣?你這是將軍府,還是逼供拷問大牢?你那兒子難道便是下三濫獄卒?不,依我看他比獄卒還下作些,簡直同前朝司掌陰刑太監(jiān)一模一樣!根本不配做什么大家公子!”
莫氏本就惱著明獨秀勾得寶貝兒子脾氣愈發(fā)怪戾,雖是一心要將此事敷衍過去,但聽到白氏責罵話仍是來氣,不禁便語帶譏誚地還嘴道:“白夫人只怕是認錯人了吧,這是你女兒么?這分明是你家老爺送來婢子嘛,只不過我家遠兒瞧她長得還算周正,所以抬舉她當了個通房丫頭。早知道她認了你做干媽,我可不敢如此輕怠,早讓她過了明路開臉做姨娘了。好如今知道也不遲,所謂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咱們這便操辦起來,讓她給正房媳婦端茶磕頭?”
話一說完,莫氏卻又有些懊惱:怎么一個按捺不住就冒出這些尖酸刻薄話來?豈不是添一層怨氣么?
她正提心吊膽地等著白氏發(fā)怒,孰料,白氏竟似毫不意似,面色分毫未變,只徑自向明獨秀說道:“你聽聽她這些話,她知道她兒子做好事,尚且如此——獨秀,若讓別人曉得了這些,只怕要說得難聽。”
明獨秀摸不準這話里意思,一下便變了臉色:“母親,莫非連您也不要我了?!”
“傻孩子,別說傻話,娘怎么會不要你,以后無論到哪里,娘都會一直陪著你天逆玄典TxT下載。”白氏輕聲說道。
明獨秀以為這是保證會將自己帶離趙家意思,心頭復又松泛了些。莫氏卻聽出些不祥意味來,剛要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一個虛弱聲音:“母親,真是你來了嗎?”
眾人聞聲看去,只見一個單薄得像被風輕輕一吹就要飄走少女,帶著一臉病容站門前又驚又喜地看著白氏,正是明霜月。
見另一個女兒也是病弱至此,一副氣若游絲模樣,白氏心內(nèi)之前那團火又燃了起來。她眸中閃爍著一種特異光芒,神情卻是十分冷靜:“是,母親來了,以后再沒人敢欺負你們了。”
明霜月生病這些天,家里從未差人來說過半句安慰之語,不要說照看慰問。雖然知道是莫氏下令封鎖了消息,但她仍然免不了埋怨家人為何消息如此不靈通,傷心之余,說了許多抱怨話。再加上她生性有些乖僻,當下看到白氏,縱是心內(nèi)歡喜,口中先說出卻是堵氣話語:“我只當嫁出去女兒就如死了一般,再沒想到還能有看到母親一天。”
聽她說到死字,白氏目光微沉,旋即冷靜下來,說道:“霜月,你過來。”
明霜月依言走了過去,旋即被白氏拉住了手。她只當母親必是要說些安慰話兒,不想,白氏看著她,卻是半晌無言,末了說道:“你有心悸病根,還是先回房去吧。稍后外公家會來人接你,待回去之后,你先到外婆老家去住上一兩年,待這邊平息之后,外公會為你做主,另擇如意郎君。”
明霜月尚未來得及答話,莫氏便先忍不住了,說道:“荒唐!我是她婆婆,我兒子是她丈夫,她還能再嫁給誰來?!”
嫁進趙家這些日子來,明霜月早已知道心心念念趙家公子原來是個不能人道太監(jiān),還日日以折磨姐姐為樂,她早巴不得脫離這苦海。當下聽到白氏話,心中先是一喜,繼而聽到莫氏叫囂,復又一凜,怯怯地看向白氏:“母親……”
白氏重重握了一下女兒手,柔聲說道:“莫要理會她,從今往后,再沒人敢欺負你。聽娘話,先下去吧。”
相較明霜月,白氏從來偏愛明獨秀,雖然同樣關心她起居飲食,卻從未有這般溫柔體貼時候。明霜月不由便紅了眼圈,一時也顧不上細問,乖乖依言退了下去。
但走出院子,仔細回想起適才種種情形,她腳步卻不由緩了下來,心內(nèi)狐疑:母親從來都是嚴妝華服,怎今日卻來這般邋遢?還有,就算是要為自己討還公道,她也該是帶著隨侍來才是,怎么房內(nèi)就只她一個人呢?這實不合規(guī)矩。
想到種種疑點,明霜月越走越慢,終站住了腳。她剛要讓身邊丫鬟再回去看看,卻忽然聽到院內(nèi)遠遠傳來一聲慘叫,聽那聲音,竟是明獨秀!
明霜月雖與她有些積怨,但到底是親生姐妹,加上知道她趙和遠手上受了許多非人折磨,便十分同情她。當下聽到有慘叫聲傳出,只當是莫氏氣頭上指揮婆子動了手,不禁大急,折身急步又走了回去。但等她面色蒼白,微微喘著氣站房門前時,所見一幕卻讓她心臟瞬間凝固了。
只見明獨秀仰躺地上,頭上好大一個血洞,鮮血汩汩而出,旁邊是一只粉碎瓦甕。白氏正站她面前,手里卻捏著一只瓦翁上面握把,臉上神情奇異而絕決。
不止是明霜月,場所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目瞪口呆,口不能言。片刻寂靜后,才響起明獨秀嘶啞而難以置信聲音:“為什么……”
白氏丟開手里殘碎瓦片,蹲下去理了理明獨秀臉上碎發(fā),說道:“獨秀,你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這生算是毀啦,就算繼續(xù)活著,也不過無窮無地受折磨吃苦頭而已。倒不如一了百了,倒還省心些。”
她語氣十分柔和,像是一個溫柔母親正同女兒閑話家常遙仙。但這種處境下,這份溫柔卻是教人毛骨悚然。莫氏瞧著她種種怪異行徑,眼睛越瞪越大,再聯(lián)想到她剛進趙家時反常行為,忍不住脫口說道:“你——白思蘭,你簡直是瘋了!”
“瘋?”聽到這個字眼,白思蘭猛然回頭,死死瞪住莫氏,眼神陰惻得完全不像個正常人。雖然有許多婆子丫鬟圍著自己,莫氏仍是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這時,白氏狠狠喘了口氣,又說道:“為什么你們會認為我瘋了?這不是好解決辦法么?若是明家未曾敗落,獨秀還能有個容身之所。可如今明家已經(jīng)沒了,白家絕對不肯接納獨秀。她是我女兒,我血中之血,肉中之肉,我之前沒能保護好她,害她被玷污侮辱。如今我清清白白地將她送走,何錯之有?!”
說話時候,白氏只覺那捧心火越燒越烈,情緒漸漸亢奮起來,而剛才短暫清明再度被吞噬殆。她復又低下頭去,仔細為明獨秀整理著皺亂衣襟,但卻怎么也整不平,這讓她漸漸心浮氣躁起來,手上忍不住一個用力,唰啦一聲便將衣服撕毀了。愣愣看了手上破布條片刻,白氏眼中忽然露出厭惡之色,喃喃道:“毀了……破……全都毀了,不能再留……不能給家里抹黑……”
說罷,她忽然用力扯開了明獨秀衣襟,將女兒僅有唯一一件蔽體衣服給扒了下來。明獨秀原本因為失血和劇痛神智模糊,這下卻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微弱驚叫:“不要……”
白氏毫不理睬,手忙腳亂地把衣服丟到一邊,又死死按住女兒,任由她遍布傷痕身體裸地暴露許多人視線里,自己卻柔聲勸道:“破東西絕對不能要——正如你經(jīng)歷了這些事,唯有一死才能洗清你污名。獨秀,母親是為你好。你放心,以前母親給佛祖捐了許多功德錢,來世你必能投生到個好人家,說不定還是個公主品格,比今世加風光。”
她一臉認真地說著這些莫名其妙話,讓旁觀者都忍不住心頭發(fā)寒。而被她用力按住明獨秀卻是驚恐萬狀,回想起白氏進門后那些莫名舉動,她終于明白:莫氏沒有說錯,母親這是瘋了!瘋狂到竟然想當眾殺死自己,甚至還要讓自己死得這般不堪!
用全身力氣,明獨秀不甘地抬起了手,求助地伸向周圍人。但還不等她說出呼救話語,便覺頸上一疼,隨著一陣寒風灌進喉內(nèi),溫熱鮮血噴涌而出,倒濺了不少她臉上,將她眼簾染得一片通紅。
這漫天血色里,她再看不清其他事物,唯有白氏欣慰面孔,占據(jù)了她所有視野。
“乖女兒,不怕,母親會來陪你……”
這是明獨秀世間聽到后一句話。隨即,她微微抬起手便無力地垂落回地,眼睛睜得極大,寫滿驚恐,卻再也映不出之后倒伏她身上白氏,聽不到周圍發(fā)出驚叫。
白氏半跪明獨秀身邊,強忍著口中傳來劇痛,顫抖著將女兒手交疊擺胸前,又量將她因疼痛而下意識踢蹬雙腿擺正。既然要以死換回清白,那自然要走得規(guī)規(guī)矩矩,不是么。
做完這一切,她只覺得鮮血洶涌地回嗆進喉嚨里,又因為被斷舌堵住了腔子,縷縷流下唇邊。只是,她甚至連咳嗽力氣也沒有了。伏倒女兒余溫未消身體上,她腦子一片空白,似是有片刻清醒,疑惑為何會做出這種荒唐事來。但旋即又有一個堅定聲音告訴她,她所做一切都是無比正確,既救得女兒脫離了苦海,又保全了白家聲名,為自己之前不作為做出了補償。
想到這里,她頓時釋然。她還想對明獨秀說點什么,但舌頭已被咬斷,勉力張開了口,也只能發(fā)出難聽嘶嘶聲。于是,她唯有顫巍巍地伸出手,將剛才親自刺入女兒喉嚨金簪拔了出來。這一下卻用了她所有力氣。力竭加上被鮮血嗆得無法呼吸,讓她心跳越來越緩慢,終像一個疲憊旅人,踉蹌著停止了所有動靜。
一時間,天地俱寂。眾人看著這個披頭散發(fā)婦人伏她赤身露體女兒身上,雙雙斷絕了呼吸,只覺得一切荒謬得像是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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