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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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弈軒真的不想動，身上動不了，腦子也不想動，可在這樣的地方，哪怕是愿意豁出一切的任性都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沒有那個命！

    視力恢復后，他眼前顯現出一片很高很高的天花板，與別處的不同，竟是晶瑩剔透的。  因為高，駱弈軒可以看出它很寬大，難道他已經不在通道里了？那這是什么地方？對了，自己為什么沒有被凍死！

    只那么幾眼，一個接一個的問號趕走了他所有對安逸的渴望。

    “有沒有人？”他再問一遍，聲音更大了些，等候的時間更長，“不管你是什么，我現在動不了了，無論你想干什么，在旁邊等著是沒用的……快出來！”

    最后一聲用了些力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可除了幾秒之后傳回來的弱弱的回聲，什么都沒有。

    不過也沒有那么絕對，雖然沒有什么出現，但卻有東西生了變化，差點晃瞎了駱弈軒的眼——

    實在是太突然了，就在駱弈軒目光落在天花板，注意力全在周圍的時候，視線中忽然一閃，如同一場盛大煙火的開場，整個屋頂都亮了一下。

    駱弈軒一驚條件反射地收回注意力，驟然出現了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微微皺起眉頭仔細看看，上面雖然沒有第一下那么亮了，卻是處處開花，這兒亮一團，那兒開一朵，忽明忽滅。

    “還真給我放煙火呀！”他自言自語著，心里卻遠沒有看上去那么淡定自若，就是有什么在心頭飄著，他卻怎么也抓不住，一直到他目光所能及的最上方亮起了他所看的最大一團光亮，他終于從那轉瞬即逝的一閃中抓住了他想要的——花紋，和他在明珠上看到的一樣，在流動著。

    因為這特別的注目他也現，暗下去之后并非是滅了，無色透明中仍能看出那是相當不平靜的。

    帶著這樣的目的，他很快就現，整個天花板都在一波又一波的涌動著，無休無止，因為不能移動，看了一陣之后他便開始頭疼惡心，不得不閉上眼緩一緩。

    待好了一些重新睜開，盡量忽視那些細小的地方，他想起裴洺說的畫面，不如整體看看，是不是能看出什——

    別說，還真的不一樣了——

    每一處亮起的像煙火一樣的光圈上，那些因太多而雜亂卻無奇的紋絡呈現出整片整片的不同，有的地方稍亮些，有的稍暗些，沿著一些曲曲折折的線被劃分開來，當這個地方再次亮起的時候，顏色變了，明暗卻仍相同，這說明什么？

    駱弈軒逐個觀察，確認了自己的現，想了一下，重新閉上眼睛，休息片刻之后再次睜開，這回調整視野把這一整片天花板裝進眼里，對著那些光圈，看著，記憶著，在腦海中補充著。

    看出來了，那些線是可以連起來的，它們圍成一個一個大大小小的球，因為有明暗，相當的立體，每個球面上都有一些斑駁的印跡。

    等等！怎么這么眼熟！太陽系？！

    雖然在沈樂心他們的對比下駱弈軒一直覺得自己特別沒文化，但這從小學就開始一遍一遍地看過的畫面他還是認識的，可是，這不是幾千年前的洞穴嗎？那時候的神仙就已經掌握這么先進的知識了？

    別處還有什么？他不禁好奇起來，試著把頭再仰起來一些，圓周率、勾股定理，嗯，這些倒是早一些，那邊還有兵馬俑、玄武門、故宮……！

    他是隨意看的，如果找到順序連貫起來，他猜想自己應該就可以看到整個五千年歷史的脈絡，這些神仙還真的是神啊，水離說自己沒怎么出去過，那他就是在這兒洞觀世事變遷的？那從這里能不能看到未來？他心中一動，從太陽系那里開始尋找起來。

    “駱弈軒？”

    在安靜中呆久了，突然響起的話聲雖然不大，卻把全神貫注的駱弈軒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他聞聲轉頭，雙肩傳來的劇痛讓他渾身一陣戰栗，兩腿軟就要倒下去，忽的被一股力量托住。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用什么方法站起來了，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可是這會兒又不行了！

    “你怎么站起來了！沒事吧？”說話的人迅靠近，衣袂翻飛，青絲蕩漾，伸手想要扶他——

    “別！別碰我！”駱弈軒心急大喊，嚇得水離愣在半路，“啊！”法力也嚇回去了，駱弈軒立時趴倒，出一聲慘叫。

    “對不住！對不住！”水離急忙湊過來，這回小心了些，先看看，這一看又嚇退了兩步，“你胳膊怎么還是碎了呀！”

    “碎？！”原本就已有些意識模糊的駱弈軒這一下更加承受不住了！

    “哎你別翻白眼我幫你！”水離蹲到他身邊，咬著牙把他的胳膊稍稍抬起，放平擺好，然后長出口氣擦擦汗又提起精神，就好像疼得是他自己，再看駱弈軒，已經完全感覺不出更疼了。

    水離伸出右掌，懸在駱弈軒左肩之上，左手在右臂間助力，隨著右手一點點滑向駱弈軒的左手，駱弈軒左臂不自覺地抽動幾下，整條胳膊灼熱難當，勉力回頭來看，可是脖頸怎么都吃不上力，下意識地支起左臂，側了側身，嗯？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抬起的左手，試著轉了轉手腕，似乎比以前更舒服了！

    “呵呵！”水離笑著蹲到他另一邊，“怎么樣，我水離大神一出手，不僅接筋續骨，連你多年的關節炎、肩周炎、骨質疏松統統解決掉！好了！”說話間，駱弈軒的右胳膊也已經完好如初了。

    “你才骨質疏松！”駱弈軒白他一眼，活動活動從地上爬起來。

    “對對對！這條是沒有，新長的。”水離本來想扶他，但看他那么利索并不需要，滿意地背起手期待他的夸獎，誰知駱弈軒俯身檢查了一下花瓶，背起背包，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這是什么地方？你為什么現在才出現？”

    “我說過啊！你想我才能看見我！”水離低頭捋著自己的梢，說著話瞟他一眼，無限嬌羞。

    駱弈軒干脆扭開臉：“我是剛才才想到你嗎？”

    “我知道！我這第二趟來了！還不是你那個朋友！”

    “裴洺？”駱弈軒聽他這么說連忙轉回來，“裴洺怎么了？”

    見他如此，水離不高興了：“你怎么對誰都這么緊張！就是不緊張我！”

    “你快說你把裴洺他怎么了！”駱弈軒心里著急，卻見水離更加生氣，嘆口氣，“哎呀你需要我緊張嗎？”

    被他這么一問，水離想想，又自顧笑起來：“也是！”這氣就算是過去了，想起正事，面上嚴肅起來：“我不是讓你兩周后再來，你為什么提前了？很危險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