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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遠,你還是不是人?你寧愿放兩個來歷不明的男人進去,也不肯讓我這個兄弟進去?你這個王八蛋!我艸你#¥%*&¥!”曾梓黎氣憤地踢了鐵門一腳,發出響亮的“砰”的一聲,鐵門沒事,他的腳卻痛了起來。
“田原遠,有膽子你給我開門——”
曾梓黎又到堤岸上來叫嚷了。
田原遠朝坡下的大鐵門外瞟了瞟。曾梓黎大概從別處得知他在這里,自己之前被任非凡給騙了,現在又來叫門。
田原遠沒有理會曾梓黎的意愿。曾梓黎的母親是導致自己家家庭破裂的罪魁禍首,田原遠不趁機報復對方,都覺得自己善良了。
他連父母都不再奢求了,還會奢求與曾梓黎之間壓根就從來都不曾存在過的兄弟愛嗎?
現在曾梓黎之于他,就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只是,曾梓黎這種瘋狗般的叫嚷行為,確實讓人有點心煩。
“美女,去,咬外面那個人!”
寶松蹲在上坡的水泥路邊,教唆臥在一邊的母狗去咬這幾天一直在外面吵吵嚷嚷的煩人精。母狗抬眸瞥了小男孩一眼,懶洋洋地趴下了,尾巴一甩,屁股對著他。
“美女,美女,別那么懶呀!你不覺得外面的那個人很討厭嗎?”寶松繼續慫恿一只狗,“要是你把那個人趕走了,我就把今晚的雞骨頭全部給你,干不干?”
“寶松,你別誘惑美女了。”田原遠好笑。母狗又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虧小孩還興致勃勃。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該摻和。今晚就去套姓曾的的麻袋吧!他還以為這姓曾的來一、兩次知道自己不想理他之后,就偃旗息鼓,知難而退了,想不到對方像是叫上了癮,這幾天天天過來,吵得魚塘不得清凈。
“江明哲老師布置給你的十個大字,你寫好了嗎?”
江明哲人長得人高馬大的,想不到他以前居然是一個語文老師。在發現寶松連小學都沒有念完之后,有空就逮著小家伙,每天教他讀書念字,作業不完成就報告“家長”。寶松現在一見到江明哲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聽到他的名字就發憷。
果然,一聽到江明哲的大名,寶松就苦了臉,手中的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發出諂媚的甜膩膩的聲音:“羊羊哥啊,我跟你打個商量唄~~”
“不行!”一看寶松的樣子田原遠就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么,絲毫不給他機會:“你必須把江明哲老師布置給你的作業做完了,不然今晚的雞肉就沒有你的份兒。”
“我馬上去寫!”寶松跳起來,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字可寫,唯獨肉,不可少!
“田原遠你這個縮在龜殼里的膽小鬼、王八蛋……”坡下的大鐵門外面又傳來曾梓黎的叫罵聲。
“他都不會累的嗎?”花安義提著水桶走過,有些疑惑,也有些憤怒:“羊羊哥,他為什么非得要你收留他?”
這人真夠不要臉的!
得益于任非凡私下的大力“宣傳”,寶松、江明哲和花安義對田原遠和田坤、曾梓黎這三人之間的復雜關系才了解清楚。一開始他和江明哲還會疑惑不解,覺得田原遠有些不近人情,了解之后,這些同情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了,換做是他們,未必有田原遠這么好的脾氣,不把曾梓黎打出去就怪了。
花安義就搞不明白了,曾梓黎先前信誓旦旦地說他是要去縣城安全基地的,為什么現在反倒死纏著田原遠不放呢?
如果有別的地方去,曾梓黎他當然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拍魚塘的大門。
現在涌入各個地方的流民與日俱增,為了不讓形勢進一步惡化,政府在各個重要的道路關口設置了關卡,壘起了防御工事,不允許居民隨意跨區域走動。
曾梓黎想去縣城的安全基地,卻被重重關卡攔截了下來。光是隔壁的撫海鎮他就進不去。想到縣城去,他至少需要跨過兩個鎮子,除非他有政府頒發的通行證。而人生地不熟的他,顯然沒有那么大的人脈和能耐,在短時間內搞到通行證。
這幾天曾梓黎一直住在他父親田坤的同學田亞貴家里。田亞貴的幾個兒子都回了家,一大家子十多口人擠在一起。田亞貴的幾個兒媳婦看著曾梓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明里暗里拿話擠兌,希望他識相點自己滾蛋。
曾梓黎無處可去,裝傻當作自己聽不懂,厚著面皮繼續在田亞貴家住著。而田亞貴看在他有一個已經進了縣城安全基地的父親份上,寄希望將來有機會的時候,田坤能幫上忙把他們一家子也弄進去,就沒有開口趕人。
但饒是這樣,寄人籬下需要天天看人臉色的生活也讓曾梓黎很不是滋味,田原遠作為他的兄弟,于情于理都該幫助他這個暫時落難的大哥!曾梓黎便天天來魚塘這邊,讓田原遠收留他一段時間。
“田原遠,開門!”田亞貴這幾天有些頂不住家里的壓力,今天就過來幫忙說話了,“我是你田亞貴叔,開門!”
“羊羊哥,他和那個煩人精是一起的!”寶松眼尖,讓田原遠不要開門。
田原遠也真的不開門,站在山坡上朝田亞貴喊:“亞貴叔,你有什么事兒嗎?”
田亞貴的謀算沒有得逞。他原本盤算著,只要田原遠打開大門,自己就順帶著曾梓黎進去。只要曾梓黎進去了,田原遠再不情愿,當著自己的面,礙于情面,他也不能把進去的曾梓黎趕出來。誰知道田原遠連他的面子都不給,壓根就不肯讓他進去!直接把他人擋在了門外面。真是好大的脾氣。
他怒氣沖沖地道:“田原遠,你父親拜托你收留一下你大哥,你就是這樣做的?”
“亞貴叔,我可從來沒答應過。”
田原遠覺得好笑,他父親拜托,他就得照做?哪里來的強盜邏輯,田亞貴又不是不知道他和曾梓黎根本就不是兄弟。
“俗話說打斷骨頭連著筋,他怎么說都是你大哥,難道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挨凍受餓?”田亞貴氣憤地指責。
“你怎么這么冷血無情!難怪田坤都不肯要你!”
此話一出,田原遠臉色就變了,他面無表情地瞪著大義凜然的田亞貴,一語不發。
……所以說,他特別討厭那些倚老賣老的人,仗著自己是長輩,似乎這樣,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就能拿捏住后輩,讓他們乖乖聽話一樣。
“如果亞貴叔你覺得過意不去,完全可以收留田原遠的‘大哥’啊!何必在這里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呢?你不是和田坤有交情嗎?收留一下他的兒子又怎么樣?”任非凡冷笑著,看著田亞貴的眼神極為不善。
“他是田坤的兒子,又不是我兒子!”田亞貴破口大罵,“田原遠這個做兄弟的都不管,有什么資格要求我這個外人替別人養兒子!”
“喲,亞貴你也知道你只是個外人啊!”任非凡此刻臉上的嘲諷之力達到了max,“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外人’而已,又有什么資格要求田原遠替別人養兒子啊!?”
曾梓黎是田坤心愛的兒子,可不是田原遠的。
同樣身為田坤的兒子,曾梓黎還比田原遠大五歲,他們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面,生活毫無交集,憑什么落難了就想起田原遠來了?以前環境氣候好的時候,怎么沒見他們來找過田原遠?
更不要說,田坤他可是平日連田原遠去找他都不允許的啊!一個父親的心腸硬到這種程度,還指望從小扔著不管的兒子對他的要求千依百順?
呸!想得倒是美!
任非凡在心里狠狠地鞭打了田坤一百遍。過去他管不著,現在他在這里,就絕不允許其他人再欺負田原遠。
“那個人是他親生父親!”田亞貴氣不打一處來,“他父親養他這么大,他就是這樣回報他父母的?”
“養不教父之過。你怎么不去問田坤他是怎樣做父親的?!”任非凡覺得“養不教父之過”形容得特別恰當!要是田坤以前沒做得那么絕,田原遠會這么排斥那家人嗎?
田亞貴臉色發青:“就算過去田坤有什么做得不對,田原遠身為兒子,也不該這樣不忠不孝,無情無義。”
“不忠不孝,無情無義?”田原遠抬手,示意任非凡不要再出聲與田亞貴爭辯。田亞貴站著說話不腰疼,繼續與他說下去毫無意義。道德和孝道?呵,那也要看對象是誰。在他心里,收留曾梓黎這件事從來就沒有轉圜的余地。
“就算我不忠不義,無情無義,關你田亞貴什么事兒?”田原遠輕蔑地睥睨著坡下的兩人,氣勢凌人。
倨傲的姿態,看著田亞貴和曾梓黎兩人的眼神,如同看著兩只秋后的蚱蜢,匍匐于人腳下的螞蟻,任他們如何蹦跶撲騰,他都不會放在眼內。
“多、管、閑、事!”
“田原遠!你不要太過分!”曾梓黎大叫。
田亞貴撫著起伏不停的胸口,轉身就走。田原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再留下來就是自取其辱了。
只能回頭再想想其他辦法把曾梓黎攆走了。
“亞貴叔!”曾梓黎見勢不妙,田亞貴走了,誰來幫他說話?這個田原遠油鹽不進,對他充滿敵意,田亞貴把孝道抬出來都治不了他,自己能叫得他開門?
咬了咬嘴唇,曾梓黎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田原遠,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我不知道你和爸爸之間發生了什么誤會,但是我保證,只要你在我停留在田家村的這段時間,為我解決食宿方面的問題,我就從中斡旋,緩和你和爸爸的關系,讓爸爸不再那么討厭你,生你的氣……”
田原遠先是驚愕,然后感到好笑,這個曾梓黎是不是搞錯了什么?他以為是田坤厭棄自己,自己乞討著田坤的父愛,所以才反感他這個被父親深愛器重的兒子?
“啪!”任非凡卻無法忍受曾梓黎詆毀田原遠一句不是,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就扔過去:“姓曾的,你趕緊給我滾!下一回你再過來,我就直接扛著鋤頭打人了!不信你下次來試試!”
寶松有樣學樣,也撿起地上的石子扔出去。
曾梓黎沒想到自己那樣說之后,田原遠還是不為所動,迎接他的反而是石子雨,一邊急忙躲閃,一邊氣急敗壞地道:“田原遠,你對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這樣對我——哎呦!”
作為準確命中目標人物的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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