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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丹書與孫奇兩人提著燈籠沿著大殿繞圈子,殿內(nèi)偶爾有學(xué)生從里面跑出來上茅廁,除此之外,只有雨滴“吧嗒”敲打屋脊的聲音。
“你覺不覺得奇怪?”楊丹書開口道。
“哪里奇怪?”孫奇心不在焉地打量著漆黑的雨地,心想該問的是哪里不奇怪。
楊丹書看了下四周,然后道:“我剛才給送名單的時候,賈晨要過去把名單上的人數(shù)了數(shù),然后我聽他嘀咕,好像上面少記錄了一個人。接著我路過昭顯的時候,他又把名單拿過去數(shù)了一遍,奇怪吧,他說名單上多了一個人。所以后來我把名單拿過數(shù)了一數(shù),正好十二個人啊,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
“是十二個人啊!”孫奇愣了愣,“我們本來十四個人,現(xiàn)在少了顧寬與嚴(yán)丹,那就還剩下十二個人,怎么會多一個或者少一個?”
他藏著的名單雖然被浸濕了一角,模糊了名字,但是十二個人這點(diǎn)是不會錯的。
楊丹書道:“就是啊,不可能有錯,賀學(xué)長害怕再少人,讓我把所有的人都登記完,然后再數(shù)一遍,十二個,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絕對不可能有錯。”
他說著拿起傘道:“我呀,可是來來回回連數(shù)了好幾遍!你,我,小圣人,賈晨,昭顯,具顏,賀攀英,周敏學(xué),路濤,朱仰光,柳慎學(xué),蘇啟顏,十二個。”
孫奇一腳踏到了水地里,水花濺濕了他的鞋子,許丹書哎呀呀地道:“你小心一些,別把我的鞋子也弄濕了。”
楊丹書平時是個花花公子,有時除了行頭,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這是孫奇最煩他的地方。
手?jǐn)n在袖子里,孫奇幾乎把那張名單捏出汗來,那邊楊丹書的腳在檐下磕了磕,將上面浮水抖掉,然后道:“話說,這寺廟原本是用來供奉誰的,居然連小圣人也不知道。”
孫奇看著這個修到一半的寺廟不語,山風(fēng)有些大,楊丹書用手?jǐn)n了攏手里的燈:“反正啊,我要是能從白鷺書城逃出去,撿回這條命,我以后一定盡快娶房媳婦,孝順父母,珍惜人生,把日子過得好一點(diǎn)。”
“那你不會再溜出書院去花天酒地了吧?我記得你好像還有一個化名,在書城的繡花樓……有些名氣的。”孫奇背對著楊丹書說道,身后的腳步聲突然停住了。
孫奇的脖子有一些僵硬地轉(zhuǎn)過來,山風(fēng)搖晃著氣死風(fēng)燈中的燭光,打得楊丹書的臉色陰暗晦明,雨絲順著檐角不停地打落在他的臉上,但他好似沒有半點(diǎn)知覺。
“孫奇,你說得對,那張名單上多出來的一個人。”楊丹書表情有些冷,“多出來的那個……就是我。”
柳慎言本來就是楊丹書的化名,他們是同一個人,可是在這張名單上他們被以兩個人的人名單獨(dú)分列著。
此刻的孫奇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離著主殿的正門有些偏遠(yuǎn)了,風(fēng)雨聲這么大,殿內(nèi)的說話聲又那么紛雜,即便他大叫了,殿里的人也末必能都聽見。
他轉(zhuǎn)身朝著大門跑去,那個主殿他也不想回去了,從這里跑出去,從這里跑出去,他在心里不斷地吶喊。
“你別跑!”楊丹書在他背后追著,“我有事要跟你說。”
孫奇不顧一切地朝著前面跑去,險陡的山階好似垂直地通向深淵,雨夜里階面如滴了油那般的濕滑,孫奇一腳踏空,整個人就朝著山下翻滾了下去,突然有人撲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楊丹書吃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該死你跑什么?”
孫奇牙齒打顫地道:“你究竟是誰?”
楊丹書惱怒地道:“我還能是誰,當(dāng)然是楊丹書了。”他看著孫奇嘆了口氣道,“你別擔(dān)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孫奇在泥濘中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形,就立即倒退了幾步,離得楊丹書遠(yuǎn)一點(diǎn):“那你追我干什么?”
“天那么黑,雨又這么大,你跑下去萬一出事了怎么辦?”楊丹書湊上前將手伸給他道,“上來吧,我拉你!”
“你,你別過來!”孫奇猛地將楊丹書一推,楊丹書整個人便被他從山階上推了下去,一路垂直地滾落,直至撲倒在地毫無聲息。
“楊,楊……”孫奇看著伏在半腰間一動不動的楊丹書不禁咽了下唾沫,他大著膽子湊近了他。
楊丹書死了,他歪在山階的旁邊,大睜著眼睛,就此摔死了……倘若楊丹書真是妖眚,他怎么會死得如此容易?
在那么瞬間,孫奇有些后悔,楊丹書剛才追在他的背后說有事情要跟他說,也許是真得有事要跟他說。
他到底要說什么?孫奇的心凄慌不已,他總覺得有什么被遺漏了,他不該驚慌地只顧逃命,孫奇抓著自己的頭發(fā),從心底里懊悔。
孫奇喘著粗氣,他猛然轉(zhuǎn)過了頭,看著綴在山徑頂端帶著隱隱亮光的寺廟,他重新向它走去,他要去那里告訴所有的人,去向先生示警,去告訴他,這個寺廟里有古怪……
他離著廟門越近,腳步卻越沉重,畢竟他殺了楊丹書,這殿里的人會相信他的話嗎?
孫奇沒有走進(jìn)殿門,而是湊近了窗戶,驀然間他好似看到了一個人,隔著窗子孫奇的瞳孔突然睜大了,像一口無底的井,他突然明白了,為什么他也能數(shù)到十二個人。
明明他知道柳慎學(xué)就是楊丹書,可他依然數(shù)到了十二個人。
一片紙從他的袖子里飄了出來,落在黝黑的地面上,有幾滴雨拍打在它的上面,但不要緊,孫奇已經(jīng)知道那上面的名字了,孫啟重……是他的字。
他跟楊丹書一樣,將自己重復(fù)點(diǎn)了兩遍。
突然間,他感到脖子上面被摸上了一只冰涼的手,有人從背后掐住了他的脖子,孫奇拼命地掙扎著,可是他用盡了力氣,都沒有掙脫背后的那只手。
“救命……”孫奇無聲地說著,冰冷的雨水從他的嘴巴里倒灌了進(jìn)去,直至漫出來。
他聽見了背后的人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話,那傾刻間孫奇好似就明悟了,他苦笑了一下,便聽見了脖子被扭斷的聲音,那個笑容沒有成形就被凝固在了他的嘴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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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很大的風(fēng)雨聲,殿里燃著火爐,令人昏昏欲睡,事實(shí)上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靠著柱子前輩墻壁在睡了,可是昭然卻睡不著,名單上多了一個人,可是他怎么點(diǎn)也沒法把這個人給點(diǎn)出來。
而且孫奇跟楊丹書出去的時間好像有點(diǎn)久。
“九如,咱們殿里一共有幾個人?”這個問題有些幼稚,因為現(xiàn)在體型的問題,昭然極不情愿發(fā)生任何會令九如把他當(dāng)小孩的事情,可是他已經(jīng)思考了許久,卻找不到答案。
九如緩緩抬起了眼簾,看著昭然,他的眼眸染著輕薄火光,看上去像是夜末央下的湖水:“你看到幾個?”
“十一個,為什么名單上會有十二個?”昭然微有些不太情愿地道,“可是我對著名單,卻數(shù)不出來多出來的那個人?”
九如仍然看著昭然,徐徐瀏覽著殿里的人,然后將手放在他的頭頂:“昭顯,把多出來的那個人找出來!”
昭然覺得九如這句話說得很慎重,沒等他開口再問,賀攀英打斷了他們:“先生,孫奇跟楊丹書去的時間有些久了,我想另找一組人把他們替回來。”
“你安排吧。”
賀攀英站起了身,打開門朝外面喊了聲:“孫奇,丹書你們可以回來了!”
但是門外沒有人回應(yīng)他,黝黑的門洞,看上去像是個食人的獸口。
賀攀英的大叫聲驚醒了不少昏昏欲睡的學(xué)生,殿里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走,出去看看。”賀攀英附身拿起了棍子,點(diǎn)了幾個學(xué)生跟他一起外出。
殿內(nèi)又回復(fù)了短暫的平靜,但是昭然卻知道那只是假象,在這刻他好像能聽見人心里驚恐的沸騰聲,那些心跳聲匯合在一起好似門外的暴雨捶地之聲,帶著驚懼與不安。
“先生!”好像是為了驗證他們的不安,賀攀英滿頭是水地跑了進(jìn)來,神情略有些慌張地道:“孫奇出事了!”
于此同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這次九如睜開了眼簾,他輕輕轉(zhuǎn)過了眸子,大門被推開了,順著風(fēng)雨走進(jìn)來的是一身勁裝顯得玉樹臨風(fēng)的孟承天,他躬身行了一禮微笑道:“先生,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橫生跟著他的身后,低著頭始終面無表情。
九如微微欠了下身:“有勞孟公子掛念了。”
孟承天撣了撣身上的水珠:“我剛在山階下,看見你們有個學(xué)生失足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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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行人冒著雨跟隨著賀攀英出了廟門,就看見賈晨站在最高的臺階上,順著他的目光他們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
不是楊丹書,而是孫奇歪到在山階旁,兩名錦衣衛(wèi)搶先試探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昭然問:“楊丹書呢?”
“沒發(fā)現(xiàn)他的人影,會不會是……畏罪潛逃了。”賀攀英喘著粗氣地道,“可是楊丹書為什么要?dú)O奇呢?”
昭然指著山道:“如果楊丹書要?dú)O奇,那孫奇為什么不朝廟里的方向跑,而是朝著廟門外跑呢?”
“是啊……”孟承天淡淡地道,“難道說,孫奇覺得這廟門外面比大殿內(nèi)還要安全?”
“你說什么?”學(xué)們中有人不滿地道。
雨滴聲打在孟承天的的笠帽上,他無所謂地道:“難道不是嗎?你們連續(xù)死了二個學(xué)生,失蹤了二個學(xué)生,這里又沒什么外人,可見兇手就在你們當(dāng)中。你真覺得你們彼此不可疑嗎?”
他這句話一出口,學(xué)生們都有些面面相覷,只有少個別的人仍然硬頂回嘴:“我們患難在此,連妖樹的事情都還沒解決呢,為什么要?dú)⒆约喝耍俊?
賀攀英道:“是啊,孟公子,下這么大的雨,我們要出來的話,一定會淋濕鞋帽的,不可能是我們。”
“對!正是如此。”眾位學(xué)生紛紛道。
昭然冷笑了一聲:“倒是孟公子,你們搜索得是御書院,那里離著講堂近,你不去那邊跟錦衣衛(wèi)傅大人會合,卻橫跨了半個書院到我們這里?”
孟承天看向九如,微微欠了一下身道:“那是因為我放心不下先生,做為學(xué)生,放心不下先生,合情合理。”
“這條山階如此陡峭,難道你們就沒發(fā)現(xiàn)誰是殺害孫奇的兇手?”
孟承天的目光轉(zhuǎn)到了昭然的臉上,有些似笑非笑:“沒有,我們什么也沒看見。信不信,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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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nèi)又多了一批人,可是沒有人覺得就此變得暖和,也再沒有人敢輕易離開寺廟,剛組織起來的巡邏隊看來就這么草草結(jié)束了。
孟承天帶著一批護(hù)衛(wèi)壓根沒有要動彈的意思,他靠在柱子上,只是偶爾抬起一眼,視線從九如的身上掃過。
賀攀英站在門口喊了兩聲,沒有人愿意站起來,最后賈晨跟昭然站了起來。
“真是多謝你們了。”賀攀英瞧著身旁的兩人,沒想到最后勇于獻(xiàn)身的是他最意想不到的兩個人,昭顯是又矮又瘦,賈晨則是一副神魂游離的樣子。
“兩位不懼艱險,果然是圣人之徒。”
賈晨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昭然則撓了撓頭道:“其實(shí)我是有兩個問題想你們才出來的。”
“請問。”賀攀英戴上了斗笠。
“屋里的人你們有數(shù)過嗎?”昭然問道。
賈晨道:“十三個。”
賀攀英幾乎同時開口道:“十二個。”
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賈晨又道:“是十三個!”
賀攀英搖了搖頭:“十二個,我數(shù)過幾遍,不會錯的。”
賈晨道:“那你報一下看見人的名字。”
“好。”賀攀英,“我看見的人有小圣人,你,我,昭顯,具顏,孫奇,楊丹書,路濤,周敏學(xué),朱仰光,顧厚德,蘇啟顏。”
賈晨的面色煞白:“顧厚德就是顧寬吧,他不是在山下死了嗎?為什么你能看到他?”
賀攀英面上顯出了困惑之色,然而逐漸變?yōu)轶@懼之色:“也就是他一直尾隨我們,我,我們當(dāng)中有鬼!”
“賈晨你呢?”昭然問道,“你為什么……看到十三個人。”
賈晨抬起了臉看著昭然:“我想知道,你能看見幾個?”
他說著,與賀攀英的目光一起盯著昭然,昭然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只能看到十一個。”
“十一個,是十一個人……”賈晨喃喃地道。
賀攀英焦急地道:“你倒是看到了哪些人,為什么你能看到十三個。”
賈晨咬了咬嘴唇抬起了頭道:“不知道,我數(shù)來數(shù)去,總覺得殿內(nèi)有十三個人,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比你多出一個,會比昭顯多出兩個人!”
賀攀英轉(zhuǎn)過頭去問昭然:“你呢?”
昭然想了想攤手道:“我跟賈晨一樣,我不能確切地說出為什么我會比你少看到一個人,比賈晨少看到二個人,但是我確定無疑是十一個人,我數(shù)了一晚上。”
賀攀英皺眉道:“妖樹混亂了我們的視線,現(xiàn)在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殿內(nèi)有一個不是人。我們先不要吭聲,靜觀其變再說。”
賈晨微有些呆滯地點(diǎn)點(diǎn)頭,昭然道:“好。”
“又有人上山了。”賀攀英拿起了棍子。
暴雨如注,山下的人飛奔上山,賀攀英看清了是傅恒那幫錦衣衛(wèi)這才收起了手里的棍子。
“下面水都快將書院淹沒了,沒法呆了。”傅恒頂著大雨吼道,“你們的人都在寺廟吧。”
都在可不敢說,賀攀英只得含糊其辭地道:“小圣人在寺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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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nèi)很快又多了一批人,這下子原本顯得空曠的大殿變得熱鬧了起來,人心再一次得到了安定。
等傅恒他們擦掉身上的雨水,昭然問道:“傅大人是從何得知白鷺書城的消息,直奔孟公子的據(jù)地的?”
錦衣衛(wèi)得到白鷺書城鬧妖樹的消息不難,可是傅恒還沒有抵達(dá)書城就知道要先奔孟承天的死后之地就有些難了。
傅恒道:“其實(shí)我們是接到了白鷺書城的縣令的報信才能準(zhǔn)確地找到孟公子那兒。”
“縣令?”想起那個逃之夭夭的縣令居然還有此遠(yuǎn)見,倒是讓昭然吃了一驚。
“他師爺膽子倒不錯,還想跟著我們返回白鷺書城說要給縣大人取回一盤卷香,好像叫什么人在天心,月在水中。”羊晚嘆氣著搖了搖頭,“這文人愛附庸風(fēng)雅的毛病,也不怕為了一盤香葬送了他師爺?shù)囊粭l命。”
昭然仔細(xì)回想了一下,好似縣官的身邊真得有那么一個影子,眉目疏淡的讓人都回想不起來。
“人在天心,月在水中。”昭然輕聲念道,他不由自主地側(cè)頭去看九如。
只見九如陳墨似的目光也在看著他。
按照他本來的推斷,當(dāng)年蘇氏與徐氏在同一天生子,蘇氏生下了兒子橫生,徐氏生下了女兒隱娘,白梅將隱娘還給了蘇氏,又給徐氏換了個死嬰,然后將橫生控制在手中。
橫生長大以后,孟清婉與隱娘同時對他有好感,橫生無意中發(fā)生了自己的身世,為了復(fù)仇,他利用自己的姿色同時勾引了孟清婉與隱娘。因此隱娘才會不聽從徐氏的建議,不是謀求孟府的小姐之位,而是利用那只繡鞋來訛詐孟老夫人白梅的錢財,所以她才會給孟清婉下毒。
她為的是得到一大筆錢之后,好與橫生遠(yuǎn)走高飛。
徐氏察覺到這點(diǎn)之后,改變了將繡鞋藏給隱娘的主意,沒有得到繡鞋的隱娘匆匆去找橫生商量,因為要見的是橫生,因此她特地打扮了一番,可是橫生卻將他與隱娘在書店后面密會的事情透露給了白梅,引至白梅前去會隱娘。
而在書店內(nèi)的橫生故意絆了書鋪掌柜的腳以引起他的注意,目的是引掌柜去后巷,聽見白梅翻當(dāng)年有關(guān)徐嬤嬤的往事,這樣掌柜就會知道那場將他恩人朋友燒死的大火不是偶然,而是徐嬤嬤所為。
此時橫生讓孟清婉出面,與恨意熾天的書鋪掌柜交換殺人,掌柜殺死孟老夫人白梅,孟清婉負(fù)責(zé)殺死徐嬤嬤。
最后孟清婉也死于隱娘的投毒,從頭到尾一個圓,所有的人都死干凈,而真正的兇手其實(shí)是一直在旁觀著的橫生。
昭然不相信師爺真得是回來取一盤什么雅香,他一定是有原因回來的,他們因為孟府案子而棄官逃走,那么回來也一定是因為這件案子。
人在天心,月在水中。
昭然抬起頭,看向了沉默坐在一邊的橫生,他白皙的頸脖微彎著,但卻不讓人覺得他俯首貼耳。
那句話的意思看似不同,其實(shí)都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人與月都是水中有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