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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據他們說繁錦當日遭遇車禍,被撞之后當場死亡。小玉是她媽媽被車撞了之后生出來的。”匡祖祖長嘆一聲,有些顫抖的說道。
我們三人聽得一片茫然,望著匡祖祖,疑惑問道:“此話怎講?不是說當場就被撞身亡了嗎?”
“我當時聽了也是不信,不過他們卻是隨身帶著當日的報紙。上面還有事發時的現場照片。大大的標題寫著,《孕婦被撞當場身亡,撞出了腹中一存活胎兒》。報紙我一直保存著,我拿出來給你們看看。”匡祖祖傷感的說道。
“別去找了,拿出來看了反而徒增傷感。其實這個事情我依稀記得聽到人說過。據說還上了報紙,倒是沒想到主角是小玉。” 我對匡祖祖說道。
又傳音和林家興大樹交流道:“林家興,你還記得我們穿回來之前的某天,我曾經在天涯上給你讀過一個新聞嗎?也是講到一個孕婦被車撞了,活的胎兒卻被撞了出來。想來,這種事情也不是絕無僅有的。而且,說不定后來那個被撞出來的嬰兒也是個異于常人的。”
林家興回答說記得,他一聽匡祖祖講到有報紙報道過這個場景,就想起了那個新聞。
大樹比較細致,問匡祖祖道:“那肇事的司機找到了嗎?匡繁錦是在哪里出的車禍?她后來離家了嗎?”
我聽到大樹問的這么詳細,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要不要這么八卦?這不是故意引得老人家傷心嗎?怎么突然間這么不懂事了。
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他這一問。卻是問到了點子上。匡祖祖的回答卻是讓我們瞠目結舌。
見大樹這么詢問,匡祖祖點點頭答道:“肇事司機當場就被抓住了。不過,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對整件事情心存懷疑。照繁錦的身手,一輛車子就算再是逆行,再是超速,又怎么會傷得了她分毫。哪怕就算這個車是會飛的,哪怕繁錦當時懷著大肚子就快要生了。又怎么就會這樣被一輛車子奪去性命?我知道,這件事情背后一定是另有隱情的。可惜,我無能為力啊。”說到最后,匡祖祖掩面長嘆,已是有了嗚咽之聲。
小玉連連幫奶奶撫著后背,生怕她一時氣急狠了,出了什么岔子。
匡祖祖抬起頭,拉住小玉的手,說道:“乖孫女。我知道你擔心我。不過沒事的,我說出來反而還輕松些。這么多年來,這樁往事就跟一塊大石頭般的壓在我的心頭。也沒有地方去講,今天有幸遇到三位,倒是可以讓老太婆一吐為快。”
說著望了望我們三人,問道:“你們知道國安局嗎?”
“知道一點點。在國觀上見到有人講過。”我一口答道。
“什么?”匡祖祖一時沒聽清 ,疑惑的問道。
我撓著頭笑道:“國際觀察,一本雜志。上面有篇文章有介紹到這個機構。”
林家興沖我笑笑。可不是,當年我逛大天涯一子版“國際觀察”的時候,曾經給他讀到過的一篇關于這方面的文章。不過那里只是泛泛而談,據另有民間傳說,國安局里面專門有個機構,收羅了很多能人異士來為國家機構服務。
想到這里,我不由得一驚,問匡祖祖道:“小玉媽媽述職于國安局?然后,就出事了?”
匡祖祖道:“是的,不過她在那里倒是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才出了這個事情。
當年我不懂得什么叫韜光養晦,反而還有些多加賣弄。一時間,倒是聲名遠播。就有了那外來的人找上門來。請求幫助。有那求上門來的,不管認識與否,我自然也是會盡上全力幫忙。
直到有一年,繁錦十八歲,剛剛要參加高考的時候。來了一對父子,那父親卻是個有真本事的。一眼便看出我們家真正的能人其實是繁錦。其實,那人就是某安全局的一個高官,不過當時我們也并不知情罷了。
他一見了繁錦之后,便跟我們挑明了他知悉繁錦的能力。并且告訴我們他可以幫忙安排繁錦上全國最好的大學,然后安排最好的工作,自然,一切費用由他負責。”
我插嘴道:“沒道理呀,不管是清華北大還是政法,就算是想要出國留學。憑小玉媽媽的本事,也是可以自己搞定的呀。至于工作,還不是手到擒來事。”
匡祖祖又是一聲長嘆,道:“我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再說,又不知道其人的來歷和身份,自然是當場就婉拒了他的好意。誰知道,那人卻是在村長家里借住了下來。兩個星期之后的一個晚上,繁錦自己跟我們提出她愿意跟他們出去見識一下。并且告訴了我們一些關于那個人的身份和官銜,又說她既然找上了她,她作為一個有志青年,也是樂意獻上自己的微薄之力的。
其實,她沒說出口的心思我又哪里不知呢。就在這兩個星期里,那父子倆日日來我們家,而那個年輕人更是和繁錦交談甚歡。到了后面,兩人甚至經常邀約著進山,說是那年輕人想見識一下大山的風貌。其實,兩個人當時就已經兩情相悅了。”
我又插口問道:“那個年輕人就是小玉的爸爸?”
不等匡祖祖開口,小玉一扭脖子,負氣的說道:“我沒有爸爸。”
匡祖祖拍拍小玉,道:“不要孩子氣。”然后又對我們說道:“確實是小玉的爸爸。不過當時我們甚至不知道繁錦懷孕了。因為她的身份一直是未婚。”
說道這里,我卻是終于明白了過來,不過又是一個俗套的癡男怨女,始亂終棄的故事罷了。便有些憐憫的看向小玉。
匡祖祖人老成精,見了我看向小玉的眼神,自然是知道我心里作何想法。
便又接著說道:“當日,就是他率人送她們娘倆回來的。見到繁錦的棺木和尚在襁褓里的小玉,再見到他那一臉死灰的神色。我和秋生當時便是多少明白了點。繁錦素來給我們的書信里總是說一切以事業為重,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她暫時不做考慮。
我們開初還信以為真,以為他倆都要忙于事業。又想著或許他們自有約定,雖然眼見著繁錦年歲越來越大,不過卻還是尊重他們自己的意愿。也是因為信任繁錦的本事,和那家人的品格。誰知道到了最后,我們沒有等來他們結婚的消息,卻是等來了女兒去世的消息。”
“外加一個未婚而生的我。”小玉冷冷的說道,眼里十分的憤然。
匡祖祖無奈的搖搖頭,對小玉說道:“小玉,你如今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了。雖然你一直不說,想來心里或許也是有些怪著我和你外公的吧。一定在怪著我們為何不為你母親報仇吧。其實,我們當日也是恨不得活剮了他的。記得那天他帶著你們母女回來之后,便在你母親的棺木前長跪不起。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我當時就恨不得殺死他,讓他賠著你母親一同踏上黃泉之路。這么想,我便也這么干了。端了一碗放了毒藥的水,遞給跪在你母親前面的他。他見著我的神情,知道我給他的是什么東西。卻是沒有猶豫,接過去便朝嘴邊送去。不過,跟著他一道前來的人一直守在他的身邊,見他要喝,卻是伸手將碗給打翻了。
那碗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毒藥接觸到地面之后也滋滋的冒著白煙。
或許是那聲脆響驚醒了他吧,他終是嚎啕大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對著棺木訴說著對你母親的情誼。不管他當時是做戲也好,還是真情也好。見了這一幕,我卻是心灰意冷,竟然再無殺他的心了。只是想著好生撫養你長大。”
小玉道:“你被他騙了,我記得你說過,他在我母親靈前跪了三天三夜。最終撐不住暈了過去,才被人抬上了火車送回家里。其實,在我母親死了的第四天,便是他結婚的日子。”
匡祖祖的眼睛驀然睜圓了,問道:“可是真的?”
小玉點頭答道:“是的,我曾經翻遍了那前后幾個月的所有報刊和雜志。在一張報紙的中縫看到了他結婚的消息。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報紙上的日期就是母親逝世后的第四天。”
匡祖祖得到小玉肯定的答復,卻是頹然垂頭道:“小玉,我們忘了這件事吧。就當你素日里說的,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我們斗不過他家的。說來,我也活不了幾年了。但是你卻是大好的年紀,不要把自己毀在他們的手里。
其實當時,他們言語里也曾經打探過,你是否跟你母親一樣有異能。我一口否認了。其實我知道,你跟你母親一樣,也是有慧根的。不然我又怎么會一眼到你就知道你肯定是我們家的外孫女呢。那時候你母親尸身尚在,原本可以取了一滴鮮血,開啟你的慧根。可是,由于你母親的前車之鑒,我卻是在決定就讓你跟個普通人一樣。你可否有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