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人，與你，有師徒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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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被人當成**之徒了。”尚志御搖了搖頭，苦笑道。

    周圍人都漸漸散開，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在這個天下會兵的時候，每天都會有同樣的故事上演，大家也只不過是個看客，有戲就看，戲完就走。至于誰正誰邪，誰對誰錯，誰正派誰無恥，都與他們無關，若是他們不小心被波及，受了點損失，去城主府報備一下，照價賠償。所以他們也就把這些人的打斗當做戲來看了，差別不過是：任何地方都是戲臺，沒有預演，不知道由誰來演，最關鍵的是——不用花銀子的，不看白不看。

    尚志御想，今天還真是多災多難呢，正要回家去仔細打算一下。卻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今天很不高興，現在又吃了這么大虧，還有人敢在這里看他的笑話！

    你一個孩子，竟是如此的欺人太甚！真想教訓他一頓！但是時機不對啊，今天已經是身心疲憊，又是這么個形勢，誰知道要是自己教訓了這小子一頓，會不會又從哪個旮旯飛出什么東西來？為了小命著想，還是忍著吧！

    “用眼睛殺死你！”尚志御睜圓了眼睛，想要把小孩嚇退。

    小孩看到尚志御看向自己，倒是沒有感覺到尚志御釋放的殺氣，以為尚志御注意到了自己，允許自己過去。于是就顛顛的走上前來，一幅恭恭敬敬的樣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尚志御心想，于是頗有戒心的問道：“這位小俠士，有何指教？”

    “指教？”小孩一愣，有點不明不白，然后才恍然大悟“哦——是指教，請指教我，師父！”

    尚志御有點發暈，向小孩吼道：“你到底有沒有明白我在說什么？你腦袋怎么長的，被驢踢了嗎？”

    “師父怎么知道，師父真厲害！你看我這腦袋上的傷還沒好呢！”小男孩邊說，還把頭伸過來，那兒好大一個包！

    就這樣的人還想當人徒弟嗎？被驢踢還沒大事，關鍵是腦袋壞掉了才是真正麻煩的事，不能做人的徒弟也就罷了，可這樣一個人以后怎么活啊？尚志御很頭疼，真疼，他抱著腦袋蹲在地上，小男孩不解，問道：“師父你怎么了？”

    “頭疼！”

    “怎么會突然頭疼呢？”

    “被你踢的！”尚志御沒好氣的說道“還有，不要叫我師父，我這一世英明，還不想壞在你的身上。”

    小男孩變得有些失落，低著頭不再言語。

    看的尚志御有點不忍，僅僅是“看的”。這時尚志御在想：只要不讓自己看到，誰還管他是不是真的失落。關鍵是現在卻是看到了，怎么辦呢？就這樣放著不管，也不行啊，要不轉身就走？雖然看不到了，可那不是自欺欺人嗎？欺人不要緊，可“自欺”就有點自虐了，怎么辦？

    尚志御突然靈機一動，蹲下身子，面顯柔和的說道：“小子，你想找師父干嘛？”

    “學武修行！”

    “那你想找什么的師父啊？”

    “就像你一樣，剛剛你的刀法真好看！”

    “好看？”尚志御用手狠狠的抓了抓這小子的頭發，這是說自己是花拳繡腿嗎？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討厭！好不容易忍了忍怒氣，接著說道“其實呢，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我保證他比我還要厲害千百倍！”

    “真的？”小男孩有點不信的問道。

    “真的！”尚志御手上又狠狠加了幾分勁，又左右搖了搖，小男孩的身體也左右晃了晃。

    尚志御接著說道：“俗話說的好‘小隱隱于野，中隱隱于市，大隱隱于朝’，這不是說誰比誰厲害，這是要告訴人們，無論是在野，還是在市，或者是在朝，都有隱藏的高人。既然是隱藏的，就不是一般人能發現的，所以要想找到高人，不要用一般人的眼光，否則，你永遠也找不到高人。要想找到高人，就需要有超人的眼力，還要不斷的嘗試，去求證，才能練就一雙火眼金睛。”

    “很不巧，我就是萬中無一的絕世高——超的這種眼力的擁有者，所以，我雖然不能做你師父，但是我能給你找一個隱藏于黑暗的，呃不對，是隱藏于世人視野死角的絕世高人。怎么樣，小子，要不要我幫你找一個？”

    “要、要！”小男孩眼中充滿了興奮，尚志御于是就給他細細分說。

    “一身精神，具乎兩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要想識人，找出高人，首先要從兩目看起，再延伸到面部。你看這個人，兩眼渾濁，目光呆板，雖然身著錦衣，也不過是世中曇花，終有一日，錦衣玉食會變成鏡中花、水中月。”

    說著，又指向另一個人，說道：“你再看此人，面為青色，此仍公卿之相，若想謀得一場寶貴，你大可拜此人為師。你再看那個人，眼神流動，動若流水，這仍是尖巧之人，若僅僅如此的話，也不能說不是一個人才。但是你看他走路的樣子，這叫鼠步，這是貪財好利之人，一身尖巧卻只為財利，白瞎了這份天資。你再看這個人——”

    小男孩看向了尚志御手指所指的方向，等了好一會，不見尚志御說話，就問道：“怎么了。”

    尚志御回過神，說道：“這是個女人！”

    “我知道。”小男孩不解，女人怎么了。

    “還很丑！”尚志御有些隨意的說道“所以就不談她了！”

    這時小男孩有些疑問，看向了尚志御，似乎想要某種解釋。

    尚志御不耐煩的揮揮手，轉而言道：“其實，這些只是世俗中看人之法，真是要找修行中的高人，很多時候，就要反過來看。要找修行中的高人，就要找那些不拘于俗世的人。首先要仙風道骨，一襲長袍，還要不修邊幅，還要出奇而異。你看——”

    尚志御猛然甩手指向一個人，只見坐在地上的那人白發飄飄，兩眼渾濁，面色焦黃，身著長袍，長袍有洞，手中拿著一只雞腿，正在大嚼大咽，前面放著一個缺角的瓷碗。

    “這絕對就是傳說中的高人，你選擇他是絕對不會錯的！”尚志御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這個——不就是個老叫化嗎？”小男孩有點蠢蠢欲動，又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笨蛋！我不是跟你剛說過嗎？不要用世俗的眼光看人，你選他做師父，保你沒有錯。過個十年八年，維護大陸和平的責任就交給你了！”尚志御急忙的說道，能不忙嗎？對面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向這邊走來。

    小男孩有些不安的走到老叫化前面，行了一禮，問道：“前輩，你能收我做徒弟嗎？”

    老叫化用手擋在耳朵后面，朝小男孩聽過來，小男孩知道自己聲音小了點，于是大聲道：“我想做您的徒弟？”

    老叫化似乎聽到什么，看了看手中的雞腿，裂嘴一笑，露出僅有的幾顆黃牙，用那到處露風的嘴說道：“土雞？好、好，好啊！”

    小男孩很興奮，這肯定是個高人，要不然，怎么會同意收徒弟呢？要是個普通人，怎么會如此的干凈利索，不問明白就答應呢？這種情況傳說中只有高人收徒才會有的，高人收徒講得不就是個“與我有緣嗎？”所以準錯不了。

    他轉身就要謝謝指點自己的人，卻看到尚志御兩眼直瞪著一個小姑娘，就仔細看了看那個小姑娘，感覺長得真好看。