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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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感念他們辛勞的不止他一個人，駱弈軒跟上去，那位大媽拉著孟萱正噓寒問暖，一瞥見他便開始上下打量，來來回回幾遍之后，神情中顯出幾分失望，再看回孟萱，笑容也勉強了幾分：“你……和男朋友一起來的啊！”

    “不是啊！”孟萱帶著些尷尬回頭看看，“駱弈軒，我好朋友！”

    早就看到大媽叫孟萱時有個男孩兒從她后面的房子里探出個腦袋，駱弈軒和大媽打招呼，男孩兒又重新出來，明顯的精心打扮，他便識趣地停在了孟萱一步之外。

    男孩兒很靦腆，看著孟萱就知道笑，從門口一路笑到面前，大媽假裝不經意地又把他向前推推，心急地使個眼色，一轉眼現駱弈軒正看著，揚起下巴又推了一把。

    駱弈軒慌忙避開無意識放過去的目光，心里正暗暗郁悶，旁邊孟萱卻向他倒過來。

    原來大媽那示威的一推，男孩兒幾乎和孟萱碰上了，想著他肯定會拉一把的，駱弈軒的第一反應并沒去扶，誰知那男孩兒除了臉上驚慌，兩只手自己倒把自己拽得挺緊，眼看孟萱真的要倒，駱弈軒暗嘆口氣上前半步，原本是輕輕一扶就行，卻因為這耽擱了的時間差變成了抱住，臉迅靠近孟萱因驚嚇而瞪大了的眼睛，孟萱的臉立即紅了。

    “沒事吧！”等他們站好，男孩兒擔心地問。

    “沒……”

    “就知道問，沒長手啊！”

    大媽一句說得男孩兒立在那兒動也不是說也不是。

    “我沒……沒事兒！”孟萱也窘得只剩下干笑。

    駱弈軒尷尬地悄悄松開手，幾個人就那么站著，不知道該說什么。

    大媽終于意識到自己把氣氛弄緊張了，笑了兩聲，過來擠開駱弈軒把孟萱扶上：“你看光顧著說話了，走，到家里去！”

    “什么呀你就叫人家到家里，人家大老遠來肯定是有事兒！”男孩兒猛地抬起頭，聲音異常地大，看著大媽滿臉都是不服氣。

    大媽被他噎得臉都紅了，硬擠出笑容給孟萱：“那，那也先到家里去吃個飯！”呼！駱弈軒都不由自主地替她松口氣。

    “那太麻煩了！我上次把手機丟在這兒了，這次過來取手機，順便來看看您，看到您精神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一會兒我們還有事，就不吃飯了！”孟萱一邊說著一邊瞟了駱弈軒一眼。

    大媽把她扶得更緊：“再有什么事飯總是要吃的，一頓便飯，不礙事，走吧！”說著推起她就走。

    “孟萱！”駱弈軒一見來真的了，趕緊叫她，“要不你和大媽去，我去幫你取手機？”

    “不行！派出所的民警說了，必須要本人去取！”她趕緊接話。

    駱弈軒看看大媽，面露難色：“那怎么辦，一會兒人家就下班了，下午又不在……”

    “阿姨，我真得趕緊過去，您看……”

    “那你們先去，我回家做好了飯等你！”

    “哎！”

    再不等孟萱說話，大媽拽著男孩兒走得飛快。

    “大媽還真是個利索人！”駱弈軒笑著跟上半步，孟萱白他一眼：“現在敢靠過來啦！”

    “不是，我看人家對你挺熱情的，不過！”駱弈軒示意孟萱別急，“那男的性格不適合你，而且婆婆太強勢！”

    “嗯——什么婆婆！”

    “他們家是什么情況？”駱弈軒提高嗓門壓掉孟萱的話頭。

    孟萱瞪他一眼言歸正傳：“他們就是我上次來接的病人的女兒和外孫，我們剛到的時候病人的情況很不好，我和王大夫觀察了兩天才走的，所以就有了些接觸。”

    她說著瞟了一眼駱弈軒，以為他又該調侃自己了，可駱弈軒的神情卻變得復雜，她心里一下竄出各種猜測，臉不由地紅起來：“怎……怎么了？”

    “那兩天你一直在這兒看護病人？”

    “對呀！狀況一有好轉我們隨時就要準備走——我……”話說到這兒，孟萱看懂駱弈軒的神情了，低下頭陷入回憶，“對呀！我又是什么時候被人擄走的？我沒離開過啊！”

    如果說之前還對孟萱有什么不放心的話，那現在駱弈軒幾乎已經沒有了，這么明顯的破綻，誰也不是傻子。但他又升起了新的擔心，后腦勺仿佛過點般讓他一個激靈，那種感覺！那張笑臉！難怪在他心里揮之不去，早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胖瘦護士會茫然，自己撞了他完全沒有印象，但張大夫也會失憶？哼，那他就不會隱藏孟萱的傷情了！

    “孟萱，咱們還是先去大媽家附近看看，然后……”

    “怎么了？”孟萱等著他說下去，卻見他全身都定住了，只給她使了個眼色，恰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他們立即上車，一直開出了二三百米，他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我突然想到，如果你哥來了大媽應該會說的，我們還是換個地方找找。”

    “嗯，那去鎮上吧，那兒人多。”看駱弈軒的神情，孟萱咽下疑問，配合他輕松地靠著。

    車按照他們的要求一直開到高家鎮最繁華熱鬧的地方停下，他們隨便找了間臨街的旅店開好房間，孟萱什么都沒問，駱弈軒能夠感受到她時不時追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的疑慮，但也只能裝傻地簡單安頓之后，靠在窗邊向外看看：“現在漫無目的的，只能在人多的地方碰運氣了，我先去買點吃的，吃飽了我們好好找！”說著走向門口：“想吃什么？”

    “都行。”孟萱目送他出去，終于還是忍不住站起來，但門已經關上。

    到底是怎么了？她知道駱弈軒一定不只是去買吃的那么簡單，趕忙趴到窗邊去看，但視野有限，駱弈軒拐個彎，看不見了。

    拐進主街邊的小巷，駱弈軒按照剛才向出租車司機打聽的路線繞到了主街街口，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前面不遠，一個故意壓低了帽檐的黑色身影正在四處搜尋著什么。

    幸好他現的及時，才搶出了這么個空檔把孟萱安置妥當，駱弈軒仔細打量，總覺得很熟悉，但始終看不見臉，哼哼，看來要放大招啦！

    他掃了一眼那人前面的街景，閉上眼，將精神全部集中于畫面中的一點，想象自己就在那里，手掌合十外翻，將腦中合成的畫面推了出去，睜眼一看，天啊，真的有一個自己站在那兒！

    他心里一陣激動，看見那人也現了，已經開始向那邊移動，哼哼，就好好跟著吧！他冷笑一聲把意念傳給分身，突然——欸？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