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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天色漸漸發(fā)白,從他和莫城通過電話后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他分分秒秒都忍受著煎熬,這比他接受特訓時忍耐過的蟲蟻,糞坑等都要難忍。他曾經經歷過各種嚴刑拷打以及美□□惑的測試,他的得分是a,同期參加的人員中只有他和另一個人獲得這個項目最高分。而在心理頑強度和承受力上他甚至比另一個人還獲得更高的評價。
然而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承受的邊緣,略微一個小小的刺激都能讓他徹底崩潰。
只要想到任常新可能會遭遇到什么,他就恨不得將人給撕了!
他早就知道莫城覬覦任常新,他不在意,不管任常新有多招人,最終也只能是他的人,其他人只能看著。
他自信能守得住任常新。
然而他沒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發(fā)生這種事!莫城敢將任常新帶走!無論他威逼還是利誘都不肯將人交出來。
他心底轉了無數(shù)個念頭,莫城究竟想要什么?怎么才能將任常新安全無虞地帶出來?
馮意在會所第一眼就看出莫城對任常新有企圖,那種愛慕的視線他熟悉無比,因為他經常就是這樣看著任常新。后來他稍微了解了下,莫城已經在任常新身邊五年了。五年都沒有行動,任常新甚至連莫城對自己的心都不知道,難怪被他截了胡。
馮意看不起莫城,他的字典里只有奪取,占有,那種什么默默守候,期待對方回頭之類矯情又無聊的想法他向來嗤之以鼻。是個男人就該像男人的樣,將自己看上的東西搶到手,不爭取誰會白送你,又不是演電視劇,以為會有上帝可憐你呢,看你苦守寒窯十八年,送你個浪子回頭薛平貴?
之前他沒將莫城當回事,這種軟弱無能連自己父親的仇都報不了,臨結婚還被人甩了的男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借那人兩個膽,估計都不敢碰任常新一下。
然而當他了解這個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有些驚訝了。
在他看來,莫城就是個軟弱怕事的小白臉,可是在酒吧當周昀想碰任常新時,他竟然拿了酒瓶從后面將周昀爆了頭。
監(jiān)控錄像里那個瘦弱的男人發(fā)狂似地踹打比他幾乎壯一倍的男人,直到將人徹底砸倒地上,再也起不來。
馮意第一次正眼看莫城。就算他無比厭惡這個將任常新帶走的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當時莫城出手救了任常新,周昀那個渣,不知道會對任常新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至于莫城,最好不要犯了他的忌諱,否則他絕對饒不過他!
他的人進入交~警~公~安系統(tǒng),比對攝像頭尋找蹤跡,另一批人通過房~管~局系統(tǒng)查找莫城以及其親友名下在xx區(qū)的房子產權。
雖然鵬城的監(jiān)控設備非常齊全,但是有些小巷或者偏僻的地方還是沒有監(jiān)控設備,莫城乘坐的車行駛的路越來越偏僻,最終斷了蹤跡。莫城叫的車是輛黑車,套牌的,找不到司機的聯(lián)絡信息,他們只能利用實時監(jiān)控,再根據(jù)車牌號以及車的外形等搜尋司機下落。
他們現(xiàn)在幾條線同時下手,爭分奪秒地追蹤。
安靜的房間里,唯有電流滋滋聲,鍵盤敲擊以及鼠標點動的聲音,沒有人說一句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突地一個人高聲叫出來,“找到了。”
馮意迅速過去,那人指著實時畫面上的車輛,原本非常模糊,通過技術處理后放大的畫面清晰地顯示正是那輛□□。這輛車正在xx路上行駛,這條路沒有別的分叉道,非常容易截停。馮意迅速判斷,從這里過去他的人是趕不及了,過了這條路,下面有好幾個分叉道,鬼知道那個套牌司機會開到哪條路上。
他掏出手機給某個人去了電話,那人電話里嗤笑了聲,嘲弄了他幾句。他們是多年的交情,那人嘲弄歸嘲弄,很快就安排了人。
馮意掛了電話,拳頭微微縮緊,干燥的掌心滲出了細汗。
監(jiān)控畫面里,果然約莫五六分鐘,兩輛車駛上那條大道,前后截停□□,車里迅速下來五六個人,將司機拽了出來,按在車頭上。
大約兩分鐘后,馮意的手機響了,他一秒都不用地接通了電話。放下電話后,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迅速下樓上車。
莫城一直沒有睡,橙黃色的床頭燈柔和地灑在他和任常新身上。他坐在床邊,看著任常新沉靜的睡顏,聽著平穩(wěn)的呼吸,心底一片寧靜。
天亮后這個人就不再屬于他了,但至少現(xiàn)在,他能夠毫無顧忌地肆意地看著這個人。
叮咚一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寧靜。莫城恍惚地抬頭,現(xiàn)在才凌晨5點多,誰來了?他起身走到門邊,打開門,隔著防盜門,外面是一個陌生人,那人平靜地說,“先生,剛才是您說您家的水管漏水了嗎?”
莫城愣了下,剛想說不是。忽地就聽到屋里傳來嘩嘩的水聲。那人焦急地說,“先生,您快點開門,要不您的地板家具得全毀了。”
莫城疑惑了下,一個念頭閃過,物業(yè)什么時候這么勤快了,他也沒有打過電話呀。可是屋里巨大的嘩嘩水聲,似乎是所有房間的水管同時都在漏水,他有些慌亂了。莫城是個普通人,他具備成年男人的思維能力,如果他有再多的時間思考,肯定不會開門。
然而那人焦急的聲音,屋內嘩嘩的水聲,讓他忍不住就伸向門鎖。幸好在他即將擰開門鎖時,意識到了不對,抬起頭,“你先出示證件。”
那人笑了下,從懷里掏出證件,遞給莫城。莫城伸出手去拿,就在他的手伸出防盜門的欄桿時,那人猛地一拽一拉,將他整個拽到防盜門上,另一只手一擰,擰著他的脖子,卡在咽喉處,低喝,“開門。”
莫城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為什么突然發(fā)難,如果屋子里就他一個,他會保命要緊,然而屋子里還有另一個比他自己還要重要的人。他不敢開,他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
他被掐得臉色發(fā)青,透不過氣。這個房子是他一個朋友的,托他照看。因為偏僻幾乎沒有什么人住。就算他發(fā)出響動,也沒有人能聽到。
他產生了窒息的絕望,生命走到盡頭的無力感,明明他還有那么多想要做的,他還想著天亮后他就會對任常新表白,既然那個人對不起任常新,他不應該再沉默,或許任常新能接受他,他們能幸福地在一起。
那人又加了幾分力,幾乎掐斷莫城的頸。
突地,平靜的屋子里傳來沉穩(wěn)冷肅的聲音,“放開他。”
那人果然松了手,莫城無力地摔在地上,新鮮的空氣涌了進來,他用力地呼吸兩口,卻被嗆得咳了起來。
里面的人走了上前,拿鞋尖抬起他的頭,高高在上的男人從上方冷冷地看他。
莫城瞪大了眼,抑制不住地又咳了幾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問出來,“你,怎…么…在…這!”
那男人俯下~身,聲音冰冷地吐在他的臉上,“你應該慶幸沒有碰他,否則就不是現(xiàn)在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