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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名叫高程,年齡33歲,現在在一家小的信貸公司做出納,他和女朋友分手大約有一個月了,我們和他的同事聯系過,他這一個月情緒特別低落,總是無故請假,老板和他家里人熟識,所以一直沒有說他什么,但是最近老板的意思是要將他開除?!弊T沫拿著信息科那邊最新的資料,坐在后座上,念給車里的人聽。
很快,一群人趕到了現場,先到的小組卻神色嚴肅的報告,“路隊,他剛剛躲進這家超市,手里有一位人質?!?
天氣寒冷,卻仍然聚集了一些圍觀群眾。路隊擔心傷及百姓,布置好狙擊手,讓人拉好警戒線。他拿著擴音器剛打算向里面喊話,卻被洛涵攔住了。
“等一下?,F在如果對他說已經包圍了他,他強烈的不安感可能會導致誤傷人質。他不是一名理智的罪犯?!?
“狙擊手已經就位,可是,門和窗子上都是霜,根本無法瞄準。”路隊的聲音混雜著冬日的寒氣,讓周圍的人心里都是一陣涼。
“先談判。”洛涵看著高程的資料,拿起了手機。
譚沫有些擔心:談判?和一個精神病患者嗎?
超市里,被劫持的女售貨員顫抖著說:“電話……電話響了……”
“我知道!不……不用你提醒我!”高程一手拿著刀指著她,一手有些不穩的接起電話。他的頭上戴著黑色的針線帽,身上的灰色大衣有些破舊。
看到這個陌生的號碼:“你……你是……誰?”
洛涵聽到他控制不了的微抖的聲音和斷斷續續的言語,黑如深夜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hi,是我,聽出來了嗎?”
洛涵拿著手機,卓然的身姿顯得俊挺而出眾,周圍的人群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冬雪映著淺暗的日光,他不緩不慢的繼續:“我們剛剛才通過電話?!?
高程忽然記起他是誰,是刑偵廳里的那個人!“你……你……不要逼我。”
“我沒想逼你,我只是覺得,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陛p松的語調好像談論天氣一般。可是,站在他身旁的刑警和被攔在外面的民眾們卻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看著面前這位清冷桀驁的男人和罪犯“聊天”。
洛涵招招手,指了指路隊身上的防彈衣,譚沫忽然明白:他是要進去!
她接過他手里的手機,幫他拿著,另外一名刑警幫他脫掉大衣,把防彈衣穿到了里面。
“不過是一個女人,為什么值得你這樣作踐你自己?”洛涵的聲音很平穩,絲毫聽不出來他現在其實在進行別的動作。
準備完畢后,他接過譚沫手里的手機,指尖碰到她的手——很涼。
他皺了皺眉,握了握她的手繼續:“分手了,再重新開始一段戀情就可以了。這并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她說……她不會和一個神經病結婚!”高程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她!她說我是神經??!我不是!”
“嗯,我知道。這點我可以幫你證明?!?
高程在那邊愣了愣,“你怎么證明?她不信!你要怎么證明!”
洛涵邊說邊往里面走,“首先我是一名心理學教授兼醫生,我的話權威可信,再者,我們可以利用醫院里的高科技設備再次對你的大腦進行掃描,診斷書可以向她說明一切?!?
譚沫看著洛涵就快走到了超市的門口,心提得越來越高。
洛涵聽到對面的電話里的呼吸漸漸穩了下來,繼續:“所以,現在,我要進去見見你?!?
他持著電話,結了霜的門上印出他頎長的身子。
良久,那邊終于有了回應:“但是,只能你一個人進來。”
洛涵答了一聲“好”,掛了電話。
路隊把槍遞給他,“洛教授,狙擊手和強突小組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有問題就鳴槍。”
洛涵點了點頭,接過槍時嘴角微微勾起,清冷的笑容熠熠生輝。
譚沫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這次她沒有去拽住他的衣角,澄澈的目光盯著他,好像一直在等待一份肯定的回答。
洛涵在進入超市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那注視里是讓人動容的自信與承諾。
洛涵只身一人進了超市。高程的精神顯然處于高度緊張中,被他劫持的女人質的脖子上已經被劃出了淺淺的傷口,鮮紅的血從里面緩緩滲出。女人質見到洛涵,眼淚“唰”的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害怕得止不住顫抖。
洛涵沖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太害怕。然后當他走到距離高程兩步的位置時,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洛涵一派輕松的模樣靠在椅背上,“手僵了的話就放下來歇歇好了?!闭f著攤了攤手,“我不會傷害你。而她顯然沒這個能力?!?
高程打量著進來的男人,高高瘦瘦,穿了一件長長的外套,看著斯文儒雅,好像確實沒什么攻擊力,而他持刀的手已經酸痛,“你說說你要具體怎么做?”他的聲音有些抖,手漸漸放下。
洛涵犀利的眸子抓住他那一丁點的放松,他聲音沉穩的答:“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醫院,同時召集我所熟悉的該領域的專家?!?
“你曾經有心因性精神障礙,這個是我的主要研究領域?!彼恼Z氣那般輕松,卻說得極準。
高程看著他,這個沉穩淡然的男人,好像真的有幫他的實力。那只僵硬的手緩緩的放下。
就在這時!洛涵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絆腿,鎖腕,襲腰!
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拿刀的手便被扣住,同時一個漂亮的抽槍的動作,黑而冰涼的槍口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你去叫人進來?!甭搴统恋纳ひ艉翢o情緒的起伏。女人擦著眼淚飛奔出去,一會兒,路隊就帶著人沖了進來。
看過洛涵壓著高程的動作,路隊貼在他耳邊小聲問了一句:“洛教授,你是不是練過?”
低啞的嗓音淡淡傳來:“顯然?!?
這副太過張揚的回答被進來的譚沫聽到,她很不給面子的撇了撇嘴:在前輩面前都不知道收斂?
沒料想這個細微的表情被洛涵看到了,他不可微見的輕哼了一聲。
人抓到了,他撣了撣身上的灰,接著摟過她的肩膀,語氣聽起來十分的欠扁:“譚小姐,你的任務還沒完呢。”
到底是誰提議讓她來回答記者提問的!
洛涵給的回答卻很合邏輯:“做事要有始有終?!?
他不是舍不得嗎?怎么又反悔了?
哎……男人真是善變的動物……
譚沫硬著頭皮把刑偵廳這次辦案的想法簡單的向大眾做了陳述。
一切都搞定后,她看了眼手機。
然后……想撞墻的心都有了……
譚母一共給她打了二十幾通的電話。
她終于明白了斜靠在車前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洛涵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她心有戚戚的給譚母打了個電話:“晚上好,母上大人。”關鍵時刻,一定要會賣個萌,撒個嬌,以保小命……
“你也知道我是你母上大人!二十九通電話一個沒接,要不是因為在電視上看到了你,你爸差點就派軍隊出去找你了!”
譚沫把手機拿離耳邊,譚母的聲音卻仍舊清晰:“現在趕緊回來!我們等你們一起吃飯呢!”
還在等嗎?譚沫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譚母的魔音卻沒有散去:“聽沒聽到你母上大人的話?應一聲啊!”
“啊……”
“記得把洛涵接過來!他這個點沒吃飯肯定是因為在等你!”
在等她?這個回答有待商榷啊……
譚沫弱弱的掛了電話,慢慢的蹭到洛涵身邊,推了推他,很想不經意似的把話題引過去:“那個……你餓不餓?”
洛BOSS斜睨了她一眼:“你說呢?!?
“……要不……去我家吃個晚飯?”好在天黑,看不清她的臉色。
“嗯,只能這樣了?!比绱苏遄锚q豫的口吻……
要不要這樣勉為其難!??!
于是,在出發前,洛涵很自覺的坐在副駕駛上。譚沫微微皺眉,剛想說什么,就聽洛BOSS義正言辭道:“你母親說的是你接我。”
你接我,你要開車接我,你要開車。
譚沫第一次感慨……現在的通訊設備不該這樣發達……
看著她不熟練的握著方向盤,洛涵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希望你可以早日加入菜鳥的行列。”
“……”
進屋前,譚沫發現洛涵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兩瓶酒,看那包裝,很貴的樣子。
她忽然發現:他和她確定關系,到見家長,似乎是以指數爆炸的速度……
譚父和譚母正在客廳里面看電視,剛剛看了報道,才知道女兒今晚是因為有案子才晚了,譚父對于譚沫執著于去刑偵廳工作并沒有什么明確的態度,譚母卻覺得女孩子應該早點結婚生子,少參與那么危險的工作。
看著兩個人進了屋,閱人無數的譚父,眸光閃過一絲驚訝。
飯桌上,除了譚母,其他三人都顯得很沉默,尤其是……譚沫。
譚母:洛涵啊,今天都是阿姨的手藝,你多吃點。
某BOSS紳士有禮的致謝,然后每道菜都用公筷為譚沫布了少許。
譚姑娘很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你吃你自己的!別管我!
她也不知道她在不爽什么……
后來,她終于懂了,她不爽的是譚父和洛涵間那股暗波涌動。
譚父:你會下圍棋嗎?
洛涵:略懂一二。
譚父:那飯后我們切磋一下吧。
洛涵:好。
于是,沒怎么吃的兩人,飯后,去下圍棋了,而譚母被譚父很正經的關在了門外。
看著心不甘情不愿的譚母,譚沫拉了拉她的胳膊:“媽……相親節目要開始了?!?
譚母睨了她一眼:“都有對象了,還看什么相親節目?現在要看婚姻保衛戰!你懂嗎?”
“……”她還沒結婚呢……
果然,她家的母上大人一直是她所不能超越的……
譚父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棋子,半晌他厚重的聲音道了一句話:“我從沒想過把譚沫嫁進你們那樣顯赫的人家?!?
譚父的話顯然有自貶身份的意思。可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里。
洛涵執棋的動作稍稍停頓,他明白,譚父是不希望譚沫和政治扯上關系。
半晌,他抬頭,墨黑的眼眸好似一股漩渦,平靜的回答面前這位長者:“想,永遠沒有辦法真正解決問題,就像我以前從未想過我會遇到譚沫,就像我以前從不知道我會如此愛她。”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畢……吐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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