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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含金骷髏
我叫李不塵,在李家村長大,名字是太叔公和我爺一起給起的,塵諧音沉,不塵的意思就是不沉,似乎是跟后山的神廟有關(guān),我也說不清楚。
李家村是個不起眼的小村落,可村里不少老頭,心眼兒挺大的,打小我就常聽我爺那輩兒的老頭海聊,經(jīng)常聽到他們說起什么黃河源頭、秦嶺和昆侖山啥的,仿佛他們?nèi)ミ^似的,而且我不止一次聽他們說過,我爺和太叔公他倆就曾去過這些地方。
懂事后,對于這些話,我也就是笑笑,鄉(xiāng)下人沒見過啥世面,幾個老頭子蹲著抽抽旱煙,侃侃大山,扯些不著邊際的話,也是尋常。
說到我本人,普普通通的鄉(xiāng)下小年青,讀過一年大學(xué),后頭就輟學(xué)不讀了,我爹和我爺沒啥意見,就是我娘有點想法,大概也是希望我能多讀點書,出人頭地。
至于我奶奶,連張遺照都沒有,小時候我偶爾會跟家里人問起,他們口徑一致,都說我奶奶在我還沒出生時,就病死了,可我懂事后,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從小到大,我爺我爹他倆,就沒帶我去給我奶奶上過墳。
難不成我奶奶就沒葬在李家村后山?
疑惑歸疑惑,我也不能為這事跟我爹我爺吹鼻子瞪眼的,只是慢慢的,這事擱我心里頭成了不大不小的疙瘩,偶爾想起,老是覺得不痛快,總覺得我爺我爹瞞著我啥。
可光想這事也沒用,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俗話說靠山吃山,書是不讀了,活還是要干的。
這天一大早上的,我采了點山貨回來,在家門口的樹下一蹲,想說歇歇腳,一會還得下地挖點紅薯。
抽著煙,想著鄰村的小麗,我也不瞞著,我就是對這小娘們有想法,剛幻想到往小麗的小臉蛋親上一口,就看到村里的李大膽大搖大擺朝我走來。
這家伙肯定是跟我討煙抽來了,心里頭雖然不樂意,但我還是打開了煙盒。
李大膽也不客氣,接過煙夾在耳朵,齜牙一笑,給我一種故弄玄虛的感覺。
果然,這家伙裝不了多久,很快就湊近我,眨巴著眼,誒,我說大學(xué)生,你說老哥我這人平時對你咋樣?
我實在是忍不住,白了一眼,心想你小子成天沒個正形兒,除了跟我討煙抽,還能咋樣。
有啥事就說吧!我懶得跟他廢話,時間就是金錢,歇歇腳,我還得忙活去。
鄉(xiāng)下活兒多,喂雞鴨腌咸菜下地?fù)]鋤頭,我都得干。
不塵,瞧你那點出息!不瞞你說,老哥我找到發(fā)財路子了,你平時對我不錯,我這才來跟你說,其它人想知道都沒門呢。
李大膽?zhàn)ぶ种福葎澲鴶?shù)鈔票的動作,眼神兒亮的跟燈泡似的。
這家伙平日里蹭吃蹭喝,吊兒郎當(dāng)?shù)模钦f別的也就算了,一提這發(fā)財路子,我根本沒當(dāng)回事。
行了,做你的發(fā)財夢去,我得去干活了。我懶得跟他糾纏,就要起身。
沒想到李大膽有些急了,伸手往我肩頭一按,一臉的正經(jīng),不塵,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我跟你說,金子!你想不想拿?
金子?誰不想拿?!
我動了心,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家伙能有什么好路子,肯定是忽悠我,不過我見他話說到這份上,索性順坡下驢,想說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說說看。”我隨口應(yīng)了一句,沒抱什么希望。
這就對了嘛!李大膽見我這么一笑,笑嘻嘻的,一嘴的煙屎牙曬了會陽光。
點著煙,他神秘兮兮說道,不塵,既然是發(fā)財路子,當(dāng)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么的吧,太陽下山后,你到后嶺那頭的神廟等我,到時我給你看樣?xùn)|西。相信老哥我,到時候你有錢了,小麗還不是主動貼上門來?
說完這話,這家伙拍了拍我的肩頭,大搖大擺的就這么走了。
我喜歡小麗這事兒,村里不少同齡人知道,李大膽當(dāng)然也是早有耳聞,不得不說,這家伙說到我心坎上了,有錢了,小麗區(qū)區(qū)一朵村花,老子難道還配不上了?
看了一眼腳下裝著野菜的破簍子,再看一眼遠處的農(nóng)田,我扯了扯身上那熨斗都熨不平的衣服,不知怎么地,鐵了心……
他姥姥的,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兒,老子不排斥試一試,要是這個龜兒子敢忽悠老子,我讓他嘗嘗老子這莊稼漢的拳頭!
這不,太陽一下山,匆匆扒拉了幾口飯,我將碗筷一放,抹了把嘴,就出門了。
我娘問我這飯都沒吃上幾口呢,這是急著上哪兒去,我胡亂應(yīng)付了一聲,說是出去溜達溜達。
到了后嶺的神廟那頭,李大膽早等著了,一看到我,這家伙也不廢話,直接從一旁的草叢里抱出準(zhǔn)備好的東西。
我一瞅,心里頭就打了退堂鼓。
香火紙錢,鋤頭繩索,還有水果和燒雞,一看就知道是祭品,好你個李大膽,還真舍得下成本。
“我就知道你這家伙干不出什么人事,說來說去,還不是讓我跟你去刨人祖墳?”
我撂下這話,轉(zhuǎn)身就要走,可李大膽一把拉住我,笑嘻嘻的,不塵,老哥我平時是懶了些,但也不至于去干這種戳祖宗脊梁骨的事吧,放心,這事嘛,一不犯法,二不缺德,咱這是淘金,正經(jīng)行當(dāng)。
他這么一說,我心里雖然犯嘀咕,但腳步倒是停了下來。
李大膽又拍了拍胸膛,安慰了我?guī)拙洌f是沒事的,隨后領(lǐng)著我往后嶺深處走去。
此時四下安靜無比,天上又是毛月亮,時不時遠處傳來幾聲夜梟,我拼命克制,但內(nèi)心還是慎得慌。
估摸著走了小半個小時后,李大膽就停了下來,隨后就在周圍轉(zhuǎn)悠了一會兒,走走停停的,到最后可算是徹底停下腳步。
山上滿是墳頭,陰風(fēng)陣陣的,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喊了一聲,大膽,這深山野嶺,那里有什么金子,你小子吃飽撐的,到底要干嘛?
李大膽也不解釋,掏出東西一擰,一束亮光照在我臉上,瞇的我眼睛都睜不開。
還沒等我發(fā)火,他就將手電筒往下一移,調(diào)兒聽著有些激動,不塵,你看!
我低頭一看,這不看不要緊,差點沒嚇得背過氣去。
手電筒的亮光照耀下,就在我跟前幾米處,出現(xiàn)一個懸坡,也不知是不是前幾天下大雨的原因,土層滑坡了,才導(dǎo)致出現(xiàn)了這個懸坡。
尼瑪?shù)模@要是往前幾步,不知情的我豈不是要掉下去,沒摔死,也夠嗆的了。
定過神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李大膽不可能費這么大工夫,就是為了讓我看這么個斜坡,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果然,李大膽示意我再走近幾步,隨后我順著手電筒光束移動的方向看去,等我看清楚了,一股涼氣直竄腦門,腳一軟,差點沒摔個狗啃泥。
底下躺著一具白森森的骷髏,還有些毛發(fā)腐肉和土泥粘附在上頭,別說有多滲人了,而整具骷髏折成詭異的姿勢,好幾處關(guān)節(jié)銜接的部位還斷開了,尼瑪?shù)模媸怯|目驚心。
大膽,你…你這是要干啥?看到懸坡下這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幕,我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
“不塵,虧你還是李家村家譜上的長子長孫,就這膽子,以后怎么接過太叔公的班?”
李大膽揶揄了我一句,我只顧著調(diào)整呼吸,根本沒心情反駁。
見我沒心思跟他斗嘴,他這才正經(jīng)起來。
手電筒光束轉(zhuǎn)了轉(zhuǎn),他讓我再仔細(xì)瞧瞧,我經(jīng)他提醒,再一看,這下子倒是有點懵比了,這具骷髏的嘴里含著東西,不仔細(xì)看還以為是泥團。
嘿嘿,金子!不用我開口,李大膽齜牙一笑,說了出來。
他說話的同時,手電筒的光來回移動著,金燦燦的光芒便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還是不敢相信,說不定就是一破銅爛鐵而已,只不過李大膽財迷心竅,當(dāng)成了寶貝。
別愣著了,你一會用繩子拽著我,我下去取了這寶貝,我倆就發(fā)財了,嘿嘿。
李大膽打亂我的思路,隨后燃起了香火紙錢,擺好祭品,嘴里念念有詞的,也不知道是念些什么。
搞完這些,這家伙扛起鋤頭,將繩子往身上繞了幾圈,綁緊之后把另一頭遞給我,一切妥當(dāng)之后,他就下去了。
我在上頭注意力有點不集中,畢竟這又是骷髏又是金子的,握著繩子的手不自覺松了松,下面立馬傳來一聲鬼叫,你小子想摔死我啊。
我一愣,立馬使勁一提,好在這家伙身手還算敏捷,等我湊過去,已經(jīng)看到他揮著鋤頭清理淤泥,沒多久手里頭已經(jīng)攥著那塊金子。
看到這一幕,我腦子里只有兩個字,發(fā)達了!
費了不少力氣將李大膽拽上來后,這家伙倒是沒有食言,直截了當(dāng)跟我開口。
不塵,先說好了,這東西由我來轉(zhuǎn)手,具體換了多少錢,到時候再跟你說,咱倆平分。
別說平分,我能有個三成都不錯了。我沒回應(yīng)他的話,興奮歸興奮,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里頭有些不踏實。
“聽你的!”
我應(yīng)了一聲,算是應(yīng)付了過去,不知心里頭有點虛還是咋的,順手拿過手電筒往下照了照,這下可好,當(dāng)下頭皮一炸。
這骷髏本來是頭朝上的,現(xiàn)在卻是一百八十度地來了個腳朝天……
活見鬼了!
李大膽也就是從它手里拿走金塊,動靜不可能這么大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