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伊良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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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放于二草一私人倉庫中的酒壇，是二草一系建立之時，二草們自己釀造的。

    她們彼此立下約定，說等到離職的那一天，再將酒壇的封泥揭開，大家共飲一壇酒，再將剩下的酒賣掉，平分賣酒的錢，各自找個喜歡的地方度過余生。

    然而封壇之日才過去不到二十年的時間，二草一系就只剩下二草一與二草十七了。起初她仍然記得那個約定，不許任何人碰這些酒，據(jù)點遷移時還把酒帶到了新?lián)c，特意蓋了個倉庫將它們儲藏起來。

    后來二草一沉醉于權(quán)力與野心中不能自拔，完全忘記了約定的事。但二草十七還記得，她讓人將這些酒壇搬進(jìn)二草一的私人倉庫儲藏起來，巴望著二草一有朝一日去私人倉庫時看到這些酒能夠幡然醒悟。

    但直到黑神社被攻破，二草一也沒去過她的私人倉庫。這些伊良酒被塵封了一百年以上，麥爾之前給它們定價三貫泰容錢一壇，但實際上就算把這個數(shù)字乘以十也不過分。

    在8月19日的晚上，琪琪就把麥爾獎勵給她的那壇伊良酒喝光了。等麥爾知道這些酒的實際價值時，他恨不得回去把琪琪倒吊起來，看能不能回收幾滴酒。

    當(dāng)然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會真的這么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損失一壇百年老酒固然是很大的損失，但在麥爾看來，把這壇酒獎勵給對自己照顧到細(xì)致入微的琪琪是非常值得的。

    8月20日的晚上，麥爾來到二草一的私人倉庫，屏退了守倉庫的哨兵，獨自坐在倉庫里發(fā)呆。

    “在想什么呢？”

    笑笑的聲音突然在倉庫門口響起，麥爾抬起頭，見笑笑正站在大開的倉庫門前。月光如薄紗般籠罩在她的身上，將她臉上的笑容映襯的格外甜美。

    “嗯……我也不清楚?！?

    麥爾站起身來，走到笑笑面前，輕輕牽起她的雙手，用拇指溫柔的揉搓起來。

    “只是覺得心里有點不舒服?！?

    “還在想白天的事？”

    麥爾點了點頭，露出無奈的笑容。

    在聽二草一講完里彌神社與黑神社的淵源之后，麥爾的心里就一直很不舒服，但他卻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

    “也許……我是覺得她們可憐吧?！?

    “你是說刀疤臉和二草十七？”

    “不，不只是她們?！丙湢栞p輕搖了搖頭，“所有被卷進(jìn)前任大巫女計劃中的人，都很可憐。如果沒有那個搶劫計劃，就不會死這么多人。”

    “那可不一定。”笑笑不以為然的撇了一下嘴，“首先我要糾正你一件事，那就是里彌神社前任大巫女制定的計劃并非是什么搶劫計劃，我覺得她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想要篡奪大巫女的位置?！?

    “呃，你這么一說，好像真是這么回事。”

    “還有就是，就算沒有這個計劃，也會有其他的不法勢力取代黑神社的位置。只不過他們的規(guī)?？隙ú粫群谏裆绱螅瑢嵙σ膊豢赡茏兊眠@么強(qiáng)。但他們做的事與邪巫女沒什么兩樣，甚至還要更過分。所以我覺得就算沒有黑神社，人還是要死的，而且死得不一定比現(xiàn)在少——哦，對了，咱倆好像忘了問刀疤臉，她為什么要把這里起名為‘黑神社’了?！?

    “我覺得我能替她回答這個問題?！?

    “哦？怎么講？”

    “黑色在伊良文化中代表未知和死亡，身為巫女的二草一肯定知道這一點。她在被大巫女背叛之后，肯定會覺得很迷茫，心中會有很多負(fù)面的情緒。她不知道自己前方的道路會是什么樣的，但她確定這是一條會帶來死亡的道路，所以才會給這里起名為‘黑神社’。”

    “唔，有道理！”

    笑笑向前挪了幾小步，踮起腳吻了吻麥爾的嘴唇。

    “這是獎勵。”

    “獎勵？我看你是趁機(jī)獎勵自己吧？”

    兩人之中笑笑更喜歡接吻，被麥爾戳破小心思的笑笑吐了吐舌頭，然后仰起臉來，閉上眼睛，粉嫩的嘴唇微微翹起。麥爾沒有拒絕她的索吻，在一番熱吻過后，兩人將身體依偎在一起，坐在倉庫大門口仰望夜空。

    “你覺得刀疤臉和二草十七會去哪兒？”

    “嗯……不清楚。也許會隱居，也許會離開這片土地，到遠(yuǎn)離里彌神社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我覺得她們可能會去釀酒，我們給她們的錢足夠開個小酒坊了?！?

    白天去找二草一和二草十七的時候，兩人沒有空著手。他們從和言欣夜那里要了兩套侍女穿的便服，麥爾從隨身帶的參金中取出10枚來，又從倉庫里取了一些伊良錢，和參金一起裝進(jìn)錢袋。除此以外，兩人還帶了一包裹食物。

    不過他們并沒有直接把這些東西帶過去，而是藏在了半路上，等二草一講完故事才取來送給她們。二草十七當(dāng)即對兩人表示感謝，二草一雖然在表面上沒有表示，但在麥爾和笑笑離開之后，她向兩人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真是不坦誠呢。

    二草一起身后，二草十七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一臉欣慰的看著她。

    “你……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就算是一直高高在上的我，也是會鞠躬的！”

    “是，是，一姐姐最懂禮貌了?！?

    “哼，什么亂七八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二草一微紅著臉，直接上前解開二草十七的衣服，替行動不便的她換上干凈的新衣服。在這之后她也換上了新衣服，在這之后兩人便沿著小溪一路向北，朝著上今縣的方向去了。

    就像麥爾猜測的那樣，二草一和二草十七想要靠釀酒過日子。但是她們沒有立刻去開酒坊，而是在上今縣北部的一座無人小山上定居，開墾了一小塊田地，又養(yǎng)了些家禽和牲畜，在這之后她們才開始用買來的糧食釀酒。

    伊良巫女可能不會種地，但卻都知道該怎么釀酒。酒在伊良神社中是非常重要的祭品，在獻(xiàn)祭時祝巫女們必須獻(xiàn)上神社自釀的美酒，這被稱作“酒祭”。酒祭每天傍晚都要舉行，因此酒在伊良神社是高消耗品，每個伊良巫女都要學(xué)會釀酒。

    伊良神社的酒是不對外出售的，非神職人員連見都很難見到，更別提喝了。就算費盡心機(jī)搞到一些，如果搞到酒的是伊良人，他們也不見得敢喝。正因為如此，外界很少有人知道“神社酒”的味道。

    神社酒是用來獻(xiàn)祭的酒，在伊良巫女們看來，這是要給啟世大神享用的，雖然每個神社的神社酒味道都不一樣，但質(zhì)量絕對是一等一的。所以在二草一和二草十七的第一批酒釀好，送到離她們最近的城鎮(zhèn)出售時，很快就被愛酒之人搶購一空。

    兩人給這酒起名為“二草釀”，后來這兩人靠賣酒發(fā)家致富，成了布金共和國有名的伊良人酒商，不過那都是后話了。

    再說正在黑衛(wèi)軍倉庫里膩在一起的麥爾和笑笑，兩人依偎在一起看了一會兒月亮之后，就又親熱起來了。在又一番親熱結(jié)束之后，兩人又打開了話匣子。

    “說起來，那個摔染色陶器的事還有謎題沒解開呢。”笑笑撇了撇嘴巴，“那個167和30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一連幾次摔出這個數(shù)來，不可能是巧合吧?！?

    “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丙湢柨嘈χ鴵u了搖頭，“其實除了數(shù)字以外，還有一個謎題沒解開，那就是里彌神社為什么要收染色陶器。我之前做過市場調(diào)查，染色陶器因為多了一道工序，成本費會增加很多，但其實際效用和普通陶器沒什么區(qū)別。相比之下，大家更喜歡買物美價廉的普通陶器，很少有人會買染色陶器?！?

    “也許她們就是收來讓人砸啊。你不是說，你砸出167和30這兩個數(shù)字之后，那個長巫女對你的態(tài)度就變了嗎。你在大巫女面前砸出這兩個數(shù)字之后，她就帶你去看了見習(xí)巫女。你說這會不會是一種篩選條件啊？比如說能摔出這兩個數(shù)字的人就要被帶去看見習(xí)巫女之類的。”

    “這根本不可能吧，連續(xù)幾次砸出這兩個數(shù)字來……呃，等等?！?

    笑笑的話讓麥爾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他突然想起了格瑞曾經(jīng)給他講過的，有關(guān)伊良巫女的知識。

    “伊良巫女好像有求問神諭的權(quán)力，具體的事情老爹沒給我講，但他跟我說過，神諭通常是一些看起來特別離譜的話。你這么一說我才注意到，收購染色陶器，讓賣陶器的人砸陶器，還有兩個似乎是用來篩選目標(biāo)的數(shù)字，這些事情看起來就非常離譜，難不成這些都是神諭的內(nèi)容？”

    “神諭？”

    不是正牌巫女，且對神學(xué)一無所知的笑笑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麥爾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哦！你的意思是說，是那個啟世大神讓大巫女以這種條件去選人，最終選到了你？”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別的可能性?！?

    麥爾撇了一下嘴，皺起眉頭繼續(xù)說道。

    “可是老爹還說過，神諭通常是有預(yù)兆性的，一般神諭里會出現(xiàn)的東西都一定的預(yù)言性質(zhì)。具體的例子他也沒跟我講過……可惡！早知道就主動問他了！”

    “沒關(guān)系，不知道可以猜嘛?！?

    笑笑仰起臉朝麥爾俏皮的眨了一下眼，然后伸出手來捏了捏他的鼻子。

    “神諭里出現(xiàn)的東西就那么多。染色陶器，你，摔陶器，兩個數(shù)字，我們先從染色陶器開始，你覺得染色陶器預(yù)表著什么？”

    “嗯……也許是邪巫女？”

    “邪巫女和染色陶器有什么關(guān)系？”

    “呃，應(yīng)該沒有……但是染色陶器被摔碎了呀，恰好現(xiàn)在邪巫女也被剿滅了，這不是正好嗎？”

    “那167和30又該怎么解釋？這兩個數(shù)字和幸存者對不上，和建筑物也對不上，和死者更是對不上。”

    笑笑的追問讓麥爾發(fā)出“嘶”的一聲，笑笑見麥爾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思維上的死循環(huán)，就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兩人又在倉庫里親熱了一會兒，然后就各自回營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