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腹黑王爺追妻記（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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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曉搭上薛錦緊握住自己的手，然后施力，將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薛錦見狀臉上立刻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他趕緊伸手去握葉曉的胳膊，卻直接從他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這是……怎么回事？”薛錦睜大瞳孔死死地盯著葉曉“你做了什么，快停下，我不需要你救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該死，快停下……”

    “這也是我的選擇，你只有選擇接受還是被迫服從的決定。”葉曉輕挑雙眸淡淡地看著他。

    薛錦只覺得喉嚨里嘔了一口血，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現世報來得這么快，打得他措手不及，方才說過的話如今卻應驗在自己的身上。

    葉曉抬眸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在薛錦絕望的眼神中打了個輕巧的響指，隨后他的身體在虛空漸漸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見薛錦已經安全，葉曉扶著床邊支撐著身體倒在床上，費力地咳嗽了起來。煙霧已經聚集到內室了，若他不趕緊離開只怕真的要被活活嗆死，這死法可算不上瀟灑，簡直是折磨。

    他緩緩閉上眼睛，努力尋找到系統的氣息后，默默念道“放棄任務，返回主空間”，話音剛落，一陣熟悉的拉扯靈魂的感覺席來，隨后他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而內室中間的大紅喜床的正中央卻多了具尸體，在熊熊烈火中，曾經耀眼艷麗的紅被漸漸吞噬，最后化為灰燼。

    ***

    后記

    “喂，吃飯了”帶刀的守衛懶懶地將手中的飯扔在地上，潑灑而出的湯汁濺上衣擺，惹得他煩躁地皺起來眉頭，恨恨地用腳尖踩在米飯上，慢慢碾壓泄憤。

    “呸，喪氣星，天天要老子送飯，怎么不餓死你”他吐了口唾罵，瞪了一眼蜷縮在墻角的黑影后忿忿然離去。

    拉扯鐵鏈的鎖門聲響起，而后慢慢陷入沉靜，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這時墻角的黑影動了動，慢慢地爬到牢門前，急迫地用雙手抓起混著泥沙的飯菜狼吞虎咽了起來。吞咽間兩只老鼠追趕著爬過他的手，嚇得他趕緊甩開碗跌坐在地上，露出掩蓋在蓬亂骯臟黑發下的面容。

    片刻后，周月清自嘲地笑出了聲，他捂住自己的臉笑著笑著淚水便從指縫中漏了出來。到了如斯境地，他不怪誰也不怨誰，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曾經的他將莫未名所給的一切看做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地加以接受，卻從來不會做出任何回報，因為他一直覺得這是莫未名自愿的，而自己也不需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直到后來莫未名毅然決然地離開自己時，方才追悔莫及。失去莫未名的自己突然在很多方面都開始不順，無論是生活還是仕途都出現了各種以前不曾有的麻煩，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原來莫未名一直在背后默默幫他，否則自己過往的路不可能那么順。

    可是一切都晚了，那個人已經不再是他的莫哥哥，而是屬于另外一個人，那個整日病殃殃的小王爺。

    他不明白那個病秧子哪里好，成天臥在自己的藥房里茍延殘喘著，一陣風吹草動都能輕易要了他的命，這種人怎么配得上他的莫哥哥。

    他面上鄙視著薛錦，但心里卻無比嫉妒他，這個人就算再怎么讓人不屑，卻得到了自己這輩子再也望塵莫及的東西。

    他憎恨著，嫉妒著，仇恨的種子在心里滿滿發芽長大，然后在薛錦來找他要百歲果的那一天，終于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告訴薛錦想要百歲果可以，以物換物，只要他將莫未名交給自己，百歲果就歸他。可是薛錦卻拒絕了，他說自己想得到百歲果的原因就是為了莫未名，如果失去緣由就是得到結果又有何用。就像沒有源頭的清泉，再如何甘甜也只是一灘死水，最后終將腐爛發臭。

    但最后薛錦還是從他的手里拿走了百歲果，憑著他王爺的身份，而自己則是被他鎖在了地牢，每日有人加以看管。

    周月清一直不解為何薛錦要突然心軟，他向來都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件事除了莫未名眾所皆知。可是他卻只是囚禁自己，而不是殺了他，這也許是薛錦這輩子唯一心軟了一次，但這一次卻為他釀成了終身難以挽回的大錯。

    在地牢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了，這里終日不見陽光，他根本分不清外面過了多久，但心里卻越來越焦急，他怕莫未名已經與薛錦在一起，而自己則只能永遠身處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

    恐慌一天天蔓延加深，甚至快要勒得他窒息，他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出去就會被逼瘋，所以當那個人突然闖進地牢里告訴他莫未名與葉曉即日大婚時，他甚至沒有去探究事實的真假和眼前人的身份就直接隨他離去。

    待親眼看到真相時，周月清已經接近崩潰，紅燈高燭下，那兩人言笑晏晏，好一副羨煞旁人的景象。

    可是自己呢，敢問此時此刻莫未名的心中可有一分一毫想到了自己

    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周月清毫不猶豫地接受那個人的建議，他點燃了離喜房最近的廂房。火勢逐漸蔓延越燒越大，最后連片陷入火焰中時，他只感覺到痛快和舒心。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別人也休想得到，他寧愿毀了一切也不愿讓別人觸碰，這樣陰險丑陋的想法一旦冒了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他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葉曉竟會犧牲自己救了薛錦，那個笨蛋竟然為了一個真正該死的人送了性命，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輸了，輸得一塌糊涂，甚至連翻牌的機會都沒有。

    “哐當……”鑰匙開鎖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后一抹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停在了牢門面前，自上而下定定地看著他。

    “你每天都來，不煩嗎？”周月清靠在墻角，連眼瞼都懶得抬，反正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我來監督你吃飯”薛錦緩緩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掃了一眼地上混著泥土，所剩不多的飯菜冷冷地皺起了每天“怎么還有剩余，是覺得昨日的刑法不夠狠，想試試其他的嗎？。”

    周月清聞言渾身一抖，而后慢慢恢復正常“想用什么刑法直接說，何必拐彎抹角。”

    在地牢的這段時間里，薛錦每日都要對他用刑，有時是皮鞭有時是烙鐵，自己的身上如今已傷痕累累，丑陋不已。

    “你真是了解我”薛錦輕輕挑起眉角，面上淡然，但一字一句卻崩出了血淚“我原本打算放過你，可你卻做了這般不可饒恕的事，現在對我來說殺了你都算便宜你了，我要你留在這地牢里日日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無出頭之日。”

    “呵……薛錦你果然狠毒”周月清抬眸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當初為何不這般，反而要留我一命呢？”

    他看向薛錦的眼神越發可怖，卻帶了絲欣喜“要說起未名哥哥的死，何嘗沒有你的份，是你的心慈手軟導致了一切的發生，也是你的原因，才害得他死無全尸，他是為了救你而死的，這和你脫不了干系。”周月清聲嘶力竭地吼道。

    “是啊，所以我現在才要去贖罪”薛錦拍了拍衣袖緩身站了起來，目光悲天憫人地看著周月清“而你，這輩子只能待在這里受盡折磨。”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厲聲對周月清道“而這里，永遠只能被煎熬著，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你什么意思”周月清握住牢門死死盯著薛錦“什么贖罪，究竟怎么回事，未名哥哥沒死”

    薛錦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后轉身離去，絲毫沒有理會身后之人焦急的質問。周月清，你這輩子都終將活在悔恨與不甘中，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必將受盡折磨，只有這樣才能稍稍減輕你的罪孽。

    牢門緩緩關起，一切又從歸寂靜，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空蕩的地牢中回蕩。周月清頹廢地倒在地上，靠在潮濕的稻草上吶吶自語“薛錦，你贏了，贏得徹徹底底。”

    “哈哈哈”他突然不能抑制地大笑起來，半晌又落下淚來，痛苦不堪“至少讓我再看看他，說聲對不起……”

    牢外的陽光有些刺眼，但薛錦卻無所謂地抬頭看去，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垂下目光“果然還是不夠溫暖啊。”

    他臉上閃過落寞的笑容，眸色漸漸變得深邃，暗綻幽紫的光芒。

    “這邊的事情差不多已經完了”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現在該去找你了，希望下次你能真正地接受我，而不是……再次松開我的手。”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自己的雙手上，那雙手依稀還帶著當時的體溫，那份讓他留戀依賴的溫暖。

    “這一次，你一定要先找到我，而不是別人”他斂下眸來，狀若苦澀地笑笑“就是記憶刪除這個裝置真的很麻煩，一切又要從頭開始了。”

    “還有那個麻煩制造者”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淡兇狠，帶了股兇狠的意味“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將他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