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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香。先皇北面城墻上請你去一趟。”皇上站門外,看著屋里一堆女人,控制著語氣,量保持天家平靜和風度。
尋香起身福個禮,走出屋里,低頭經過皇上身邊,與他交視一眼,她感覺到皇上內心顫栗,那應是來自智善成功說服,他內心有不甘,眼前卻又不得不甘。
皇上這邊基本按平了,可是馬家那邊卻是頭痛問題。看一眼下面還關囚車里沛林,他一直抬頭看著上面,夫妻倆會視片刻,他衣著單薄,卻一直開心地笑。不用多說,他對她永遠信任和支持。
尋香嘴唇動動。沛林,我會力救回我們孩子,可是我真怕這一次不能十全十美。
“楊夫人。請吧。”皇上眼神帶著幾分嚴厲催促她。
尋香加腳步,往北面城墻跑去,這段并不太遠,跑得卻很沉重。
該不該把倉夫人事告訴先帝?若不告訴他,自己如何取勝?
思付著先帝對她坦誠一片,不該將倉夫人事瞞著他,可是一說穿此事,一場血雨腥風肯定不可避免,這已不再是皇室爭奪,而是國家與國家之間戰爭。
而且她總覺得倉夫人若非身份特別,并不是一個無情無義人。如果倉夫人是大順人,她們會是好朋友。
還有周氏,她一定會被馬家牽連進去。放慢腳步,前面是一處轉彎城墻時,取出衣袖里藏著紙條,打開來,上面寫著:“護我大順。愿以己命換回然兒。”
周氏真是忠心大順人,尋香笑著,把紙條揉成團。吞進肚里,繼續向前。
周氏愿以她命換回然兒,卻請求尋香保護大順。
周氏不能死,不能哪種方式,她都不能死。
馬老侯爺一家若是被指證出來,轆轤縣馬老爺一家一定會被牽連,彩鳳剛過上安定生活,這一切都不能被破壞。
尋香受到周氏鼓舞,膽氣升發,謀略頓起。只要自己行事小心,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好這些事情。
智善就前方,幾步跑。來到他身邊。
智善注視著她,覺得她有點心事,笑道,“是不是你怕以后皇上會再找機會殺馬家和沛林?”
尋香低頭福禮,“一切都瞞不過你法眼。”
“只要你能勸太皇太后收拾野心。后面擔憂,貧僧早已有所準備,絕不會讓皇兒隨便殺人。”智善笑道,“我現想聽聽你準備怎么去見太皇太后,外面需要我們怎么配合?”
尋香抬起頭,恢復鎮定。“我正要和你談此事。為了能讓太皇太后相信,刑場這一幕戲還得繼續……直到太皇太后愿意回天夢山去為止。”
“好。我們就這等著你好消息。”智善拿出皇上玉牌,“拿著這塊玉牌世子難為。你便能隨意進出皇宮。”
尋香接過玉牌,“為了避免太皇太后懷疑,恐怕我從哪里出宮,還得從哪里回去,刑場上戲。你們還得做足一些……”
智善點頭道,“好吧。你準備一下就進宮吧。”
“我已經準備好了。只需要象離開時一樣。讓青叔、遷叔和飛叔暗中跟隨就可以。”尋香放好玉牌。
“我們先回午門那頭吧。”
智善很相信尋香,這令她覺沉重,心里發誓:一定要周全地辦好此事,一定要可能地避免流血犧牲……
回到午門,尋香與智善會視一眼,整整披風和大帽子,低頭向城墻下走去。
沛林和海濤他們一直注視著上方。
“夫人。”蓮兒、程媽媽和吳媽媽追出來。
尋香走到囚車前,回頭看一眼她們,摸摸沛林冰涼臉,“老爺。只因我證據尚不充分,只是智善師傅作保,同意再給我一些時間去尋找洗罪證據。你們這,再耐性等一等吧。”
夫妻兩眼神交視,沛林感覺到她內心比說出來要復雜得多。
沛林眼神充滿信任和期待,心中卻憂慮,夫人她似乎遇到不小難題。
尋香握著他手,沛林感覺到她堅定,連忙道:“沒關系。我們會一直等著你。”
尋香看一眼青叔,沒有叫他,顧自拖著長長皮衾,向東北面千秋河走去。
尋青幾個委隨她來到千秋河邊,尋香一棵柳樹前,注視著高高城墻。
“夫人,若要進去,不必再辛苦地下水。你身體正弱,讓我帶你進去!”尋青猜她想要再進宮,也不多問她事情到底怎么樣。
尋飛有些著急,“夫人。難道先皇出爾反爾?”
尋香擺擺頭,“現說服太皇太后是重要關頭。要說服她不容易,恐怕還得演一出戲中戲……我今怕是要從這河里幾進幾出了。你們這等我,這里僻靜些。”
“夫人,你怎么能沾這么冷河水?”尋遷著急起來。
“為了大家。這一次就是舍我之命都必需。你們記著我話,這等我,千萬別跟來,否則打亂計劃就失敗了。”
尋香順著宮墻下窄窄堤岸往北走了十余米,前面有很長一段沒有路,要進壽禧宮,必須再往前十多米,從拐彎處宮墻下洞口游進去。
遠遠地看著她下了水。
尋青難過得咬緊嘴唇,說不出話來。
尋飛急得直跳,“夫人這身子怎么能下水呀?”
“好象夫人不會水?”尋遷呆呆地看著前方,突然想起一件大事,猛地拍下腦門。
“是呀,夫人不會水!昨晚出來是修嬤嬤帶她出來!”尋飛欲飛身下河。
尋青攔著他們,眼里噙滿淚水,哽噎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夫人剛才表情非比尋常?這一回,好象她要面對一個比老爺被殺,大家被誅連沉重問題?所以我們別給她添亂。她應該知道自己不會水。”
“夫人。”尋飛看不下去,蹲下來,傷心抹淚。
尋香似乎有所感覺,遠遠地回頭看他們一下,笑了笑,攀著水中宮墻,小心地往前走近身特工。可是越放前水越深,水已經淹至腰部,只有停下足,看看離前面還有**米距離,咬咬牙,想起小時祖父講他學浮水故事,一只手捏著鼻子,憋著氣,瞪大兩眼,一只手攀著墻,大膽地往前,沒走幾步,腳下一空,整個人淹進水里,死死憋著氣,捏鼻子手不敢放開,身體浮了起來,可是前方地勢高,水流呈逆勢,上方一股水流沖下來,將她沖退幾米。
岸上尋青急得團轉。尋遷捂著眼看不下去。
一道發亮黑影從后面掠過他們頭頂,飛進水里,將尋香從水中抓起,只一個蜻蜓點水,就到了拐彎處宮墻。
“是誰?”
尋飛和尋遷站起身,看著前方黑影。
尋青看得清楚,“是修嬤嬤!”
“那就沒事。”尋飛反而放心下來,昨晚和修嬤嬤一道,他已經能肯定修嬤嬤是朋友,不會是敵人。
尋香身體突然離開水面,還沒反應過來,又從空中落回水里,被那人抱懷里鉆進水下洞里。這感覺很熟悉——
修嬤嬤。她是修嬤嬤,她這時來了?
她來了,正是天意。
尋香放松下來,任她帶著從水路潛進宮里。
來人確是修嬤嬤。
水下洞道里,修嬤嬤速行到壽禧宮水洞處,卻發現洞口正被人填封著,眼看就要被封堵滿,一掌劈去,無數碎磚從水面飛濺出來,打上面人身上臉上。
“啊!有妖怪!”兩個侍衛正站里面水洞中干活,突見水中沖出一個黑黑大怪物,嚇得倒一邊,慘叫不已。
“什么妖怪?”賈公公上面揉揉眼,不敢相信青天白日,還有人敢從這里進出?拿起地上一個鋤頭,向大怪物揮去。
修嬤嬤手臂一擋,巨大震力將賈公公震飛到竹叢上,然后跌下來,落松軟竹葉上,一邊起來,一邊揉著發麻手大叫:“來——”
尋香看清是他,怕他一叫惹出事來,連忙亮出皇上牌子。
賈公公見她象個落湯雞一樣,嚇得捂著嘴,驚愕地看著她,昨晚她不是逃出皇宮了嗎?怎么現又拿著皇上玉牌從這里進來?
大怪物站到地上,放下尋香,賈公公看清她原來是個披著件透明防水衣修嬤嬤!
修嬤嬤竟然有這么好身好?
賈公公嚇得兩腿發軟,心中暗道倒霉,早知這樣,自己多什么事,找什么人來堵來這洞口。跟兩個媽媽去刑場熱鬧,多省事?現遇到修嬤嬤,發現她秘密,她會不會一爪擰下他頭?
“賈公公,你還不帶人離開?”尋香怕他生出它端,將玉牌往他面前不停地晃,“你要防礙我去見太皇太后?”
賈公公越發迷糊了。皇上下令將壽禧宮禁閉起來,要殺楊大人頭,此時尋香卻拿著皇上玉牌進宮看太皇太后,既有玉牌,上好宮門不走,要弄得這么難看,走暗道?
修嬤嬤沖他瞪一下眼。
賈公公得瑟一下,平時覺得這嬤嬤長相尋常,雖不多話,卻不可惡,此時卻是兇神惡煞要吃人樣子。嚇得連忙對水下侍衛招手,“皇上玉牌來了,皇上應是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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