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殉情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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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王不覺得皈依佛門是件很嚴重的事情，但見程嘉欣問的表情很嚴肅、很莊重，于是點點頭。

    “你這輩子是……是不打算結婚了嗎？”程嘉欣突然語氣帶哽，但很快就遮掩了過去。

    “是不打算結婚！”雖然度光大師在引領楊王皈依佛門時，并沒要求楊王受具足戒，所以結婚或者找女朋友其實是允許的。但楊王已窺破了這欲念天的人類，不相信在他們這種私心雜念如此之多的情況下，會有對愛情堅貞不移的女孩子值得楊王來愛。

    “哦！”程嘉欣很失望地捌轉頭去，沉默了很久。

    在這輩子里，如果有哪一天，哪怕你只是一時想不開，突然皈依佛門了，會有多少跟你認識的女孩子傷心落淚？或者聽到你皈依的消息而驀然失落，黯然神傷？

    恐怕在現實中，你認識的女孩子只會當作小新聞，聽聽就過去了，該給別的男孩子泡還是繼續給人家泡。沒有女孩子會為你堅守著什么。或者就算她喜歡你，聽到這消息后她只會想：原來我在你心中這么沒份量，有我的世界也不知道來追我，竟然還要去當和尚？于是覺得你去當和尚就快點去，盡快在她視界里消失也讓她眼里落個干凈。

    而對于那些慪氣出家的，你以為你剃光了腦袋，坐在寺院一天不動就只在敲打木魚念經，你意中人就會懊悔得肝腸寸斷想用九頭牛拉你回心還俗？錯，說不定你在敲打木魚的時候，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上敲打小棍呢！

    楊王雖然飛升這欲念天來不過半年之久，但已看穿了這欲念天所謂的愛情，無不是建立在物質之上，能堅守十年已是鳳毛麟角的了，至于上百年忠貞不移的從一而終的，那只有在影視、小說作品中才會有。

    所以，楊王不相信這欲念天會有值得愛的人，也不相信這欲念天里會有經得起大海考驗的愛情。

    “楊王，你不是說不相信這欲念天有經過得起大海考驗的愛情嗎？我現在就告訴你那個‘天涯海角’的故事，希望你能重新審視這個欲念天，審視這個欲念天的愛情。”于是程嘉欣開始繼續講孫書生與柳纓的故事。

    柳員外發現女兒跟孫書生跑了，氣炸了，派出好多家丁、仆人四處抓拿兩人。

    沒辦法，孫書生只得帶著柳纓逃得遠遠的。可柳員外還是不放過，發誓就算他倆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將他倆抓回來。

    “在這個世上是沒有天涯海角的，柳員外放出這句狠話，不過是表達出他痛恨孫書生和誓要拆散他倆人在一起的決心。”程嘉欣怕楊王又來一句天涯海角并不遙遠的話，所以額外加上她的注音。

    這對青年男女也是不容易，被柳員外的家仆們追得無處安身，最后逼得要下水游過兩界河。

    這兩界河很寬，河水還很急，更嚇人的是除了不時會冒出巨大的水渦外，還會冒出不知名的水怪。

    兩界河的對面，是另外一個沒有被統一起來的王朝帝國。柳纓跟孫書生都打定主意，只要逃到對面去，那么柳員外就拿他倆沒辦法了。

    于是這對沐浴愛河的青年男女，就一同抱著一截大樹干冒死游這兩界河了。

    起初柳員外的家仆們，還劃著小船來追的。后來河面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水渦，嚇得他們趕緊上岸去，沒再追了。

    看到那個巨大的水渦，就出現在河中間，而且好象是個無底洞一樣，似乎能把天都吞得下來，那陣勢十分的嚇人。孫書生跟柳纓都嚇傻了，但他倆不能往回游，因為那幫家仆人還守在岸上。于是這對青年男女繞開這個巨大的水渦，繼續往對面游。

    眼見就快游到河對岸時，可沒想到，在河對岸上突然從水底下冒出一大群烏溜溜的鱷魚出來，都爭先恐后地朝著兩人這邊游過來。

    這前面是鱷魚，后面卻是巨大的水渦。

    本來兩人繞開水渦游到河對岸不遠時，已經筋疲力倦了，這時候想掉頭游回去，顯然是不可能了。一來是沒體力，二來也不可能游得過這群生猛的鱷魚。

    眼見兩人逃無可逃，就要雙雙被鱷魚生吃掉時，孫書生突然推開了柳纓，然后小腿在樹干尖上劃出一個血口，用身上流出的血引誘著那群鱷魚一同游向了那個巨大的水渦……

    “然后呢？”楊王被孫書生的舉動驚呆住，見程嘉欣說到這兒時，語氣哽咽而停止，于是忍不住追問道。

    “然后孫書生跟那群鱷魚就一起被那個巨大的水渦吞走了。”程嘉欣道。

    “死了嗎？”楊王好奇地追問。

    “不知道。”程嘉欣道，“那個巨大的水渦肯定是河底下出現一個大洞，才會形成的。河底下的大洞肯定連接到了別的地方去了。孫書生被吞走后，生死不知。柳纓傷心欲絕，她繼續游上了對岸，然后一直沿著兩界河往下尋找孫書生的蹤影。尋了三日，沒尋到孫書生的下落。柳纓沒放棄，繼續往下尋，七天之后依然沒見到孫書生的尸首，也沒見著那群鱷魚的蹤影。柳纓不甘心，一直沿著兩界河繼續往下尋找。找了一個多月，還是沒有下落。”

    程嘉欣用濕露露的衣角擦拭著眼角上的泥水，借機拭去女孩子那多愁善感的淚水，繼續往下道：“當時兩界河岸上的人們，打聽到柳纓的事情之后，都勸她該放棄了，孫書生不可能有生還的可能的。就算沒死，也會被那群一起落入水渦的鱷魚吃掉的。更有人見柳纓長得漂亮，又年輕，都勸她忘了孫書生，重新去找個對象，沒必要老記掛著一個生死未卜的孫書生。可柳纓不但不聽勸，還很固執地往兩界河的下游繼續尋找而去。”

    聽到這里，楊王的眼睛都忍不住有些濕濕的了。

    “柳纓堅信孫書生沒有死，就算死了，也要見到他的尸體。”程嘉欣道，“于是她沿著兩界河找了三個月，兩界河都給她找到盡頭了，還是沒找到孫書生。直到她找到兩界河入海的那個三角灘上時，她找到了孫書生的衣服。”

    “撿起孫書生衣服的那一刻，柳纓一下子淚崩掉了。”程嘉欣說到這里，淚水止不住往下流，“如果一直沒找到下落，起碼還會抱著一絲希望，哪怕是幻想的希望。但看到這衣服，就有了個明確的答案，那希望就瞬間變成了絕望。天蹋下來的絕望，柳纓一下子就崩潰掉了。接著她做了一件更加驚呆世人的決定，她要入海去尋找孫書生，她瘋了！她說只要沒見到孫書生的尸體，他就有可能還活著，她必須去找到他。于是，柳纓她入海了。說是入海，其實是葬海了。殉情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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