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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新怔落落地站著,仿佛世界都靜止了一樣,安靜地聽到自歲月洪荒深處吹來的風聲——無言的、寂寞的。
記不清或者是看不清,是有誰曾從那深處走過。
她一次次地從你面前走過,只留著一個冷清低垂的側(cè)臉,你想去跟他說幾句話,卻終究沒有走過去。因為你不知道說什么,于是記憶里只剩下了那一面又一面的側(cè)影。
能說什么呢,問你怎么了,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或者是最近考試都緊張嗎?
哪一種,都不是能問出口的,因為你們既很熟悉也很陌生,即是同學也是路人,他沒有開過口,注定心里的感情只能若有若無地存在下去,注定那感情沒有開端。
這一刻,他說不出他是因何而發(fā)呆,甚至無法描述在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什么樣的東西,可望而不可即。
女孩從他的面前走過去,又回到自己的畫架前,端端正正地坐著。
那裊裊靜靜的樣子恍若一朵出水芙蓉,雖然她的眉眼絲毫不出彩,但偏叫人看得很舒心,一支畫筆握在她的手上,她一門心思都在畫上,烏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掛著的畫紙,卻是飄忽的渙散的,他疑心是這是他的錯覺,為什么她的目光可以那樣的空曠。
不是說,畫畫的人很有靈氣的嗎?
陳文新情不自禁地走過去,不知不覺就站到了她的身后。
她一邊撂著幾張已經(jīng)畫完的圖。畫面很細致,好像都是在這公園里休息的人,還是一家人的合影畫。
或是爸爸抱著孩子,或是孩子扒著媽媽的脖子,或者是情侶之間側(cè)目私語。
細致之處就體現(xiàn)在這些人物的表情上,安適的、滿足的、親切的、溫情的,每一寸的笑容都原原本本地再現(xiàn)出來,觸筆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有一絲一毫的毀損。
這樣看,做畫人是什么樣的心情吧。
他看見她正在畫一個吃著棒棒糖的孩子,本能地一抬頭,前面正好是一個小孩向他的媽媽揮舞著棒棒糖,那小孩的長相跟畫上的孩子還真是一個樣子。
“你是給他們畫的嗎?”陳文新問了出來,話出口才想到自己這么貿(mào)然地開口會不會嚇到她。
而女孩握著筆的手只是微微滯了一下,隨后手腕一翻,繼續(xù)畫自己的。
“紀念而已?!标愇男卤疽詾榕⒉粫f話的,但她卻回答了。
她聲音的調(diào)子平平淡淡毫無起伏,讓人會覺得跟她說話是一件索然無味的事情
但是陳文新卻想聽下去,好像他聽過一樣索然無味的人說話。在他的心底,是期盼那個毫無趣味的人多說兩句話的。
“紀念?”
女孩放下了筆,細細地看了一眼,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默默收下了自己的畫。
看女孩站起身子收拾東西,應該是要走了,陳文新不由地失落起來,跟著多問了一句:“好像你畫的都是親人戀人呢?!?
女孩輕輕地嗯了一聲,一張張地數(shù)著畫,夾到了板子里。
“是作業(yè)嗎。你是學美術(shù)的嗎?”陳文新不知道怎么要一直問,明明他是沒有跟陌生人說話的習慣。
也許,是這女孩給他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讓他生出了想多了解一下的念頭。
就是人正常會有的好奇心吧。陌生人,隨口問問而已,僅此而已吧。
“不是,紀念罷了?!?
女孩淡淡地望了一眼面前來來往往不同的人,目光中三分留戀三分向往三分落寞,余下的一分像是有一種殘忍的意味。
為死人作畫,為將死之人作畫是她的習慣。這些人都被饕餮看中了。
這些人的感情是美好純粹的,而受了沖擊失去了宿體的饕餮正好需要溫暖的感情的溫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