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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初夏將車速提高,約莫二十分鐘到了軍區醫院。坐在車里,看著被攔截在外的記者,眉頭不由得皺起,這些娛記怕都是為了齊爍來的。
推門下車,倪初夏不慌不忙走向急診,有記者認出她來,湊上前詢問:“倪小姐,請問您來醫院做什么?”
“來醫院無非兩件事,你覺得我是哪一種?”倪初夏輕睨了他一眼,見他面露難意,繼續向前走。
“倪小姐,今天遇到也算是緣分,能否告知您和厲氏總裁的關系?”
“您是否是為了厲總拒絕了青梅竹馬?”
“……”
有一個上來問話,就會有更多的圍上前。
這些記者雖然是為了齊爍而來,但有送上門的頭條新聞,怎么可能放過?!
倪初夏看著他們,開口說:“大家安靜一點。”
眾記者紛紛安靜下來,生怕錯過她后面的話。
“這里是醫院,你們這樣喧鬧不好,如果有問題,等到倪家舉辦記者招待會的時候再問,行嗎?”心里雖然急,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她了解這些記者的脾性,你越急,他們追問的越緊。
“倪家準備開招待會?”
“能透露時間嗎?”
“是為了公開您和厲總的好消息?”
“……”
眾人猜測,卻見她只是笑而不語,急得不行。
倪初夏莞爾,“大家別急,到時我會通知各位。”見他們面露期待,低聲說:“我現在有些急事,你們能……”
“倪小姐,您請,我是珠城華揚日報的記者。”
“我是晚間日報……”
……
一一應下,倪初夏走進急診大樓,快步走到嚴瑾所在的樓層。
“情況怎么樣了?”說話聲音有些喘,看著還未滅的手術室,眼眸暗了暗。
“初夏,我真該死,明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還逞能。”嚴瑾的眼眶很紅,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
“別難過了,他會沒事的。”倪初夏靠近,攬住她的肩膀,心里百感交集。昨晚她還嫌棄齊爍那孩子聒噪,還逗了他,如今他卻躺在手術室里,接受著治療。
“通知齊泓了嗎?”倪初夏蹲下身子,輕聲問。
“嗯,他應該還在來的路上。”
倪初夏垂下眼簾,齊泓如今住在韓家,水岸雅筑又離市區很遠,趕過來的確需要些時間。
沒一會兒,過道有人走來。
來人戴了黑色鴨舌帽,身材頎長,他走到兩人跟前,將手里的面包和牛奶遞過來,“吃點吧。”
“少白?”倪初夏看向那雙骨節發白的手,有些詫異。
莫少白摘了鴨舌帽,解釋:“昨晚我也在場。”
嚴瑾握著手里的面包和牛奶,心里更加愧疚,昨晚她原本是不想去的,畢竟齊爍認識的人都是那個圈子的,可是聽他提及莫少白,為了完成任務,她答應了。齊爍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而她卻盡想著自己的工作,利用他的單純騙他,還害他病發入院。
“外面全是記者,等會你怎么回去?”倪初夏有些擔心,畢竟那些娛記和網上的鍵盤俠真的什么都敢寫。
“不用擔心我,我現在沒有公司管著,出點負面新聞沒關系。”莫少白抿唇笑了笑,示意她無須擔心。
手術還未結束,齊泓匆忙趕來,因為事發突然,頭發不再一絲不亂,而是耷拉下來,領帶也系歪了。
“阿爍怎么樣?”齊泓眼底閃過慌張,在看到手術燈依舊亮著,無聲嘆氣。
這種情況他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回,前一秒還活蹦亂跳惹他生氣的弟弟,下一秒鐘可能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悠長昏暗的走道,那抹紅色的燈光,還有好似無止境的等待。
“齊先生,全是我的錯,如果我不逞強和那群人打架,齊爍就不會病發,對不起。”嚴瑾原本已經止住了淚水,在看到齊泓時,卻又哭出來。
齊泓站在那里,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齊先生,你打我、罵我吧。”這樣她心里會好受點。
齊泓眼眸微轉,伸手捧著她的臉,用指腹將臉頰上的淚水擦干,動作很輕,溫聲說:“阿爍這幾天都沒有吃藥,不是你的錯。”
沒一會兒,手術室外紅燈滅了,穆云軒走出來,“他沒事了,這段時間需要靜養。”
“穆醫生,謝謝你。”齊泓說完這句話,像是渾身脫力,真的是年紀大了,禁不起幾次嚇。
“不用客氣,最近你抽時間多陪陪他,他這種情況不能再動怒了。”穆云軒說完醫囑,走到倪初夏身邊,輕聲問:“小表嫂,你什么時候和齊家兩兄弟走近了?”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次在雅尚軒,倪初夏和齊爍起了沖突,這還沒過多久,關系算突飛猛進。
倪初夏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剛剛對他的崇拜之情也煙消云散了,“你想說什么?”
“沒想說什么?就是怕表哥不在,你一個人寂寞難耐。”穆云軒調侃開口,將口罩摘了。
齊泓、嚴瑾和莫少白跟著護士進了病房,走道除了從手術室出來的醫護人員就沒有其他人。
倪初夏假笑了兩聲,握拳在他眼前比劃了兩下,“以后不許開我玩笑,不然等你表哥回來,我讓他揍你!”
“哈哈……揍我?”穆云軒干笑了兩聲,連連擺手,“不開玩笑了,絕對不開了。”
若是以前,有女人敢這么對他說話,他非得笑死不可,但現在不一樣了。眼前的女人是厲澤陽領證合法的老婆,并且聽裴炎透露,厲澤陽不是一般的寵她,要是惹惱了他,估計就不是被家里那位逼著相親那么簡單了。
病房里,床上的人面色恍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嚴瑾站在床尾,一陣難受,若不是看著呼吸機上的霧氣,她都以為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莫先生,昨晚謝謝你送他來醫院。”齊泓替他捻好了被子,轉身看向莫少白,“你說的提議,明天就回著手準備。”
莫少白表情很淡,即使他的目的達到,也不見得會開心,只是點頭,“外面的記者交給我,他的事不會見報。”
“嗯,有勞你了。”齊泓說完,看向站在一旁的嚴瑾,“嚴小姐,他已經脫離了危險,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沒事,真的。”嚴瑾怕她不信,解釋道:“我最近不用交頭條,很閑的,可以留下來照顧他。”
“會有護工來照顧他,不勞你費心。”齊泓神色異樣看了她一眼,開口說。
“護工肯定沒有我細心,齊先生,你就安心的把弟弟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把他養的白白胖胖,呃…不對,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她已經決定,要照顧齊爍,直到他出院。
“嚴瑾既然是好心,你就接受吧。”倪初夏進了病房,勸說著齊泓。
“嗯。”嚴瑾在一旁點頭,睜大眼睛表示誠意。
最后,齊泓沒有推脫掉,也就由著嚴瑾留下。
倪初夏和莫少白一起離開病房,進了電梯后,她問道:“等會記者問及,你要怎么說?”
莫少白扣上鴨舌帽,垂頭對她一笑,“等會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醫院,因為太過隨意,眾記者反而覺得他們兩人互相不認識,也沒同時向兩人發難,分了兩撥人,將兩人分別圍住。
“莫天王,你是去看望齊爍的嗎?”
“昨晚同行拍到你和齊爍出現皇家會所門外,二人是私底下是好朋友嗎?”
“外界一直傳聞齊爍身體不好,他現在住院的確是這樣嗎?”
“……”
莫少白垂著頭,表情寡淡。他淡淡掃了一眼,一向惜字如金,這次卻開口說道:“我和他的確是一見如故,他已經走了,你們沒看到嗎?”
眾人聽到莫少白齊爍已經離開,都驚愣住了,他們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蹲點,怎么就沒有發現他走了呢?
“昨晚洗胃的是我,你們倒是全關心他了?”
眾人這才發現他的手一直捂著胃,臉色有些不好。僅僅一句話,卻是打消了他們的疑慮,一路跟著他,將他送上車。
與此同時——
倪初夏被三三兩兩的記者圍住,她看了眼莫少白那處,暗自感嘆,果然還是和公眾人物的影響力大,里三層外三層,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
“倪小姐,你能具體說說關于倪家招待會的情況嗎?”
“你和厲總一開始就一直有緋聞,這次招待會是否是公開兩人的關系?難道是好事將近?”
“……”
“好事將近?”倪初夏重復說了這四個字,莞爾一笑,“的確是好事將近,但這次可不是我的。”
“畢竟招待會的主角并不是我,我也只能透露一點,各位諒解。”說的同時,倪初夏已經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駛離軍區醫院,莫少白的電話進來。
倪初夏接通后,說道:“我成功脫離,你那邊怎么樣?”
莫少白看了眼后視鏡,“還有兩個小羅羅跟著。”
“嗯,小心點。”
莫少白問出口,“是要去上班?”
倪初夏輕“嗯”出聲,昨晚被齊泓攪合,和啟恒還有的談。
“路上小心。”
收線后,倪初夏摘了藍牙耳機,扔到一邊,提速駛向公司。
方旭昨晚被灌了不少酒,今早來的比以往要遲。把啟恒的資料丟給了倪初夏,“這些你看看,明天的會談會有幫助。”
倪初夏將文放到一邊,抬眼問:“嗯,昨天我走之后,齊泓沒做什么吧?”
“明面上沒做什么,背地里就不知道了。”方旭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太陽穴,不禁感慨的確是年紀大了,身體禁不起折騰。
“他應該不會太過分。”就算想做,那也得有時間,他如今在醫院陪著齊爍,連和啟恒的人見面都做不到。
方旭提醒,“你別被他的表象給迷惑了,這個齊泓有些手段,不是韓家人,既然都能做到副總的位置,不簡單。”
“你也不是倪家人,不照樣是副總。”
“我就是給你加打工,除了工資半毛錢也拿不到,但是齊泓不一樣,他剛進韓家的時候,韓老爺子就給了股份,雖然不多但足夠讓別人眼紅,不到半年就把韓立江拉下去,自己當了副總,韓家怕是要變天了。”
倪初夏聽了,唇角上揚含著笑,經過今天她這么一說,倪柔和韓立江必定會結婚,等她嫁過去,在碰上韓家變天,怕就不會有精力使絆子了。
回到辦公室,倪初夏把啟恒的資料仔細看了一遍,正在琢磨怎么攻克,外面突然吵鬧起來。
“就算你是倪總的兒子又怎么樣?公司有公司的規矩,每年只有年底才會查賬,你突然讓我調往年的賬目,我哪有人手給你?!”女人的聲音很響亮,振振有詞說著,“再說,你又不是公司的員工,我要找副總評理,讓他給我個說法!”
還未推門出去,就聽到財務部那個楊潑婦的聲音。
“你盡管去找人評理,需要我把倪總叫來嗎?”倪明昱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語氣不明。
“你……我可是公司的老員工,干了二十多年,你少拿倪總來壓我。”楊潑婦見撒潑不行,改用恐嚇。
她在公司二十年,不論從人脈還是對公司的重要性,就不相信倪總能只顧他的兒子,不管她這個老員工。
“看來倪總也壓不住你楊經理了?”
倪初夏踏著高跟走出去,穿著西裝包臀裙套裝,因為公司暖氣供得足,那雙腿,裸露在外面,白皙纖長,令人浮想聯翩。
“倪助理,誰不知道他是你哥,你當然維護他了。”楊潑婦看到倪初夏就沒個好臉色,上次當著那么多員工的面駁她面子,后來因為王智一人害她扣了工資,這次又要來插一腳,干脆嚷著,“我要找副總。”
“上班時間吵什么吵?”方旭從辦公室出來,看了眼秘書,示意她把不相干的人趕走,然后走到楊潑婦跟前,“楊經理,有什么事進辦公室聊。”
倪明昱無所謂聳肩,抬手推了推平光眼鏡。
倪初夏看著楊潑婦那副得意的樣子,嘲弄地笑了,要是她知道方旭和倪明昱是大學時期的同學,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
“大哥,怎么突然要查賬?”倪初夏拉了倪明昱一把,小聲問。
“每年接近年底的時候,她就會專門請人來公司做賬,那些賬目看上去沒問題,只要深究就會發現漏洞,但細查前面的賬,并沒有太大問題,我懷疑她是用了拆東墻補西墻的方法。”倪明昱小聲解釋,如果他的想法沒錯,這次財務部要里里外外換血。
倪初夏點頭問:“嗯,需要把爸叫過來嗎?”
“當然,要讓他看清楚他信任的都是些什么人!”倪明昱眸中閃過一抹暗光,令人心驚。
——
私立醫院,岑曼曼和厲亦航窩在病床上連看了兩部電影,影片是厲亦航選的,愛情文藝片。
看完后,小家伙還意猶未盡,歪頭說:“曼曼姐姐,我們再看一部吧?”
岑曼曼忙將屏幕關上,“手機沒電了。”
“可以充電。”厲亦航指著旁邊地插孔,眨巴眼睛。
“亦航,小孩子的眼睛很脆弱,不能長時間對著手機的,不如我們聊天吧。”她實在是不想再看那些文縐縐的文藝片,又臭又長,看完還不知道再說些什么。
“好吧。”厲亦航有些委屈地點頭,靠在一邊老成地問:“你想和我聊什么?”
岑曼曼想了一會,說道:“亦航,其實你應該去上幼兒園的,那里有和你同齡的小孩,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玩堆積木,玩滑滑梯,甚至你還可以有一個青梅。”
“青梅是什么?能吃嗎?”厲亦航搜索腦中的詞匯,還是找不到和青梅對應的事例。
“就和電影里演的那樣,會有一個很漂亮很可愛的小女孩,整天陪你玩,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就是你的青梅。”岑曼曼輕柔他的頭。
“你說的是雪花嗎?它和我一起長大,的確是小女孩。”厲亦航聽著她的話,就只能想到雪花了。
從小到大陪著他的人有很多,除了爸爸,他們在他身邊的時間都呆不了太久,有時候半年有時候一年,只有雪花陪他的時間長。
岑曼曼想和雪花可能是鄰居家的小孩,點了點頭,“亦航有了青梅,難道還不想去幼兒園嗎?”
在她很小的時候,她最渴望的就是去幼兒園,那里的老師很好,同學也很友善,能讓她感受到溫暖。
厲亦航撅著嘴想了好久,還是搖了搖頭,“曼曼姐姐,你不懂的。”
岑曼曼見他故作老成的樣子,笑了起來,可是聽到他后面的話,卻讓她怎么也笑不出來了。
“他們都笑話我是野孩子,說我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厲亦航眨了眨烏溜溜的眼睛,吸吸鼻子說:“我都告訴他們我有爹地,他們就是不信,我才不想和他們玩。”
“亦航,對不起。”岑曼曼將孩子摟在懷里,輕拍他的背,她無意中的話竟然傷害到這個孩子,“不想去以后就不去了,你那么聰明根本不需要去幼兒園。”
“對啊,我就是這么想的。”厲亦航笑起來,覺得她懷里好暖和,賴著不起來了。
接近中午,張釗送飯過來,見一大一小躺在床上睡著了,因為飯菜裝在保溫桶里,也沒叫他們起來。
回到厲氏后,張釗如實匯報,“老板,小少爺和岑小姐睡著了,怕您不放心我特地拍了照片。”
厲澤川瞥了一眼,目光不經意間怔住。女人和孩子睡在床上,她的一只手臂穿過孩子的脖子摟著他,另一只手臂搭在孩子胸前,小家伙也安然窩在她懷中,睡相很乖,小嘴還帶著笑。
“照片發給我,然后刪了。”
聽老板這么吩咐,張釗心里有些糾結,畢竟小少爺這么可愛的一面很少見到。
厲澤川淺靠在老板椅上,雙手擺在腿上,“照片被你老婆看到的后果想過嗎?”
張釗一噎,果斷地刪了。抬眼見厲澤川把照片保存下來,說道:“小少爺和岑小姐關系好不是沒道理的,設計部都說岑小姐脾氣好,她對小少爺也有耐心,就像是姐姐一樣。”
厲澤川不耐看了他一眼,擺手讓他滾出去。
姐姐?
呵,他可生不出這么大的女兒來?
……
中午,倪氏員工餐廳一直在傳著今天上午的事情,財務部的員工一個個膽戰心驚,生怕被交出去問話,作為源頭也遭到了上百人的非議。
此時,倪初夏正愜意地坐著方旭的辦公室喝茶,望著面如死灰的楊潑婦,笑得格外動人。
相較于她,倪明昱倒稍微收斂一點,不過當他從西服口袋中掏出一桿錄音筆放在桌上時,楊潑婦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她知道她完了,這么多年在倪德康如此精明的商人眼皮子底下犯事都沒有出過事,卻栽在了眼前兩兄妹手里。
倪德康面色鐵青地坐在對面,聽到剛剛她說的那些話,直接把茶杯揮到地上,“我念在你是公司老人,把財務部交給你,你竟然就是這么管理的?”
一想到每年從她手里白白流走好幾千萬,氣得渾身發抖,當初他走投無路的時候,如果有這些錢頂著,他也不會進了籠子,更不會受到外界的白眼。
“倪總,你再給我個機會吧,我……那些錢,那些錢我一定還上,一定還給倪氏。”楊潑婦連滾帶爬到了倪德康跟前,拽著他的褲腳磕頭賠罪。
她不能坐牢,她還等著退休出國找兒子,還要抱孫子呢。
“這件事沒得商量,錢你給我吐出來,欠倪氏的,你在牢房里慢慢反省吧!”倪德康一腳將她踢開,將視線看向兩人,“明昱,這件事多虧有你,后面的事你看怎么處理?”
“徹查這些年她到底搬了多少資金,我是律師,當然要走法律路徑,雖然慢了點,但效果達到就好。”倪明昱說著,深靠在沙發上,“倪總,不知道你給我多少訴訟費?”
倪德康臉色變了變,有些不自在地說:“按你平時接官司的三倍給。”
方旭適時地插嘴,“倪總,訴訟費是根據財產金額給的,三倍可不便宜啊。”
“那也要給。”他知道這些年和兒子的間隙已經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了,這個時候,也只有極力滿足他的要求,才能讓他的愧疚感減輕。
注意到方旭和倪明昱對視,倪初夏暗自咋舌,真是兩屁老奸巨猾還配合默契的惡狼,對她爸有些同情。但同情歸同情,與其那些錢最后落到黃娟手里,她更希望讓大哥賺到手。
方旭知道他們必定有話要說,把楊潑婦拎出了辦公室,暫時沒有進去。
辦公室里,只留下三人,三人都沒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微滯。
率先開口的是倪德康,他看了眼倪明昱,說道:“股東大會定在半個月后,到時候你們兩都要參加。”
“以前我都是不參加的。”倪初夏歪頭想了一會,笑著說:“爸,難不成你要讓我加入董事會?”
“嗯,有這個打算。”倪德康看著她,點頭算是承諾。
那天倪柔出事之后,他的確氣過她的狠心,可是想想這些年他又為他這個女兒做過什么,數得上來的還真沒有一件。這次股東大會,就當是對她的補償。
倪初夏追問:“那我大哥呢?”
“到時再說,這段時間熟悉熟悉董事會成員,以后開會總要遇到。”
倪德康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是有理由的,一連讓他的兩個孩子進去,難免會招人爭議,凡是還是要穩。
父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倪明昱就這么靠在沙發上,模樣慵懶,并沒有插話的意思。
最后,倪德康提到了韓立江和倪柔的事情,“夏夏,立江曾經是你的未婚夫,但你妹妹這件事,畢竟已經發生了。”
想到來公司前,被那群記者團團圍住,倪德康就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了,要盡快解決。
倪初夏莞爾,“我沒有問題,就怕她嫁過去覺得委屈。”
不用深想,也知道倪柔現在一定不好過,那群娛記本事很大,只要給了點線索,他們就能順藤摸瓜,倪柔和韓立江的事,怕是早就傳遍了,就差明天登報。
“你妹妹剛開始是不愿意,這幾天松口了。”倪德康為了這事愁的腦殼子疼,下午還要去韓家,一想到韓家那老爺子用倪初夏做借口就心煩。
倪初夏心里冷哼,她也要有骨氣不松口,被人上了,還挑三揀四,就不怕橫生事端,到時候連韓立江都嫁不了,那就好笑了。
“夏夏,上次你和韓家退婚,也沒見過韓家老爺子,趁今天下午你陪爸一起去?”他當然不能和韓家老爺子說他大女兒已經結婚了,但要是倪初夏出面就不同了,隨便拈了理由搪塞過去就好。
“爸,我下午要上班。”倪初夏有些不悅,想到每次去韓家,被韓老爺子問東問西就覺得煩,如今她和韓立江已經退婚,就更沒去的理由了。
“這……”
就在倪德康犯難的時候,倪明昱開口,“我下午正好沒事,陪你去吧。”
“好。”倪德康連連答應,語氣帶著懇求,“我們父子先去吃飯,總不能到人家去蹭飯。”
倪明昱應下來,起身把外套穿上,當他走過倪德康身邊,瞥見他鬢角的白發,眼眸微閃,卻在片刻恢復冷淡。
……
珠城嘉年華,從出租車上下來一大一小。
大人穿著大紅的及膝棉襖,脖子圍了黑色圍巾,小孩穿了深藍色的大衣,扮相倒是洋氣。
“我帶你出來玩,你可千萬別告訴你爸,知道嗎?”岑曼曼蹲下身子,再次囑咐。
“yes,sir!”厲亦航抬手敬了還算標準的禮,咧嘴笑著。
“好,那咱們走吧。”
岑曼曼牽起他的手,帶著他走到門口,排隊買了兩張票,兩人進去。
嘉年華的人很多,岑曼曼怕孩子丟了,特地去地攤上買了仿真手銬。
銬上后,厲亦航不同意了,“爹地說只有壞人才用手銬的。”說著就要把手銬從衣服上褪下來。
“這是防止你走丟的,不是警察叔叔用的手銬。”岑曼曼拿他沒辦法,指著旁邊的小孩說道:“你看,他的媽媽怕他走丟,也把她和自己銬起來了。”
“那是她媽媽,你又不是我媽媽。”厲亦航站在原地不走,眼睛滴溜溜望著其他小朋友,有些羨慕。
“那算了吧,姐姐牽著你。”岑曼曼見他堅持,也不再為難他。
剛要把手銬解開,就看厲亦航的小手握住她的手,臉紅紅地問:“我們像他們一樣銬起來,曼曼姐姐是不是就能像那些小孩子媽媽一樣對我。嗯……比如說你要親親我,抱抱我,然后陪我玩游戲。”
岑曼曼揉了揉他的頭,輕聲說:“好,僅限于今天。”
畢竟,她不是他的媽媽。
聽到‘僅限于今天’時,厲亦航有些失落,在玩游戲之后,很快便把這個拋在腦后了。
直到嘉年華快要關門,岑曼曼才帶著厲亦航出來。
兩人瘋玩了一下午,累的直接坐在石墩子上。
岑曼曼問:“今天開心嗎?”
“很開心,比拼圖好玩多了。”厲亦航喝著水,歪頭倒在岑曼曼身上。
岑曼曼掏出手機看時間,在看到五十多個未接來電,嚇了一身冷汗,來電里除了有張釗和倪初夏打來的,還有一個陌生號碼,直覺告訴她這個號碼是老板的。
最后,她給張釗打了電話。
“岑小姐,你終于接電話了,你把小祖宗帶到哪里去了?再找不到他,我明天真要提頭去見老板了。”張釗對她一通數落,最后問她要了地址,過去接她。
岑曼曼給倪初夏短信,把自己帶厲亦航去嘉年華的事情告訴了她,讓她不要著急。最后想著,張釗知道了,應該會通知厲澤川的,希望他不要太生氣,否則提頭的就是她了。
偏頭,見小家伙已經靠在自己身上睡著了,岑曼曼抿唇一笑,將外套脫了給他裹上,又調整位置,把他抱在懷里。
厲澤川下車,站在很遠的地方,就見女人歪頭瞇著眼,以極不舒服的姿勢抱著他的兒子。
他快步走過去,彎腰就要將厲亦航抱走,沒想到驀地收緊雙手,怒視地望著他,僅僅只是幾秒鐘,她笑起來,“老板,是你啊?”
她等得困了,還以為有人要搶孩子,結果鬧了烏龍。
“要真是人販子,還等到現在?”厲澤川把厲亦航抱在懷里,卻發現兒子手里銬了手銬,不明所以地望著岑曼曼。
岑曼曼眨了眨眼,抬手將手銬從他衣服上褪下,解釋道:“我怕他走丟,就用了這個辦法。”
“那就不要帶他出來。”男人直起身,注意到兒子身上裹著的棉襖,眼底起了波瀾。
岑曼曼自知理虧,抿唇沒說話。
剛要起身,發現半個身子全麻了,只能再坐一會,等著麻意消散。
厲澤川向前走了兩步,見她還坐在原地,出聲問:“還不跟上來。”
“老板你想走吧,我等會自己打車回去。”
岑曼曼捏著自己的腿,抬眼見他已經離開,深呼出一口氣,還好沒有發脾氣,還好沒有責怪她。
試了兩次,都沒能站起來,岑曼曼懊惱地看了四周,來嘉年華玩的人已經離開,只剩下她還坐在這里。
這算是給她擅自帶別人家小孩出來的懲罰嗎?
厲澤川就是在天色漸暗的時候返回的,果然見她一個人坐在那里,傻愣愣地捶著腿。
他走過去,對上那雙詫異的眼睛,彎腰將她抱起來,在她掙扎時,適時開口,“別動。”
見她不聽教,繼續亂動,冷下聲音說:“再動把你扔下去。”
岑曼曼嚇得脖子一縮,沒再動了。
她小聲問:“老板,你怎么回來了?亦航呢?”
“張釗開車先走了。”厲澤川穩穩地抱著她,走過層層的臺階,穿過玩耍嬉戲的人群。
“哦,那你等會怎么回去?”她就像是好奇寶寶一樣,一路上問題很多。
“打車。”厲澤川見她露出新奇的表情,有些好笑地問:“那是什么表情?打車很奇怪?”
岑曼曼搖著頭,“我們打車不奇怪,但是老板打車就奇怪。”
每天從他手里流走的資金沒有千萬也有百萬,這樣的人去打車,怎么都覺得格格不入,甚至覺得不可能?
但當厲澤川抱著他攔下出租車,并上了車時,她相信了。她現在坐在出租車上,而身邊的確坐著老板。
“以后不許用那種眼神看我。”厲澤川瞥了她一眼,然后閉目養神。
岑曼曼連連點頭,不時用余光偷瞄他,確認他不會突然睜眼,才轉過頭大大方方地看著他。
這樣的男人,即使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渾身上下也散著成熟男人的氣質,可也是這樣的男人,他經歷了離婚,實在想不通是因為什么導致婚姻破裂。
出租車并沒有停在醫院,而是開到了酒店。
厲澤川開口說:“下車吃飯,吃完送你回去。”
岑曼曼抱緊雙臂跟在后面,還未走進酒店,男人停下步子,將外套脫了披在她身上。
“老板,馬上就進去了,我不冷。”
“不披,那就扔了吧。”
岑曼曼和他對視,最終妥協了,攏著衣服繼續向前走。
“厲總,在這里相遇,一起吃頓飯吧。”嬌笑嫵媚的聲音響起,寒冬臘月天,女人穿著深V,踏著高跟貼上來。
厲澤川不動聲色地避開,朝著她身后的一群人頷首,“今晚不方便,你們請。”
員工對老板八卦的好奇度,不亞于娛記對當紅明星的好奇,在看到有女人貼過來的時候,她還主動讓了位置,不過見厲澤川興致缺缺地避開,也知道兩人沒戲。
抱著胳膊隨意張望,目光落及不遠處那群人時,身子卻不由得一僵,覺得走一步都覺得很困難。
“那真是可惜了。”女人抖了抖胸,眼中劃過失落,在看到男人身后站著的女人時,調笑著問:“喲,這是厲總的新歡?”
說這話時,那群人已經走過來。
岑曼曼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是看著他,又像是眼神在放空。
厲澤川看到岑南熙面色陰沉,回頭看了身后的傻女人,見她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站在那里,大手一撈將她帶到身邊。
這個動作無疑是在承認剛剛那個女人的話,但在岑南熙看,更像是在向他宣戰。
男人看男人總是這般,帶著欣賞,卻又有幾分嫉妒。
“小美人莫不是凍僵了,瞧這臉白的嚇人。”人群有人調侃,久久得不到回應,又覺得無趣。
“哎,南熙,我怎么覺得她很眼熟呢?是不是你們岑家的養女啊?”又有人問起。
岑曼曼在聽到‘養女’二字時,眼瞼微動,回過神來。
見厲澤川的手搭在自己腰肢,嚇得向后退了兩步,男人沒有用力,也就任她掙開。
岑南熙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冷冷望著剛剛那人,“你記性倒是挺好?!”
“嘿,誰讓你妹妹長得漂亮呢?”那人沒察覺到岑南熙的冷意,繼續調侃。
其他人也接連附和著,但他們心中卻清楚,若說漂亮,岑曼曼算不上,但骨子里的那種恬靜的感覺,卻讓人忽略不了。
清純,對,就是清純。
如今把頭發扎在腦后盤起來,說是高中生也沒人會不相信。
岑南熙雙手緊緊握拳,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她,卻發現她早就垂下頭,根本沒看他。
“去吃飯吧。”厲澤川和一行人打了招呼,偏頭說道。
岑曼曼垂頭數著地板,下意識點頭,跟在他身后走了。
其實她心里很慌亂,好像每次看到岑南熙都是這樣,不想看到他,不想再有任何牽連,就像剛剛那樣,互不干擾,比糾纏不清要好。
進了包間,厲澤川見她也沒有點菜的閑心,也就點了經常吃的幾個菜,便將菜單遞還給服務員。
吃飯的時候,兩人很安靜,等吃完了,也就厲澤川說了‘走吧’,才打破了沉默。
兩人走出酒店,岑曼曼才開口感謝,“老板,謝謝你請我吃飯。”
“誰說是我請你,飯錢從工資里扣。”厲澤川似乎還覺得這個決定很明知,唇邊略微揚起。
“啊……那一頓飯得多少錢?我工資不會不夠扣吧?”岑曼曼苦著臉,埋怨地望著走在前面的男人。
要是早說,打死她也不會吃,就是在上菜之后說,她也會為了錢死命地吃,剛剛浪費了好多。
“厲氏給你的工資很少嗎?”厲澤川轉身著她,眸光閃爍。
“呃,不算少,但是那筆錢明明沒必要花的。”她在家里煮面條,幾塊錢就能解決晚飯了。
“騙你的。”
“真的?”岑曼曼試圖從他臉上找到逗弄的痕跡,發現他很認真之后,眼眸驀地一亮,抿唇笑起來。
……
第二天倪初夏照常起來,吃過早飯,開車去了公司上班。
上午時間過得很快,替方旭整理各部門交上來的文件,下午卻臨時接到通知,方旭明天出差,要把出差時用的資料盡數整理出來。
倪初夏忙的天昏地暗,在看到出差地點是蘇南時,冷不丁愣住了。
幾乎是飛奔進了方旭的辦公室,方旭聽到‘嘭’的一聲響,被嚇到,“你這是要干嘛?”
倪初夏喘著氣,問道:“你是要去蘇南出差?”
“嗯,給資料的時候不是和你說了嗎?”方旭重新拿起筆,準備繼續工作。
就見倪初夏慢慢挪到他身邊,手成蘭花指捏住他的袖口,“副總,你出差身邊難道不帶人嗎?”
“帶小劉和秘書去。”方旭擰眉看著她,覺得很不對勁。
“那我呢?”倪初夏奪過他手里的筆,惡狠狠地問。
方旭理所當然回答,“當然是留在公司,你不留在公司,誰向我匯報公司情況?”
“不行,我也要出差。”倪初夏算是和他杠上了,威逼利誘,用盡了法子,最后方旭才算松口。
“回去工作吧,晚上記得把東西收好,明天十點的高鐵。”
聽了方旭的話,倪初夏攏了攏頭發,一改剛剛的樣子,優雅轉身走了。
當天下班回到家里,倪初夏把行李收拾好,便掏出她的本子,開始一筆一劃寫著,寫完之后抱著翻看幾頁,又塞進了床頭。
旋即將頭埋進被自己,她要踏上尋夫之路了!
這一夜,她失眠了,以至于坐上高鐵就開始睡覺,直到落地才悠然轉醒,早把昨晚想的把一路風景拍下來忘在了腦后。
達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方旭馬不停歇地帶上秘書和小劉趕去赴約,留下倪初夏在酒店休息。
方旭臨走時給了把車鑰匙,倪初夏在酒店車庫找到車子后,坐上車將導航打開,輸入‘北塘’,將車開上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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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姜熹嘴角一抽,“那他就是流氓中的戰斗機!無恥之極!”
某寶抿嘴一樂,“媽咪的評價果然精辟!”
燕殊無語望天,其實他挺正人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