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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回、孤軍奮戰(zhàn),重整魔境
云青嘆了口氣:“你能讓我靜一靜嗎?”
魔道圣者還是微笑:“連稍微感慨一下也不行?這么嚴厲的話會讓人傷心的。”
云青抬手揉了揉眉心,實在是有些無可奈何:“我神魂耗損嚴重,馬上還要趕去南海。光憑鑄殊、易渡還要江棄那些人是壓制不住拙然的。”
“你可以一邊打坐一邊聽我說話。”魔道圣者看上去十分理解她,“別勉強。”
云青覺得對方根本就是在報復自己選擇對破滅天魔宗動手這件事,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一些:“相互為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而且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們能感覺到傷心絕望這樣的情緒。”
魔道圣者的表情沮喪起來,他雙手交叉,那些銀飾分毫不亂地纏繞在一起:“如果你剛剛安慰我一會兒,那我現(xiàn)在早該安靜下來了。”
“……”云青索性不去理他了。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越搭理他,他就越起勁。
魔道圣者根本不打算放過云青:“你去歸靈寺見過佛道那位了?他近來可好?”
“比你好太多了。”云青閉著眼睛,呼吸平緩均勻,“佛道正統(tǒng)人少,合道的更少,道果看上去很穩(wěn)定。不過我覺得跟往生心經(jīng)也有關(guān)系,合佛魔之道,最后成的又是佛道圣位,他的壓力有一半是你在擔。”
魔道圣者點點頭:“是這樣不錯。”
云青淡淡地說道:“你心腸倒是好。”
魔道圣者專心致志地盯著自己的手看,他聽了云青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出事了倒霉的是大家。佛道那位成圣時間太短了,能不能鎮(zhèn)得住道果還是個問題,我們多少得幫他擔著點。”
云青抬眼一瞥,復又閉上:“什么‘我們’,明明只有你一個。”
“這是因為只有我閑著。”魔道圣者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于是迅速抬起頭,可是這會兒云青已經(jīng)沒看他了。
他又低下頭看自己手里的銀飾:“最近公孫魘花屠殺妖族越來越頻繁,看來妖道道果形勢嚴峻。邙繹那邊也開始整合五方鬼帝了,我覺得鬼道狀況多半不佳。鏡離是小輩,看起來是自顧不暇,我還指望著這次墨陵垮掉能讓他好受些呢。”
云青平淡地“哦”了一聲,靜了半天又道:“太清呢?仙道人最少,近年來神隱十子也死得差不多了,他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才是。”
“道果是還好,不過他自己快要被別館逼瘋了。”魔道圣者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他笑著對云青道,“神道隔三差五就要派人來攻打通天神脈的界門,也虧得他一直玩命鎮(zhèn)著,不然天宮早就該降臨了。”
云青對天宮一事知之甚少,突然聽魔道圣者提起也感興趣起來:“天宮是建在十萬年前的通天神脈里么?”
“嗯,是建在離別宮的遺址之上。不過現(xiàn)在是十萬年后,如果離宮和別館都有人坐鎮(zhèn)的話,神道是無法溯流而下的。”魔道圣者十分樂意跟她跟她聊這些古舊的秘聞,“哪能讓他們再回來?這個世上早就容不下這么多道統(tǒng)了。入道之人多成這樣,我們自己殺還殺不過來,哪兒來的空位給他們填?”
云青有些詫異:“離宮和別館都要鎮(zhèn)么?”
魔道圣者點點頭:“按理說只要守好通天神脈就沒問題,可是我們不太放心青帝。既然黃泉當年能設(shè)法護魔道周全,那么那位碧落也有可能布局讓神道重臨。神道若是回來,這邊的道統(tǒng)至少有一半要還道于天了。”
“可是離宮根本無人把守。”云青知道離宮是由人道圣者在鎮(zhèn)壓,但是看他每天呆在履天圣壇上面,似乎也沒有多管那地方。
魔道圣者答道:“離宮也是太清在鎮(zhèn),連上清、玉清都時不時會去南風。”
云青記得自己去通天神脈接受圣者問責的時候就遇見過玉清,那時候玉清臥在太清常呆的影壁里,而太清自己卻不知所蹤了。看當時謝遙的反應(yīng),太清應(yīng)該是時常離開影壁“下訪凡世”的,現(xiàn)在想來他多半是借此之名跑去南風離宮了。
魔道圣者突然有些悵然,他順著廊柱緩緩坐下,輕聲道,“太清自然是不在乎南風那些凡人的,不過他徒弟在乎。我記得九鳴城最初被困的時候太清還偷偷給鏡離送過信吧?那會兒仙道與妖道已經(jīng)結(jié)盟,太清倒是不怕公孫魘花跟他翻臉。”
云青周身升起微弱的魔焰,看上去她的真氣正在一點點恢復著,她對魔道圣者這番話也頗為認同:“仙圣護短,這個我也看出來了。清虛子若是死了,那么神隱門這代弟子中合道的又少一個,太清壓力應(yīng)該小些才對。可是他居然能冒大風險直接對我出手,然后將清虛子救下來……我一直沒想通是為什么。”
當初云青能在影壁前面有恃無恐地對清虛子下殺手也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可不料算來算去都沒算準太清會冷不丁地給她來這么一下。
魔道圣者聽完就悶聲嘲笑了她一會兒:“別說是你,就連圣人他也是敢動手的。”
云青神色不動,真氣運轉(zhuǎn)也平和安定,魔道圣者自找了個沒趣,于是只得接著道:“其實他身化三清那時候我也不理解,太清分明是風華絕代一仙人,他的身外化身不說形貌完全一致,至少也要與他有個七八分像吧?可是沒想到上通天神脈一看,玉清和上清竟然兩個小姑娘!現(xiàn)在想想,照他這副護犢子的樣子,多半是心中母性光輝比較強罷?”
云青不好說什么,太清的形象已經(jīng)被魔道圣者毀得七七八八,下次再見面她都不知道該怎么直視太清了。
魔道圣者還在喋喋不休:“仙道和人道的關(guān)系遠比這復雜。鏡離是被太清一點點送上這個圣位的,按說這段因果他怎么也得償清,可是只可惜人家現(xiàn)在心系蒼生,根本不認神隱門。至于太清,他雖有意助鏡離,但也不可能真的站在人道這邊,不然也不會與公孫魘花同謀了。”
云青身邊的魔焰盤繞一團又回到她的身體里,她嘆道:“人道現(xiàn)在是孤身奮戰(zhàn),腹背受敵啊……”
魔道圣者提醒道:“不是還有酆都城么?”
沒錯,宋離憂自己已經(jīng)承認過與人道結(jié)盟的事情了,不過云青似乎刻意忽略了這點。
她淡然道:“鬼道圣者開局就替十萬大山遮蔽九鳴城天機,試圖強行介入人道與妖道紛爭。等到九鳴城易主、妖道失勢,他們又飛快地跟人道好上了。這般墻頭草做派,別說人道圣者,就連我都信不過他們。”
“好歹名義上算是盟友,他們還準備一起爭奪蓬萊域呢。”魔道圣者搖了搖頭,“我們無妄魔境才叫孤軍奮戰(zhàn)。”
蓬萊域位于東方海域與中央大亂流的交界處,在這次大劫難中也是頗為關(guān)鍵的交通要道。北邊通天神脈是從北海打過去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方丈域的大半地區(qū)納入囊中。南邊無妄魔境則是從南海打過去,朱無瑕替魔道打下了大半個瀛洲域。
北海封仙之后清虛子等人閉關(guān),太清疲于神道一事,蘇悼白代鎮(zhèn)通天神脈,可以說仙道已經(jīng)沒力氣管方丈域了。于是云青索性借天火宗尋釁一事把臨君和素心派往方丈域,從而跨過蓬萊域奪取仙道的占領(lǐng)區(qū)。
現(xiàn)在她和魔道圣者還要考慮很多事情,比如失去朱無瑕之后瀛洲域怎么辦?又比如是不是真的要放任鬼道和人道拿下蓬萊域?
“何不拉上歸靈寺?”云青突然開口道,“無妄魔境離兩大戰(zhàn)場都太遠了,多少需要一點支援。”
兩大戰(zhàn)場指的是南風鏡國,北川伽耶。鏡國是戰(zhàn)火點燃的地方,也一直是大批修行者埋骨的泥沼。十萬大山和履天壇的拉鋸戰(zhàn)幾乎沒有停過,九鳴城之戰(zhàn)先后有鬼道、魔道、仙道介入,每個勢力都對那地方動過心思。至于伽耶,那是新起的戰(zhàn)場,不過激烈程度和鏡國不相上下。
魔道遠居無妄魔境,又不跟神隱門一樣在大陸上建有山門,所以不管從哪個戰(zhàn)場介入都很困難。
現(xiàn)在看來歸靈寺兩邊都不沾,也看不出站在哪邊,拉上他們多少有點好處。
“你確定?”魔道圣者皺了皺眉,雙手舒展又交叉,如此反復了好幾次才道,“與其拉上一個隨時有可能捅自己一刀的盟友,倒不如冒險去南風建起山門。”
云青飛快地否定了他這個提議:“不行,建立山門勢必要分散無妄魔境現(xiàn)有的力量,隨時有可能被逐個擊破。”
她將真氣運轉(zhuǎn)最后一個大周天,然后緩緩起身。
魔道圣者還是懶洋洋地坐在地上,他脊背抵著冰冷的廊柱,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反正你收回破滅道與天魔道的道種之后我要嘗試擴張無妄魔境,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試一試。”
云青正想要離開,可聽了他這話就不由愣了愣神,她疑道:“無妄魔境再怎么擴張也擴張不到南風大陸的。”
“我知道,怎么可能是擴張到南風大陸去?”魔道圣者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手指在地面上寫寫畫畫,“太清這次趁著升仙的機會把北海之冥煉成了小世界,我看看能不能把南海也弄成這樣。如果成功,無妄魔境的界門直接就與瀛洲域相連了,在那邊建起宗門,怎么也比現(xiàn)在無妄魔境要近些。”
這倒是個解決辦法,不僅讓魔道勢力離主戰(zhàn)場近一些了,還能順便加強對東海的威懾。
云青很冷靜地對他道:“恕我直言,除非再收回三個宗門的道種,不然你最多也就是維持無妄魔境不衰落罷了。”
“那就趕緊去吧。”魔道圣者的指尖一頓,他看著遍布在無妄魔境每一個角落里的魔紋,輕聲道,“隨便挑三個。”
云青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看樣子是被他折騰得不輕:“不行,現(xiàn)在魔境的擴張與魔軍的削弱剛好持平,不能再殺下去了。”
魔道圣者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演算天機還是單純地發(fā)呆。
“先等我把南海的事情解決了吧。”云青感覺拙然那邊已經(jīng)拖不住了,她也沒空跟魔道圣者閑聊,“重整魔道勢力的問題我們稍后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