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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隕大陸五大恒星境強者之一,大梁帝國的守護神,星殿殿主,蘇有銘,于宛城郊野遭遇燕國強者圍殺,這注定是足以被載入史冊的一場戰(zhàn)斗。
但事實上,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
就連近在咫尺的大梁皇宮,也沒有生出任何動靜,更不曾派兵馳援。
朝園里面的人能知道,這是因為此事原本就是他們所謀劃的。
可事實上,當(dāng)恒星境的戰(zhàn)斗正式打響的那一刻,這一消息就已經(jīng)瞞不住了。
至少瞞不住站在這個世界最頂點的那些人。
比如大唐最負盛名的那兩個女人。
大唐帝國的都城叫做長安,寓意為長治久安,這是一個很美的名字,所以這座王國的主人,同樣是一個很美的人。
長安被譽為整個星隕大陸最繁華的都城,不管是另外兩大帝國的人,還是諸如祁山的劍客,秋鳴寺的僧人,亦或者是天機殿的神棍們,在這里都能感受到賓至如歸的熱情。
長安的著名景點有很多,比如大雁塔,再比如古鐘樓,即便是短居于此的異鄉(xiāng)人,也能對其如數(shù)家珍。
但只有極少的人才知道,其實在他們的腳下,還有一座恢弘大氣的地宮。
地宮內(nèi)的陣法耗時百余年完成,光是每日專門用來維護大陣運行的相關(guān)人員便有上千人,但很可惜的是,他們常年不見天日,自然無法將這座史詩級宮殿的存在告知他人。
這是長安城最大的秘密。
如果他日這座地宮能夠見得天日,便必然會被世人頌為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奇跡。
當(dāng)然,對于那些知道地宮存在的人們來說,他們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地宮面世之日,自然就是長安城破之時。
或許當(dāng)這座地宮被建造的第一天開始,它便注定永世不見陽光吧。
李竹有些感慨地想著。
這是一個大概十八九歲的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jīng)在地宮內(nèi)生活了近三年了。
李竹姓李,這是一句廢話。
但與此同時,李姓也是大唐帝國最尊貴的姓氏。
因為唐皇也姓李。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李竹與之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否則也不會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中,直至壽終正寢了。
像李竹這樣負責(zé)維護地宮大陣的人,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起,如果想要離開此處,便只有一個可能。
死亡。
李竹還小,所以他的余生還很長,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座暗無天日的宮殿中生活數(shù)十年,這原本是一件非常令人絕望的事情,但李竹卻與他的前輩們一樣,心中的驕傲永遠高于膽怯。
這是專屬于唐人的驕傲,同時,也是宮衛(wèi)們獨有的驕傲。
如果有一天,長安被外敵入侵,城破山河亂,他們,便是這座雄城最后的防線。
亦是唐人最后的尊嚴。
所以李竹從來不曾抱怨過自己的命運,相反,他覺得這是自己無上的榮光。
與往日一樣,今天地宮的工作繁忙且安靜。
過往宮衛(wèi)都沉默不語,只是專注地在完成自己的任務(wù)。
李竹對于這樣的畫面早已習(xí)慣了,但與平時不同之處在于,今天大家的目光中都帶著些緊張。
當(dāng)然不是因為陛下的到來。
事實上,在過往的這三年時間里面,李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見過陛下來地宮巡視,但正如外界所傳言的那般,這位千古第一女帝其實并沒有什么架子,相反,陛下一直是一個很和藹可親的人。
“陛下可是知道我的名字,還摸過我的頭呢!”李竹如此想著。
的確,作為一國之君,大唐的這位女皇帝竟然能記得每一位地宮宮衛(wèi)的名字,這件事情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至于說如長輩對晚輩那般,摸摸頭,鼓勵兩句,幾乎已經(jīng)可以算得上是李竹此生的最巔峰時刻了。
“這么小的年紀便當(dāng)了宮衛(wèi),辛苦了。”
“為帝國效忠,萬死莫辭!”
這便是那一日的李竹與唐皇的對話。
雖然對于唐皇來說可能只是覺得這個小家伙長得很順眼,順手關(guān)心了一下,但對于李竹而言,卻絕對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喜事。
自那日之后,其余宮衛(wèi)看向李竹的目光便無端多了些羨艷的味道。
讓李竹整整嘚瑟了兩個月。
雖然地宮內(nèi)沒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黑暗,但少年心性中的炫耀,在所難免。
所以李竹也知道,今日大家之所以會表現(xiàn)得如此小心翼翼,絕對不是因為陛下的到來,而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李竹從來沒見過那個人,但他聽說過她是誰,更知道,當(dāng)初那個女魔頭在地宮奠基的時候曾來過一次,一名宮衛(wèi)因為抬頭多看了她一眼,便被剜去了雙目,斬去了一臂、一腿,現(xiàn)如今只能在地宮最陰暗潮濕的晦堂等死。
李竹不明白,陛下為什么會容忍這般殘忍的女魔頭存在,他更不明白,這樣的人,憑什么成為大唐的旗幟?
這個人,當(dāng)然便是魁星閣閣主,凌曌。
今日是凌閣主自地宮奠基之后,首次造訪,緣由未知。
不過這次那女魔頭是與陛下一起來的,想必不敢太過放肆吧。
李竹默默安慰了一下自己。
畢竟上頭已經(jīng)安排下來,待會兒會由他前往養(yǎng)心殿奉茶。
如果放在往日,這當(dāng)然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大活兒,但今日因為凌閣主的駕到,這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苦差事。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李竹的運氣實在是不太好。
約莫半刻鐘的時間之后,李竹端著白瓷托盤出現(xiàn)在了養(yǎng)心殿的門口,門前的侍衛(wèi)沉默著打開了大門,其中一人好心提醒道:“把頭垂低一些。”
聯(lián)想到那個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的傳聞,李竹頓時心尖兒一抖,悄聲道了聲謝,隨后便將腦袋埋了下去。
好在李竹對于養(yǎng)心殿內(nèi)的構(gòu)造很熟悉,所以即便只能低頭看地,也沒有走錯方向,很快就來到了玉桌前,看到了那一雙指甲鮮紅,泛著妖異卻致命氣息的玉足。
李竹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了兩分,他趕緊將目光向上抬了兩寸,然后將托盤上的一應(yīng)茶具放到了桌上。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這個時候李竹什么都不用說,也什么都不用再做,便可以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但偏偏,有人叫住了他。
“這個小家伙長得挺嫩啊,抬起頭來讓姐姐瞧瞧?”
聞言,李竹整個人頓時如遭雷劈般,渾身輕輕顫抖起來,但他不敢違逆對方意思,只能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看到李竹這副樣子,“女魔頭”卻似乎很滿意,不禁笑著對旁邊那位婦人道:“姐姐,這小家伙就送給我了好不好?”
聽著這話,李竹的雙腿頓時抖得更厲害了一些,看向旁邊那婦人的目光中充滿了乞求。
天上地下,只有她,可以救李竹的命。
她雖然不戴鳳冠,不持權(quán)杖,但誰也不能否認,她就是整個大唐帝國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
她的發(fā)間插著一支鳳釵,身上穿的不是黃袍,而是一件紅衫,雍容華貴的面容不怒自威,卻又似乎含著睥睨天下的微笑。
她便是唐皇,李秀榮。
而有資格與唐皇對坐飲茶,甚至稱呼其為“姐姐”的女魔頭,自然便是魁星閣閣主,凌曌。
此時聽得凌曌的這番要求,李秀榮只是輕輕笑了笑,開口道:“他是宮衛(wèi)。”
今日能夠出現(xiàn)在地宮里的人,除了李秀榮與凌曌,以及他們各自所帶的護衛(wèi)之外,當(dāng)然就只有那上千的宮衛(wèi)。
所以這是一句廢話。
但李秀榮又怎么會在這種時候說一句廢話呢?
所以她的意思是,李竹是她的人。
話音落下,凌曌那雙秀美輕輕一挑,同樣笑道:“姐姐真是小氣。”
說罷,凌曌便端起茶杯輕輕飲了起來,就如同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李秀榮亦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李竹一眼。
便是這一眼,令李竹感到了劫后余生的慶幸,他再次垂頭,不敢再多做逗留,轉(zhuǎn)身便出了養(yǎng)心殿。
且不說李竹日后會因為今日之所遇做多少場噩夢,又會不會把陛下的神像掛在床頭日夜參拜,總之,接下來,一場足以決定整個星隕大陸未來的談話開始了。
對話的雙方都是女人,卻從來沒有人敢因為她們的性別而輕視于她們。
或許曾經(jīng)有,但那些人都死了。
現(xiàn)在,她們二人的意志,便代表大唐的意志。
“大梁與我國素來交好,此番若是不救,似乎有違情理。”李秀榮率先開口了。
然而,對此凌曌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上次在大燕境內(nèi),我已經(jīng)冒險救了他一次了,多年前的人情已經(jīng)還清。”
李秀榮點點頭,隨后道:“所以問題的關(guān)鍵是,此役究竟是雪中送炭,還是錦上添花?”
聞言,凌曌眉目間的冷色也越發(fā)強盛了一些,她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蘇有銘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但以上次的接觸來看,他的確受了重傷。”
李秀榮自袖中拿出了一個星盤,沉聲道:“數(shù)月之前,大梁月影秘境一役,我便看到了紫薇犯貪狼之相,不過最后的結(jié)果與我的預(yù)測相反,大亂未生。”
凌曌點頭道:“我事后也推算過,問題出在一個凌劍宗弟子的身上。”
李秀榮伸手在星盤上輕輕一拂,上面立刻出現(xiàn)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像。
“他叫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