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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急匆匆的腳步聲而來的,還有因為焦急擔(dān)憂而顯得不太平穩(wěn)的聲音,“愉兒,愉兒,我們知愉在哪里?她怎么樣?”
聽到這個聲音,本來一直靠在墻上的周慕巖立刻動了動身子,抬眼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果然,出現(xiàn)他視線里的是姜玉珍,蘇冠杰和蘇知越!
三個人臉上都是一片焦急,眼神里盡是焦灼。
周慕巖心里一凜,他們怎么來了?
剛才還在說為了不讓他們擔(dān)心,并不打算告訴他們的,可是他們還是知道了,而且還是以這么快的速度趕來的。
很顯然,是有人通知了他們!
是誰呢?周慕巖不由得看向紀(jì)流云,恰巧和紀(jì)流云疑惑的眼光撞在一起,紀(jì)流云皺眉,幾不可察地對著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周益海的面前。
此時,周益??吹剿麄儯仁且汇叮S后也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冠杰,玉珍,你們怎么也來了?”
“親家爺爺,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啊?我們知愉呢?她怎么樣???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姜玉珍瞅了一圈,周家老爺子在,周慕巖在,周家三爺在,唯獨不見知愉,她就知道,愉兒是真的出事了。
特別是看到周慕巖那滿身的血,她心里那股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濃烈,她只覺得眼前發(fā)黑,差點站不穩(wěn)了。
“你們怎么知道了這件事的?本來想著……”周益海想說,本來想著等知愉的病情有了結(jié)果再通知他們的,他和慕巖想的一樣,怕他們跟著擔(dān)心。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姜玉珍的聲音就驟然冷了下來,“怎么?如果我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瞞著我們了?怕你們理虧?怕我們來給我們的女兒撐腰?還是你們覺得我們知愉出身小門小戶,受到什么樣的傷害都無所謂,不值得告訴她的娘家人?今天我們?nèi)绻粊?,你們周家是不是就以為我們蘇家沒人了?”
“不不不,玉珍,你誤會了……”周益海知道她擔(dān)心自己女兒的安危,當(dāng)然不跟她計較,頓了頓,還是放棄了解釋,反正無論再怎么解釋,他面對他們的時候,也實在是羞愧,那么好的女孩兒嫁到他們周家,他們卻沒有保護(hù)好她!
“知愉她,現(xiàn)在在手術(shù)室搶救……”
“搶救?!”姜玉珍這次是真的站不住了,她腿猛地一軟,幸好蘇冠杰在她身邊,一把扶住了她。
“這么說,是真的了?那個什么韓恩可,你們周家的二少奶奶,把我們家知愉打得遍體鱗傷,昏倒,流產(chǎn)?你,你們周家就是這樣對待媳婦的?你們不打算告訴我們,是不是就想護(hù)著那個韓恩可?韓恩可是你的孫媳婦,我們知愉也是啊,不帶您這么偏心的吧?”姜玉珍一時激動,也忘了要尊老這回事,差點就指著周益海的鼻子指責(zé)了。
“玉珍,冠杰,是我不好,是我們周家不好,沒能照顧好知愉,我,我向你們道歉!”周益海只能滿心慚愧地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姜玉珍淚流滿面,“我一個好端端的女兒,才嫁到你們家?guī)滋?,現(xiàn)在就躺在手術(shù)室里,時刻面臨失去生命的危險!你……”
她說著,差點就撲在周益海身上揪著他的衣領(lǐng)責(zé)問了。
可是,她突然間想起來,她面前的是一個八十歲的耄耋老人,即使他不值得尊重,也算是一個長輩。
于是,姜玉珍猛然間轉(zhuǎn)向出現(xiàn)在她眼角余光里的周慕巖撲去。
“周慕巖,你是怎么保護(hù)愉兒的?你是怎么當(dāng)丈夫的?你是怎么保護(hù)自己的妻子的?”
周慕巖被她揪著衣領(lǐng)責(zé)問,由于他比姜玉珍高出許多,被姜玉珍揪著衣領(lǐng),他就得垂著頭,微微彎腰,盡管這個姿勢很是不舒服,但他卻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聽著她的指責(zé),一動不動,更不反抗。
洛緩緩有些看不下去,叔叔阿姨沒見到周慕巖在找蘇蘇的過程中那焦急到發(fā)狂的狀態(tài),但是她都看到了,她看得出,周慕巖是真心愛著蘇蘇的!不然,不會表現(xiàn)出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心和擔(dān)憂。
那種真心,裝是裝不出來的!
她走到姜玉珍身邊,試圖安撫她,讓她放開周慕巖,“阿姨,您先冷靜冷靜,發(fā)生這種事,我們都不想的,我相信,周慕巖更不想,因為蘇蘇是他的妻子啊,你看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沉默不語,精神恍惚,他就是太過擔(dān)心蘇蘇了。您先放開他,我們一起等著蘇蘇出來,我相信,蘇蘇一定會沒事的?!?
隨著洛緩緩的勸說,姜玉珍緩緩地松開了手,眼淚卻沒有一刻的停止,泉涌一般往外流。
“沒事了,沒事了……”洛緩緩攬著她,用手拍打著她的肩膀,輕聲安慰。
可,姜玉珍剛松手,周慕巖還沒來得及站直身子,就見蘇冠杰又一個箭步?jīng)_了上來,旁邊一群人都是一愣,以為他要去打周慕巖。
紀(jì)流云反應(yīng)最快,他也跟著竄到蘇冠杰身后,剛想伸手抱住他的腰讓他冷靜。
要知道,蘇冠杰可是武術(shù)教練啊,他要是幾拳幾腳地下去,那周慕巖非受內(nèi)傷不可!
可紀(jì)流云的手還得來得及碰到他的腰,就看到蘇冠杰的雙手并非是要去打慕巖,而是“啪”地一聲拍在他的雙臂上,硬是提著他讓他站直了身子。
緊接著又重重地拍了幾下,“一個大男人,怎么低頭弓腰垂頭喪氣的?挺起身板兒來,要知道,你的妻兒都靠著你呢。你這么毫無斗志的樣子,讓里面正和死神作斗爭的知愉和孩子靠什么支持著撐下去?你要有信心,反正我是有信心,我蘇冠杰的女兒,不會這么容易就放棄的!她還有父母弟弟,還有老公,更有未出生的寶寶。放心吧,她會沒事的?!?
雖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周慕巖也真的就有了些精神,他說的對,他是魚兒和孩子的精神支柱,要是他都垮了,那知愉和孩子要怎么辦?
旁邊剛才還提心吊膽的人,這時候也松了一口氣,就連很了解他的姜玉珍和洛緩緩看到他的反應(yīng)時都愣了愣,沒想到一向單向思維,簡單粗暴,信服武力解決一切的蘇冠杰居然這么沉得住氣。
而一旁的梁吟秋卻在心里冷哼一聲,沒想到一介莽夫居然變得文縐縐起來了。
可是,再怎么改變,骨子里也還是當(dāng)年那個低俗魯莽的莽夫!
“親家爺爺,剛才玉珍她有些失禮了。不過她也是太過于擔(dān)心知愉,畢竟女兒我們就只有這一個。剛才玉珍有得罪您的地方,我替她向您道歉。”
說完了周慕巖,蘇冠杰又轉(zhuǎn)向周益海,替妻子道歉。
“誒,”周益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冠杰言重了,本就是我們周家的錯,沒照顧好知愉。誰的女兒誰不心疼啊?玉珍也沒有說錯?!?
蘇冠杰點點頭,也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姜玉珍也停止了哭泣,洛緩緩拿了紙巾給她擦了眼淚,邊隨口問道:“阿姨,這么晚了,你們怎么得知這件事了呢?”
姜玉珍接過紙巾擦著眼淚道:“是慕巖的妹妹,可心,她打電話跟知越說了,我們才知道的。原本我以為,她小孩子家家的,說的那么嚴(yán)重,不一定就真的那么嚴(yán)重,可能也就是受了點小傷。如果真的是那么嚴(yán)重,周家怎么可能不跟我們說呢?可是沒想到……”
說到這里,她剛擦干的臉上又被淚水打濕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我們知愉怎么就這么可憐呢?沒招她沒惹她的,那個女人怎么就那么狠心,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打得……”
姜玉珍說不下去了,又小聲啜泣起來,洛緩緩只好又輕聲安慰起她來。
周益海聽見她的話,仿佛終于明白了他們會及時趕過來的原因了一般,輕輕地點了點頭。
大概可心是聽家里的下人說了幾嘴,擔(dān)心自己的嫂子,才給知越打了電話的吧?
更遠(yuǎn)一些的梁吟秋面上不動聲色,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可心是怎么知道這件事情的。
老爺子走后,她跟著周立仁一起去主宅叫人去看好楊美嫻他們,等周立仁帶著一些下人又回去二房院子的時候,她恰巧就看到周可心正從樓上蹦蹦跳跳的下來。
本來她就琢磨著怎么才能把這件事鬧的更大,以免老爺子到時候又顧忌周家顏面,又顧忌周家內(nèi)部人心渙散,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的,會輕饒了韓恩可。
輕不輕饒韓恩可她倒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輕饒了韓恩可就會連帶著輕饒了周慕川,如果這次這么好的機(jī)會都沒能弄掉周慕川的家主頭銜,那他們家慕揚(yáng)的機(jī)會豈不是又要一拖再拖?
如果蘇知愉真的因此喪了命還好,那樣,就算老爺子想輕饒他們都不可能。但如果,蘇知愉撿回了一條命呢?這可就不好說了!
而誰最有資格把這件事情鬧大呢?很顯然,蘇冠杰和姜玉珍有資格!
蘇知愉是他們的女兒,以他們對蘇知愉的疼愛還有蘇冠杰那個暴躁性子來看,如果知道蘇知愉在周家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這么大的罪,甚至連命都可能搭進(jìn)去,他們豈會坐視不理,不把周家鬧個天翻地覆,堅決要求老爺子嚴(yán)懲韓恩可周慕川才怪呢!
但是,看老爺子的意思,并沒有打算立刻通知蘇冠杰他們,他這樣的做法,顯然她感到很不安。
如果想讓蘇冠杰和姜玉珍大鬧周家,要求嚴(yán)懲韓恩可,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通知他們,讓他們看到蘇知愉最最危險最最凄慘最最讓他們心疼的時刻!
這樣,他們的情緒才會最激昂,才會恨不得讓兇手受到最大限度的懲罰!
如果等蘇知愉命也撿回來了,孩子也保住了,等她病情穩(wěn)定了,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再告訴他們,他們看不到她受了什么樣的罪,當(dāng)然心理上和情緒上都會相對比較平和,到時候,還能有什么時效性呢?
可是,既然沒人打電話通知蘇冠杰他們,她自然也是不能親自打這個電話的,這樣等他們說起是她打了電話的時候,顯然會引起老爺子對她的懷疑和不滿!
而在她看到周可心的時候,她突然心思一轉(zhuǎn)。周可心和蘇知越是同學(xué),而且認(rèn)識這件事,她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于是,她側(cè)過身假裝沒看到她,拿出手機(jī)給載著老爺子的司機(jī)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和三爺?shù)认乱^去看大少夫人,問大少爺帶著大少夫人去的是那家醫(yī)院。
她打這個電話,自然不會引起老爺子的任何猜疑,畢竟他們是真的要去醫(yī)院的??!
等掛了電話,轉(zhuǎn)頭就看到周可心一臉疑惑地走近她身邊,問道:“三嬸兒,你剛才電話里……說什么嫂子醫(yī)院的,嫂子怎么了?為什么會去醫(yī)院啊?”
“噢,可心啊,沒什么,這都是大人之間的事,你還小,就不要多問了。”梁吟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故意不告訴她。
顯然,她越是不說,周可心就越是好奇和擔(dān)心,拽著她的手臂不讓她走,非問出個所以然來不可。
“不是三嬸兒不告訴你,是我不能跟你說。爺爺可是說了,怕嚇著你,誰都不準(zhǔn)跟你說的!”
“三嬸兒,你就告訴我把,我保證,絕對不告訴爺爺是你告訴我的!”周可心甚至舉手發(fā)起誓來。
梁吟秋見“拗不過”她,只好把事情說了一遍,還特意把蘇知愉的慘狀著重說了一遍,“唉,說起來你嫂子真是可憐得很,那個韓恩可下手也太重了些,打得她那背上,一道一道的鞭傷,真的是看到就覺得心疼。還有知愉那肚子里的孩子,那么無辜,招惹誰了?恐怕也保不住了……唉,這個時候啊,你嫂子是最需要家人在身邊的,可是她的父母親都還不知道呢,要是他們知道了,可是要傷心心疼的很……”
說到這里仿佛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嘴里的話戛然而止,“哎呀,三嬸兒已經(jīng)說的夠多了,我得先走了,你三叔還等著我去XX醫(yī)院等你嫂子的消息呢?!?
說完,也不在意周可心那既吃驚又擔(dān)心又若有所思的樣子,轉(zhuǎn)身就走了。
當(dāng)時,梁吟秋并不確定周可心一定會打電話給蘇知越告訴他這件事,只是賭一把,不過現(xiàn)在,她賭贏了。
剩下的舞臺,就該交給蘇冠杰和姜玉珍了!
周慕巖顯然也聽到了姜玉珍的話,他原本并未多想,可他的目光掃過梁吟秋的時候,不知怎么心里就閃過一絲疑惑,太快,他一時沒抓住重點,但是他現(xiàn)在也沒有心情和精力再去思考些什么!
不知道又多了多久,本來亮著的“手術(shù)中”三個字突然就暗了下去,緊接著手術(shù)室的門被打開,醫(y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一直盯著手術(shù)室門的周慕巖,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就想沖到醫(yī)生面前,可在抬起腳的那一刻,卻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在這一刻,他居然有些膽怯起來,他怕從醫(yī)生口中聽到他不愿意聽到的話。
于是,在所有等在那里的人都一股腦地涌到醫(yī)生面前,緊張地問著醫(yī)生情況的時候,他只是僵硬著身子呆站在那里,無意識間,他的雙手緊緊握成拳,越攥越緊,緊到似乎下一秒手背的皮膚就會猛地爆裂一般!
透過人群,他緊緊地盯著醫(yī)生那一張一合的嘴巴,可是,盡管他精力很集中,可他還是沒聽到一個字。
其實,距離并不遠(yuǎn),可是他真的一個字都沒聽到,許是太緊張!
緊張到,他的耳朵里只有嗡嗡的耳鳴聲,緊張到,他的全身都有些微微發(fā)抖!
直到……
他看到圍上去的人,周益海欣慰地點頭,姜玉珍淚中帶笑,蘇冠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紀(jì)流云,洛緩緩和蘇知越激動地笑著輕輕擊掌,相互擁抱……
接著,他們放開醫(yī)生,散開來,有護(hù)士推著蘇知愉出來。
也許是她背部有傷,腹部有孕的緣故,她是側(cè)躺在推床上的,身上蓋著被子,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是看得出來她一動不動,顯然還沒有醒過來。
他的眼睛猛地就是一熱,眼底頓時就有些濕濕的。
紀(jì)流云朝著這邊跑過來,表情語氣都甚是欣喜,“慕巖,沒事了沒事了,蘇蘇沒事,孩子也沒事,而且……”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看見慕巖忽然轉(zhuǎn)身,疾步向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腳步有些快,也有些凌亂。
紀(jì)流云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愣在了那里,他還有更好的消息沒有告訴他呢……
周慕巖有些踉踉蹌蹌地快步到了洗手間,這個時間,洗手間里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跑進(jìn)去,他就撲到了洗手臺前,雙手緊緊按著臺子,頭低低地垂著,看不到他的臉,只能看到他的肩頭一聳一聳的,而且聳的頻率和力度逐漸加大。
他在哭,而且,哭得越來越劇烈!
甚至,到最后,他都嗚咽出聲了!
這一刻,他雖然在哭,可是心里卻是無比欣喜的。
除了欣喜,就是感激。
真的,從不把人的命運寄予上蒼的人,此刻卻是十分特別以及極其非常地感謝上蒼,能讓他的小魚兒活下來,能讓他的孩子活下來!
讓他還有時間去照顧他們,對他們好!
不知哭了多久,周慕巖才抬起頭來,有些混亂地用手掌抹了把臉,臉上有淚水,許是手掌上還有沒擦干凈的血跡,于是,他的臉上就出現(xiàn)了那樣一片看起來可怖又可笑的“血淚”。
可是,抬眼望著鏡子里有些滑稽的臉,這位曾經(jīng)的霸道冷酷傲嬌的帥總裁啊,竟然對著鏡子,毫無形象地笑了起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進(jìn)來,看到他一身的血跡還有幾個血手印,再看到他臉上混合著血淚的駭人笑容,估計不是以為撞到了鬼,就是以為撞見了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非得嚇?biāo)肋^去不可!
………………………………
等他洗了把臉,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紀(jì)流云給他打來了電話,就是跟他說,蘇蘇安排在了十二層的貴賓病房。
他簡單地回答了聲好,然后收起手機(jī)走向電梯口。
隨著電梯“?!钡匾宦曧懀娞蓍T打開,他踏了出來,站在了醫(yī)院十二層的走廊里。
這層的貴賓病房不多,一共兩間,其中一間沒人住,另外一間就住著蘇知愉。
周慕巖來到病房門口,推門進(jìn)去。外面的客廳里沒人,有很細(xì)小的聲音從里面的臥室里傳出來。
他走過去,輕輕推開門,一堆人都圍在蘇知愉的病床前,他的心猛地一跳,她醒了?
里面的人聽到開門聲,都向他望過來。然后自動閃開了一條路,他像是一步步又像是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了床邊。
她沒醒,安安靜靜地睡著,只是臉色很蒼白,秀眉微微皺起,許是身上的傷很疼的緣故!
他半蹲在床邊,伸手撫了撫她散落在枕上的秀發(fā),他并未說話,只是靜靜地一眼不眨地盯著他看。
病房里安靜了許久,紀(jì)流云走到他身邊開口了,“慕巖,趁著蘇蘇還沒醒,你還是到附近的酒店里去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吧,我剛才已經(jīng)給你訂好了個房間?!?
說完,見他還是不作聲,紀(jì)流云抬頭看了眼周益海,周益海朝他努了努嘴,他又轉(zhuǎn)過去看向慕巖,“你看你這一身,看著怪嚇人的,等下蘇蘇醒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就跟著醒了,你就不怕嚇到蘇蘇和你的兩個孩子嗎?”
周慕巖終于有了動作,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帶血的衣服,嗯,的確有些不妥,萬一嚇到魚兒和他的兩個孩……
他微微皺眉,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