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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絡繹不絕,倪德康卻躲在休息室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眉頭緊鎖,神經緊繃。
聽到開門聲,他驀然站起來,見到倪明昱,算松了一口氣。
聞到煙味,倪明昱語氣不好地問:“婚宴馬上開始,你在這做什么?”
“明昱啊,你人脈廣,能幫我查查倪芊荷現在在哪嗎?”倪德康把煙夾在手里,聲音有些顫抖。
倪明昱皺著眉,眼睛危險地瞇起來,“她不是被你送到國外去了嗎?應該問你的人她在哪里。”
“我讓程凱送她上船之后就回來了,根本沒和她聯系,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出國。”倪德康本來對這件事沒放在心上,但就在剛剛,手機里進了條短信,把當年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還問他索要錢財。
“她發短信過來,說如果不給錢,她就會去報警。”顫顫巍巍地把手機遞過去,完全慌了神。
倪明昱接過手機,低聲咒罵了幾句,抬眸狠厲看著他,“你,你知不知道她會傷害到夏夏?那次要不是我在她就開車撞到她了,這么危險的人我應了你的要求放過她,拿夏夏的生命安全作賭,你是怎么答應我的,又是怎么辦事的?!”
“明昱,我以為她不會再亂來,也給了她一筆錢,足夠讓她在國外生活一輩子,可是……”
“閉嘴!”倪明昱一拳捶在桌子上,“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要么報警讓警察解決,要么你就給錢,砸進這個無底洞!”
“明昱啊,這件事你不能不管,你知道她危險,萬一她回到珠城,就是隱患,會再傷害夏夏的。”倪德康悔不當初,怎么就讓倪芊荷和倪德福碰面了,若是事情敗露,他的后半輩子就毀了。
倪明昱無力地閉上眼,胸口起伏明顯,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睜眼時,他恢復往常,“先應下她的要求,如果是把錢打進卡里,把卡號發給我。”
倪德康見他要走,急忙拽住他,“明昱,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該怎么辦?如果后續的事情惹怒了倪芊荷,她把事情全部抖出來那么他就毀了。
“夏夏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有沒有為她考慮過哪怕是一點,都沒有對嗎?我要做的是不讓倪芊荷有機會傷害到她,而你的事不在我所考慮的范圍之內。”
“明昱!”
“好自為之。”
倪明昱甩開他,驀地推開休息室的門。
門外站著的人沒料到門會被打開,嚇得向后退了兩步,而后睜大眼打招呼,“嗨,好巧啊。”
倪明昱步步逼近,在她退到欄桿處以至退無可退的時候,停了下來,“你跟蹤我?”
“沒有。”寧婧穩住心神,盡量不去和他對視,別眼說道:“我是四號廳的婚禮主持,準備過去呢。”
“是嗎?”倪明昱冷哼著,讓開了腳步,“你得罪的那孫子已經答應不起訴,有空去醫院看他,說有話對你說。”
“哦,謝謝你。”寧婧清嗓子,指了指四號廳,“那、那我去準備了。”
見她慌張落荒而逃,倪明昱單手插進褲兜,踱步離開,丫頭片子膽子倒是不小。
他并未去五廳,而是找了靜點的地方掏出手機撥通號碼。
……
大廳內,倪遠皓寸步不離倪初夏,似乎把她說的話當真了。
倪初夏端著酒杯,偏頭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著彎下了眼睛,“你總跟著我做什么?陪你姐去吧。”
傻孩子太實誠了。
“她有朋友陪著,我答應大哥要跟著你的。”倪遠皓也不聽勸,繼續跟著她。
見他堅持,倪初夏也不攆他,只是在見到熟人的時候,趁他不注意快步走過去。
“大姐,你等等我。”倪遠皓見她走的飛快,快步跟上去,因為每桌都站著人,幾次下來他把倪初夏跟丟了。
原本是想根據禮服的顏色找人,但發現宴會上穿黑色長款禮服的女人太多,濃妝艷抹,長得都沒差,只能懵然地站在原地。
倪初夏來到大廳中央,伸手挽住林瑤的胳膊,“瑤姨,你旅游回來了?”
林瑤見到她,眼睛很亮,握住她的手,“夏夏,前幾天才回來的。”
倪初夏能感受到她的瞳孔很散,被病痛折磨的只剩下皮包骨,卻還是強撐著,只是不愿她愛的人難過。
她若無其事地問:“江南古鎮很漂亮對嗎?”
“很漂亮。”林瑤點頭,視線移開落在不遠處面對記者采訪的莫少白身上,“少白說下個禮拜帶我去臨市的海邊,我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瑤姨,你別這么說,你還沒看到少白娶妻生子呢。”倪初夏紅了眼睛,扶著她的手在發抖。
“夏夏,我不在了,你替我照顧好少白,以后他有喜歡的姑娘幫他把關,好不好?”林瑤用力握著她的手,像是在囑咐臨終的遺言。
“…好。”
“還有,他一直執著于他父親死亡和當年的事情,時隔太久遠,別讓他鉆牛角尖,查不出來就算了吧,人的一輩子就那么長,何必被過去所困住。”林瑤說完,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臉上揚起笑容。
倪初夏垂下頭,收拾好心情后,和走過來的莫少白打了招呼。
“聽瑤姨說下星期要帶去海邊?”
“嗯,想帶媽看看海。”莫少白點頭,走到林瑤身邊,攙扶她。
倪初夏莞爾,“帶上我一個吧。”
莫少白愣了一下,而后答應下來。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宴會開始,婚禮主持站在舞臺上活躍氣氛。
莫少白扶著林瑤在位子上坐下,站在她身后。期間,林瑤不時對他說著話,一向不愛笑的他,一直在對她笑。
倪初夏看著他們母子倆的互動,將視線移開,怕忍不住落淚。
婚禮進行曲響起,倪柔挽著倪德康的手從大廳外走進人們的視線,燈光跟隨他們而動,隨拍用相機把這幕記錄下來。
曾經,倪初夏也想象自己的婚禮會是什么樣的,爸爸會帶著她走過紅毯,把她托付給那個男人,如今倪柔卻比她先一步。
即使燈光微弱,她也能看到在舞臺下方,黃娟站在那里,似是在抹淚。
臺上臺下的兩個女人,曾經是她童年的噩夢,陰魂不散地隨著她成長,如今一晃這么多年過去,她們沒有冰釋前嫌,反而矛盾愈演愈烈,已經到了無法再裝的地步。
所以,什么仇人見面一笑滅恩仇在她看來根本就不可能。
主持人依舊在說著什么,但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反倒是最后,把倪德康的發言一字不漏地聽到了。
乖女兒、掌上明珠、我的寶貝這樣的字眼落在耳中,是那么的刺耳。接下來韓家人的致辭,她不想再聽,準備離舞臺遠點。
這時,人群中有兩人視線對視,分開后各自拎著攝像機從沖了出來,堵住了倪初夏的去處。
“倪小姐,你眼眶泛紅,是否因為曾經的未婚夫另娶他人?”
“有相關人士透露,你和韓先生在大學的時候就是貌合神離,并且除韓先生之外還有神秘男友。”
“倪小姐,相關人士透露的神秘男友就是城西厲家的次子厲澤陽?你與厲先生目前是什么關系?男女朋友、情人還是?”
“據校友爆料,你從未拒絕過別人的傾慕,還曾利用家世欺壓同校同學,最后逼得她退學。”
“……”
原本只有兩人在輪番問問題,場面被人知道后,各路記者蜂擁而上,接機把倪初夏未官方回答的話題全部問了一遍。
賓客也紛紛涌上來,都來湊熱鬧。
倪初夏被逼地向后退,被人群推搡,直接撞到圓桌,背后一陣刺痛,卻只能忍著想辦法對付這群來勢洶洶的記者。
舞臺上,韓正榮的話被打斷,面色極為不好,還沒搞清楚狀況。
韓立江眉頭緊擰,他已經再三確認,今天來的記者都不會亂來,怎么最后還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倪柔向后退了兩步,將自己隱在黑暗中,她將視線望向黃娟,見她對自己點頭,心慢慢放下,一切都在計劃中,不會出事的。
今天一過,珠城倪初夏是名媛千金就該成為過去了。
她看著韓立江,見他想下臺,伸手握住他手腕,“立江,你不能下去,你想讓我也丟盡臉面嗎?”
韓立江看著她哀求的目光,硬生生縮回了腳。
人群議論開。
“天吶,我一直以為倪初夏是受害者,沒想到她早就給韓立江戴綠帽子了!”
“都說她是名媛淑女,看來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暴露了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像她這樣的千金,能有多干凈?”
“我聽我爸說,當時倪氏建材都要破產倒閉了,不是陪人睡覺誰會大方出資啊!”
……
議論、謾罵以及質疑聲越來越大,流言蜚語以能見的速度傳開,與此同時網上已經有人撰寫了稿子,有理有據,還配上了圖。
倪初夏臉色有些發白,單手撐在圓桌上,捏著桌布,以控制情緒。
她看到一張張臉慢慢變得扭曲,耳中冒進‘**、女表子’等詞,突然就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在此之前,她想過這次婚禮可能不會這么順利,卻沒想到竟然是利用她來博噱頭,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對付她。
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只是在面對什么都不明白的吃瓜群眾面前,似乎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解釋。
莫少白從人群中擠進來,極力替她辯駁。
“莫先生,以前就聽說你和倪小姐認識,她也曾替你宣傳過YL公司,你能告訴我們你們是什么關系嗎?”
莫少白回:“我和她是朋友。”
“是正常的朋友關系,還是你其實就是那個神秘男友?”記者不惜把他拉下水,從iPad中翻出照片,“我們拍到你們早在你宣布回國之前就見過面,請問如何解釋?”
數秒之后,莫少白反應過來,“我和初夏的哥哥是多年的摯友,兩人通過他認識并不奇怪。”
說是問話,倒不如說是討伐。
看來這次他們的功課做得很足,那些照片、人證都很逼真,讓人不得不相信。
倪初夏嘆了口氣,出聲說:“少白,你帶著瑤姨先離開。”
“那你怎么辦?”
“別管我,她身體受不了這樣的場面,走吧。”倪初夏執意讓他離開。
在他離開后,她的目光歸于平靜,抬眼看向那群舉著設備的記者和平白湊熱鬧的人。
“喜慶的日子以這樣的方式讓我喧賓奪主,各位覺得合適嗎?”倪初夏并未回答他們一個問題,只是平靜地敘述心中所想,“如果你們是有人請來惡意中傷我的,那么請你們轉告那人,她還差的遠。”
“倪小姐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只是追求真相而已。”
“是啊,幫大家認識真實的你,也沒有錯啊?”
“是嗎?”倪初夏莞爾,“我不是明星,也算不上公眾人物,勞你們費心費力采訪辛苦了。”
“大姐!”倪遠皓費盡全力擠進來,眼中滿是擔憂,他就離開了一小會,沒想到真的就出事了。
看著那群還不消停的記者,他開口說道:“我大姐什么樣是你們兩句話就能定奪的嗎?你們剛剛說的那些已經構成誹謗,我們有權追究法律責任。”
倪初夏看著原本問話最兇,造謠最狠的兩人消停下來,美眸淺瞇起來,“遠皓,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哦。”
“倪小姐,我們只是普通的記者,沒想對你怎么樣?”
“是啊,今天大喜的日子,別把事情鬧大了。”
“……”
聽他們七嘴八舌的求情,立刻改口,倪初夏心里冷笑。
剛剛攻擊她的時候,怎么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恨不得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現在想息事寧人,沒那么簡單!
不管是誰指使,目的不言而喻,想讓她聲名狼藉,成為笑柄。
現在那人的目的達到了,就想脫身,呵,當她傻嗎?
倪德康和韓家人過來,了解情況后,韓英杰是打算大事化小,畢竟婚禮步驟還未進行完畢,事情鬧大對誰也不好。
倪德康板著臉,希望事情能好好解決,畢竟關系到女兒的聲譽,看了倪遠皓一眼,示意他繼續。
人群中兩人見情況不對,準備跑路離開,人還沒有走遠,兩道凄厲的叫喊聲傳來。
嘭——
緊接著,是身體砸向地面的聲音,原本跑路的兩人,直接從人群的腦袋上飛躍,落在地上。
原本還擁擠的人群,主動讓開了道。
率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條大金毛,搖晃著屁股走過來,對著地下兩人“汪汪”叫了兩聲。
倪初夏唇角上揚,心跳的很快,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時,眼眶氤氳水光。
明明那么多人圍著她的時候,都沒有害怕,可在看到他的時候,卻格外的覺得委屈,矯情地想落淚。
男人坐在輪椅上,穿著軍裝,肩章上的金色麥穗和金星晃人眼球,令人心生敬畏。他微抬起下巴,目光泛著寒意掃視眾人,透露威嚴,仿佛身邊的溫度都降下來。
“過來。”
嗓音醇厚透著幾分啞意。
大金毛停下了腳步,搖著尾巴湊到他身邊,用屁股討好地碰著他的腿,樣子憨態可掬,若不是他氣場在那,不少人已經笑出來。
“不是說你。”厲澤陽嫌棄地睨了它一眼,抬頭看向倪初夏。
僅一眼,已經能讓在場的人辨識他的身份。
原本還想借機問話的記者在看到地上嚎啕大叫的兩人后,都怯步了。
倪初夏緩步走過去,再離他還有一米時,男人伸出手示意牽著她,在她把手放上去的時候,厲澤陽詢問:“有沒有受傷?”
此話一出,剛才無意撞到她的人紛紛向后退,生怕被打。
倪初夏搖頭,“沒有。”
厲澤陽收回看她的視線,目光落在記者身上,啟唇說道:“我是倪初夏的丈夫,你們有問題、過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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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毛:別問我為什么能有鏡頭,因為我是未來小主人的朋友。朋友知道是什么意思嗎?親故!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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