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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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萊汀魔法師而言，黑暗永遠不會成為一種障礙。

    魔法照明彈所發出的光亮可以驅散黑暗，帶來光明。在魔法師協會建立之前，萊汀人信奉光明神，因此在過去萊汀魔法師被當成是神的代言人。

    在魔法師協會成立之后，加入魔法師協會的萊汀魔法師宣布光明神是不存在的，引發了萊汀世界的“信仰戰爭”。在這場規模空前絕后的大混戰結束之后，伴隨著數以十萬計生命的隕落，無神論成為萊汀世界的主流信仰，光明神信仰變成了異端。

    格瑞對麥爾說過，萊汀人信仰的“光明神”也好，泰容人信仰的“天”也好，伊良人和伊良妖怪眼中的“啟世大神”也好，其實都是同一位存在。被卷入到大災變的世界，無一例外都有過“一神論”的時代，而被各個世界奉為“唯一神”的就是那位創造了一切的存在。

    “我不管你們之中有沒有偷偷信仰光明神的人，這對我而言并不重要。”

    在薩格拉瑪山的山頂，莎塔在五顏六色的魔法照明彈的圍繞下平淡的對學生們說道。

    “不論光明神存在與否，魔法都是存在的。你們能親眼看見，也能親身感受到，這就是證據。你們擁有使用魔法的能力，這就是現實。人，要學會接受現實。在你們今后的人生當中，還會遇上很多比徒步攀登薩格拉瑪山還要困難的情況，我希望到時候你們能像今天這樣，依靠自己的力量戰勝困難?！?

    講到這里，莎塔將視線轉向控制著一顆橙**法照明彈的愛麗絲。

    “當然了，如果你是一個女人，還有一個疼愛你的未婚夫。那你也可以像今天這樣，趴在他的肩膀上戰勝困難?！?

    萊汀魔法極度依靠腦力，因此萊汀魔法師在體能方面普遍很一般，這也是“萊汀魔法師肉搏能力差”的說法的由來。在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很多學生就堅持不住了。

    在拜倫斯堡干粗活的經歷，讓麥爾的身體比其他人更加健碩。就算沒有這種經歷，麥爾在山上山下摸爬滾打了十七年，在體力上也比一般的萊汀魔法師強得多。

    愛麗絲就不行了。雖然她自認為體力不錯，但那真的只是自認為而已，現實卻是她還沒爬到半山腰就累得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麥爾見愛麗絲走不動了，就主動將她背了起來，在眾人驚愕且羨慕的目光下將愛麗絲一路背到了山頂。

    愛麗絲知道莎塔是在說自己，臉蛋上立刻爬起兩朵紅暈。其實在眾人走到山底的時候，日出就已經開始了，但莎塔還是要所有人按照她的要求構建出一顆魔法照明彈。如果在沒有得到她的準許之前魔法照明彈熄滅的話，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等眾人快要登上山頂的時候，朝陽已經升起，魔法照明彈的光很快就被清晨的陽光比了下去。這時莎塔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她讓所有學生自己想辦法調整魔法照明彈的亮度，使其可以在日光條件下仍然保持肉眼可見。

    莎塔在一開始就沒讓學生們使用最原始的白光魔法照明彈，因此學生們控制的魔法照明彈都是彩色光。莎塔說達不到她要求的人，在月考時會被扣分，所以學生們都絞盡腦汁的想把魔法照明彈維持在肉眼可見的狀態。

    麥爾作為學生中唯一參加過實戰的人，對魔法照明彈的使用有著諸多心得。他知道想讓魔法照明彈在白天可見，不一定非要提高亮度，還可以對光的顏色進行細微調整，增加其與周圍環境的對比度，或者直接采取疊加發光結構的手段，這些都是取巧的辦法。

    愛麗絲的魔法照明彈使用的很熟練，但是她缺少實用經驗。麥爾見她一直在嘗試提高發光結構的輸出功率，就悄悄在她耳邊將這些小竅門說明。麥爾呼出的熱氣噴在愛麗絲的耳朵上，讓她覺得耳朵癢癢的，心中暖暖的。

    莎塔在檢查學生們魔法照明彈的時候，很快就發現麥爾與愛麗絲都采取了堆疊發光結構的做法。莎塔知道這個在白天發射魔法照明彈的小技巧，但正因為如此，她才對麥爾和愛麗絲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這種小技巧看似簡單，但卻只有少數人知道，其中大部分還是正在軍中服役，或是有過服役經歷的人。

    通常來說，一個魔法照明彈中只有一個發光結構和一個推進結構，延時引信是需要酌情添加的。按照萊汀魔法師眼中的常理來講，兩柱同顏色的光疊加在一起，不會改變光線強弱。由于單個發光結構可以通過調整功率的方式改變光線強弱，所以按照萊汀魔法師的常理來思考，疊加多個發光結構的做法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但事實卻是，多個發光結構疊加在一起之后，不但可以增強光線強度，還可以增加光線的穿透力，這種現象明顯違背了萊汀魔法師眼中的常理。在新世界形成之后，這種現象就變得更加明顯。

    由于這種現象不利于魔法學院對學生的教育，所以就算是魔法學院中有知道這個小技巧的導師，也沒人敢教。

    ?？怂固亍箍颂m迪……

    莎塔默念著兩人的假姓，這兩個姓氏都很普通。莎塔覺得兩人多半是有在軍中服役的親屬，所以才學到了這項小技巧。

    麥爾和愛麗絲在萊汀-薩克丁魔法學院的第一堂課，是在薩格拉瑪山的山頂上的。莎塔在山頂上向學生們演示了發火結構，然后就開始以最慢的速度構建出一個發火結構，以便學生記憶。

    麥爾是會用發火結構的，在野外生火的時候他經常要用點火相關的技能，到現在已經用的非常熟練了，根本用不著學。愛麗絲也會使用發火結構，但她很少能用到點火相關的技能，所以她對發火結構的使用不是很熟練。

    發火結構看似簡單便利，實際上卻是一個高消耗的魔法結構。使用發火結構打出個火苗所消耗的制御力，足夠麥爾發射10支魔法箭。在魔法學院中，這個魔法結構被定為八年級或九年級的學習內容。不單單是發火結構，其他的效果類魔法結構都要八年級以上才能學習，因為該類別的魔法結構消耗實在是太大了，低年級生根本沒有足夠的制御力使用這個魔法結構。

    學生們在爬山的過程中已經消耗了大量的制御力，再加上莎塔到現在還不允許他們斷開與魔法照明彈之間的連接，大家都明顯感覺到了疲憊。在這種時候學習新的魔法結構，對學生們而言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折磨。

    麥爾在下山后經常使用萊汀魔法，還是使用起來更加高效的異端萊汀魔法，因此麥爾的魔法結構比一般學生的魔法結構更加高效，所以他的消耗沒有其他人那么大。再加上他本來就會用發火結構，根本不用去記莎塔的魔法結構，所以他就成了全班最輕松的一個人。

    異端萊汀魔法師和所謂的正統萊汀魔法師的區別主要在思想方面，相比之下萊汀魔法使用方面的差距就顯得沒那么大了。異端萊汀魔法更適應新世界的規則，使用效率更高，施法速度更快，但是固執的正統萊汀魔法師們仍然用老辦法教導學生。

    輕松歸輕松，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麥爾已經和莎塔說過，自己只會幾個基礎結構，如果他現在不表現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莎塔很容易對他的話產生懷疑。

    大約兩個小時之后，莎塔結束了發火結構的展示。在這期間，她認認真真的給學生們進行了八次最慢速度的構建演示，剩下的時間則是將自己的發火結構擺在學生面前展覽，讓他們自己去分析，記憶。

    萊汀人的魔法學院的課程量極少，一周上一節課已經算是多的了。導師會將大部分時間交給學生，讓他們自行練習。如果在練習時遇到什么問題，可以去找導師詢問，但導師回不回答就是另一回事了。

    莎塔作為八年級二班的導師，是非常負責任的。學生來找她問問題，她從來是知無不言，從未借機暗示學生給她送好處。不過有一個學生卻是例外。

    在莎塔結束教學的時候，一個有著淡紅色碎發的男生湊到她的跟前，很是認真的向她請教發火結構的問題。但莎塔卻對他視而不見，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樣。

    因為之前幾個人的問題莎塔都給了詳細的回答，所以她對這個男生的態度，讓麥爾覺得很是奇怪。他見身旁的金發男生一直在掩嘴偷笑，就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向他伸出了右手。

    “我是麥爾?埃克斯特，新來的插班生，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金發男生聽了麥爾的話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握住了麥爾的手，強忍著笑意上下晃了晃。

    “我是比福爾?納米克斯，住219號樓101室，今后叫我比福爾就好……還有就是，咱們是同班同學，你不用對我用敬語?！?

    同學這個概念對麥爾來說非常陌生，在他看來，對陌生人用敬語是理所應當的。但從比福爾的表現來看，在八年級二班這樣做只會讓人覺得他是個怪人。

    “抱歉，習慣了。”麥爾嘿嘿一笑，“我住216號樓202室，今后叫我麥爾就好?！?

    “你剛才敬語用的很溜啊，特意練過嗎？”比福爾也是嘿嘿一笑，“我父親也讓我練過這個，但我覺得這玩意沒什么用，就沒怎么練?！?

    “長輩要我們學習的東西，總是會用上的?！?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是我懶吶?！北雀柭柫寺柤纾拔业臅r間有限，對我來說學習魔法已經很麻煩了，分不出精力去學習別的。說出來你可別笑我啊，到現在為止萊汀文我只認識自己的名字，其他外語一門都不會?！?

    “啊……這個……不會可以慢慢學嘛?！?

    “一看你就是個老實人?！?

    比福爾親昵的用肩膀拱了拱麥爾，朝那個正向莎塔求問的男生揚了揚頭。

    “你知道伊力特導師為什么不理那個家伙嗎？”

    麥爾實在的搖了搖頭，比福爾壞笑了一聲，說道。

    “那家伙是我朋友，也學院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名叫斯特蘭齊?奧菲特，號稱‘無孔不入’。你懂得，就是那個‘無孔不入’。”

    比福爾朝麥爾擠了擠眼睛，他立刻就明白比福爾說的是哪個“孔”了。

    “大概是上個月的時候，斯特蘭齊和幾個公子哥兒出去喝酒，在酒桌上談起自己追女孩子的經歷。有個公子哥兒不服，就對他說，你要是真能‘無孔不入’，就去把‘不**女’伊力特導師給‘拿下’呀！估計斯特蘭齊也是喝上頭了，當即就和這幾個人打了賭，說要在三個月內把伊力特導師‘拿下’。”

    “然后這家伙就開始行動了。最初是送花，寫詩——說實話，我挺佩服斯特蘭齊的，他不光魔法玩的溜，文藝方面也是樣樣精通。前天下午斯特蘭齊在伊力特導師的宿舍樓下彈六弦琴，一邊談一邊唱情歌，引來好多妹子圍觀。有幾個妹子當場向斯特蘭齊告白，結果這家伙卻無情拒絕了這些告白，還高聲喊叫說，他心里只有伊力特導師一個人?！?

    “其實在這之前，伊力特導師挺看好斯特蘭齊的，但在聽說斯特蘭齊想要把她‘拿下’之后，她就再也不理這家伙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家伙如果再不收斂一點，明年八月份肯定是要留級了?！?

    在大災變發生之前，萊汀人一般是在年末進行升級考試和畢業考試，考試結束后就給學生放三十天假。在大災變發生后，萊汀人的魔法學院改在每年八月初進行升級考試和畢業考試，但不給學生放假了。

    這是因為萊汀人的一年有400天，而新世界的一年只有360天。魔法學院的教學模版沿襲了近千年，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就算是取消了學生的30天假期，教學時間仍然比大災變前短10天。一些學生將自己無法通過升級考試和畢業考試的事歸罪于這10天上，因此這些人被一般學生戲稱為“十天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