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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夜晚,凜冽的西風(fēng)宛如刀子般剝刮著人的骨頭。
金戈也覺得有些冷了,他不禁躲進了路旁一處尚未打烊的酒家。
說是酒家,實質(zhì)卻是酒攤,因為它極其簡陋。一桌一篷,一爐一火,再加十來壇子酒。可如這嚴寒而又冷清的夜里,它便讓人覺得乃一處溫暖的避風(fēng)港。
“老板,給我溫一壺酒!”金戈坐了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落寞,特想喝酒。
“好的,馬上就到!”店老板吆喝一聲后又立即往爐子里加了些干柴。
裊裊酒香飄向四周。
金戈是極少喝酒的,不過今天的他有股一醉方休的沖動勁。是因為史如歌選擇了易濁風(fēng)嗎?不,不全是,還因為他自己。接下來他必須去鸞鳳山陪伴影空了。
金戈端著那一碗燒酒,苦笑這可笑的人間。
“金盟主!”街上寥無人跡,出乎意料的竟有人叫他。
一陣涼風(fēng)吹起了金戈額上的碎發(fā),他迥然有神地望著正向這邊走來的這個人。
“金盟主,清風(fēng)觀弟子道智有禮了!”一身潔白衣裳的道智躬身作揖道。
金戈放下手中的酒碗,連忙起身道:“道智兄弟客氣了。這么晚來找我,難道有急事?”
道智搖頭道:“急事倒沒有。大事倒有一件!”
“哦?莫非是找到了殺三掌門的兇手?”金戈惑然。
道智搖搖頭,問道:“碧州金家金盟主可曾聽說過?”
“當(dāng)然。天下間財富僅次于燼芙展家的碧州金家,世代墨守碧州,從不過問江湖事。”
道智點點頭,又自袖口取出一信封遞至金戈的手上道:“金盟主看看,金老爺給您的信上說些什么?”
“金戰(zhàn)給我的信?”金戈望向道智,半信半疑。要知道,他可從不跟非江湖人打交道,可別說跟世代隱居的金家有來往。
但他還是接過了道智手中的信。金戈默念著,不禁,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道智看著金戈怪異的表情,不禁笑道:“金盟主,我想金老爺定是邀請你前往碧州參加他正月十五舉辦的擇婿大會!”
“對,不過我沒什么興趣!”金戈隨手將那一封信扔在了桌上,又懶懶地坐下來準備繼續(xù)暢飲。
道智顯得有些著急道:“不,金盟主,您非去不可!”
“胡扯!”金戈自顧自地飲酒,又淡淡地批評了道智一句。
“道智沒有胡扯!是金盟主有所不知。金戰(zhàn)獨女金夢瑤,容貌傾城,正月十五便是她十八歲的誕辰。金戰(zhàn)會在那一天為其覓選良夫,還放言誰娶到了他的女兒便意味著得到了金家的全部財產(chǎn)!”
金戈冷冷一笑,道:“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便可。我完全不稀罕那萬貫家財。”是啊!相比而言,平時的他是會稀罕那絕世美女的!只是今天他沒有談?wù)撁琅呐d致。
道智也皺起眉來,道:“金盟主不稀罕,可天一教的人稀罕!”
“那便讓他們?nèi)專 苯鸶甑难壑杏幸唤z殺意。
“金盟主,金戰(zhàn)這回只邀請了十位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做候選人,這其中包括您和天一教的楚紹龍、易濁風(fēng)!”
“他邀的都是江湖中人?”金戈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是。非江湖人,邀請的卻全是江湖人,就連天一教都不排拒。金戰(zhàn)到底想干什么還請盟主過去為我們四大門派探個究竟!”
金戈望了望道智,又一口飲完了碗中的酒,道:“你回去吧,到時我會到碧州會會那金戰(zhàn)的!”
“盟主保重,道智告辭了!”道智淺施一禮后便匆匆走出了這“避風(fēng)港”。
飛云河下游,那被草木遮掩得不留縫隙的濕洞里。
駱姝簾驚訝地問道眼前那高大如山的張垚:“張師叔,你真把金戰(zhàn)和金夢瑤給殺了?”
面具下,張垚那滄桑的老臉淺淺地皺起,道:“我可從不開玩笑。”
駱姝簾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在擔(dān)憂著什么。
張垚轉(zhuǎn)身看向她,問:“這有什么不好的嗎?從此以后我便是金戰(zhàn),你便是金夢瑤!”
駱姝簾的美目也淺淺地瞇了起來,道:“你可知道你邀請的那十大高手中有三個是認得我的?而且,我不知道你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張垚眉目一斂,硬聲道:“現(xiàn)在,我要的不止是神龍寶劍,還有易濁風(fēng)手中的那三大寶物。所以,我得抓住最有利的時機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駱姝簾惑然道:“神龍寶劍,赤霄和承影的結(jié)合體?”
“怎么,不行?還是你覺得我連他們兩個小子都對付不了?”
駱姝簾嗤嗤一笑,滔滔不絕道:“以易濁風(fēng)對史如歌的癡情,請問他有可能去碧州爭當(dāng)金家女婿嗎?金戈一直喜歡著金胤的另一個女兒,雖然那叫紫君的也已經(jīng)死了,但我想金戈也是沒有心思去做金家女婿的!你的這個局倒像是專為楚紹龍設(shè)下的!”
張垚歪了歪嘴,不禁罵咧道:“金胤這老狐貍,連生出的兩個女兒都帶著騷味!勾得這金戈和易濁風(fēng)都想著做他的女婿!”說完,他又憤憤地看向駱姝簾,道,“得靠你想辦法引那兩小子到碧州了!”
駱姝簾神色猶疑,道:“放心,我會的。不過我擔(dān)心自己扮不了金夢瑤。”
張垚的臉色煞是難看:“你的易容術(shù)不是很高明嗎?”
駱姝簾別過臉去,不予回答他的問話。
張垚忍不住又問道:“莫非你不想把心愛的男人搶到手了?”
駱姝簾的目光變得十分深遠起來,道:“因此而得到他不失為最好的方式。可是,我不想一直做別人。”
張垚冷冷一笑,道:“那你這輩子注定會是敗者,也注定將得不到他!”
“你……”張垚的話重重地擊到了駱姝簾的痛處。
張垚搶斷她的話,命令道:“你再回去想想,明天給我答案!”
駱姝簾的眼中雖是殺意彌漫卻又不敢頂撞張垚。無奈,她帶著怒氣憤憤地離開了這潮濕的山洞。
霧氣氤氳的天一群山,盡管此季為臘冬,可相比外邊的世界,它確實溫暖不少。
天絕殿上,剛閉關(guān)而出的溥侵雄姿英發(fā)。他背手立在殿中,冷問道一旁的花隱:“他為何不肯將三大寶物先交給你?”
花隱彎下腰,恭敬地答道:“屬下覺得易少爺對您一定是有所誤會,因為他托屬下帶了句話。”
溥侵虎視他道:“說!”
“易少爺說,請你不要再跟他玩手段,天下間沒有一舉兩得的事!還說哪天他會將三大寶物親手遞給您!”
溥侵充滿殺機的雙眼危險地瞇了起來,道:“他這是什么意思?偷四大寶物必然惹來殺身之禍,事先我可跟他講明白了!”
溥侵的態(tài)度令一旁的花隱戰(zhàn)戰(zhàn)兢兢:“聽少爺?shù)囊馑迹孟袷窃趹岩蓺⒑θ笳崎T的人是您。”
“是我?”溥侵不由得冷笑。
“只是少爺懷疑您。”花隱怯怯地答道。
溥侵道:“對付四大門派的事我既然交給了他便不會再插手。況且這兩個月我在閉關(guān)修行,根本沒有離開過天一山半步。”
花隱一片惑色:“可少爺說殺害三大掌門的人不是他,那么又會是誰啦?他又為何要殺他們啦?”
花隱的問題令溥侵的眉目間多添幾分煞氣,道:“如果真不是易濁風(fēng)殺的。那易濁風(fēng)拿走了三大寶物兇手必定知情,而且還會想方設(shè)法得到。”
“那教主的意思是?”
溥侵皺了皺眉,眼中曝滿兇光,道:“我也想知道這三大掌門到底是誰殺的!”
“屬下馬上派人去查!”花隱連忙請示。
“不用了!”溥侵揮了揮手,接著問道,“易濁風(fēng)現(xiàn)在人在哪?”
花隱微微思考了一會,道:“昨晚少爺停住在距鸞鳳山百里外的月來小鎮(zhèn)上。今早走沒走,屬下便不知情了。”
溥侵不悅道:“他停那干嘛?催他趕快上鸞鳳山,連同鸞鳳山醫(yī)典,拿著這四門派的鎮(zhèn)派之寶回來見我。”
“這……”花隱支支吾吾道,“花俏和花扶也沒敢催促他,而且最近史如歌一直在他身邊。”
“哦?我交待的事他都沒有完成,怎么會又和那女人在一起了?”
花隱搖搖頭,盡量避開溥侵刀般的目光。
這時,一侍衛(wèi)從殿外匆匆趕來稟告。
“稟教主,姝簾小姐已在殿外,需要見您!”
“讓她進來!”溥侵示意侍衛(wèi)退去,又疑惑地望向花隱,為何駱姝簾會突然到來?
“簾兒見過教主。”駱姝簾蹲身向溥侵行禮。
“免了!”溥侵怔怔地望眼她,又冷笑道,“自天驕死后便很少在御花亭一帶見到你的人影。看來,你也時刻不閑啊!”
聽得出溥侵話里有話,駱姝簾連忙解釋道:“近幾個月簾兒確實沒有待在御花園。簾兒本想著去泉池殺齊家父子為天驕報仇的,可到了泉池后卻發(fā)現(xiàn)齊家父子早已不在那。無奈,簾兒只得在七里鎮(zhèn)待著并觀察著。”
“是嗎?看來你在七里鎮(zhèn)收獲不少啊!”溥侵目光拉長。
駱姝簾搖搖頭,羞愧道:“談不上。不過昨天有人送了兩份信到縹緲樓托我將其帶給易少爺和楚公子。簾兒覺得這事有些不妥便前來交由教主定奪!”
溥侵道:“念來聽聽!”
駱姝簾將信上所述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
溥侵的臉色微微一變,自己默念道:“碧州,金家。”
花隱喜出望外道:“真沒想到這金戰(zhàn)竟有如此想法,而且還敢邀我們易少爺和楚公子前去!教主,金家的財富可抵半個國家,你覺得這事……”
溥侵在心里細細地思考:貴為天下首富的展家財產(chǎn)總值為天一教的一半,金家則為天一教的三分之一。而業(yè)大地廣的天一教要養(yǎng)活的人也是展家加金家的百倍啊。那何不趁此大好機會將金家的財產(chǎn)攬進來啦?
想著想著,溥侵的嘴邊隱約又滑過一絲笑容,道:“金戰(zhàn)如此有心,那就讓易濁風(fēng)和紹龍去吧!不過,去了的話就必須得結(jié)個果回才行!”
“教主,您贊成易濁風(fēng)和紹龍去?”駱姝簾有些驚訝。
溥侵奮然道:“當(dāng)然,拉攏金家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所以就讓易濁風(fēng)過去將那金夢瑤娶回來吧!”
一邊,花隱小心翼翼地提醒溥侵道:“教主,您叫易少爺再娶一個,那史如歌如何處置?”
溥侵冷冷地瞟向花隱道:“我早說了,讓易濁風(fēng)先休了那女人。”
花隱突然垮下個臉,心里歪想著:那也得易濁風(fēng)愿意啊。
身旁,駱姝簾笑了笑,主動請纓道:“教主,我早就有辦法將易少爺?shù)男膹氖啡绺璧纳砩鲜栈亓耍贿^得花老大幫我才行!”
“如果你有辦法讓易少爺主動休了那女人,我花隱必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了!”花隱恢復(fù)笑容尖聲說道。他一直都看不慣易濁風(fēng)!其實,更多的是他想玩玩史如歌。
夜里,月光似溫柔的泉水靜靜地灑向鳳棲宮。
浴后的艷姬披上一件粉色緊身袍,微濕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加之體態(tài)修長,霎時,她便顯得驚心動魄地美。
她步履輕移,正準備臥榻休憩。
“搖曳燈火清,簾飛幔長。冰肌美女,出水芬芳。”門外,一人慢慢地吟著詩,聲音尖銳,卻不矯作虛情。
“誰?!”她一驚,正想閃避,不料還沒來得及,房門已被一陣清風(fēng)刮了開。
一條黑色身影似鬼般飛竄進來,又無聲無息地繞著那簾幔飄揚。
她一飛身,手中白綾脫手而出,直擊那飄然不定、變幻無窮的他。
可來者輕功高于此,她又怎能捉摸得住。茫然間,身后便有一雙大手緊緊地環(huán)住了她的腰。
“大美人,泉池郊外一別,花隱為你可是夜不能寐,日不能食啊!”花隱聳聳鼻子嗅著她身上的體香,又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了她的玉肩。
“日夜想我,又為何現(xiàn)在才來見我?一聽,你這就是假話啊!”待確定了來者為花隱后,艷姬優(yōu)雅轉(zhuǎn)身,動情地看著他道。
“寶貝,你這是哪兒的話?”花隱一臉委屈,又回之傾慕的眼光,道,“你可知道我每天有多少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不,忙里偷閑來看你了。”
艷姬冷艷一笑,趁著花隱毫無防備,急展輕功,輕悠悠地飄開了幾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