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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眉遠被霍錚抱在懷里,半倚在床榻上睡了近一個時辰,醒時天色微暗。
她大婚這幾天天公作美,艷陽高照,將初春雨雪的潮濕掃去大半,從昭煜殿的窗子里望出去,天上霞光正火燒似的鋪開。
“姑……王妃……殿下待你,當真是世上少有的疼惜。”青嬈替俞眉遠理妝,嘴里嘮叨個沒完。從“姑娘”升級為“王妃”,青嬈一時間還改不過口來。這兩天在昭煜殿服侍的宮女們私下早都說開了,宮里從沒見過哪個男人能像晉王這般疼寵妻子的,不過要按青嬈心里想的,別說宮里,就是整個京城,都找不出一個來。
她替姑娘高興。
“青嬈,老七待你也很好。”俞眉遠轉(zhuǎn)頭戲謔道。
青嬈立刻臉紅:“王妃別逗我。”
“如今我與霍錚已經(jīng)成婚,我尋思著也該把你的事給辦了。你也跟了我許多年,總要有個自己的歸宿,放心吧,你家姑娘不會虧待你,你的嫁妝我早就備好,必定讓你風風光光出嫁,絕不叫人小瞧于你。”俞眉遠拉起青嬈的手輕撫,忽然有種嫁女之心。
兩輩子加起來,青嬈陪了她許久,從生到死再到生,她若出嫁,俞眉遠必定不舍。
“姑娘。”青嬈一急,又叫了她舊稱。
俞眉遠“噗呲”一笑:“離開云谷的時候,我本也打算再回去一趟替你與老七完婚,沒想到中間出了諸多差子。如今我都成婚了,你也不能拖了。”
“我不嫁。你如今身體不好,我哪能走開?”青嬈抽回手,繼續(xù)替她理妝。
“那就等我把解藥取回,再與你二人主持大婚,如何?”霍錚親自捧著木托盤從外頭進來,將她們的笑語聽得清楚,“老七是我兄弟,你們的婚事必會是云谷這幾年最熱鬧的,我保證他的聘禮比上次在云谷給的還要多。”
大婚過后,他便要啟程去尋皇陵,有青嬈留在俞眉遠身邊照顧著,他還能稍稍放心些,若連青嬈都嫁走了,到時候她身邊便真的一個親近人都沒有了。
想起上次老七用聘禮堵了飲者樓大門的場面,俞眉遠撐不住哈哈大笑,青嬈羞得一跺腳,急道:“殿下,王妃,你們兩個這是合起來對付我,我不跟你們鬧了。”
語罷,她轉(zhuǎn)身離去,也不替俞眉遠理妝了。
任性的丫頭。俞眉遠笑笑,并不在意。霍錚已經(jīng)走到她身邊,擱下木托端起上面的瓷碗,用銀匙拔了兩下蹲到她身前,與她平視。
“晚上宮宴菜雜,恐怕不合你胃口,中午你又沒吃什么,剛才你睡得香我就沒叫你,趁這會還有時間,喝點粥墊墊肚子。”霍錚道。
清白的粥飄出淡淡桂花香,聞起來還有些甜,她接過碗匙,粥的熱度熨帖入心。
“謝謝。”俞眉遠心里發(fā)暖。
“傻瓜,謝什么?”霍錚撫著她的臉頰,目光被粥里浮升的白霧氤氳得越發(fā)溫柔。
……
晚上的宮宴,俞眉遠沒著親王妃的霞帔大衫,改而穿了套襦裙。大紅的百子衣搭著寶藍的馬面裙,衣上彩線繡成的百子嬉戲圖栩栩如生,襟口盤繞的銀線團云與金線龍鳳精致非常,將俞眉遠的臉龐襯得愈發(fā)嬌艷。她與霍錚兩人一道出現(xiàn)在百芳園里,不知驚了多少人的眼。
宮宴由帝后二人主持,后宮諸妃并皇子、皇子妃、公主等共宴,這就算作是宮里家宴。
惠文帝妃嬪不多,然到底是皇帝,妃嬪再少也要將這百芳園坐滿。按著品級諸妃落座,挨皇帝近的自然是得寵或者位份高的,一人一案,不與旁人同桌,自嬪以下的女人便兩三人一案,挨著坐了。皇子、皇子妃與諸位公主則落座于另一側(cè),皇子皇子妃同桌,公主則一人一案,只有長寧與江婧最為特別,兩人與小霍翎一起坐在了帝后二人右手邊最近的位置上。
霍錚大婚,太子霍汶人在西北來不及回來,只江婧一人帶著霍翎赴宴。霍翎如今是惠文帝最寵的皇孫,長寧也是最得寵的公主,故而三人一道坐在了帝后身邊。
帝后二人左手邊的位置,則留給了霍錚與俞眉遠。
如此一來,皇帝心中孰重孰輕,便一目了然。張淑妃雖坐在了諸妃第一位,但離他們卻還有些距離,眼瞅著帝后一家團圓,余人就像外人,再加上前些日子魏枕月小產(chǎn),好好的沒了個小皇孫,她心里自然不痛快。這一不痛快,她臉色便不大好。
這宮宴正式將俞眉遠引見給宮中眾人,因而霍錚與俞眉遠不能入座,二人先拜過帝后二人,再轉(zhuǎn)而向其他人見禮。霍錚是親王,又是排行第二的皇子,在場除帝后之外無人身份能超過他,故他只攜俞眉遠向江婧見禮敬了酒。
“你皇兄此次不能回來參加你的大婚,心中甚是遺憾,故特捎信回來,要我代他備下大禮。”江婧受了他二人的禮,輕抿一口酒,才轉(zhuǎn)身命宮女送上賀禮。
霍汶的賀禮共三樣,他深知霍錚喜好,錦盒打開后便是兩只昆侖墨玉夜光杯,另有一套暖玉所制的棋子并一柄古樸匕首,匕首名曰“斷水”,只巴掌長,刃薄如翼,恰可由俞眉遠一手把握,這便是送給俞眉遠的禮了。
“你皇兄說了,待他得勝歸來,再與你夫妻二人暢飲,不醉不歸。”江婧笑著道。
“多謝皇兄、皇嫂。”霍錚與俞眉遠收禮謝過。
二人便又依次與他人見禮,不過多是其他皇子公主妃嬪向他們行禮,他們回禮罷了。
轉(zhuǎn)到霍簡這里,他與魏枕月一道向他們敬酒呈禮,霍錚照樣收下。
“枕月,你與二皇嫂曾是閨中知交,如今又是一家人,倒是難得。”霍簡對魏枕月溫言道。
魏枕月剛小產(chǎn)過,臉色不好,因此上了層厚厚的妝,叫俞眉遠的嬌艷襯愈發(fā)顯得沒精神。霍錚又站她對面,長身玉立,英挺不凡,讓她心里一陣怦動,她這禮便行得百味雜陳,種種念頭只在她胸中發(fā)酵。
俞眉遠與霍錚對望一眼,均想起霍簡的事來。
“確實難得,今后得空了少不得多些走動。你們快別站著說話,枕月身體未復,還是安生坐著吧。”
眼見魏枕月有些怔忡,全不似從前的爽利,俞眉遠想起她才小產(chǎn)沒多久,便笑著打了圓場。魏枕月聞言方回神謝過,與霍簡歸了座。
霍錚這才點點頭,又攜俞眉遠往旁邊走去,并沒留給魏枕月更多目光。
一趟宮宴下來,俞眉遠又收了一大堆禮。
席散之時,惠文帝不顧禮制將崔元梅拉上了龍輦直接擺駕去了坤安宮,留下滿園心思各異妃嬪。
瞧這情形,帝后二人的感情,似有破冰之勢。
崔元梅本就得皇帝的心,又誕下兩子一女,其中長子為儲君,地位本就牢固,如今若再與皇帝合心……
這后宮就沒其他人什么事了。
大安朝的江山,只怕非入霍汶之手了。
張淑妃收了笑,冷眼望去,滿目仇色。
……
“啊……酸!”
夜幕已沉,宮燈點起,昭煜殿里服侍的人都退出大殿,俞眉遠嗚嗚嗯嗯的叨著。
霍錚正洗漱完畢從凈房里走出,一眼瞧見她趴在床榻上,往后勾著腿,手錘著自己的后腰。她已換過衣裳,長發(fā)披散,身上穿了櫻粉色的薄綾襖與綾裙,沒了晚上明艷的光芒,全是居家且放松的俏皮。
這一夜她收獲雖豐,但代價卻是腰酸背疼。
霍錚失笑,幾步走到床邊坐下。
“累了?”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按向她的腰背,緩緩捏起。
俞眉遠的手便軟軟垂下,有氣無力道:“嗯,比和你拆招三天三夜都累。”
他沿著她的頸一點點按下,手上力道剛好,不輕不重,掌中還聚了股內(nèi)勁,揉進她酸緊的肌肉中,她感覺自己僵直的背被暖暖的熱流融化,他的指尖壓在她穴道上,帶來酸脹痛快的滋味,化解她一身疲憊。
原來內(nèi)力還能這么用?俞眉遠又學了一招。
“舒服嗎?”他隔了一會才問她。
“舒服。”她貓兒似的回道,眼眸已然半閉。
他極有耐心地在她背上來來回回地按著,俞眉遠似睡非睡地享受,并未察覺身旁邊的男人已經(jīng)側(cè)臥到她身邊。
“嗯……”迷迷糊糊嚶了聲,俞眉遠只覺得耳上傳來些細細麻麻的癢,撓得她想縮脖子。
“阿遠。”霍錚在她耳邊含糊喚了聲,口中早已含了她的耳垂。
冰涼圓潤的耳垂很彈,舌尖挑過就像澆了蜜的龜苓膏。
俞眉遠正迷糊著,忽然間背脊竄上一絲麻意,耳邊癢得她酥軟。她眼一睜,發(fā)現(xiàn)他的手已經(jīng)悄悄爬進自己綾襖的邊沿,輕輕摩挲她腰際肌膚,而他的唇舌正吮著她的耳垂,撩拔著她的心。
“霍錚……”她腦中浮現(xiàn)昨夜情景,臉龐紅起,轉(zhuǎn)身要躲他。
霍錚卻正好趁她轉(zhuǎn)身之際順勢半壓向她。
漆黑長發(fā)自他臉頰兩側(cè)垂落,他長發(fā)已然披散,半遮著漂亮的眼睛,里面星星似的碎光染盡曖色。
綾襖的系帶已經(jīng)被他悄悄解了,她一轉(zhuǎn)身襟口便開。這身衣裳是她的寢衣,里面只剩著肉穿著的海天一色的主腰,勒出一抹飽滿,主腰上繡著青雀雙/飛圖,雀鳥烏目恰點在她的微挺之上,乍一看那青雀像活了似的要從她胸口掙扎飛出。
霍錚瞧得呼吸微滯,眼中桃光氤氳。
俞眉遠只見眼前黑發(fā)拂過,他已埋頭咬住了青雀烏目。
她來不及逃開。
百般難言滋味透骨而來,像蛛絲緩緩自她腿上結(jié)網(wǎng)而來,叫她情不自禁繃緊雙足。
“霍錚,你……”她咬牙道,聲音卻碎不成調(diào),聽來連她自己都臉燙。
霍錚抬頭,那青雀四周已濡濕一片。
“阿遠,今晚我服侍你……你莫動,只躺著受用,好生歇息……”他喘著氣,聲音喑啞。
好生歇息?
這要讓她如何歇息?
俞眉遠又氣又好笑,正想說話,他忽然往下一沉。
綾裙?jié)L到腰間,她看到自己的足翹到了半空。
腦袋一下子就混沌了。
燈還未熄,他就那么……
“不要……你……你……”
她“你”了半天,卻沒法往下正常說話,未盡之語全化成聲聲嬌啼。
如訴如泣。
雙手揪緊了身側(cè)絲被,她顫抖著拱起背,將自己曲成弓。
腦中只剩空白,她額前薄汗密布,在他的撩動之下極致歡愉。
半晌,她理智方歸,全身軟得像灘濕泥。
空氣里全是她自己的氣息,嗅之便讓她羞到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霍錚喘息著臥到她身側(cè)摟住她,啞聲道:“喜歡嗎?”
“你……你怎么……”她斷斷續(xù)續(xù)問道,無法問完整。
他沒要她,只以唇指代之。
“怕你承受不了,過兩天再要你。”霍錚臉上迷亂未褪,他忍得痛苦,卻又怕她連著兩夜吃不消,因而只讓她舒服了一番便作罷。
俞眉遠臉上嫣紅一片,她咬咬唇,似乎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她突然推開他,翻身俯趴在他胸前,散亂的發(fā)覆下,她咬上他的頸。
“嗯。”霍錚壓抑到了極點,發(fā)出聲細呼。
她要干什么?
“你待我這么好,我無以為報,就用我自己來報答你,你可要?”
她的聲音響過,似勾魂鈴音。
霍錚失了魂魄……
宮夜暖暖,明燈曖曖,傾吾余生,窮卿半世,眠冬織春,共守清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