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妖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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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村里的進攻部隊發起了決死沖鋒，而在這之前，炎鶴又集結了三千余人，對布金人的陣線發起進攻。

    她讓南怡居士留在軍中不要動，自己則是率領所有的騎兵沖在了第二攻擊波的前面。她打算趁著第一攻擊波與敵人步兵陷入纏斗的時候，率領騎兵撕開敵軍的防線。

    當然了，以她手頭這一千多名騎兵，是不可能撕開敵軍防線的。炎鶴真正的殺手锏是她自己——準確說應該是她的妖術。

    炎鶴的名字是南怡居士起的。她的名字里有一個“炎”字，這是因為她可以使用火焰的力量。至于她名字中的“鶴”字，那沒有太深刻的含義，只是因為她和南怡居士相識的時候，正在用火焰能力烤野鶴吃，所以南怡居士才給她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伊良妖怪的肉體能力本來就遠強于常人，在肉搏戰中可以以一敵十。炎鶴又可以使用火焰的力量，她的攻擊范圍大概在20米左右，進入她攻擊范圍的敵人都會被烤成焦炭。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在面對沒有遠程武器，且沒有特殊防御裝備的敵人時，炎鶴可以輕輕松松的做到以一敵百。

    但是真實的戰場不會給她創造這種理想的條件，如果想發揮出妖術的效果，炎鶴就必須突破敵軍的彈幕，把敵軍納入妖術的攻擊范圍之內。她可以用火焰組成一度墻擋在身前，但這樣做除了給敵人造成極大的心理威懾之外，對自身防御沒有多大作用。

    箭支的木制結構會在遇到高溫之后會瞬間被燒成灰，但是金屬部分的箭頭卻不一定會完全融化。就算箭頭被完全融化，由于火焰是沒有實體的，融化后的金屬液體依舊可以借著慣性繼續向前飛行。炎鶴可以使用火焰的力量，但這不代表她不怕火，她的身體雖然能承受一定的高溫，但是溫度過高的話她一樣會被灼傷。

    能讓金屬融化的溫度已經遠遠超過了炎鶴肉體的承受范圍，所以滾燙的金屬液體肯定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這還只是在面對箭矢的時候，如果換了初速更高的火槍彈丸，融化的金屬液體很可能直接擊穿她的身體。

    最重要的是，馬是怕火的，如果炎鶴用了火墻，那么她就無法騎馬。她跑步的速度不算慢，但騎馬卻能更快些。在戰場上，速度可以決定很多事，所以炎鶴總是會犧牲對敵軍的心理威懾，選擇騎著戰馬向敵軍發起沖鋒。

    炎鶴的戰馬是被她專門調教過的。當炎鶴接近敵陣的時候，她就會從馬上跳下來——這對人類而言絕對是個不可輕易模仿的高危動作，但對于炎鶴而言，這種程度就像是平地起跳一樣簡單。

    她習慣站在馬背上起跳，在她跳起的瞬間，她的戰馬就會掉頭離開，這樣一來她在使用妖術的時候就不會燒到自己的馬了。

    在騎兵發起沖鋒的時候，在布金人重重火力下幸存下來的不足三百名輕步兵已經與布金人的步兵展開了肉搏。布金步兵以逸待勞，伊良步兵在進行了一次百米沖刺之后已經很疲憊，但是為了活命，他們還是揮起了手中的武器。

    由于布金軍是在高坡列陣，火槍兵在后撤之后，依然可以在不誤傷友軍的情況下對敵軍的后續部隊進行火力打擊。布金人的遠程部隊讓伊良輕騎兵們損失慘重，但他們依然有近500騎突入了敵陣。

    炎鶴也在其中——這個消息對于布金步兵而言本該是個噩耗，卻不想炎鶴在跳下戰馬之后，無視掉身后的敵軍步兵，直奔布金軍的遠程部隊殺去。

    站在最前排的輕弩兵見敵軍只有一人襲來，不敢放箭，免得誤傷前方的友軍。有數名輕弩兵丟下輕弩，拔出短劍迎了上去，這正中炎鶴下懷。

    為了保護自己，炎鶴隨身帶著一面騎兵盾，這面騎兵盾上插著三支羽箭和一支弩箭，盾牌上已經出現一道長長的裂痕。她丟下騎兵盾，拔出腰間的長劍，驟然加速，在兩個呼吸的時間里沖到了那幾名輕弩兵的面前。

    伊利比人都是小短腿，他們哪里見過如此快的速度？這幾名輕弩兵一時沒反應過來，炎鶴隨便甩了幾朵劍花，他們的喉嚨就被長劍破開，鮮血噴涌的同時，他們的身體也像無人理會的麻袋般癱倒在地。

    其他輕弩兵見友軍被殺，紛紛丟下輕弩，拔出短劍迎戰。炎鶴又用長劍砍殺了幾人，她見敵人都聚了過來，嘴角一翹，一條長長的火蛇憑空在她周圍出現。

    這火蛇長達數米，車輪粗細，它的出現直接把十幾名沖到炎鶴跟前的布金輕弩手點燃，發出了凄慘的叫聲。炎鶴操縱著火蛇，在半徑20米左右的區域內創造出一片人間煉獄。

    火焰與同伴的慘叫聲給布金人的士氣造成了極大的打擊，輕弩手們紛紛丟下武器逃跑。在他們后面的長弓手和重弩手還能勉強保持鎮定，但他們的雙腳也在不受控制的向后移動。

    二十九村里的部隊見炎鶴在敵陣中大顯神威，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士氣大振。布金人前排的步兵本來不知道身后發生了什么事，在敵軍爆發出歡呼聲之后，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炎鶴正在一條火蛇的保護下，像散步一樣朝著己方的腹地走去。

    這樣的場景讓步兵們心慌不已，有些士兵因為分神被敵軍殺死，這樣一來前排步兵的士氣又有了更大的動搖。

    “不要怕！她只有一個人！”

    “準備射擊！準備射擊！”

    “和她拉開距離！拉開距離！”

    在軍官們的指揮下，士兵們漸漸恢復了理智。為了能盡快解決炎鶴這個大麻煩，布金軍的右翼提前派出了騎兵，想要盡快擊潰敵軍的進攻部隊。同時他們讓遠程部隊朝著中軍所在的方向散開，好讓遠程部隊在不誤傷友軍的情況下對炎鶴進行射擊。

    就在布金人忙于應對妖術的時候，炎鶴已經盤算著跑路的事了。就像萊汀魔法師的魔法一樣，伊良妖怪的妖術也沒法無限制的使用，是需要消耗“妖力”的。炎鶴現在使用的火蛇，是她現在能使用的最強力的技能，消耗也是最大的。

    其實她非常想在敵軍后撤的時候追上去，但現實情況根本不允許她這樣做。讓火焰維持現在的狀態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炎鶴在這種情況下快速奔跑，很有可能因為注意力無法集中而摔跟頭，然后被自己的火蛇燒傷，甚至是燒死。

    炎鶴之所以用火蛇來對付布金人，無非是想在有限的時間內對敵軍士氣造成最大的打擊，至于殺敵，那是次要的。炎鶴就算再能打，在敵軍的重重包圍之下能殺多少人？一百？二百？這種程度也會對布金人造成士氣上的打擊，但伊利比人的軍事制度讓他們注定不會因此而潰散，最多只會產生較大的動搖。

    等炎鶴的妖力用光，體力也消耗殆盡，如果在那之前二十九村里的部隊無法擊敗布金人，她肯定會被布金人殺死。二十九村里的士兵都是怎樣的貨色，沒有人比炎鶴更清楚，就算把南怡居士也拉上，拖上更久的時間，他們也不可能打贏布金人。

    況且就算二十九村里能打贏布金人，炎鶴也犯不著為了他們去冒險。所以她在裝模作樣向敵軍腹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突然丟下幾面火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轉身狂奔。

    這時布金人的騎兵已經繞到了進攻部隊的后方，隨時可以對他們展開攻擊。炎鶴見狀，趕緊砍翻背對著她的幾名布金步兵，然后一腳踹開擋路的伊良輕步兵，將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含在嘴里，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炎鶴的戰馬聽見口哨聲，立刻從二十九村里的陣中跑了出來。這時布金人的騎兵已經對伊良人發動了沖鋒，只是一輪沖擊就殺死了一百多人，并造成數百人潰散。炎鶴知道伊良人頂不了多久了，就放棄和布金步兵糾纏，踹開礙事的伊良士兵，逃離戰線，然后直接往布金騎兵沖殺的地方扔下一面火墻。

    這火墻不但把幾名騎兵連同他們的戰馬都燒著了，還對附近的戰馬造成了驚嚇，十幾名與布金騎兵戰斗的伊良士兵也被燒著了。

    火焰造成了混亂，同時也給炎鶴制造出一條逃生通道。在火墻消失之后，炎鶴便順著這條通道徹底逃離了戰線，與她的戰馬會合。

    炎鶴騎上戰馬，頭也不回的跑回了二十九村里的陣中。在她回來之后沒多久，前方的進攻部隊就徹底潰敗。布金人只是派騎兵追殺了一陣，然后就撤退了。南怡居士本想獨自再進攻一次，卻被炎鶴攔住了——她可舍不得讓南怡居士上戰場。

    二十九村里的騎兵有近二百人幸存。他們之中有大部分返回了本陣，還有十幾騎因為過度驚慌，直接朝著大營的方向跑去。

    就這樣，繼右翼之后，伊良人在左翼的進攻也失敗了。布金人的中軍不動如山，這樣的結果不是滿云能接受的。

    布金人的中軍不動，韋續和他的親衛騎兵就沒法攻擊敵軍本陣。滿云讓韋續多次催促兩翼再次發動進攻，但得到的回答都是“我軍已無力繼續進攻”。

    二十九村里兵力損失過半，確實沒有了進攻的能力。但是右翼軍只損失了兩三千名騎兵，里彌神社的部隊沒有絲毫的損失，按理來說應該還能發動一次進攻。但蘭仙覺得這次進攻除了給己方增加損失之外，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才不肯遵照韋續的命令繼續進攻。

    韋續見布金人沒有反攻的意思，便長嘆一聲，對滿云說道。

    “滿云姐姐，今天就先撤軍吧。”

    撤軍就意味著戰敗，韋續覺得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次打輸了，下次再贏回來就是了。但滿云卻不想撤退，她認為二十九村里與蘭仙故意沒有盡全力，所以她的計劃才會失敗。只要逼著二十九村里和蘭仙不計代價的對布金人發動進攻，她的計劃就有可能成功。

    其實在按照滿云的計劃進行作戰部署之前，韋續已經制定好了一份作戰計劃。他想讓三家分別指揮各自的部隊，從三個方向對布金人發動進攻。如果伊良聯軍是按照韋續的計劃進行部署，布金人反倒會難打許多。

    從二十九村里這邊的戰況可以看出，妖術對布金人的震懾力還是很強的。二十九村里的部隊趁著布金人軍信動搖的時候，給他們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

    里彌神社對上布金人的左翼也有一戰之力，只可惜她們并未參戰。如果上今縣的騎兵是由韋續這個對他們知根知底的人指揮，韋續肯定會不計代價的讓他們一窩蜂沖過去，一鼓作氣的打穿布金人的防線。這樣做會給騎兵部隊造成很大的傷亡，但韋續肯定會把新兵送到最前面送死，讓老兵在后面掩殺，這樣一來就算新兵死光了他也不會心疼。

    如果這場會戰是按照韋續的部署去打，伊良聯軍就算是輸了，至少也能給布金人造成五千人的傷亡。聯軍的傷亡可能會超過七千，但是他們損失的大部分都是戰斗力低下的部隊，這種部隊只要有錢，隨時都能補充。而布金人損失的卻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公民兵，只能從本土進行補充，且后備兵員有限。從大局的角度來看，肯定是伊良人這邊更合算。

    可惜現實中沒有“如果”。

    仗已經打成這個樣子了，伊良聯軍只能承擔這個后果，暫且退兵。滿云雖然心里不爽，但在韋續的百般勸阻之下還是放棄了繼續進攻的念頭，同意班師回營。

    布金人為了放長線釣大魚，沒有追擊的意思，在發現伊良聯軍開始后撤之后，便開始打掃戰場，然后班師回營。

    就這樣，兩軍的第一場會戰以布金軍的勝利宣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