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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陽城里一間高檔茶樓,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正在說書:
上回說道,那奸賊董卓無君無上,欺壓天子,引出一位將領領兵救駕。
這員將生得是腰細膀寬,面似敷粉,劍眉朗目,唇似涂朱。身上穿素羅袍,白云緞的兜檔滾褲,五彩的虎頭戰靴,脅下佩劍。這寶劍白沙魚皮鞘,銀吞口,銀獸面,銀飾件,素白色的燈籠穗三尺多長,隨風飄擺。
這員將往那兒一站,銀裝素裹,就象一尊玉雕的神像。瀟灑英俊,凜凜威風。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冠軍侯,鎮南將軍張帆。
再說那惡賊董卓,喲!長的可太兇啦!
跳下馬來摘盔卸甲,足有九尺開外,腰大十圍,肩寬背厚膀闊三庭,胳膊頭子都快趕上房梁啦!一張面如噀血的大臉賽銅鑼,面如鑌鐵,黑中透亮亮中透明。
兩道九轉獅子朱砂眉斜插入鬢,一雙大環眼瞪了個滴溜圓,比一般人的眼睛大著能有六號兒!黑眼仁兒特別多、白眼仁兒特別少,擠的白眼仁兒就剩幾條月牙線,從里頭射出兩道兇光來,冷森森寒氣逼人如同尖刀利刃,看著他的眼睛,心里就覺著發毛。
濃眉厥鼻方頤大口,連鬢絡腮奓里奓剎一副暴乍鋼髯,每根胡子都好象拔了鼻兒去尖兒的鋼針相仿迎風而立。真如瘟神下界,煙熏的太歲,火燎的閻羅。
此人竊居高位,忝為西涼刺史。在西涼一帶橫行霸道,欺男霸女,跑馬占地,魚肉鄉里,無惡不作,無所不為,人送一號“賴貔貅”。
怎么叫“貔貅”呢?貔貅是傳說中的野獸,尖嘴利齒,似貍不是貍,象貓不是貓,別看個不大,但特別狡猾兇猛.這種獸的尿有毒,濺到動物身上就潰爛,直到爛死。獸中之王的獅子、老虎一聞到貔貅獸的味就跑。
那惡賊董卓想方設法盤剝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勒索百姓,西涼百姓怨聲載道,所以都叫他賴貔貅。在涼州一提賴貔貅,黎民百姓都不寒而栗.
再說那董卓手下三千西涼驃騎,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青面獠牙,兇神惡煞,如厲鬼夜叉,煞氣沖天。
別人畏懼,張帆可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他此行也帶了一千騎兵,頭戴獅子盔,身穿大紅錦袍,掐金邊,走金線,胸前白月光,這些軍校懷手擎長矛,抱著斬馬大刀,挺胸疊肚,虎視眈眈,殺氣騰騰。
兩人一個好比出山虎,一個好似奎木狼,二人相爭戰場上,狼必受屈虎必遭殃。
張帆自是不怕那董卓,但唯恐一旦兵戈相交,壞了天子性命。于是提議道立畫桿方天戟于轅門外一百五十步處,若他能一箭射中,董卓便自行退去。
董卓自是不信,仰天大笑說:恐怕當年的楚國大夫養由基,也不敢口出這樣的狂言哪!
那張帆正是藝高人膽大,淡然道:我不光箭中畫戟而且要箭中最頂端的戟尖為數。”
這句話把天子和百官說的激靈,打了個冷戰,心里萬分忐忑,都把眼睛瞪起來看著。當他站在轅門處時,在場諸人一個個都攥著拳頭,立著眉毛,瞪著眼睛。
這一瞬間吶!幾乎大家都屏住呼吸了。這四圍以及轅門左右是一點兒聲息皆無。
只見張帆丁字步往那兒這么一戰,高挺胸膛。他左手如托泰山,右手似抱嬰兒,是扯起弓弦,弓開如滿月——
“咻!”
雕翎箭離弦了。
只聽“嘡啷啷啷”金鐵相接之聲是十分悅耳,是箭中方天戟正尖。
“嘩”——帳下將校,齊聲喝彩,掌聲四起,震耳欲聾。
后有詩贊之曰:轅門射戟世間稀,誰人與我比高低?落日果然欺后羿,號猿直欲勝由基。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虎筋弦響弓開處,一箭正中畫戟尖。
天子在張帆的護衛下班師回朝,為了感激張帆救駕之恩,下旨升為羽林中郎將,秩俸比二千石,主宿衛護從。賞賜若干。
……
“好!”
底下諸位聽眾齊聲喝彩,掌聲經久不息。眾人議論紛紛:
“要說厲害,還得是咱們冠軍侯,百步傳揚已經是神射。他這樣的,可真是古往今來的第一人。”
“董卓那奸賊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初冠軍侯怎么說的?有沒有說錯?原形畢露了吧?哎,這大將軍……糊涂啊!”
“如果他不糊涂,咋會死于非命?要我說大將軍也是受人蒙蔽,這罪魁禍首還是那袁紹!”
“誰不知道袁紹收了董卓的賄賂,要不干嘛這么幫他?”
“這算什么?我還聽說這次袁紹接著誅殺宦官的借口濫殺無辜,黨同伐異,鏟除和自己作對的人,太卜丞周煒,太醫屬官鄭路等人,都被他殺了……”
“呸!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人!和董卓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那袁術還放火燒宮,你說這一個不小心,萬一傷了天子怎么辦?簡直無君無父,膽大包天……”
“噓!我聽說那袁氏盡管四世三公,仍還想更進一步……”
“已經位極人臣還怎么進?啊!你是說……造反?”
……
隔壁單獨的隔間里,袁紹氣的臉都紫了。恨不得沖出去刷刷幾劍,將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刁民統統刺死,省的他們胡說八道。
鮑信按住了他的肩膀,勸道:
“本初,不得莽撞。清者自清,別和這群愚民一般見識,他們一貫人云亦云……”
袁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說:
“我知道這都是張帆那狗賊的奸計,若不是他從中挑唆,我怎么會成為眾矢之的,人人唾棄……”
鮑信眉頭一皺,“本初,眼下大敵當前,就先把私人恩怨放下。如今董卓擁強軍,有異志。如果你不早作打算,將來必然會被他控制。你應該趁他剛到,兵馬不足,聯合張帆發動突然襲擊,就可以生擒董卓。”
袁紹想起當日所見,董卓麾下騎兵皆是虎狼之輩,雒陽城內這些禁軍都是花架子,根本不是對手。
再說如果和張帆聯合行動,以張帆如今的人氣,贏了功勞估計也都是人家的。輸了張帆大不了遠走江東,董卓也不能奈何,那自己估計都未必能逃出雒陽。
這無論成敗,對自己毫無收益,反而失敗的后果很嚴重,袁紹怎么可能同意。
袁紹沉吟片刻說:“允誠,此事事關重大,待我回去同謀士商議之后再做決定……”
鮑信深知袁紹的為人,知道這事他根本不打算答應。失望的說:
“言盡于此,此行某奉命前往泰山郡征兵,遲恐生變,我今日就打算出發了。你且好自為之吧!”
袁紹道:“那好吧!如今局勢晦暗,離開雒陽是個不錯的選擇。盼君一路順風,馬到成功。珍重。”
鮑信拱了拱手道:“珍重。”說完帶著親兵轉身離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