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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羅涅做了一個夢。
夢里帶著黑色禮帽的男人頭也不回的走近了燃著熊熊大火的郵輪倉庫之中,她墜進深海,在波濤洶涌中拼了命的向那片火海伸出手,聲嘶力竭。有身著軍裝的孩子憑借一只巨大的鷹飛翔于空中,伸出顯得有些稚嫩的手拼命扯著她后退,口中不停的大叫著什么。
他在說什么?加百羅涅分出了些心神,那似乎是——
“你醒了?”
阿爾托莉雅睜開眼,屋內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有一盞水晶燈在距離床鋪約一尺的圓桌上點亮。桌邊坐著名鉑金發色的男人,他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摘了眼鏡,緩緩開口道:“你錯過了早餐。”
阿爾托莉雅將額前的長發攏去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不太清醒道:“啊?哦。”
盧修斯瞥了她一眼:“做噩夢?”
“不算,只是有點麻煩。”阿爾托莉雅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有些頭疼,“買點助眠水就行。”
為了控制“HELL”的力量,阿爾托莉雅選擇埋葬自己的魔力,可禁錮魔力在如今看起來卻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沒有了魔力變相的制衡,體內的火焰便向是獨享養料的大樹,立刻拔地而起變得遮天蔽日,甚至連植樹者都有些無從下手起來。
阿爾托莉雅從孩童時起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禁錮魔力后,這些夢卻變得越發頻繁起來。更要命的是,這些夢不受她的控制,而每一次做完這些夢她都會非常疲憊。
Reborn未嘗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也許正是他意識到了阿爾托莉雅自己都未曾意識到“魔力與火焰”共存帶來的變異后果是什么,才會在消失前也要用最后的力量將這枚戒指送到阿爾托莉雅手中。至少有了這枚戒指,除非情緒太幅度波動,亦或者是阿爾托莉雅自己刻意的去引導,那些夢便不會再出現。
——本該是如此才對。
阿爾托莉雅若有所思的望了自己手中的指環一眼。
這些夢里有些像是預知夢,而有些則完全不知所云。就比如剛才——她掉進愛情海是因為碰到了一群自稱“復仇者”的家伙,而夢境里出現的那名軍裝嬰兒她完全不認識。
——更何況,一個嬰兒,怎么可能有能拖著一個成人遠去的力量。
她花了近三年的時間去尋找昔日暗世界的第一殺手Reborn,最終無功而返,卻隱隱從吉留羅涅手中探聽到了Reborn所追求的世界之謎。
瑪雷如海,彭格列是貝,彩虹貫穿其間。
什么是如海?吉留羅涅不知道,彭格列也不知道。而阿爾托莉雅更是忙的早就把那些夢和瑪雷的寓意全都拋去了腦后。她花了三年時間走遍了世界,去過巨人的巢穴,也尋找過狼人。Reborn最后出現過的那座島上已經渺無人跡,阿爾托莉雅只能去任何可能吸引Reborn前來的地方。
可三年過去,依然了無音信。她沒有找到Reborn,卻等來了莉莉絲·格林德沃的求助信。
當莉莉絲要求她提供一個能讓萊茵哈特打入伏地魔內部的機會時,她第一個便想到了盧修斯·馬爾福。而如她所料,盧修斯的確從貝拉手中領走了她。
但是……目前的情況的確不在她的預計之內。
聽見她的回答,盧修斯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頜首,開口道:“今晚我會給你送些來,還有什么需求么?”
這時候再不清醒也聽出有些不對來了,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道:“你怎么會來我房間?”
“容我說一句,你現在住的是馬爾福莊園。”盧修斯矜傲的斂了斂下顎,嗤笑道,“況且,在霍格沃茨,加百羅涅小姐這種事還做的少么?”
猛地想起自己對斯萊特林地窖某個房間比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還輸的場景,阿爾托莉雅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發,跳下床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轉頭沖盧修斯頗為無賴一笑:“早餐給我錫蘭紅茶配上巧克力慕斯。”
盧修斯抽了抽嘴角,用力放下報紙,沖著阿爾托莉雅皮笑肉不笑:“真不怕甜死。”
阿爾托莉雅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待盧修斯·馬爾福離開房間,阿爾托莉雅從自己胸口拽出那枚藍寶石戒指——若說自己渾身上下攜帶的物品有哪一樣是這個心細如發布局縝密到近乎恐怖的食死徒都不會去查的東西,那一定就是這枚戒指。
阿爾托莉雅的手指在戒指的花瓣中摸索了片刻,很快找到了由圣徒改造過的識別開關。淡淡的藍光從藍寶石中溢出,漸漸溫柔的暈染滿整個屋子,阿爾托莉雅看著沒有一絲變色的屋子一眼,忍不住挑了挑眉,開口道:“沒有監視類魔法波動,一切安全莉莉絲。”
溫柔的近乎如天空一般清淡不引人注意的淺淺藍色中忽然傳出一聲輕笑:“看來那一位馬爾福對你不是一般的信任啊,我~的~阿~爾!”
阿爾托莉雅面不改色:“唔,如果你說的信任是收走了我的瑪雷指環研究了一晚上,今早偷偷放回我房間結果碰上我醒來,不得不假裝坐在一邊等我起身詢問我早餐事宜事的話。”
金發的少女褪去白色的睡裙,打開衣柜,在一群看起來就是嶄新的巫師袍中隨便抽了件金紅花紋的往身上一套,遮住背后有些猙獰的傷疤,忍不住吹響一聲口哨:“馬爾福莊園的服務真是到家。”
隨手將自己的金發從袍子里抽出,阿爾托莉雅轉身往盥洗室去看見鏡中的自己時,頓了頓,在關掉聯系之前的一秒道:“對了,你給我的窺視用耳釘被他收走了,現在帶的這個是仿品,雖然很像,但新過頭了。”
“什么!!”很快藍寶石的另一側傳來了莉莉絲·格林德沃氣急敗壞的怒吼,“我藏的那么隱蔽!你到底是怎么讓他近你的身的!?說好的”
阿爾托莉雅莫名的就想起昨晚在噴泉那一個渾身濕透的吻,眼神不由自主的飄逸了一下,一本正經道:“他是盧修斯·馬爾福嘛,你說的,最棘手的食死徒。”
那邊似乎又傳來莉莉絲跳腳的聲音,半晌后,遠在德國的那名萬年小蘿莉總算是發泄完,又恢復了她慣來輕快無憂的語調,只是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里磨出來一樣:“沒關系,好在還有這個戒指。不過我真不明白,連耳釘他都能發現順走,為什么發現不了這枚戒指?”
阿爾托莉雅聞言輕笑一聲,指尖一彈,那枚藍寶石的戒指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度,她語調溫柔:“莉莉絲,這就是你贏不了鄧布利多的原因。”
“不要和我提鄧布利多——!!!”
對面明明年紀早已不是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一聽到阿布思·鄧布利多的名字還是會下意識的提高嗓門反駁。喊完后,她意識到自己的事態,輕咳數聲后開口道:“總之,英國那邊就拜托你了。三強爭霸賽很快就要開始,萊茵哈特需要盡快得到伏地魔的信任。”
“唔我盡力。”阿爾托莉雅將戒指塞回了自己的胸口,徹底關掉連接之前,眼角瞇起表情狡黠:“反正我們也是各取所需。”
阿爾托莉雅梳洗完畢,還沒來得及下樓走向餐廳,就被走廊上一溜煙的畫像尖叫聲給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收回往身后摸槍的手,面前畫像中至少活在一百多年前的貴婦人還用稠扇掩面,雙目圓瞪,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吼道:“盧修斯!盧修斯!盧修斯你給我出來!這個格蘭芬多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會出現在馬爾福莊園!”
盧修斯問詢趕來,頭一眼望見的便是一臉無辜的阿爾托莉雅,和他快要崩潰的祖母。
“我什么也沒說,真的。”
阿爾托莉雅無辜的聳肩,盧修斯將視線投向了自己的祖母。只見他畫像中的祖母深深的吸了口氣,壓著脾氣對著自己慣來滿意的孫子道:“我親愛的盧修斯,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品味糟糕到穿金紅色的女士是怎么回事?”
盧修斯又將視線投向了阿爾托莉雅,阿爾托莉雅無謂的聳聳肩,十分有禮貌的往后退了一步,完全把場地留給盧修斯·馬爾福發揮。盧修斯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哦,祖母,這位是黑魔王請我照顧的客人。”
貴婦人的聲調忍不住提高:“一個格蘭芬多!?”
盧修斯面不改色:“可她是個‘Hell’。”
鬼知道盧修斯是從哪兒知道了“Hell”的事情,畫像中的貴婦人就像是被掐了電源的播放帶,一瞬間停了聲音。她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阿爾托莉雅哼道:“如今連德國的‘Hell’也墮落了么。”
阿爾托莉雅不答話,盧修斯補充道:“她退學了,我早說過,分院帽該修修了,您忘了五年前它還把西里斯分進了格蘭芬多。”
一提到這件事,貴婦人的脾氣仿佛又要上來了,阿爾托莉雅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貴婦人在畫像中的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穩住,堪堪對盧修斯和阿爾托莉雅擠出一個笑容:“是的,早就該去修的分院帽,一個布萊克怎么可能是格蘭芬多!哦親愛的,你帶這位小姐去采購些服飾吧,金紅色……我看著實在倒胃口。”
“好的祖母。”
阿爾托莉雅站在一邊望著盧修斯和他畫像中的祖母到了別,拉上帷幕,領著阿爾托莉雅去用早餐。在吃完了屬于自己那份后,阿爾托莉雅擦了擦嘴角,終于忍不住問:“你祖母怎么知道我是個格蘭芬多?”
盧修斯面無表情道:“除了格蘭芬多,還有誰喜歡金紅色。”頓了頓,盧修斯補充道,“尤其是在馬爾福莊園。”
阿爾托莉雅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干脆就轉移了話題:“說真的,當我第一次在霍格沃茨見到會動的畫像時就覺得有點可憐。”
盧修斯一時不解:“什么?”
阿爾托莉雅接著道:“魔法世界的畫像都是在人死去之后變會如同有靈魂附體一般會說會動能思考的吧?”
盧修斯頜首:“這也算是給后人一個留念。”
“真的嗎?”阿爾托莉雅一手撐著下巴,一手點了點桌子,滿臉不以為然,“若是我的話,寧可留一張麻瓜的相片,也不愿留下這樣會思想會動的畫像。”
“為什么?”
阿爾托莉雅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會愿意在死后仍然收藏你的畫像,那么對你的感情一定很深。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何苦還要用一張和活著沒有什么區別的畫像去時時刻刻提醒那個人你已經不在?徒增傷感。”
“我雖然不是好人,可也不愿深愛我的人永遠陷在我逝去的泥沼之中。”阿爾托莉雅垂下眼簾,“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他能忘記我。”
“這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死亡,死亡是上帝給人類恩賜。作為人類,死亡教會我們的第一課,不是恐懼,而是向前看。”
盧修斯沉默,他想起一年級時同阿爾托莉雅一起進行的那場勞動服務,想到在一地尸體中顯得異常鎮定的小姑娘,想到那雙如同寶石一般不可摧毀的深藍色眼睛——再想到眼前這個女人。
他笑了笑:“麻瓜的想法。”
阿爾托莉雅彼此彼此回敬道:“巫師的軟弱。”
桌上的餐盤早已在阿爾托莉雅放下勺子的那一刻就被家養小精靈收走,盧修斯打開懷表看了看時間,對阿爾托莉雅做了個邀請的姿態:“看來在馬爾福莊園的這段日子你最好別穿銀綠,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去游玩對角巷嗎?”
“當然,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可一個加隆都沒有。”
盧修斯笑得虛偽又英俊:“對于一個馬爾福來說,這句質疑可有些失禮。”
盧修斯的交通工具是一輛馬車,從外表到內部一如馬爾福家給人的印象一般騷包,阿爾托莉雅倚在車座邊,由于昨晚夢境的消耗有些昏昏欲睡。
盧修斯見狀有些凌厲的眉毛難得柔軟了一點,他拍了拍阿爾托莉雅的肩膀,好奇道:“我本以為你會一槍打壞那副畫像,畢竟斯萊特林的畫像們就是因此而對你的到來視而不見的。”
開玩笑,霍格沃茨里的斯萊特林畫像,尤其是通往盧修斯·馬爾福寢室的,有幾個沒被阿爾托莉雅崩過槍子?
阿爾托莉雅腦經有些迷糊,她打了個哈欠道:“槍被繳了,而且,她畢竟是你的家人。”
聞言,盧修斯的手指有一瞬間的僵硬,見阿爾托莉雅似乎真的倦急了,靠著椅背進入淺眠。心思復雜,自然也就錯過了阿爾托莉雅嘀咕的那句“死都死了,實在煩狠了塞地下室不見天日不是更好”,滿心只有本以為不會有的掙扎與動搖。
最終他嘆了口氣,將手指從阿爾托莉雅的面容上移開,薄唇緊抿,目光投向不知名的遠方——
——終究不是三年前。
——我是時間倒回萊茵哈特和盧修斯密談的分割線——
“你該知道,如果我開口,黑魔王不會拒絕我。”
盧修斯玩味一笑:“那么繆杰爾先生大可試試。畢竟,現在全食死徒相信您的可沒有幾個,相較而言,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加百羅涅,亦或是你那位神秘的小主人而言,她在我這里都百利而無一害不是嗎?”
萊茵哈特·繆杰爾碧綠的瞳孔的猛地一縮,尚淺的年紀畢竟讓他不能做到像其他圣徒一般寵辱不驚,他壓低聲線,咬牙道:“盧修斯·馬爾福,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我?”盧修斯微微一笑,“我只站在馬爾福這一邊。”
萊茵哈特掃了他一眼,恢復鎮定:“圣徒阿撒茲勒——西蒙·布萊克說你拒絕了圣徒的邀請。”
盧修斯馬爾福捻起一枚桌上的水晶棋子,灰色的眼睛晦暗冰冷:“我是個英國人,為什么要加入德國人的組織。”
“所以你選擇了食死徒?”
“為什么不說是食死徒需要我?”
萊茵哈特皺眉,盧修斯見狀輕笑一聲,放下手中那枚皇后,聊以整暇的倚在扶手椅的靠背上,開口道:“知道為什么你會和阿爾托莉雅·加百羅涅越行越遠?”
望著萊茵哈特警惕的視線,盧修斯拖長著語調,將手中的棋子前進一格:“因為你是個為大局而生的人,而我和她,從來是家族至上。”
“你的小小姐是個溫柔的家伙,她不想與你日后沖突,所以干脆劃開界限。”萊茵哈特起身的腳步頓住,他看向盧修斯,這名鉑金馬爾福的眼中有和他父親截然不同的睿智與沉穩,“而我和她,本就是自沖突起,自然也不忌諱以沖突作為結尾。”
萊茵哈特沉默片刻,突兀笑出了聲:“這么說,談判破裂。”
盧修斯不置可否。
萊茵哈特轉身,離去前道:“我不知道你在下什么棋,亦或者想要在這歐洲兩位魔王的角逐中獲得什么好處,我只是好奇,真到了沖突結尾的那一刻,會是什么結局。”
盧修斯道:“我也很期待,不過在此之前,繆杰爾先生真的不愿意聽聽我的問題嗎?”
萊茵哈特頓住了腳步,轉身靜靜的望著他,饒是盧修斯也不得不承認,萊茵哈特純粹的日耳曼血統為他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典型德國式英俊。盧修斯頓了頓,伸手將一枚耳釘拋給了對方,在對方瞪大的瞳孔中,微笑道:“你要獲得黑魔王的信任,確定不需要馬爾福的幫助?”
萊茵哈特握緊了拳頭,直到那枚耳釘隔得手心生疼,他才抬起頭,冷冷道:“我不信任你。”
盧修斯微笑:“可你別無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一切心聲如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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