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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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水離所指，駱弈軒看見墻邊一張高幾上也有一個花瓶，竟和自己手中這個一模一樣，不由地走過去細看。≥

    “這個花瓶是四十多年前一個來請我?guī)兔Φ娜怂偷模?dāng)時他說，花瓶本是一對，由頗有淵源的兩家人分別保管，若不是所求之事太過重要，他是絕不會拿出來當(dāng)作禮物的。”

    水離把花瓶拿起來略一端詳，又看看駱弈軒的，“沒想到這么多年之后另一個也會出現(xiàn)在我這里，實在是榮幸之至啊！”

    “這花瓶……”駱弈軒聽他竟然用了“榮幸”二字，不禁又仔細打量，確實不普通，但竟特別到了連神都稀罕的地步嗎？

    “難道它傳到你手上的時候就沒人告訴你什么嗎？”水離現(xiàn)他的臉上寫著意外。

    駱弈軒搖搖頭：“沒有，只說是祖?zhèn)鞯摹！?

    “這樣！”水離微微皺了下眉，又笑了起來，“那就算了吧，不知道也挺好！”

    “您能告訴我嗎？當(dāng)年找您的人是怎么說的？他是誰？叫什么？他家在哪兒？”

    “呵呵！我可不知道那么多，不過這花瓶來歷倒是還了解一些…”水離坐下來，駱弈軒睜大了眼睛湊近些，他卻忽然停住了，揮袖在空中現(xiàn)出畫面——沈輕轍和裴洺正在一條通道中前行，和他們一墻之隔的就是那只見了影子就已讓人毛骨悚然的龐然大物。

    “你們得離開了，這幾天那畜生可不太好控制！”水離收了畫面，“半月之后你再過來，我們再聊。”

    他笑笑，又臥回到榻上，輕舞長袖半遮面：“不過，你只有特別想我的時候才能見到我！”

    “我！”這算什么條件，駱弈軒感覺到之前一籌莫展的局面終于要打破了，可裴洺他們現(xiàn)在正在危險當(dāng)中，他不敢耽擱，“好！告辭！”說完轉(zhuǎn)身就向外走去，身后傳來一句水離的告別：“相公，記得要想我哦！”

    話音落時，駱弈軒已經(jīng)在外面了，是徹底出來了，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落完，沈輕轍、裴洺和小趙都圍過來：“你去哪兒了？沒事吧！”

    “我沒事兒，你們呢？”見他們都搖搖頭，駱弈軒回身看進洞口，剛才的一切恍若在夢中，“那我們先離開這里，可能會有危險！”

    “走！”

    一行人上了車，駱弈軒把剛才在洞中的奇遇一五一十地給他們講了一遍。

    “可男可女？那是狐貍精啊！說不定你下次再來他就真的變成女的了！”沈輕轍笑道。

    “他可是個神！不僅幫以瞳轉(zhuǎn)世，還消滅暮淵后人救了李爺爺。”駱弈軒忍不住白他一眼，“你們上次來想要弄明白的應(yīng)該就是這些吧！”

    “嗯！幸虧你帶了這個花瓶呀！”沈輕轍點點頭，“不然，哪有機會見到真神！”

    “您也相信是真的！說實在的我還有點犯嘀咕！”

    “信與不信，至少他這次沒有害咱們，至于他的邀約……”沈輕轍看向裴洺。

    “你下次再來，不可以再單獨去見他。”裴洺的語氣不容置疑，沈輕轍滿意地笑笑。

    車猛地拐過一個急彎駛上大路，前方不遠就進入市區(qū)了。

    駱弈軒回到家，把花瓶放好，放進柜子之前他忍不住又搖了搖，水出現(xiàn)了，可什么都沒有，自從他進去又出來之后就越不好用了。

    不過還好，關(guān)鍵時候不掉鏈子，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它“兄弟”在離水洞的緣故吧！

    四十多年前，頗有淵源的兩家人！

    水離的話一直縈繞在駱弈軒腦際，如果能找到他們，那……

    “鈴——”

    嗯？家里的座機電話怎么響了！

    駱弈軒拿起聽筒，謹慎地應(yīng)了一聲：“喂？”

    “軒軒啊！原來你在家！怎么不接電話？”

    “媽？”電話里傳遞出無比的焦急，駱弈軒回身望一眼窗外，厚重的窗簾縫隙里透進天光，什么時候亮的！

    “我……我手機可能沒電了……不是，我沒聽見！”

    “你的傷沒事了吧！”江繼蘋的語氣平靜下來，平靜得駱弈軒反而有些不安，掏出進離水洞前調(diào)成靜音之后就忘了的手機，26個未接：“我沒事了媽，我剛才是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所以……”

    “沒事了就來一下醫(yī)院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好。”

    醫(yī)院里，沈輕轍和裴洺竟然已經(jīng)先到了，江繼蘋高興地和沈樂心說著話，完全沒有駱弈軒預(yù)想中的難過和不滿，他反而不知道說什么了，和大家打了招呼，順手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一盒顏料。

    “這是那天我和爸爸出去買的，送給阿姨的禮物！”

    “謝謝！”

    “阿姨都沒跟我這么客氣！”沈樂心佯裝不滿地嘟起嘴。

    “嗯！”江繼蘋竟然立即配合，“我剛才親了親她的小臉兒！”

    駱弈軒一聽恍然大悟，伸開手臂：“來！”

    “去你的！”沈樂心笑著推開他的手，沈輕轍趁勢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人家親媽肯定向著自己兒子，傻丫頭，跟我出去一下！”

    說著，招呼裴洺一起出去了。

    目送他們出了門，駱弈軒坐下來拉起老媽的手：“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挺好的！有我兒子在，我怎么會有事！”江繼蘋隔著衣袖摸到他手腕上厚厚的繃帶，眼里泛起淚花。

    他趕緊把老媽的手握得更緊：“我沒事兒，真的，一點事都沒有！”

    老媽的眼淚讓他心里一陣刺痛，這個沈先生，不是說好了不告訴老媽嗎！

    江繼蘋笑笑，仔仔細細地盯著兒子看了一會兒，駱弈軒正要說話，她忽然反手把兒子的雙手拉緊：“想做什么就去吧，媽不攔你了！”

    “媽？”駱弈軒沒聽明白。

    “同樣的錯誤，我竟然犯了兩次！”江繼蘋輕輕搖頭，“你們的命運早已注定，我的干涉只會讓情況變糟……”

    “沒有……”

    “不管有沒有你都去吧！只是有一件事你要記住——”江繼蘋盡量讓自己笑得燦爛些，“無論什么時候，老媽都一直在家等你回來！”

    “我們！”駱弈軒說得堅定，“我會和老爸一起回來！”

    “好！”

    “別擔(dān)心！”駱弈軒柔下聲來，幫老媽輕輕擦掉眼淚。

    “你看我！想好了不哭的！”江繼蘋仍舊笑著，“我的兒子，不用我擔(dān)心！”

    幾個字間，淚水止住了，卻已在心底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