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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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駱弈軒點著頭，心里卻覺得有哪里不對，“這樣浪費你的時間，我真的很抱歉！”

    “不會啊！現在是飯點，反正我也是要吃飯的！更何況，還多了你這么一個大帥哥陪我！”孟萱讓自己的笑容更燦爛一些，“而且，你本來完全可以不來的，你已經很照顧我的感受了！”

    她這么說，駱弈軒心里更加過意不去，卻也只能低頭笑笑。

    “好啦！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去上班啦！”

    “還有件事！”駱弈軒見孟萱起身趕緊也站起來。

    “我知道！”不等他說話，孟萱從包里掏出紙筆邊寫邊說，“長輩那邊還是要交代的！”說著，把紙片遞給他。

    駱弈軒一看，電話號碼？

    看他愣神，孟萱把紙片塞到他手里：“等你指示！走啦！”

    “哎！”

    不及駱弈軒再叫她，孟萱已經跑出了餐廳大門，他看看手中，長嘆口氣，裝進兜里，也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駱弈軒幾乎每天都出門，借約會之名，去所有他有印象的和家族有關的地方，也曾經試圖尋找那條古街和工廠的位置，可無論是哪一樣，都是一無所獲。

    諗秘閣里的人更是一問三不知，無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駱弈軒明白，對于這些人，他們說什么，他也都只能當真的去聽的！

    辦法都是逼出來的，一籌莫展之際，駱弈軒猛然想到了老爸，想要獲知秘密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去問秘密的主人，其他人即便知道又怎么會輕易違背守信的諾言！

    老爸今年還沒有回信，應該還在德國沒有離開，為什么不直接問問他這么多年找到了什么線索！況且今年的不尋常老爸也是知道的，應該不會再瞞著他！

    他要求和老爸并肩作戰，他確信自己的態度夠誠懇，理由夠充分，再加上自然流露、能引起共鳴的情感，他不信老爸忍心拒絕！

    信寄出去的一刻，他心里一掃連日來的焦郁，取而代之的就是滿心的期待了！

    就這么一直走到家門口，駱弈軒輕盈的步履沉重起來，老媽在里面等他的戀愛新聞呢！

    大概想了想，開門進去，觀察一周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岔開話題的，雖然早已有了應對的套路，但每次看到這樣換來的老媽的笑容，他心里總是不太舒服。

    不過今天，他好像可以逃過這一關了：“媽，您在干什么呢？”

    一進屋，一股顏料味撲面而來，書房里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白紙，寫字臺上一個碩大的調色盤邊整齊地放著幾根不同粗細的毛筆，這是要作畫的架勢呀！

    可是江繼蘋雙手抱在胸前對著面前的白紙出神，看樣子已經有一會兒了，聽到兒子的聲音才猛地抬起頭來，眼睛都放出光來。

    “回來啦！快給我幫忙！”說著就起身又拉過把椅子讓他坐下，“這幾天上美術課我總感覺效果不太好，看別的老師有自己畫一些畫做示范的，我就也想試試，可是……坐半天了，還是這樣！”她指指面前的白紙。

    “您會畫畫的呀！”不僅是會，老媽畫的畫還一度讓他在同學面前引以為傲，駱弈軒十分不解。

    “那不一樣！以前自己是隨便畫，現在是有主題的，就像作文，話題作文總是要比命題作文好寫多了！”

    駱弈軒點點頭：“那這次命題是什么？”

    “主題！用不同的色彩表現情緒，具體畫什么隨意。”江繼蘋打開一個被扔到角落里的紙團，比鋪著的那張小一些，上面寥寥數筆勾勒出一片蓮池，荷花已經有些凋謝了，左上豎排寫著“醉醒惜凋蓮”，很漂亮，只可惜顏色只上了一半就淪為垃圾了！

    “內容我都想好了，情緒嘛就是那種酒醉狂歡過后眼前忽現一片凋零的失落之感，顏色應該是從這些里面選。”她把手邊的十幾管顏料攏近了些。

    那還有什么問題呢，駱弈軒看看顏料，又不解地看看老媽。

    江繼蘋明白，眉頭皺得更深，“可一幅畫用不了這么多顏色，而且荷花什么顏色，池水什么顏色，天空什么顏色，魚是什么顏色，我比較了半天一個也選不出來！”

    “魚？”

    “這個。”江繼蘋把荷葉下面的幾個小點指給駱弈軒看。

    “這么小一點也……”

    “畫到正式的紙上就會大一些，再說了，即便是一個小點兒，點錯了也會破壞整體的意境的！”江繼蘋又看了看那些顏料，取張紙把它們蓋住，臉上顯出疲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開始畫草圖的時候想的挺好的，一畫完顏色很快就都選好了，誰知道涂到荷花的時候，試了幾個顏色都不理想，再看已經涂好的，突然間就都不太合適了，就這么一直想到現在！”

    她說著，重新把那張草圖又揉成團扔回去。

    “您別急！”駱弈軒見狀急忙勸她，“腦子累啦！得休息一下！”

    “不想了！我去做飯！”江繼蘋噌地站起來，“交給你了，你說用什么我就用什么！”

    “我？”

    “嗯，選好了之后把其他的顏色全部拿走！”

    “好！包在我身上！”

    “好！老媽給你做好吃的！”

    看著老媽如釋重負的神情，駱弈軒笑著目送她出去，然后嘆口氣轉向寫字臺，老媽太想畫好這幅畫了，把自己逼得太緊，其實畫兒嘛，定好了基調，剩下的還不就是隨著感覺走，失落？那應該是這樣的……

    江繼蘋剛把菜浸到水里就聽到了書房那邊的挪椅子聲：“你這么快選好了？”

    “嗯……沒有！”其實是真的選好了，但是聽到老媽語氣里的驚訝，駱弈軒又坐了回去，還是再等等，徹底讓老媽放心她才會放松下來！

    正無聊間，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他一邊接起來一邊探頭看看老媽的反應，還好：“喂，你好！”不帶感情，只有禮貌。

    “嗯……你好，我是孟萱！”

    “咚”

    駱弈軒忽一松力，原本傾斜的椅子失控落了回來，寫號碼的紙條還在兜里。

    “啊……你好！”這回有了起伏！

    “呵呵！明天你有時間嗎？我們一起請葉姨吃個飯！”

    “吃飯？”

    “對啊！如果還不打算說破的話，那我們是該要請她吃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