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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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塔羅牌的出現意味著雙子的現身，它代表著一個游戲的開始，但是最后，總會有人死去。睍莼璩曉

    這是圣依卡貴族學院內，眾所周知的傳說。從來沒有人見過雙子，這也許意味著，見過她的都將不再是人。

    曾經，也有人懷疑過它的真實性。但是當那個女孩手持黑色塔羅牌死在教學樓頂，血液滲到土黃的墻壁里，將教學樓的外墻染成一片深棕色的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敢質疑過。

    因為，這片深棕色，依舊留存至今。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夜深，你飄落的發……”

    “夜深，你閉上了眼……”

    “這是一個，秘密的約定……”

    “屬于我，屬于你……”

    輕輕按下錄音機的暫停鍵，屋子里瞬間變得寂靜。女孩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向不遠處的衣柜。打開，碩大的衣柜卻只有一件衣服，顯得空空蕩蕩的。輕輕撫摩著衣服，女孩微微歪了歪頭，長發遮住了半邊臉，隱約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她的神情猛然變得冷漠，原本輕柔的撫摩著衣服的手也頓時用力。

    “嘶——！”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衣服霎時被扯落了下來。衣架也因為這突然的力量劇烈搖晃著，發出痛苦的聲音。女孩看也沒看被扯下來的衣服，隨手把它扔到床上之后，卻突然加快腳步走到墻邊，緊接著又猛地放慢了腳步。

    剛剛粉刷過的墻面此時有著近乎慘白的色彩，女孩隨手拿起一旁凌亂放著的幾枚長釘和一把榔頭，將手中的長釘對準了墻面，緩緩揚起了手中的榔頭。一抹詭異的弧度，沿著她的唇角，無聲無息的蔓延開來。

    “砰……砰……砰……”不出多久，數枚長釘都悉數釘進了墻里，女孩扔下手中的榔頭，突然閉上眼睛，上半身漸漸向墻面傾斜過去。直到，臉頰緊緊的貼住墻面……也不管長釘下緩緩滲出的紅色液體，已經濡濕了她的額角。

    黑暗里，有什么在熠熠發光，蠢蠢欲動。一股鐵銹的味道，悄無聲息的充斥了整個房間。

    “哎，昨晚的電視看了沒？男主角為女主角受傷了都，好感人……”

    “是啊是啊，聽說下一集男二號就會出來了呢，好期待啊……”

    “……”

    清晨的教室里，還未開始早讀，唯有早到的幾個同學圍在一起討論著昨晚的電視劇以及各種有趣的事情，不時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在這樣的氣氛里，卻只有一個女孩，與她們完全不同。

    她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面朝窗外，一身藍色水手服式樣的校服將她的玲瓏曲線襯托的淋漓盡致，唯一露出來的脖子也被這藍色襯得更加雪白。她沉默地坐著，恍若在無形之中，有什么東西將她與那群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少女隔絕了起來。更奇怪的是，少女們聊天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的瞟她一眼，似乎在警戒著什么。

    “吱。”虛掩著的教室門突然被一雙手推開，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僵持氣氛。而隨后進來的男孩在看到靠窗女孩的瞬間怔了幾秒，才快步走到那群說話的女生面前，隨手一甩背上的書包，壓低聲道，“她……今天怎么那么安靜？”

    “我們也不知道啊。”其中一個女孩回道，也小心的瞥了靠窗的女孩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我們也在奇怪呢，按照平時，她聽見我們這么大聲的聊天應該早就罵人了才對，可是今天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是啊，今天她看起來特別安靜，”另一個女孩也擠上來，神秘兮兮的道，“你們說，她會不會是昨晚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之間想通了，才會性情大變？”

    “變你個頭啦！”之前的女孩伸手拍了說話女孩的腦袋一下，道，“我看你是電視看多了吧，還性情大變……”她伸手將眾人聚到一起，才開口道，“我看吶，沈瞳她肯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才沒心思來管我們。”

    “……”

    不知不覺間，班里的人都到了，每一個空位上都扔滿了書包，卻沒有人坐著。所有的人都圍聚在那群同學附近，不時回頭瞟一眼，確定靠窗的女孩沒有注意到這里，才回過頭繼續竊竊私語地討論著。

    而那個名叫沈瞳的女孩，卻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姿勢和神情，恍若未聞般的，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校長室內，校長正在低頭翻看著一份透明包裝的文件。

    門把手緩緩轉動著，隨即露出了后面那張蒼白文靜的臉。校長怔了片刻，很快笑笑，“沈雯是吧？”

    女生小心的點點頭，一言不發。似乎生來便是那么安靜。

    “你等等，我看一下啊。”校長說著走到了辦公桌前，翻了翻被壓在底下的另一份文件，“哦，沈雯，你被分到的是高一C班，就是樓上的第一間教室，很好找的。”

    “嗯，”沈雯蚊子般小聲的應了一聲，突然對著校長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校長。”

    校長微微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和藹的笑起來，“嗯，你先去上課吧，別遲到了哦。”

    “好。”沈雯又認真的應了一聲，旋即回身走出了校長室，還不忘伸手帶上了門。

    搖搖頭，看著沈雯離去的背影，校長淡淡一笑——這樣文靜內斂的女孩，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和沈瞳的雙胞胎關系，誰會把這樣一個普通文靜的小女孩和沈瞳那樣全校聞名的臭脾氣聯系在一起？

    高一c班教室內，同學們照樣大聲喧嘩著，談論了一會沈瞳的異樣之后，他們又開始閑聊起別的八卦來。而沈瞳，依舊靠窗坐著，一言不發。

    “吱呀。”突然，門再次被一雙纖細的手推開，探進來的那一張蒼白文靜的臉，卻令正喧鬧著的教室瞬間寂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凝在門口那女孩的臉上，令后者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沈、沈瞳？”許久，班里一個平時膽子比較大的女生咽了口口水，艱難的開口，“你……”說到一半，她突然回頭，看了一眼依舊靠窗坐著、此刻卻已經蹙起眉頭看著門口的女孩。

    “咦，沈雯你已經來了啊，站在門口干什么？”

    門口的女孩剛想說話，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隨即，沈雯似乎是被人推著，踉蹌地走進了教室，身后跟著一個穿制服的女子。

    “都圍在一起干什么，又在說八卦了？快點坐好，上課了。”沈雯身后的女子似乎完全沒有發現教室里的古怪氣氛，揮動著手上的書本道，“這位是昨天說過的轉學生，沈雯，大家以后要好好相處。”

    “…………”

    一片寂靜，所有的同學都詭異的在沈雯和沈瞳的臉上來回看著，沒人說話。

    “嗯？”老師也隨著同學們的目光在沈瞳和沈雯的臉上來回看了看，旋即笑起來，“哦對，我忘了跟你們說了，沈雯和我們班的沈瞳，是雙胞胎姐妹。”

    “……雙胞胎姐妹？”

    “哦，難怪長的那么像……”

    “可是我覺得，沈雯絕對不會是沈瞳那種人，兩個人氣質完全不同嘛。”

    “是嘛？好像你們這么一說我也有感覺哎，沈雯和沈瞳真的完全不一樣啊……”

    “……”

    “好了好了，別討論了，”老師皺了皺眉，隨即偏頭看了眼身邊，從始至終還沒有說過一句完整話的沈雯，親切的笑起來，“沈雯，你既然是沈瞳的姐姐，那就坐在沈瞳旁邊的空位上，怎么樣？”

    “……”沈雯抬頭看了一眼靠窗坐著的沈瞳，隨即略帶窘迫的笑了笑，“嗯，謝謝老師。”說完，便要向沈瞳走過去。

    “滾。”沈雯才剛剛邁出腳，卻聽到一個森冷的女聲猝然響起。

    “老師，我不要。”

    詫異的抬頭，沈雯正好和此時正看著自己的沈瞳對視。看著沈瞳的冷漠，她眼底掠過一絲痛苦。

    “……這個，沈雯你和沈瞳……”老師也為沈瞳的反應愣了片刻，隨即轉向沈雯。

    “老師，我覺得我還是坐那兒吧，我……不太習慣坐靠窗的座位。”沈雯卻沒有回答老師的話，伸手隨便指了一個離沈瞳最遠、也是教室最角落的位子，擠出一絲笑容道。

    直到沈雯在那個偏僻的位子上坐下后，沈瞳才冷哼一聲，重新把臉轉回了窗外。

    誰也沒有看到，在她轉回臉時，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