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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人皮面具,但是他失望的眼神,是他自己的。
“所以,任先生是答應了嗎?”霍瑾試探道。
任宰逸哎了一聲,端起手邊的那杯茶,一口就喝了下去,當然不會喝掉茶葉。
“我只救一人!”
“你知道我們的事情?”霍瑾不免有些詫異。
任宰逸放下茶杯,“當然,畢竟夢君政曾經找過我,我自然就知道了。”
“哦?”
“夢君政和趙大人兩個人都只有三天的命了,兩個人你只能選一個,霍姑娘?!比卧滓菘聪蛄嘶翳?,似乎是要讓她開始做決定。
“然而……”霍瑾笑道,“還有第三條命。”
任宰逸顯然是疑惑加驚愕,他不知道,在郫縣還有第三個人等著他救命。
他沖著霍瑾皺眉,“誰啊?”
“我一個朋友,叫楊奕,中了毒,這世上只有您能解!”
聽到這世上只有您能解,幾個字,任宰逸很是得意地揚了揚腦袋,只手握拳抵唇,顯然聽到這樣的贊揚,非常高興。
這家伙,應該是天天都能聽到這樣的贊美和奉承吧,怎么都聽不膩煩嗎?
想及此,霍瑾越覺得這任宰逸的性子還真的有些像個孩子。
雖然被阿諛了幾句,但任宰逸還沒有被沖昏腦袋,很遲疑地問道:“霍姑娘,你也知道,我救人都是有條件的?!?
“讓你插手案子也是有條件的。”
“你這是在威脅嗎?”任宰逸望向霍瑾,眼神深邃,剛剛那副被榮譽寵壞的樣子瞬時就沒了蹤影。
他好像很不喜歡交易的樣子。
霍瑾已經察覺出他態度的變化,改變了自己原本想要硬碰硬的想法,趕緊抱拳解釋道:“任先生多慮了,我想,誰也沒有這個膽子威脅您吧?!?
果然,任宰逸聽到這句話,情緒明顯放松了不少。
霍瑾趕緊又道:“我只是想請您救了他們三個人?!?
見霍瑾的態度軟了下來,任宰逸也沒了怒氣,只是他并不愿意連續救三人,大概他覺得這會讓他顯得很廉價。
趙承瑞見任宰逸毫無動搖,便輕笑了下,轉頭問任宰逸:“那兩個人呢?”
“……”
霍瑾和任宰逸都看向了趙承瑞。
任宰逸有些懵了,呆呆地望著趙承瑞,愣了一會兒,才轉頭望向門外,嘆了一口氣:“我只救一個人?!?
他很固執。
他很固執,知道鬼醫這個人的所有人都是了解他這個脾性的,所什么就是什么,改變不了。
霍瑾還想說話,但是被趙承瑞攔住了。
“行,一人就一人。”趙承瑞點點頭,余光看了一眼霍瑾,“那就救楊公子吧。”
“不用!”
霍瑾嚯地站起身,毫無預警,怒氣沖沖地看著任宰逸,冷笑一聲,“楊奕我自己救?!彼f著就離開了前廳。
她大步離開大門的時候,聽見任宰逸說了夢君政的名字。
始終,趙承瑞都不愿意活了。
霍瑾一人獨自去揣摩這三具尸骨去了,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任宰逸明明是可以救下三個人,卻偏偏只救一人,冷心冷血,江湖上傳言的鬼醫還真的一點都沒錯。
憤憤不平地看著眼前的尸骨,倒也不覺得這三具白骨有什么可怕的了,反而覺得那個任宰逸如此冷漠,更可怕。
是的,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你永遠不知道這藏在人皮下的人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霍瑾長嘆一聲,自己的感慨也讓她想到了已經被滅了門的霍家。
她晃了晃了腦袋,讓自己不要想太多,卻突然發現一直放在尸骨旁邊的那塊青玉之上,竟然刻有字跡。
但是不知道為何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
霍瑾拿起青玉,仔細觀察了一番,果然是有四個字,但是模糊不清,她看不清楚。
將青玉收在了身上,正準備走出去,恰巧任宰逸和趙承瑞走了進來。
任宰逸還是一臉冷漠的樣子,雖然知道這是他的人皮面具,但看見了還是想揍他一頓,嗯。
霍瑾橫了一眼,然后刻意甩肩碰到任宰逸,走了出去。
趙承瑞安排好任宰逸,便立刻追了出去,拉住了還在生氣的霍瑾:“霍姑娘!”
“嗯?”
霍瑾一臉詫異地看著趙承瑞,完全不知道趙承瑞這個時候拉住她是要干什么?
趙承瑞哎了一聲,道:“霍姑娘,任先生并非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我相信他定是有什么苦衷,只要君政不死,你大可讓君政再去請鬼醫醫治楊公子?!?
“趙大人,不必了,你們安好便好。楊奕的毒,我會在想辦法的。你不用因此感到內疚?!笔堑模翳芨杏X趙承瑞很深的內疚,他應該是覺得,自己剝奪了楊奕被救的權利。
但是這件事能怪誰?三個人,任宰逸卻只愿意救一個人,楊奕還有時間去尋找其他的辦法,但趙承瑞的病情只能捱三天,而夢君政因為該死的詛咒也只有三天命,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詛咒竟然也能讓任宰逸救。
趙承瑞不知道對霍瑾的這句話怎么作答了。
霍瑾見他沒有回話,就轉身走開,去研究手中的青玉去了。
趙承瑞忽然輕笑出聲,望著霍瑾的背影,他的唇角的線條越來越深刻——她還真的是直白,竟然如此不會世故圓滑,把自己內疚的心情都給直接暴露出來了。
是說她太簡單還是太蠢?
顯然不是蠢。
是單純,是簡單,是太看不清這紛雜的世間了,也許她會因此有很好的際遇,但更有可能的是,她會因此喪命。
趙承瑞收斂了笑容,他無法接受自己最后的那個估計——她也許會因為自己的簡單丟了性命。
她是簡單地,可是簡單有錯嗎?為什么簡單卻會喪命?
呵呵,也許這也是自己不想再活下去的緣由吧。
他嘆了一聲,見霍瑾背影已經消失在眼簾,便轉身回到了停尸處,去瞧瞧那個自大又傲嬌的鬼醫先生。
霍瑾回到自己的房間,站在門口,端著青玉在陽光底下看了又看,還是不能看出是什么字,字又小又有些磨痕,真的不容易看清。
一籌莫展之際,她忽然瞥見了這房間一角桌上的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